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國慶前紀一撞上變態王子
深夜,越洋電話。
“婉兒,這麼晚了,什麼事?”
“婧慈,我有事要求你。”
那時,劉婉兒的房間裡,正坐着一身西裝革覆的劉立偉。劉立偉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杯,喝得極慢,姿態閒散,看不出絲毫求人的窘迫。畢竟是未來帝都市長的頭號接班人,那種泰山崩於面而不改色的氣度,也讓這場送上門的求情,變成了一種等價的利益交換。
劉婉兒很快將事情說完,爲了增加砝碼,又補充了一部分,“小孩子之間的事兒,也就那些,其實你也清楚。不過,”她突然壓低了聲兒,捂着話筒說,“我哥的確看到厲錦琛和那個小女孩,行止親暱,似乎……婧慈,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朱婧慈不置可否,“萬一?哼!絕無可能。我在紐約三年,我們沒少接觸。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厲錦琛這個男人!一個乳嗅未乾的小女孩懂什麼?
長輩們怎麼想的,要是厲錦琛在意的話,當年就不會違背家裡的意思去參軍了。
他這個人,若非他自願,誰也迫他不得。那個小女孩,我知道,那不過是阿琛他爲了報答賀晉對父母的救命之恩,幫忙攬下來的一樁英琦那小子不要的娃娃親罷了。他爲了能順利插如帝國的軍械製造業,總要做些犧牲,討好賀晉就是最有效的捷徑。”
劉婉兒的臉色並沒有因爲這番自信的宣言舒展多少,只道,“婧慈,你能有信心我就放心了。只是現在,我表妹菲兒惹到那個女孩,厲錦琛就要將人開除學籍,驅逐出帝都,這未免太心狠手辣了。現在我是真沒辦法了,菲兒她還那麼小,懂什麼事兒啊,也不知道那個姚萌萌在厲錦琛面前說了些什麼,心竟然那麼毒,讓人都沒法在國內待了。”
朱婧慈輕嘆一聲,“呵,你就是擔心菲兒那丫頭罷,好歹當年她也叫了我一聲姐,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得到這般明確的應允,劉婉兒着實鬆了口氣,向劉立偉打了個手式,劉立偉低聲說了句道謝的話,就先行離開了。
看着駛離的車,劉婉兒收回眼,那頭的朱婧慈道,“是劉立偉來求你幫忙了吧?”
劉婉兒語調變得戲謔了幾分,“是呀
!我看他今晚回去,又要盯着女神你的學生照,失神好久了吧!”
“去你的,別胡說。”
“好,我不胡說了。我說真的啊,婧慈,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熟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之前是近,可現在隔了一個大洋那麼遠,還有什麼意思。不趕緊地回來,以防人家搶了你的位啊!你可不知道,現在的年輕小姑娘可厲害得很。我聽我們家菲兒說,那個叫姚萌萌的小姑娘,看起來單單純純的,學校裡竟然好幾個男生喜歡她,追她追得狂得不得了,甚至還爲她打過架,她在他們院系裡都是挺有名兒的小禍水了。”
朱婧慈只是笑,笑完了才道,“聽你這麼說,我就知道阿琛不可能喜歡這種心性的女孩子。我想……”她的目光,從碧藍的紐約晴空,轉向另一面百頁窗外的辦公間,那裡人頭攢動,身着精緻西裝與合體套裙的菁英白領們,組成了這幅華爾街最尋常的忙碌畫面。
“這邊的事情,我已經在交接中。我若回來,必然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讓他沒有理由再拒絕我。”
厲錦琛,想必跟那樣乳嗅未乾的小女孩相處之後,你已經明白除了我,沒有人能配得上你。
電話被掛上,女人精緻漂亮的眼,如最純粹的黑色水晶一般,靜靜地看着桌案上的水晶座,水晶座裡封存着一個天藍色的標誌,這標誌現在在這條舉世聞名的金融街上,已經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可謂華人世界的一項金字招牌:慈森!
阿琛,難道不是你告訴我,這家公司從成立的那天起,就有我的一份,不是麼?
……
階梯教室
老師在講臺上講,很快就寫滿了一個移動黑板。階梯座上,不少人面前都放着平板或筆記本,倒是很少有拿手做筆記的人了。不過,不管到什麼時候,總會出現一些與衆不同的異類。譬如,像萌萌這樣的。
對於前後左右朋友同學都人手一個電子本,她面前放着的是兩個漂亮的筆記本,還有一堆五彩水筆。筆記本上有標籤,且一頁一頁的顏色都不太一樣。水性筆是一套六色,筆帽亮晶晶的還墜着一顆顆小星星、或者小草莓的裝飾。
怎麼看,萌萌這家檔都有些像中小學生的配備。剛拿出來那會兒,可沒少被旁人唏噓,說她還活在童話時代,距離他們所在的後現代差了十萬年。萌萌哼哼,不以爲意,堅持我行我素真我風彩。
其實吧,剛開學那會兒聽課,萌萌也是拿着“昂口”送的蘋果ipad,那小心眼兒裡也有幾分尋常學生喜歡炫擺的得意勁兒。高科技呢!她可不是真的那麼土老包,她還是有些能拿出手、跟得上時代潮流的家當滴!不過……
——讀書要勤做筆記,或摘抄,或標記精讀。古有孔子‘韋編三絕’,爲了記筆記,把用來捆竹書的牛皮繩子都磨斷了三次。近有著名作家錢鍾書,他在大學圖書館的書藉留下不少佳句、妙語。
——大叔,現在呢?現在有什麼名人實例呀?
