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的話提醒了三井福,三井福將秘書說的兩個漏洞仔細想了想,第一個棉布賣不出去的問題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他道:“第一個問題不需要擔心,我有渠道把那批棉布賣出去,現在歐洲局勢很緊張,各國都開始大量招募軍隊,囤積戰略物資的事情也開始提上議事日程了,棉布這種東西只要不讓它變質,就能夠脫手。◇↓只是你說的第二個問題確實是我沒有考慮到,蕭震雷這個人有錢,爲了討好程裕盛這個未來老丈人確實有可能願意虧一點錢,嗯,我想想?”。
這時秘書咳嗽兩聲:“咳咳,先生!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爲了討好新的經理,他也開動腦筋,倒是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你說!”三井福擺了擺胖手。
“哈衣!”秘書低頭答應,然後道:“先生既然有渠道處理掉那批棉布,那麼先生就把它買下來!”
三井福一聽,心說這不是跟我說的一樣吧,還不是沒有什麼建設性?正要變臉發火,卻聽到秘書繼續說道:“不過,我們買了那批貨之後卻拖着不付款!”
“什麼意思?買了那批棉布卻拖着不付款?等等,哈哈哈,我明白了!”三井福興奮得手舞足蹈,“如果我們買下那批棉布,那麼蕭震雷就不能通過買下那批棉布的方式幫助程裕盛了,而我們又拖着那批棉布的款項不給,程裕盛還是沒有錢緩解目前的危機。除非他直接借錢給程裕盛,呃。還是不行啊,如果他直接借錢給程裕盛。他還是可以度過危機的!”
秘書笑道:“先生多慮了,直到現在爲止程裕盛都不知道他的女兒正在和蕭震雷相好,蕭震雷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女人是程裕盛的女兒,如果程裕盛知道他的女兒和蕭震雷相好的話,他就不會有眼前這樣的危機了!如果他以未來老丈人的身份向蕭震雷借錢,蕭震雷能不借嗎?”
三井福點頭道:“這倒是,這麼說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讓程裕盛知道他和蕭震雷的關係,也不讓程裕盛的女兒知道家裡的困難?那我們要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秘書搖頭道:“先生,我們只需要不讓程碧瑤不知道家裡的情況就行了。畢竟到現在爲止蕭震雷都沒有去過程碧瑤家裡,雙方之間的關係都沒有確定下來,以程裕盛的那張老臉,您以爲他會好意思去找從來沒有見過面的蕭震雷借錢?如果他真是這樣不要臉面的人,我估計蕭震雷還真有可能重新考慮和程碧瑤的關係,要讓裕盛紡織廠擺脫目前的困境僅僅只是欠那五百名紡織女人的薪水就不是一個小數目,而要這個紡織廠起死回生至少也得再投入十萬兩,十萬兩可以買多少個女人呢?”
三井福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可以不讓程碧瑤知道她家裡的情況呢?”
秘書想了想,很快想到一個辦法。“我可以收買她的一個同學,約她們一起去外地玩幾天,只要讓她暫時離開上海灘就行了!”
秘書說完就看着三井福,希望得到三井福的肯定。他自認爲這個辦法還是不錯的。
三井福想了想,搖頭陰笑:“這樣還是不保險,我看不如直接找人綁架她。讓她消失幾天!學校不是馬上就要放假了嗎?就選在放假的時候,學校的人以爲她回去了。而程裕盛一心都在應對女工的鬧事和官司上,他哪有時間去關心他的女兒已經放假了。你覺得呢?”
秘書低頭道:“哈衣,屬下認爲先生這個辦法很好!”
三井福擺擺手:“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一定要辦好!”
“哈衣!”
