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取如這般的大鼎來!”趙泗舉重若輕的將手中的大鼎扔到地上,蕩起陣陣塵埃。
項伯眼皮輕顫。
項籍的力氣到底有多大項伯真不清楚,他所表現出來的就是三舉三落,輕而易舉,但是趙泗的表現力很顯然更強。
因爲一千三百斤的大鼎被他單臂舉起,視若無物,最關鍵的是,如果沒看錯的話,趙泗身上,是全甲!
而且是加厚的全甲,僅這一身甲冑恐怕都得有一兩百斤了。
不僅如此,趙泗單臂舉鼎以後,更提出了要力舉雙鼎!
一個一千三百斤,兩個那就是兩千六百斤!
這是項伯未曾設想過的事情,他甚至下意識的開始思索,自己那個天生神力的侄子,能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身披甲冑,發力不便,單臂舉鼎,項伯要命的覺得,趙泗倘若是全力發揮,說不定真的能成!
這是項伯必然不能接受的事情,這裡可是項家的祖地,更不用說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趙泗倘若真的力舉二鼎,那自己的侄子就徹徹底底的成爲了趙泗的陪襯。
舉一鼎,表現的再怎麼輕易,歸根結底也是舉一個鼎,大家舉的東西是一樣的。
就算趙泗勇力更強,也難以比較,反正倆人也沒真刀實槍的對上。
可是舉二鼎那就是數量壓制,那就是徹頭徹尾的踩着項籍乃至於整個項家揚名。
雖然對項梁頗有微詞,對不太尊敬自己的項籍也不是很喜歡,可再怎麼說這畢竟是項家內部的事情,心中雖有投誠之念,但事情未定,背叛家族之事項伯目前還是幹不出來的。
“這……一鼎尚可,二鼎足有兩千六百斤,非常人所能及,而且雙臂分開發力,難以保持平衡,趙侍郎雖有勇力,卻未必能夠拿穩,如此千鈞之重,一旦有事,恐成災禍,趙侍郎的勇力是我的侄兒所不能比擬的,但趙侍郎乃國之棟樑,此等險事,還望陛下慎重。”項伯開口。
客觀來說,項伯說的是事實。
舉兩鼎需要考驗的可不僅僅有力量。
他很聰明,先是認真的分析了舉鼎的風險,然後又服了個軟,承認自己的侄子項籍不如趙泗,最後又去勸說始皇帝。
他相信這些話始皇帝肯定能夠聽得懂。
畢竟秦王嬴蕩舉鼎而死之事是秦國不可忽略的痛楚。
客觀來說,嬴蕩也把鼎給舉起來了。
嬴蕩之死是因爲舉鼎失誤,一時捉拿不穩,被砸斷腿骨而死。
嬴蕩雖好勇力,但人不是傻子,不確定自己舉不舉得起來鼎還衆目睽睽之下讓羣臣圍觀那不是給自己找難堪。
最大的可能就是嬴蕩在私底下已經試過,而且還成功了,他對自己的力量很清楚。
他敗就敗在了舉起來以後沒拿穩被砸斷了腿骨因而重傷不治。
但是這種話,唬不住趙泗。
兩千六百秦斤,摺合下來約莫一千多公斤,這確實是人類極限都不曾涉及的地區。
但是趙泗的身體早就在璞玉光環的改造之下脫離了正常人的範圍,甚至於因爲一直生不出來娃,趙泗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和普通人產生生殖隔離了。
趙泗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兩千六百斤已經無限接近趙泗的極限,在如此極限的情況下還要考慮穩定性確實是難上加難。
但是趙泗有掛!
他並非單純天生神力,事實上力量,耐力,敏捷,平衡能力,視覺神經,反應速度,趙泗全部都超脫了人類極限,是貨真價實的六邊形戰士。
在東郡的時候趙泗就能夠輕描淡寫的錘殺衆多力士,挪動異石。
東郡過去都快一年了,趙泗在璞玉光環的滋養之下身體素質又有了長足的進步,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非人生物,在大巡天下出發之前,趙泗對項羽還有一些忌憚,眼下大巡天下已經進入了尾聲,趙泗對於項羽只有一決雌雄的戰意。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趙泗不怕受傷!
嬴蕩屬於是倒黴催的,做足了預案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後重傷不治。
但是趙泗有璞玉光環在身,只要不是當場暴斃,他就不用擔心自己有任何生命風險。
既然如此,何惜一試?
項伯的話術並沒有說服趙泗,但是卻讓始皇帝產生了動搖。
始皇帝對趙泗的生命安全向來很重視,自從得知糧食種子增產和趙泗息息相關以後,始皇帝就把趙泗的生命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如今趙泗已經成功舉鼎,擊潰了項家的一些小算盤,剩下來的乘勝追擊……似乎也沒那麼必要?
最大的目的已經達成,趙泗成功了舉鼎,還是單臂,同樣三起三落舉重若輕,誰都沒辦法再把這鼎和天下聯繫在一起了。
總不能是趙泗和項籍二分天下吧?
這種情況下,真的有必要冒着風險去嘗試舉二鼎徹底碾壓項家一頭麼?
沒必要啊,項家不過是秋後的螞蚱,已經登上了遷貴令的大名單,蹦噠不了幾天,始皇帝此次前來更多也只是興趣使然和惡趣味的驅使。
始皇帝皺了皺眉頭,趙泗敏銳的捕捉到了始皇帝情緒第一時間上前躬身開口。
“陛下,臣請一試!”