萌萌在接受“家教”時,就像個好奇寶寶,那注意力完全就沒在厲錦琛希望的點子上
。對此,厲“昂口”很有點兒頭疼,直接將萌萌拉到了二樓,隨手取下一本書,塞給她讓她自己發現。
現在,就在萌萌眼前,她家昂口的藏書上,竟然留下不少筆記符號,或圈或點,批註評語。要問厲錦琛是不是現代名人,那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他願意接受採訪或出席公衆活動,要想家喻戶曉、鼎鼎大名,根本不成問題。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過度使用方便的電子產品,你的腦子也會變得簡單,什麼東西都記不住。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學着手做筆記,做到從眼,到手,入心。
——可是同學們都是用的本本或者平板。手記,現在都過時了。
——不可偷懶,否則你的成績就會“偷懶”。你知道古人沒有筆記本,人家都寫在窗臺、書架、壁洞裡。法國有名的科幻小說家肖伯納一生做筆記二萬五千多本。就是魯迅寫《小說史略》時,分類摘抄的紙片就有五千多張。
——可素人家又不是小說家、作家、哲學家,人家只是一般普通學生。
——除非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回頭去趟文具店。
其實吧,萌萌就是故意耍賴撒嬌討關注呢!之後就在她見過最大的上下兩層、琳琅滿目不乏進口貨的文具店裡,逛了一個多小時,買了一堆漂亮可愛、奇奇怪怪的文具和小擺件兒。
——昂口,有你傾心相授,我一定會做好筆記,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所以,有厲大叔的愛心文具,就是旁人笑話她又老土,故意玩文藝腔,萌萌也無所謂。一有空檔,她就在筆記本上畫小東西,用自己和厲錦琛的名字首字母,中間加上一個紅心,成了她的專用名章,一個本子能戳上好幾個,不同顏色。
這老人家的土辦法確實挺湊效,萌萌做了幾日筆記,發現自己對老師在課堂上講的東西記憶更深刻了。課後她還會把兩大學霸的筆記又看一遍,摘抄一些自己漏失的東西,算是又多溫了一遍書,效果俱佳。
等到下課鈴聲響起時,其他同學很快都收拾了電子本里的文檔,關機走人。
萌萌還坐在座位上,喜滋滋地看着自己記錄得漂亮又五彩斑斕的筆記,最後戳上自己和大叔的專屬印章,寫上日期。回他們的家過週末時,要讓大叔欣賞一下自己美美的“傑作”。想想,要是哪日她成了大名人,估計這筆記也能賣點兒錢吧!
這個時候,萌萌完全想不到未來有朝一日,自己這學生時代的用品,會被冠上《公主日記》的美名,在國際著名的慈善拍賣會上,大放異彩,引起全球諸多皇室貴族們的一股“復古風”,許多貴族學校都將手工筆記做爲皇室成員基本素養的培養課程之一。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佳話了。
“萌妞兒,好了沒呀?快點收拾了去吃飯,今晚有英語角。咱們早點兒過去瞧瞧!”秦雙一邊說着,一邊掏出了小鏡子,竟然梳起頭來了,可她那頭小短髮,哪有什麼打理的空間啊。
萌萌迅速戳上自己愛的印章後,一看秦雙這模樣,感覺有些古怪,“雙,去吃飯,你梳頭做什麼?哦,你後腦勺又翹了咧。”心下直偷笑
。
“啊,又翹了?哎,真討厭。趕緊的,我回去要打點兒膠。”
萌萌翻白眼,跟着要走。她們這方起身,坐在下兩排的向東辰也跟陳小飛等人起立要走人。秦雙一看向東辰那投來的眼神兒,心裡嘿嘿地笑,面上不動聲色地將萌萌攥到另一邊。萌萌不明所以,還在翻包包找手機看時間,沒有注意另幾人的暗潮洶涌。
當萌萌看了時間,琢磨着參加英語角和晚自習的時間分配時,眼角餘光意外地瞄到了教室的角落裡,江海娜正被幾個女生堵着,看不到江海娜的臉色,不過從那方傳來的聲音裡,聽得出是幾個女生正脅迫江海娜一個人打掃衛生,口氣十分嘲弄,顯然是在欺負人。
萌萌抿了下小嘴,咬了咬牙,轉過頭拉着還跟向東辰槓上的秦雙要走。
“江海娜,你還是識實務些,乖乖地把衛生打掃了,回頭咱還是一個寢室的好室友,這樣大家都好做。”
“哼,誰跟你們這些沒腦子的牆頭草是好室友。我呸!”
“你,你再說一句。你以爲你算什麼東西,你還是個憑小三媽上位的不要臉的小賤種,私生女!”
“就算我是賤種,現在我娘轉正了,我也是公主殿下一枚。就憑你們這些沒錢沒勢的窮光蛋土鱉女,你們以爲你們能等來像姚萌萌那樣的好……唔!”