這天蕭震雷來到振華公司,還沒有進入辦公室就碰到了宋世傑,宋世傑叫住他,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剛纔葛縣令的師爺帶着十幾個人過來,說那些人是葛縣令的家鄉人,他那些家鄉人過來找他,想讓他幫忙縣衙找活幹,他師爺說他哪能把那些人都安置在縣衙呢?但又不能把人往外趕,於是就想到了我們振華公司,葛縣令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那些人安排進咱們的工廠,隨便安排乾點什麼都行,當時您不在,我又不好說不接納,就先讓師爺回去了,把他們先留下,現在那些人都在會議室等着,等你過來再決定”。
蕭震雷一聽,不由苦笑:“你都把人留下了,還要我做什麼決定?如果我不答應讓他們回去豈不是得罪了葛縣令?這個葛縣令還真是不客氣,事先也不打聲招呼就直接把人領人來了,讓我們都拒絕不了!算了算了,你通知那誰過來領人,看看他們都能幹點啥,隨便安排吧!但是對於那些人也不能縱容,不能讓他們以爲他們是縣令介紹進來的就可以爲所欲爲,不把工廠的規章制度放在眼裡,如果他們違反了規章制度,該怎麼處理還怎麼處理,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否則隊伍不好帶,工廠的管理制度就形同虛設”。
蕭震雷其實很煩這類找關係走後門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身處這個位置上不可能避免這種事情,即便在一百年後,也依然避免不了這種人情關係,你不給人家面子就會把人家得罪了,而且葛縣令還是他暫時得罪不起的人。
宋世傑也是很無奈,他答應道:“好吧,我這就去通知招工部派人過來領人!”
說完宋世傑就轉身走人,蕭震雷突然喊道:“等等!”
宋世傑停下轉身納悶道:“怎麼啦?”
蕭震雷皺眉道:“宋先生,我怎麼感覺這事不對勁啊?據我所知葛縣令是湘北人,湘北離着這裡可是有着幾千里路程,那些鄉下人大字都不認識一個,居然能跑這麼遠到寶山來找葛縣令打工?”
如果是在後世,蕭震雷對此事半點也不懷疑,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清末年間,交通不便、通信條件極差,有膽子走南闖北的能有幾個人?兩地相隔如此之遠,且不說其他的條件,只從湘北到寶山需要花費的盤纏就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出遠門不是想走就可以走的,沒有路引通關的時候都別想過去,還有,估計葛縣令的家鄉人連寶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只怕連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宋世傑聞言這才感覺這事確實有些蹊蹺,他皺眉道:“先生的意思是?”
蕭震雷摸了摸下巴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些人是葛縣令派來監視我的?畢竟咱們工廠有這麼多護衛隊,而官府只怕連一百人都湊不出來,如果我們攻打寶山,簡直是易如反掌,葛縣令雖然貪財,可他不傻啊!”
宋世傑想了想說道:“這事還真說不好,不過咱們現在也不能把人給退回去,如果他真是懷疑我們,我們這樣做只會更加讓他懷疑!”
蕭震雷知道宋世傑這話說對了,即便那十幾個人是毒?藥,現在也必須吞下去,問題是怎麼吞?思索片刻後,他揮手道:“走,跟我去見見那十幾個人,看看他們到底真是農民還是探子!”
“好!”宋世傑答應一聲就跟在蕭震雷的身後走去。
經過與那十幾個人接觸和交談,又通過觀察,蕭震雷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十幾個人幾乎都是探子,鄉下農民的眼神不可能那麼賊,雖然那些都穿得破破爛爛,可怎麼掩飾不了他們身上那股精明的勁頭,還有那十幾個人明顯不是像幹過農活的料。
從會議室出來之後,蕭震雷嘆道:“宋先生,幸虧你剛纔跟我說起這件事情,要不然我們要吃大虧了,弄不好我們會提前暴露,那些人沒有一個人是鄉下人,他們都是探子,不說其他的,僅僅他們的口音就對不上”。
“什麼?”宋世傑大吃一驚,“這,葛縣令難道真的懷疑我們了?”
蕭震雷皺着眉頭道:“現在還不清楚他是不是懷疑我們了,但是他派這些探子過來,而且是趁我不在的時候想把這些人混入振華公司,這就說明他派人這些人是來監視的,現在我們還不能把人退回去,只能收下來!”
宋世傑有些着急:“那怎麼辦?護衛營地那邊可是天天都在打靶,那麼大的動靜,只要留心注意,就會發現絕對不止五百人,也會發現絕對不止兩百杆步槍。”
這件事情還真讓蕭震雷頗爲傷腦筋,他可是護衛隊的訓練又不能停下來,他思來想去只能減少打靶的次數,於是說道:“沒辦法,我看只能通知蔡國棟把打靶的次數降下來,而且還要派人盯着這十幾個人,不能讓他們到處亂跑!我這段時間正準備在閘北那邊籌備建一家服裝廠,只要建得差不多了就把那些人調到服裝廠去,這邊就讓蔡國棟暫時先忍一忍,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出來,以免惹得那些人懷疑”。
宋世傑聽了嘆道:“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