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再談談

在那邊廂裡,虛行之對着羅飛羽使眼色,顯然是讓他不要這麼針鋒相對。

偏生羅飛羽像是完全沒看到似的。

大管家商震哈哈一笑道:“場主之令當然沒錯,你們兩個當然不能留在飛馬牧場。但是你們兩個也不是這麼想走就走!”

羅飛羽說道:“哦?大管家的意思是什麼?何不一次說清楚?!”

這是隱隱然在指責商震。商震面色一變,身形一晃,幾步就跨到羅飛羽跟前,精銅煙桿點向羅飛羽的面門。可是羅飛羽卻紋絲不動,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似的,就連臉上的微笑都沒有變。

精銅煙桿在羅飛羽面門尺許前凝立不動,白文原手按上劍柄,雙眼緊縮,隨時可以動手。

“拔刀!”商震低喝道。

羅飛羽微笑道:“我一拔刀,就要見血,是以我輕易不拔刀。大管家想要稱稱我們兩個的斤兩,何不早說?也許小白兄弟樂意陪大管家走兩招。”

鏗鏘一聲,白文原很配合地拔出長劍,退後三步,雙手抱拳,提着長劍,劍尖朝地,說道:“大管家請!”

他倒也乾脆得很。商震面色一緊,瞅瞅羅飛羽,見羅飛羽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點反應都沒有,收回精銅煙桿,轉身對白文原說道:“好!果然是後生可畏。”

話音剛落,商震大跨一步,身形靈敏得如一隻貓,落地無聲,煙桿一招橫掃,點向白文原的右側太陽穴。

白文原往後飛退,手中長劍如毒蛇擡頭,亮出獠牙。

砰!

商震似是早就預料到白文原這一反應,再跨一步,精銅煙桿正正點上長劍劍尖。

兩人同時一震,同時往後倒退。只不過白文原多退了三步,站穩腳跟之後,他再次雙手抱拳,倒提着長劍,說道:“大管家手下留情。”

商震哈哈一笑,收起精銅煙桿,說道:“好,果真是後生可畏。”

羅飛羽心裡暗贊。白文原剛纔多退三步,是他有意爲之,而這一手抱拳提劍,就是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給足了商震面子,又已做好再動手的準備。如果商震不收手,要繼續試探,他也能奉陪。

商震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見好就收,如此雙方既試探出大致的底細,再試探下去,也就沒有這個必要,反而容易陷入難解僵局。

白文原收回長劍,道聲謝,再次回到羅飛羽身邊站好,面色又回覆原本的面無表情。

羅飛羽面不改色,微笑依舊,看着衆人問道:“請問……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場主商秀珣臉色一沉,沒有人說話,大堂裡氣氛凝滯,沉重得很。

虛行之來回看看,欲言又止。一片尷尬之中,有人哈哈大笑起來,連聲說道:“好!好!好!果真是後生可畏!兩位小兄弟並非飛馬牧場的人,又初來乍到,難言信任。如今正是非常時期,飛馬牧場一切都是小心在意,不過也正是用人之時,兩位小兄弟何不稍候片刻,咱們可以再談談?”

話音未落,他就轉向坐在主座上的美女場主商秀珣,詢問道:“場主,你看這樣可好。”

商秀珣輕輕蹙眉,微微點頭。

說話的是個中年獨目壯漢,臉容古拙,獨目閃閃有神,看向羅飛羽,等着他的反應。

羅飛羽拱手問道:“請問貴姓是……”

中年獨目壯漢站起身來,哈哈笑道:“在下柳宗道,現爲飛馬牧場二執事。”

“原來是二執事,”羅飛羽說道,“既然想談談,咱們兩個自然是並無不可,何如一開始就直入主題呢。我們兩個並非飛馬牧場的人,如想要我們兩個帶路去放火燒燬四大寇的糧倉,一百兩黃金,當然是每個人一百兩黃金。如果加上爲飛馬牧場而戰,嗯,再加一百兩黃金,還是每個人一百兩!”

此言一出,大堂裡一片沉寂。就連柳宗道,也是張着嘴,大爲愕然。

如此愣了好一會兒,反倒是站在美女場主商秀珣身邊的少女撇撇嘴,說道:“一百兩黃金!你們怎麼不去搶!”

羅飛羽笑道:“我們當然可以去搶,只是我們不屑爲之罷了。說句實在的,如若四大寇知道只需要花兩百兩黃金,就能讓我們帶路去燒他們的糧倉,他們一定會願意出雙倍的價錢來請我們兩個的。”

美女場主商秀珣轉頭瞥了一眼,站立少女沒有再吭聲,只是再度撇撇嘴,對羅飛羽的回答甚是不滿。

羅飛羽接着說道:“鑑於飛馬牧場名聲甚佳,我免費提供一句話吧。想要解飛馬牧場之圍,燒燬四大寇的糧倉,是個絕佳的主意。不過你們想要這麼做,就要趕快。朱媚一旦沒有找到白文原的屍身,就必然知道他是逃走了。想要發現峭壁上的那條路,並不是難事。到時四大寇集中高手,從後面殺過來,飛馬牧場就是腹背受敵了。”

如果真出現這樣的情況,雙方的攻守之勢,可就完全逆轉了。

柳宗道輕嘆一聲,轉向美女場主商秀珣,說道:“場主,我以爲,林兄弟所言,並不是危言聳聽。虛先生,你認爲如何?”

虛行之在椅子上欠身說道:“雖然在下對林兄弟並無多深的瞭解,不過我相信他所說並非虛言。如若不是他救我一命,我也就無法來到飛馬牧場。”

美女場主商秀珣環掃一圈,以目光徵詢衆人意見,看到的人,都是微微點頭,贊同此事。

“好!”美女場主商秀珣一槌定音,“一百兩黃金!只帶路,不過你們的安全,飛馬牧場也不負責。”

羅飛羽說道:“那是當然。何時出發,喊我們一聲就是。”

美女場主商秀珣沒有再吭聲,二執事柳宗道站起身來,主動請纓,說道:“我來送兩位小兄弟出去吧。”

得到美女場主商秀珣的首肯,柳宗道帶着羅飛羽和白文原出門,離開最高處的場主府,繞行往場主府後山,拐進一片樹蔭掩映的莊園,走進其中一棟小樓。

“這裡是飛馬牧場招待尊貴客人的地方,”柳宗道說道,“兩位就在這裡歇下,出發時,會有人前來知會兩位。”

羅飛羽謝過,目送柳宗道帶着隨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