一個女生竟然拿起了粉筆盒倒在江海娜頭上,冷笑道,“別以爲有個在帝都當官的叔叔了不起了,還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叔叔,怕不是打哪兒認來的幹叔叔,還得用這一身賤骨頭去喂……”
“你敢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賤嘴,就憑我那叔叔,就是我打斷你所有門牙,你也別想把我怎麼着。你們這羣沒腦子的牆頭草,賤貨……”
江海娜突然尖叫一聲,咒罵着就朝那幾女人撲打過去。雖然她氣勢十足,可還是人單力薄。偏偏這幾個普通女生什麼沒有,就是身得比較壯實,尤其是拿粉筆盒拍人的那個身量尤其可觀,一伸手就拎住江海娜細細的胳膊,讓江海娜動彈不得,任另外幾個女生欺負了。
萌萌實在看不過去,鬆開了秦雙的手,就衝了上去。不過在她衝到之前,另有人先一步上前逮住了那壯實女生的手,輕輕一捏就令其呼疼鬆開,把江海娜拉出了“戰圈”。
“嘖嘖嘖,咱這個小組長還沒走人呢,就在哥眼皮子底下耍橫逞威風了?!當哥是死人呢這是!瞪什麼瞪,丫三個欺負人一個,還有理了不是。誰規定可以在班上欺負同學的?哦,不屑跟哥談規矩,要來潛規則是吧?那行,哥最近手癢,很久沒打個賤女人了。先前你們主子沒機會逮着湊上一頓出出惡氣,今兒擇日不如撞日,就拿你們幾個小鬼練練手氣。”
陳小飛一臉的痞子相,還真擼袖子。更讓萌萌傻眼的是,這小飛筒子擼開的一隻手臂上,竟然是一片黝森森的赤青,那圖案晃眼一瞧還挺嚇人的,莫說是她了,那三個欺負人的女生見了也嚇了一跳,膽小兒的還尖叫了一聲,只得瞪了幾眼,放了句馬後炮似的威脅話,跑了。
陳小飛不以爲意拍拍手,把地上的打掃工具順手扔給了身邊的哥們,吆喝着打掃衛生。
萌萌看看依然一臉菜色的江海娜,也沒多說什麼,“那個,反正咱也沒什麼事,一起做快點兒結束
。”也跟着去搶了個掃帚,加入了打掃行列。
那頭爭了半天啥也沒結果的男孩和女孩,有些無語地嘆氣,翻白眼,也不得不稀裡糊塗地加入了衛生隊的行列。
江海娜在原地怔了好半晌,蒼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血色,立即奪過了陳小飛手上的掃把,跑到了萌萌身邊。
江海娜看了萌萌一眼,低聲,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萌萌這腦子還轉着小飛身上紋的是什麼東西,挺好奇的,隨口“哦”了一聲。
江海娜又默了一會兒,才道,“你們,很看不起我吧?誰想真給人當跟班兒。誰不想自在自尊地活着。可是……”似乎是經歷了一番極矛盾的掙扎,發泄心中壓抑已久的情感,她還是說出了口,“我媽的確是小三上位。雖然她現在是成正室了,生活無虞了,可是卻得不到周圍人的尊重。特別是我……爸那邊的親戚,特別是不待見我媽,因爲跟前任還有孩子,他們跟前任的關係一直保持很好。我媽,我媽她沒有安全感,壓力極大,平時都在偷偷吃藥。我……我就算知道我媽不對,搶了別人家的男人和爸爸,可是,可她還是我媽,只有我這一個最親的人,我不能看着她受人欺負,我就必須想辦法保護她……”
萌萌本來覺得挺尷尬的,她是正常幸福家庭長大的溫室小花朵,對於這種複雜的家庭關關係並不熟悉,也覺得自己沒多少立場去聆聽或開解當事人,不過聽到這一句“我媽,只有我這一個最親的人,我不能看着她受人欺負”時,她被觸動了。
想當初,她大着膽子向厲錦琛求婚,也是受不了父母家人被人瞧不起,暗地裡的編排欺負着。她這麼努力,有一個最大的動力仍是保護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有朝一日能爲她驕傲,在那些勢利眼小心腸的親戚朋友面前,大大地揚眉吐氣。
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別說她什麼天生瑪麗蘇喜歡當聖母,其實很多人要是碰到同樣的遭遇,都不可能百分百保證自己心裡沒有一點點動搖。有正能量,必然就有負能量。江海娜是走了岔路,也是她在受到那些負能量攻擊時,沒有及時獲得正能量的幫助和希望。而自己,剛好很幸運的碰到了大叔這樣的好人。
不過,沒有正能量幫忙也不能成爲一個人往負能量靠近的理由和藉口。求救,仍不如自救保險!自救者,如自立自強,才能保有自尊。這也是很多人,喜歡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不喜歡輕易求救欠下人情債的原因。
萌萌聽完,看着江海娜說,“我理解你。不過我爸爸說過,可以同流,但不可合污。”說完,她放下掃帚,和叫了自己老半天的秦雙,一起離開。
江海娜在原地愣了半晌,反覆咀嚼着萌萌說的最後那句話,看着窗外和同學好友笑遂顏開的女孩,目光明暗不定,最終一咬牙,扔下了拖把,追了上去。
“姚萌萌!”
江海娜大叫一聲,萌萌等人回了頭。
萌萌看女孩的樣子,表情如常,“我們要去吃飯呢,吃了飯要去英語角。你要一起去嗎?”
江海娜笑了,忙應了一句,追了上去。
有時候,友誼就是來得這麼簡單,只要一個簡單的微笑
。
萌萌問,“江海娜,你今年元旦也要考cet4嗎?”
