在正式場合,尤其是面對大量民衆圍觀的情況下,高聲直呼官員的名字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爲。在中國有這個講究,其實西方也同樣有這種禮貌。
西方人在外交場合至少要稱呼對方的頭銜,如果是貴族就稱呼貴族頭銜,如果是官員就稱呼官名,如果是高級知識分子也得稱呼人家一聲學者、某某家之類的。
當然了,中國對這種禮儀更講究,每個人還都有表字,稱呼字和號是很風雅而且有禮貌的。
今天烏蘭葛利居然在衆人面前直呼丞相的名字,這種粗魯無禮的行爲實在是無可容忍。
蕭何信大吼一聲“閉嘴!無禮的野蠻人,丞相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你們俄國人都是這樣進行外交的?野蠻和粗魯就是你們的代名詞嗎?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烏蘭葛利冷笑着看着蕭何信“我們的文明是對那些文明人的,而不是卑鄙的偷襲者,你們這羣劣等民族不配接受高貴的俄國人的禮遇……對付你們唯一的手段就是戰爭!”
蕭何信扭頭對廣渠門外的百姓拱手說道“四九城的百姓們都聽清楚了吧?這就是俄國人的使節,他所說的一字一句你們都聽清楚了……”
百姓們驚恐的看着大人物們之間的爭吵,有的一臉茫然,有的一臉憤恨,更多的是麻木不仁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人羣中的知識分子還有官員們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看着烏蘭葛利,面對外敵不論滿漢都同仇敵愾了起來。
“來人啊!吧烏蘭葛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給我記錄下來,這就是他侮辱他國領導人的罪證,你想把事情鬧大嗎?那好,那就讓整個世界看看你的嘴臉吧……”
烏蘭葛利當年是公使伊格納季耶夫的武官,1860年簽訂中俄北京條約的時候,他就是旁觀者之一,那時候懦弱無能的滿清官員嘴臉讓他記憶猶新。
這個羸弱的大清國根本就沒有一個硬骨頭,強大的俄國沒有費一槍一彈就割走了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他們纔是那場戰爭的最大贏家。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烏蘭葛利極度的瞧不起中國人,這些蚯蚓一樣的爬蟲身體里根本就沒有一根骨頭。
他根本就不在乎什麼記錄證據之類的,他狂妄的笑道“哈哈哈……弱者果然只會動嘴皮子,哦當然你們還算好一點,居然學會了暗中偷襲!偉大的俄國勇士慘死在你們的手上,你們這些地獄裡的蛆蟲,早晚會被燒成灰燼!”
“肖樂天這條躲在陰影裡的野狗呢?讓他出來!膽怯的野狗滾出來……”
蕭何信勃然大怒“烏蘭葛利!你是不是瘋子?我真的不敢相信俄國居然會派出你這樣無禮的人來從事外交工作,現在你必須向我道歉,否則我就會向你發起角鬥挑戰!”
“角鬥?你居然敢對我提出角鬥?哈哈哈……懦弱的中國人居然敢向我發起挑戰?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了……”
烏蘭葛利的狂笑還沒有停突然一對白色的影子直接就撲了過來,猝不及防下啪的一聲打在了臉上。
飛過來的是一對白手套,這就是典型的歐洲角鬥挑戰的儀式,丟掉手套那就是要下場的宣戰書。
蕭何信翻身下馬,掏出左輪手槍嘩啦啦的旋轉子彈艙,然後手一甩如西部牛仔一樣上膛“野蠻人,我要維護丞相的尊嚴,下馬接受角鬥吧,今天必須要有一人死在這裡……”
轟的一聲,整個廣渠門外全都轟動了,有種真是有種!敢衝老毛子掏槍角鬥,朝廷上下要是有人家一半的氣魄,也不至於被洋人欺負成這樣。
人羣嘩啦一聲都散開了,蕭何信輕蔑的看着烏蘭葛利他知道這個暴躁的老毛子絕對忍不了。中情局早就對目前北京城內的外交使節做過詳細的調查,烏蘭葛利武官出身,在莫斯科的時候就是一個脾氣暴躁酷愛和人爭鬥的傢伙,決鬥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而且俄國是目前歐洲對決鬥文化保留的最徹底的國家之一,其他英法等國已經漸漸拋棄了這種野蠻的行爲,但是在俄國決鬥依然是貴族之間常有的戲碼,甚至連大文豪普希金都是因爲決鬥而死。
烏蘭葛利獰笑着跳下馬“你這個死瘸子,想找死我就成全你!肖樂天當了縮頭烏龜,那麼拿你當開胃菜也不錯!”
總理衙門的章京都快嚇癱了,自己倒了什麼黴遇上這這麼一份差事,趕明兒一定得去白雲觀拜一拜去。
“二位大人息怒,千萬息怒,子彈不長眼睛可別傷了和氣……”章京早就有所準備,身後總理衙門的護軍一窩蜂的衝了上去組成厚厚的人牆擋住兩邊激動的使節。
廣渠門的衝突很快就引來了另一批調節員,得到消息的美國使節華若翰還有英國公使艾立國全都作爲中立調節方趕到了現場。
不論這次衝突是如何發生的,作爲外交官來說學潑婦罵街甚至掏槍決鬥這都是非常不可取的事情,烏蘭葛利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很好,這就是你們琉球的態度?我會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彙報給偉大的沙皇大人,你們這些中國人等着沙皇的怒火吧!肖樂天必將受到懲罰……”
蕭何信冷笑着回道“大不了就是一場戰爭,尼古拉耶維奇恐怕還沒有膽量在遠東投入一場傾國之戰吧?可別學他父親一樣到最後被逼的服毒自盡啊……”
“啊!”烏蘭葛利瞬間狂化了“你敢侮辱我們偉大的沙皇,我殺了你!”啪的一聲脆響,子彈幾乎是擦着蕭何信的頭皮飛了出去,這一聲槍響整個廣渠門就好像上帝按動了暫停鍵一樣,天地間萬籟寂靜。
“保護大人……反擊!”琉球陸戰隊士兵嘩啦啦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槍口對準烏蘭葛利就要開火,對面俄國公使的衛隊趕緊把烏蘭葛利拉下馬,簇擁擋在人牆之後。
啪啪啪……一連串的子彈擦着人牆頭皮飛了出去,打在廣渠門的城牆上一串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