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士兵的慘狀並沒有阻止後面士兵的瘋狂,無數黑鷹軍士兵仍是拼命地向前衝,向城上爬。華士鎮的兵力畢竟有限,在東面城牆上以一千人的兵力抵擋黑鷹軍五千人的進攻,確實有些困難,已經有不少黑鷹軍士兵冒着雷石、滾油爬上了城牆。”
羌族守將看到情況危機,不得不親自參加了戰鬥。先前他看到黑鷹軍威武雄壯的陣勢時,就知道這才一場殘酷的戰爭。在最後的關頭,他不得已讓華士鎮中的青壯年參加戰鬥。
這些青壯年沒有打過仗,沒有參加過戰爭。結果可想而知。
在華士鎮中有一個羌族貴族,他的父親是拓拔野手下的重要人物,現在在華士鎮,面對黑鷹軍的攻擊,他也不得不親自上場。
這一個羌族貴族是一個菜鳥,在看到身邊的一名士兵被黑鷹軍弓箭手一箭射中眼部,箭枝帶着眼球飛出老遠時,他更是趴在城牆邊吐了好半天,連苦膽都差點吐出來了,要不是羌族守將安排幾名親兵在旁邊保護,怕是早就死於亂箭之下了。
這名羌族貴族他真的很想逃跑,可心裡也明白,如果那樣做了,不用羌族守將拿軍規治他,身邊的士兵將會在一息之內讓他背上出現無數個窟窿。雖然他是羌族的貴族子,可這是在戰場,沒有人會同情甚至害怕逃兵的。因此儘管心裡害怕得要死,當羌族守將命令他殺敵時,他還是提劍跟在了羌族守將的身後。
羌族守將的武器是一把厚背鋼刀,每刀下去,必有一條繩索斷裂。那繩索是用曬乾的牛筋所制,普通士兵力量不夠,一刀難以砍斷,對他這樣的武功高手來說倒不算什麼。那羌族貴族的武器是一把長劍,剛開始,他幾劍下去竟沒有砍斷一根繩索,在羌族守將喊了一聲“要命就拿出勇氣來,否則死得更快”後,他才鼓起勇氣,發揮了幾成自己的武功水平,連續砍斷了幾根繩索。
其實,這名羌族貴族他也算是一個武功高手,家傳的武功使得他在繞城也小有名氣,雖然比不上羌族十大年輕高手,但在同齡人中,能比得上他的還不多。隨着勇氣的上升,他的武功也一分分發揮出來,已連續砍斷了近十條繩索。
這時候已有不少黑鷹軍士兵爬上了城牆。
一個黑鷹軍士兵揮舞着彎刀,兇狠地朝這羌族貴族的背部砍來,這名羌族貴族此時正彎着腰砍繩索,來不及閃避,眼看彎刀就要落到背上,旁邊一名羌族士兵扔過一杆長槍,將彎刀撞偏了些,刀從這名羌族貴族左手臂上劃過,帶起一線血花。
這名羌族貴族轉過身來,長劍插入黑鷹軍士兵的腹中,熱血噴了他一頭一臉,他禁不住又吐了幾口。羌族守將跑過來,拍着他的肩膀,說了聲“好樣的”,隨即又揮刀殺向了敵人。
這羌族貴族從內衣上扯下一條布,胡亂將傷口包紮了一下,也揮劍上前斯殺,他現在已有點明白,只有殺死敵人,自己才能活下去。
幾名黑鷹軍士兵剛把擂木往下砸,就被一陣箭雨射倒,一個黑鷹軍軍官已經爬上城牆,羌族貴族疾衝而上,手中長劍狠命刺出,那名軍官剛刺倒一個士兵,還沒來得及拔出卡在骨肉裡的劍,眼見羌族貴族一劍刺來,急忙舉盾擋格,轟的暴響聲中,牛皮盾被刺穿,那名黑鷹軍軍官慘叫着跌落城下。羌族貴族手中長劍又刺倒了一個敵人,卻被一支流矢射中左臂。
隨着城牆上的黑鷹軍士兵越來越多,羌族士兵數量不足的劣勢逐漸顯現出來,
羌族守將指揮的一千步兵已全部投入了戰場,但仍被黑鷹軍士兵在城牆上站穩了幾個立足點,如果不能迅速將他們趕下去,城下的黑鷹軍士兵將會從這幾個地段源源而上,破城會在轉眼之間。
羌族守將叫過一名傳令兵,道:“命令拓跋興將軍帶騎兵出成攻擊。”然後手中大刀一揮,吼道:“所有親兵跟我來,將秦人士兵趕下去。”率先向黑鷹軍士兵最多的地方殺過去。
拓跋興是一名悍將,曾參加過多次戰爭,有對凱撒人的,有對蒙古人的。現在他手中有一百精騎,在戰鬥到現在因爲沒有參加早憋足了勁,接到命令後,令士兵打開城門,帶着和早已憋得發慌的一百精騎如狂風暴雨一般殺出城去。
一百騎兵出城後分成兩路,一路向左,一路向右,沿着城牆邊一路殺去,就象兩部巨大的鐵犁在大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血溝。
騎兵的斬馬刀每一次揮下,必帶起漫天的血花。兇悍的黑鷹軍士兵,在沒有戰馬的情況下,面對羌族的鐵騎,也顯得無能爲力,甚至連走避都來不及,不是倒在羌族騎兵的刀下,就是被戰馬撞翻,然後被戰馬的鐵蹄踏成齏粉。
兩路騎兵沿着城牆殺了幾個來回,在黑鷹軍的長槍兵和弓箭兵趕來之前殺回了城裡。此時,城牆附近的黑鷹軍士兵已經不多了。
城外指揮台上,楊成風看着威風凜凜的羌族鐵騎,臉色鐵青,他彷彿看着羌族人正在對他嘲笑。
“可惡!”楊成風冷冷的懷顧左右道:“這才一百騎兵,就殺了我們多少士兵,我們的騎兵呢,他們在幹什麼?爲什麼不出擊?”
楊成風身邊的楊虎山道:“殿下,讓末將帶兵出擊吧!”
楊成風看到羌族鐵騎已返回城內,淡淡道:“恐怕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不過你帶近衛騎兵師一千鐵騎給我監視華士鎮,一旦華士鎮的這支騎兵出來,就給我滅了他們。”
“末將領命。”
城牆上,隨着羌族守將帶領親兵隊全力殺入,戰鬥已進入白熱化階段。羌族的士兵拼命要把黑鷹軍士兵趕下去,黑鷹軍士兵則拼命地要站穩腳跟,雙方展開了開戰以來最猛烈地斯殺。
羌族貴族大力地將自己面前的黑鷹軍士兵踹下了城牆,將自己的寶劍順勢從對方的腹中抽出,帶起漫天的血花來。這時他身上的戰甲,早已在戰鬥中受到了多處的損傷,渾身上下沾滿鮮血的他,已經分不清那血到底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此時已忘了害怕,只有傷口偶爾牽起的劇痛,才能讓他記起自己身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