江海娜說,“四級,那個太小兒科了吧!我高中就過了,這次多數人應該考的都是六級吧!早點過了,拿畢業證的學分就完了一個。也好早點兒找實習單位,這纔是重中之重。哎,我媽就想我考什麼公職,可帝都這麼多世界五百強,要是不進cbd當白領,整天喝菜看報,不是白費咱讀這麼多書了嘛!”
萌萌無語,心中淚奔。怎麼這一個個的,都那麼nb啊!待在菁英羣裡,真是好油桑喲!
某隻菜鳥徹底輪爲大神圈子裡被扁損的對象,還是那種人家扁了她,都不知道她被扁了的狀態。
嚶嚶嚶……
……
吃完飯,這去英語角的活動,向東辰眼看着是阻止不了。
蘇佩佩和秋文珏聽秦雙說,都興致勃勃地要參加。秋文珏早就參加過了,便成了領隊員,給一羣第一次參加的人講經驗之談。
“那裡交換生,除了咱們本校的,還有不少外校的可能會來。其中多數當然是爲了語言交流,但也不排除其中個別是來混水摸魚,想要趁機釣馬子的。”
說這話時,秋文珏看了眼向東辰。向東辰轉開臉,但沒走人,反正這都不用廢話了,他就是心裡再不痛快也得跟着一羣女生去當護花使者。雖然,他從頭到尾都覺得這方法很蠢很二很傻b。可無奈啊,那隻小熊貓可正在興頭兒上,唉,小土帽兒就是小土帽兒。沒救了!
“千萬別找那種打扮得油光水滑,還喜歡打發臘髮油的傢伙。還有,一來就喜歡跟人打招呼,用漢語叫你‘美女’的傢伙……”
蘇佩佩聽得不耐煩,插話問起了“王子”的主題。
秋文珏不太想涉入這個話題,不過看其他人都聽得很開心,便道,“王子什麼的,都是傳聞。就算真的有,咱們也不可能知道。你們想啊,好多貴族出來留學,會真的透露自己的身份,不都是事過境遷結業多年後,纔會爆出消息來。”
秦雙抱頭嘆息,“唉,那也是啊,王子千金貴軀,哪會輕易爆露在平民百姓身邊,那多危險哪!”
萌萌點頭表示同意,她是小城市出來的,經歷的事情少,突然發現以往只在電視小說裡看到的事兒突然出現在身邊了,難免好奇。
之後,一大票人浩浩蕩蕩前往位於慈森堡後方,園林觀景花園,傳說中,享有帝大半個多世紀曆史,且在整個帝都各大高級院校裡,都是鼎鼎有名的外語角。
半路,當然撞到了趙大志這斯最不好學習的玩家,也屁巔巔地跟上,一路就同秦雙和江海娜調侃絆嘴。
江海娜從戰場上下來,趁着萌萌身邊沒人時,靠過去,拉着她問,“你跟蘇佩佩關係很好嗎?”
萌萌不明究理,“還好啊!佩佩人挺好處的,也挺熱心的
。”
江海娜瞧萌萌心無城府的傻樣兒,心下翻了個白眼,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爸肯定也告訴過你,人心隔肚皮。總之,姐告戒你一句,別跟花蝴蝶走得太近。”
萌萌愣了下,看着一衆人等,目光掃過幾張臉,悄悄在心裡默下了。
公園裡,遠遠地就看到人頭攢動,人聲嚷嚷。走得近了,大多是聽不懂在說什麼的。就看到白臉粗皮的帥哥,身段豐腴打扮清涼的洋妞兒,不少東方面孔的人,可那個頭兒一看就比西洋鬼子們矮了一大截。萌萌很快也發現,不少高大帥氣的洋哥哥面前,都不乏身段嬌小玲瓏的女子。本來在一衆高個朋友裡還有些小自卑,立馬挺胸擡頭去“找對相”。
一路曲回,穿花繞枝,遊廊浮香。少男少女的交談聲,笑聲,此起彼伏,宛如舊時沙龍名流聚會場。
萌萌只覺得知識的浪潮,正在緩緩地漫過她沒見過世面的那片乾涸的黃土地,心情愈發激動地等待着浪花的撲打。
秋文珏不愧是英語角的識途老馬了,剛進園子,就見到有人主動跟她打招呼。跟着在她的介紹和幫助下,大方的秦雙很快就跟兩男兩女聊上了網球。趙大志哼哼唧唧的,就跟秦雙旁邊的漂亮洋妞兒亂扯上了,他說得組合式英文,惹得洋妞兒嘎嘎直笑。江海娜一出口,趙大志就被洋妞兒給甩了。兩人一斗上嘴兒就沒完沒了。接下來,蘇佩佩被人主動搭訕,來的是兩個十分帥氣的男孩,讓萌萌眼巴巴瞧着,說了一聲“哈嘍”,想要靠過去,就被向東辰拎了回來。結果人家帥哥眼裡只有妖精美人兒,根本沒把她這個四眼妹放在眼裡。
再走下去,一大羣的人招呼秋文珏,秋文珏拉着萌萌和向東辰加入進去。先一輪自我介紹時,萌萌的嗑吧語言惹笑了衆人,她覺得總算找到集體了。有些說不出來的詞兒,還有向東辰幫忙提醒。不過……
……ps:以下[]代表外語……
[嗨,你真可愛。]
[3克油,我叫萌萌。我是大一新生,你呢?]