趙泗話語算得上堅定,風險無非就是拿不穩被砸一下,沒有生命危險,都這樣了還不敢試一下那就是徹頭徹腦的烏龜了。
始皇帝目光定定的看着趙泗,眼神中帶着詢問和猶疑。
很難想象,始皇帝這樣乾坤獨斷口出天憲的帝王眼神之中會出現猶疑。
“還是說,項家就這麼一口小鼎,找不來第二口這樣的鼎?”趙泗笑了一下看向項伯。
始皇帝沉吟許久,看着一臉興奮鬥志昂揚的趙泗,終於默許了趙泗的胡鬧。
始皇帝拍板,項伯無力迴天,只能命人再擡上一口青銅澆築的大鼎。
趙泗看着並肩而立的兩個青銅鼎,臉上的興奮已經抑制不住。
卸下頭盔,卸下鎧甲,僅剩一身略微緊身的勁服,趙泗緩緩踱步來到兩口青銅大鼎之前,目光之中滿是興奮之色。
他先是試了試第二口青銅鼎,沒甚麼問題,和第一口重量大差不差,沒做什麼手腳。
略微檢查一番以後,趙泗在二鼎面前站定。
兩隻大手穩穩的托住大鼎底部的正中央。
雙臂同時發力!
單臂舉鼎和雙臂同時舉鼎不止是重量加了一倍那麼簡單。
平衡性!
趙泗雙臂同時發力,第一時間就感受到手掌之中的沉重和搖搖欲墜。
重!
是真的重!
兩千六百斤!已經來到了趙泗真真正正的極限所在,而他還要克服平衡性的問題,做到真正的舉重若輕,撼動並非難事,難得是撼動以後保持穩定。
趙泗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姿勢和雙腿之間的間距,兩隻手掌來回得變換位置,力求找到最爲合適的發力點。
圍觀之人無不屏住呼吸,緊張的看着趙泗的準備工作。
“樊噲,你能舉起來不?”劉邦戳了戳樊噲的肩膀。
“一個能勉力爲之,但是也做不到舉重若輕,更不用說是兩個了……”樊噲搖了搖頭。
“這不是人力能夠辦到的事情,至少在此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樊噲認真的說道,但是看向正在籌備的趙泗,目光淨是滿滿的期待和隱隱的敬畏。
伴隨着樊噲的回答,連帶着陳勝吳廣乃至於沛縣八人衆全部都緊張了起來。
就連陳平看起來都有些惴惴不安,張蒼也眉頭緊皺看着下場的趙泗。
很顯然,被趙泗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張蒼很不開心,可是事情已經開始,再沒有迴轉的可能,他的目光只能緊緊的鎖定趙泗,心裡卻唸叨着等着此事必後,一定要狠狠地勸誡一番主公。
日後,真的不能再如此魯莽行事了!
哪怕,有萬全把握!
而全場最爲矚目的趙泗,在摸索許久以後,終於找到了最爲合適的點位,身形站立不動,開始緩緩發力!
沒有過多的藉助慣性,因爲太過於依賴慣性一定會穩不住兩口大鼎。
趙泗緩緩舉臂,也因此需要付出更多的力量。
很重!真的很重!
伴隨着趙泗不斷的發力,趙泗渾身的肌肉已經膨脹到了極限,衣袖也被趙泗鼓脹的肌肉撐的滿滿當當。
然而,兩口大鼎,依舊未動分毫!
趙泗使出全力,兩口大鼎被緩緩撼動,但與此同時趙泗的額頭和脖頸已經青筋畢露。
這還是趙泗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極限!
趙泗感覺自己的每一顆牙,甚至於每一根頭髮都在一同發力!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的頭髮往上揚起,一些短的碎髮更是直指天空,如同筆直的樹苗。
眼角也繃得緊緊的,甚至開始漲裂,露出絲絲鮮血。
“給我!起啊!”
伴隨着趙泗一聲如同雷霆一般的爆呵,兩個大鼎緩緩在趙泗的手中騰空而起!
項伯的眼角瘋狂跳動,哪怕心中希望趙泗被當場砸死,但是在這一刻他依舊雙拳緊握,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些期待。
他瞪大眼睛,看着雙鼎緩緩被趙泗託離地面,張大的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止是項伯,在場的人大部分如此!
他!真的撼動了!
“起!”
又是一聲爆呵在項家的祖地響起,趙泗託着二鼎已經擡離胸口。
這個時候,趙泗的雙手已經抑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在這一刻,趙泗抓住機會,雙腿微弓,選定好姿勢,趁着渾身肌肉已經瀕臨極限的時候,用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不留一絲一毫的保留。
兩個青銅大鼎,被趙泗,託舉起來!
雙鼎!
兩千六百斤!
再這一刻,在諾大的項家祖地,在場的所有人,乃至於始皇帝,都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只剩下項伯,輕聲呢喃。
“籍之神勇,千古無二!
泗之神勇,尤勝籍也!”
(備註一下:掛對身體的增幅基本到頭了,設定最終形態差不多就是這樣,並不是無限提升,,不會出現什麼手撕坦克,倒拔垂楊柳,一巴掌拍爛城門的騷操作和過於玄幻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