[你看起來好小啊,你成年了嗎?]
[不,不。我已經十八歲了,成年人就是十八歲。]
[那是你同學嗎?他好帥、好酷啊!你是他女朋友嗎?]
[不不,不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
[你別誤會,我是幫我朋友問的。]
[哦,他們都是我朋友。露茜和我,一個牀。]
[你們睡一個牀?你們不會是……]
[是的,我們是一個牀,女朋友,同學。]
[抱歉!]
[沒關係,歡迎你也來我們牀,玩,開心。]
[……]
對方臉色揪變地說“拜拜”,閃人了
。萌萌覺得聊得很開心,雖然她基本上沒怎麼聽懂對方說的話,就幾個單詞。回頭就見向東辰一臉怪色,她插着腰炫擺自己終於跟老外聊上話了,而且還不只一句。向東辰酷酷的帥臉上,迅速抽搐了一下。
再然後,萌萌發現找他說話的多數是女生,而每個女生都是點點她身邊的向東辰,問名字,問年級,還問點喜好。她回答得嗑嗑巴巴,一着急就忘了句式,成了單詞式英文,聽得對方直翻白眼兒。後來大膽地就直接跟向東辰搭話了,但向東辰直接回答他的gf就是眼鏡妹。
“向東辰,你跟他們說什麼呢?什麼叫glasses—sister?!”
“字面意思。”
萌萌皺眉嘟嘴,扭頭走人。
向東辰罵着“笨蛋”,追上去,卻在一堆歡鬧的人羣裡,被丟掉了。
萌萌憤憤不平地想,這回她不假向東辰這老虎之威,也要找到自己的“威嚴”所在。
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她主動去搭訕的都說不了幾句,被她的單詞式英文嚇走了,要拖出去連雙語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能說得比她好。很快她就變成了一座眼巴巴的孤島,無人問津。
雖然學習語言本不該以貌取人的,可是跑來這英語角學習的學生,多是性格奔放、開朗活潑的人,交友的目的也很明確,當然更喜歡選擇外形氣質佳的人了。其中不少專業學生,譬如英文系、外貿專業,似乎招生機構都進行了特別的篩選,全是俊男靚女。
而入了學校,早已經青春萌動的少男少女們在學校這個小社會的大氣氛影響下,注重形象打扮的比比皆是,就算是戴眼鏡也不會像萌萌那樣呆笨拙,就算是留着額前的流海,也不會把整張臉都掩完了似的,增加了呆笨拙的指數,萌萌身上的呆笨拙氣質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甩掉的。
[嗨!]
突然碰到一個女生跟萌萌打招呼,萌萌反射性地揚起笑容迴應。想自己總算碰到一個世界的人了,因爲對方的模樣也像她一樣拙呆呆的,黑框眼鏡加厚流海。可是女生的下一句,冒出的不知是鬼子語還是棒子語,讓萌萌徹底歇菜了。
萌萌一臉苦逼地跑掉,繞到了幾近無人的假山池塘後,拐角就坐上一張長木椅。
“啊!”
哪知一聲大叫響起,嚇得萌萌立即站了起來,回頭纔看清長椅的另一邊已經躺着個人,那人的一隻手就搭在她落屁股的位置,呈現出一個不太和諧的彎折角度。
[sorry,sorry,i,i…i…]
那人扶着手腕,臉色有些抽搐地側過身,看着萌萌急紅了一張小圓臉,本來冷漠無波的藍眸飄過一抹異恙的神色。
[help,help,哎,這個…sos——dad……]
爸爸?!這是從哪個小學跑出來的腦殘妞兒?
那人眉尖輕輕蹙,喃喃低語,說的不是英文,更不是漢語
。
萌萌急得團團轉,想要跑出去叫人,但那些人多數都聽不懂她在叫什麼,她急忙掏電話要打。哪知才按下出“12”,差個“0”,就被那人一把截走了電話。
“啊,你幹什麼?還我電話,我找我朋友呢!”
“叫了半天,原來是個漢族妞兒。”
萌萌愣了一下,看着高高懸在頭頂上方好遠的自家蘋果,有點傻眼兒。天哪,這個人……好高啊!足足高了她一個頭,長手長腳,他舉着沒受傷的那隻手,拎着她的手機擺一擺,就像逗幼兒園小鬼似的。這畫面,真是太邪惡了太邪惡了,不,太可惡了!
明明是他被她弄得手脫臼了,這模樣看起來好像她纔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蹦噠個不停。
“你,你的手不疼嗎?”
“你說呢?”
這人眼睛肯定是長在頭頂的,鼻孔都是朝天的,完全是沒有下巴的,總之,萌萌絕不承認這八成得了巨人症的傢伙長得很man,大概是今天一圈兒洋帥哥里最帥最能讓女人尖叫的型兒了。
“對不起,剛纔我就是太着急,纔沒看到你,你在椅子上。”
“我這麼大一活人兒,你四隻眼睛都看不清楚,那還留着這玩藝兒幹嘛,給爺碎了!”長臂一伸就來了。
“啊,不要。我賠,你的醫藥費我都賠你。”萌萌立即雙手護住臉,後退。
“哼,就憑你這種山裡來的大熊貓,賠得起嗎?!”
“就是個脫臼,頂多骨折嘛!我們先去校醫室看看,不然就嚴重了。”口氣拽,態度差,真是個討厭鬼。
面對某隻n孔朝天的孔雀男,萌萌耐着性子俯低作小小心翼翼,誰叫她是肇事者呢!她真是後悔死自己的屁股,怎麼不長眼啊!
……長眼睛的屁股讓小小萌很油桑啊……
“校醫室?!爺可不去那種骯髒低賤的地方。”
“骯髒,低,賤?!”
萌萌被某男n孔朝天的形容扭曲到了。
正在這時,兩個高大帥氣的男孩跑了過來,一看到那高個少年就驚叫起來,不知那少年說了什麼,兩男孩咚咚兩聲單膝落地行吼首大禮,噼哩啪啦地不知道說了什麼,看模樣似乎是很自責又害怕又惶恐。
萌萌奇怪,這說的不是漢語更不是英語,但她好像聽過,想了半天,纔想了起來。
“啊,你們是亞特帝國的人?”
高個少年突然掀脣一笑,絕對不是什麼溫柔友好的意思,兩個男孩立即站起身,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萌萌就走,萌萌莫名其妙大叫“sos”,少年似乎又下了一道令,她就被塞了嘴巴消了音,直接從假山後的路被帶出了花園。秋季天本就黑得早,他們走出花園後,路上也沒幾個人,路邊就停着一輛豪華轎車,車上的司機一看出來的人,立即打開車門,畢恭畢敬地迎進少年
。
萌萌被扔進了後車座,竟然是雙排的。她雙手一脫困就取嘴裡的棉糰子,放聲大叫救命。哪知少年長臂一伸就把她扣在座椅上,掐着她緋紅的小臉威嚇道,“你再叫,爺就在這兒報復了你。”
“報,報復我?”就是手腕脫臼,有這麼誇張的嘛!
“應該還是個處兒吧?”長指直勾小下巴,發現很肉很滑膩。
“啊,流氓——”
“你再叫,我就將流氓進行到底了。”
“你個變態!”
“噢——”
隔音良好的豪華轎車裡,隱約發出一聲哀嚎,可惜外面幾乎都聽不太清楚。汽車很快就駛出了帝都大學,開向了帝都有名的使領館生活區。
“殿下!”
“殿下,小心——”
萌萌氣壞了,藉着在軍訓時學了些花拳繡腿和女子防身術,來了個大爆發。
“流氓,變態,以爲你長得帥穿得好有點兒品味,就可以侮辱純情可愛善良的女孩子嗎?!我要代替你爸你媽好好教訓你,如何尊重女生!”
這個英語角之夜,有點兒不平靜。
……
使領館生活區,某幢雪白如宮殿般的小城堡裡。
“可惡!明天就給我發外交通告,我要告那隻小熊貓。”
少年斜倚在金色織錦的大沙發裡,拿着一大袋冰塊,捂着半邊臉大吼,在他漂亮削薄的脣下還留着抹青紫的印記,因爲叫得太大聲又牽扯到傷口,疼得倒抽口冷氣。
“敢公然對本殿下行兇,我要告到他全家破產!”
少年盯了眼面前矮几上,還散着一堆零鈔,感覺傷處又隱隱抽疼。那個小呆瓜,竟然拿三十八塊五毛六分錢打發他,簡直活膩了!
旁邊,一身精緻的黑色管家服的中年男人,雙手負背,瞪着旁邊待立的兩個男孩。
“讓你們好好護着殿下,竟然還會發生這種意外,像話嗎?對方還只是個小女孩,你們就讓殿下傷得沒臉沒皮,要是真碰上什麼刺殺者,你們還有命站在這裡?!一個個的沒出息,就知道泡馬子。現在立即收拾東西回國去!”
兩男孩一聽,立馬呼咚呼地又跪下了,雙雙拉着老管家的褲管求饒求開脫。
最後,還是少年覺得吵耳煩了,吼了一聲,“慢着!提出外交通告還需要人證,他倆暫時留下給我當人證,等我把那小熊貓給整治透了,再滾不遲!”
使領館外,一陣秋夜風過,萌萌連打了三五個噴嚏,聳聳小鼻頭,回頭又望了眼那座漂亮的小城堡,心裡恨恨地罵
。
——本殿下乃金枝玉葉之軀,就是一百隻大熊貓也賠不起。
神經病!
——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是你們釣男人的手段,醜人多作怪!
自戀狂!
——要本殿下原諒你也可以,給本殿下當一學期的女奴。
還女奴呢!去你妹!
萌萌纔沒心情伺候他大爺的,直接撒丫子跑掉。當然,跑前把隨身攜帶的一點兒零用錢,合計三十八塊五毛六分,扔在了變態殿下用來搭腳的那張嵌金邊的矮几上。她覺得,這麼多錢足夠買一盒最好的跌打損傷藥膏,就是用上幾十次都不定用得完呢!她也在第一時間道過歉了,夠了。
天知道,她怎麼會狗屎運地真撞上了個王子?!太匪夷所思了。捏下臉吧,疼啊!可惜這就真是個狗屎運,因爲王子很高很帥很性格,也很渣很壞很變態。
她輕車熟路地跑出使領館區,打了電話回去跟秦雙等人報平安。慌稱自己覺得無聊,去附近的小食攤買夜宵吃,在四周瞎溜達。話說,要不是爲了搶回大叔送給她的寶貝手機,她也不會深入虎穴啊!
看到公交車時,萌萌嘆息一聲。太激動都忘了給自己留點兒路費,這要跑回去,五個街區,三分之一個帝都,好像有點兒難啊?
……
“boss,姚小姐我已經送到家了。大使館那邊,大概我明天必須過去一趟,處理一下。”
“不能退讓。”
“是,您放心。他們私正挾持我國居民,這可不是好開脫的。咱主場作戰,還是女孩子,絕壁完勝,您就放心好了。”
張小苗是法律專業畢業,成爲厲錦琛的特助前便是業內響噹噹的新星一枚,而剛好,王致誠是工商管理專業畢業的,就缺了法律這一門。
“嗯。”
厲錦琛沒多說什麼,掛了電話。起身走到窗邊時,便又有電話打了進來。聽了之後,他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去。
“我不同意。”
對方急忙說了什麼,厲錦琛將電話直接掛斷,扔在了桌上,轉身走掉。但很快,那座機又響了起來,這一晚竟然反反覆覆響了很多次。
厲錦琛隔日上班,汽車剛駛到停車位時,就有人影斜刺裡衝上前拿他。他伸臂一檔,就跟對方打了起來。但對方卻是故意讓他揍了一拳,大半個身子倒在別人的汽車上,撞得安全警鈴嘎嘎作響。厲錦琛脫掉微微撕裂開的西裝外套,看也不看那人一眼,拿起公文包,轉身走人。
“厲錦琛,你給我站住。”
那人揩過嘴角的血漬,低咒一聲又緊追而上,一直追到了辦公大樓裡
。
於是,這一日,慈森集團帝都總部的不少高管們都看到這樣奇異的一幕。一個模樣跟他們大boss有着三五分相似的俊朗男子,一路追着他們大boss進了專屬辦公室。百頁窗瞬間豎起,隔絕了一切好奇的眼光和猜測。
“厲錦琛,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肯答應?我真是弄不懂,一個小姑娘之間的爭風吃醋,你犯得着把人趕盡殺絕嗎?”
可是,不管厲俊臣怎麼說,厲錦琛打開文件、電腦,拔通秘書電話,安排一應事宜,完全將之當成了一不存在的陌生人。氣得厲俊臣有種拳頭全打進了棉花裡的無力感,真是快吐血了。
“好,厲錦琛,算我厲俊臣求你了,行不行?我們之間那個比試的約,我也不要了,成不!”
好半晌,當厲錦琛開完了一個視訊會議,方纔擡頭,彷彿才真正聽了兩句厲俊臣的鬱悶咆哮,右手轉着簽字筆,慢悠悠地坐靠進老闆椅裡,那閒適悠然的姿態,真是氣得厲俊臣蛋疼!
終於,厲錦琛開了口,“如果一定要把人弄死了才承擔責任的話,犯到我頭上的一個也活不了。”
厲俊臣本有一肚子的怒火要噴,卻瞬間被這一句話,冷到了骨子裡,表情僵硬地僵立在原地,看着桌後那個一派菁英模樣的男子,心裡百味雜陳,竟啞口無言。
“如果再讓我聽到一次,萌萌被劉家的人欺負侮辱,甚至傷害的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這跟劉家、朱家,沒有任何關係。你走吧!”
這話一落,門外竟然走進來六個身形強壯的彪形大漢,雙雙負手立於屋中,將厲俊臣給圍住了。
厲俊臣這表情,別提有多精彩了,最後丟下一句“有你的”,走了。
許久
案前的男人似乎都一動不動,以手掩面。
“厲俊臣,你很幸運,從不知道生不如死是何滋味兒。”
陰影裡,那雙沉壓的眉下是一雙隱隱泛紅的眸,有什麼再次被攪亂撕裂卻無人知曉。
……
關於英語角的初次,萌萌覺得很丟臉,沒有對任何人再提起當晚自己突然失蹤的真相。最後她還是跑了三個街區,跟張小苗求助,纔在熄燈前被送回了學校。
那晚的事情,似乎就這麼揭過了去了。臨近國慶,蘇佩佩在週末發起號召,說要去西丹敗點兒禮物送父母親朋。秦雙和秋文珏不是很感冒,萌萌卻很積極地響應。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父母生活那麼久,心裡別提有多想念了。因爲有厲錦琛的存在,她覺得自己的大學生活就像天堂一樣,充滿新鮮刺激,快樂開心。而留在小城的父母似乎就變得很可憐,讓她覺得自己一人在大城市享福,很不好意思。
萌萌決定要去敗家了,秦雙當然不會不去,秋文珏也想轉轉給家人買些東西,便決定週末一起出遊。最後還是多出向東辰、趙大志,以及江海娜這三個外援。
坐地鐵時,蘇佩佩蹭到萌萌身邊,問,“萌妞兒,你,是不是真的跟厲教官在交往哪?”
萌萌正看着手機上的谷歌地圖,思考最佳掃貨路線,一聽蘇佩佩這話,嚇得差點兒沒抓緊手機
。
“你,你別胡說。我哪有!厲教官他,他跟咱們八杆子打不到的好不好。”
蘇佩佩卻笑得很內涵,“喲喲,這張小臉根本就藏不住嘛!咱們都是好姐妹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嘛!我都看到了,在學校大門外的那條梧桐老街上。厲教官開的還是老闆專駕賓利呢!好有範兒的大叔啊!”
“你,你真看到了?”
“對啊!我說你們也不是真想全藏着掖着吧?那條路經過的學生很多耶!現在大學生談戀愛一點兒不稀奇。你沒聽學長學姐們說,大一不戀愛,大二就歇菜。大三大四就等着被大一的小嫩妞兒們淘汰。你呀,一把就抓着個大金龜……”
“不不不,佩佩,你完全誤會了。厲大叔只是受他父母的朋友的朋友的我父母所託,代爲照顧一下。根本,根本沒可能……我們差了那麼大年歲,你別胡說。要是讓我父母知道,非罵死我不可。”
萌萌說得很嚴肅,蘇佩佩也不好意思再提。但蘇佩佩心裡卻有了幾分計較,心想八成是跟學校裡藝術系的女生們都差不多,趁着青春貌美傍大管,賺夠人生第一桶金,畢業就有車有房不愁吃穿地享受一輩子了。在她看來,沒有任何一種身份,比“帝都大學的大學生”來得更讓“那些男人們”喜歡,且還覺得倍兒有面子的。雖然姚萌萌沒貌沒身材,但也不乏好她這口的奇葩男人存在。看姚萌萌的反應,大概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所以才故意隱瞞,怕她們這些質素佳的人搶了她的金飯碗吧!
蘇佩佩一邊想着,心下冷笑。能不能搶到手,保不保得住,男人和女人也就那點兒事,全憑各自本事了吧!
這次逛街的人一多,萌萌一被秦雙和趙大志慫恿,花消就超支了。等她喜滋滋地清點自己敗到的實惠貨時,蘇佩佩又叫着一起團購機票時,她一查自己的小金庫,頓時歇菜了。
“啊,我的錢只夠坐火車回家了。”
要借錢其實很簡單,但萌萌覺得很多同學都是坐火車來校,自己父母當初也一樣爲了節省,她暗暗檢討了一下,決定隨大流,就在網上訂了火車臥鋪票。
然而,隔日週末跟厲錦琛說起這一窘事兒,萌萌又傻了。
“我在涪城有業務要談,會提前兩天過去,先拜訪一下你父母。你晚兩日跟我爸媽一起過來,正好也可以給他們做個小嚮導,發揮一下你的長才。”
“啊,大叔,我,我已經買了火車票了。花了五百多塊的臥鋪,寢室裡所有同學好不容易守着下午三點,才幫我搶到的。”
厲錦琛移開了眼神,默了一下又轉回頭,問,“什麼時候到?”
萌萌報了個準確時間,拿出手機調出了短信通知內容,爲了給自己的傻帽兒找理由開脫,就把買東西敗掉了路費的事給抖了出來,連同想要“勤儉節約做好孩子”的口號都擡出來了。
“啊,”可是突然想到自己還要在公婆面前樹立好兒媳的形象,立即改口,“我還沒領票呢
!現在退票還來得及,沒關係,我現在就退票。”
厲錦琛打斷她,問,“跟你一起回城的有其他同學嗎?”
萌萌不解,點頭,“有啊!我還幫我們班長搶了一張,他跟我是老鄉呢。”
向家的那個孩子。
厲錦琛想了想,笑道,“沒關係。我們這邊還沒訂票,你就別退票了,免得浪費。跟你同學一起,這路上互相有個照應,我也放心。你還沒坐過那麼久的火車回家,趁這次機會也可以體驗一下。我聽說……”
萌萌聽完後,提起的小心肝兒就立馬退了回去,開始期待即將到來的回家之旅。
大叔說,每個念大學的孩子都會和同學一起趕火車,一路上吹牛調侃,打牌吃東西,跟同行的旅客侃大山,天南海北地聊天,這是一趟非常有趣兒奇妙的人生之旅。希望她也和其他孩子一樣,體驗一下。
然而
衛絲穎本來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要跟個小姑娘出發去見她這輩子都想像不到的親家。突然兒子來電話說,即定的出行計劃有了改變。
“什麼?她一人兒坐火車,我們坐飛機。到了之後,再會合?這,這什麼意思啊?我們可是長輩耶!第一次去他們家,她做爲主人也該盡點兒地主之誼吧?怎麼能這樣呢?這樣多不禮貌。她有沒有把我當成她婆婆啊?”
厲珂在一邊翻過一頁報紙,提醒,“人家應你的要求叫的一直是阿姨。”
“去,你懂什麼。”衛絲穎哼了聲丈夫,回頭繼續埋怨,“現在的小孩子越來越沒有敬老尊賢的意識了。阿琛,好歹你比她大了那麼多,也該好好教教她啊!這人還沒進門兒呢,就這樣子沒大沒小的,像什麼話啊!我就說過……”
厲錦琛輕輕一笑,道,“媽,我不知道萌萌失約沒法陪您一起坐飛機,會讓您這麼失落。您放心,回頭我會告訴她你的心意。”
“喂,喂,阿琛你說什麼呢?我哪裡有失落,我這明明就是……”
可惜,厲錦琛已經掛了電話,衛絲穎盯着電話呆了一呆,隨即一放,氣哼哼地踩着小高跟兒回房去做美容面膜了。
沙發裡,厲珂翻着報紙,脣角噙着深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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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啦,國慶小單元開始啦!回家會發生什麼事情捏?有親發現沒,大叔和他的“發小們”關係比較僵硬……。嗯,發小是啥?就是13歲豆蔻年華里的伴兒……。嘿嘿!ok,劇透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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