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 試試就試試

昏暗的草廬裡,祝玉妍喟然長嘆一聲,“總管如此說,真是令我等聖門弟子萬分慚愧。好,總管想要問什麼?不過正如總所說,我會擇而答之。”

羅飛羽微微一笑,說道:“好!我們既然達成一致,那就雖然還不是朋友,卻更不是敵人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刀霸嶽山是個什麼樣的人?”

祝玉妍冷哼一聲,冷冷地說道:“傳你《紫氣天羅》的天君席應,就是嶽山的生死仇敵,你何不去問問他!”

羅飛羽嘆口氣道:“好吧,既然陰後對嶽山諱莫如深,我也就不多問了。慈航靜齋梵清惠與天刀宋缺之間,是不是有一段情緣?”

咯咯咯!

祝玉妍笑得很是歡暢,問道:“怎麼?總管這是開始要防備宋缺了?”

羅飛羽坦率道:“陰後想多了。宋閥對我的支持一直不遺餘力,我也會娶宋家二小姐。故而沒有陰後想的那麼多。我問這個問題,僅僅是我對你們這輩人之間的情緣糾葛很好奇而已,比如說,陰後和魯妙子老兄之間的情怨糾葛,我就反覆問過他。”

哼!

祝玉妍冷哼一聲,變臉比翻書還快,草廬裡的氣息一下子就從陽春三月墜入天寒地凍之中,變得冰冷冷起來。

等了一會兒,祝玉妍還是沒有回答的意思,羅飛羽值只得無奈地說道:“好吧,我再換個問題,據說嶽山重傷之後,就在巴蜀的幽林小築這個地方外,結廬而居。幽林小築則是碧秀心所居之所,而碧秀心又是慈航靜齋傳人,她爲何會跟嶽山這個魔門高手有交情?”

“碧秀心!”祝玉妍唸叨着這個名字,語氣不再那麼冰冷冷的,卻帶着十分複雜的情感在裡頭。

“你對碧秀心瞭解多少?”祝玉妍問道。

“不多。”

“碧秀心是慈航靜齋傳人,”祝玉妍語氣沉緩,似是在打開塵封已久的記憶,“她是慈航靜齋最爲得意的傳人,也據說是最有希望跨過死關,將《慈航劍典》修煉到極致的傳人……”

羅飛羽嘿嘿直笑,立時破壞了祝玉妍說話帶來的回憶氛圍。

“你笑什麼!”祝玉妍有些不悅地問道。

羅飛羽問道:“我一直不明白,創立慈航靜齋的地尼,有沒有跨過死關,把《慈航劍典》修煉到極致?”

祝玉妍微蹙眉頭,回道:“沒有聽說過。”

“那就對了,陰後請繼續,在下洗耳恭聽。”羅飛羽很是恭敬地說道。

隔着遮面的面紗,祝玉妍瞪了羅飛羽一眼,卻找不回剛纔的回憶感覺,長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不快,冷冷說道:“碧秀心身負師門厚望,誓要入世伏魔,一出江湖,就引得無數江湖高手爲之折腰。你所問的天刀宋缺,傾心的不是梵清惠,而是碧秀心,可是梵清惠卻對宋缺一見傾心!”

“原來如此。”羅飛羽輕聲自言自語。

祝玉妍白了他一眼,當做沒聽到,繼續說道:“可是她遇到了命中註定的剋星,並最終飲恨而終。”

“邪王石之軒?”

“正是他!”祝玉妍的聲音再次變得冰冷冷起來,可是卻不由自主地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石之軒一方面對碧秀心用情至深,另一方面卻又悔恨自責,怪責自己沉迷於情緣,未能完成一統魔門的大業。最後他留下《不死印卷》,絕然而去,等到碧秀心因爲無法破解《不死印卷》而鬱鬱而終,石之軒卻又悔恨不已,最後不知所蹤。”

“《不死印卷》!”羅飛羽輕聲道,“請問幽林小築在哪裡?”

祝玉妍冷哼道:“你就不用想了,除非碧秀心生的那個丫頭石青璇邀請,否則你是找不到幽林小築的。”

羅飛羽沉吟半餉,才輕嘆一聲,問道:“石之軒是否也在覬覦邪帝舍利?”

“那還用說!”祝玉妍答道,十分肯定。

“原來陰後一直深以爲忌憚的,就是這個不知所蹤,隱在暗處的邪王石之軒。”

“是的。”祝玉妍難得的十分坦率,“江湖上早就不聞邪王名號,以至於你這樣的年輕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的陰狠可怕之處。但是我有個預感,聖帝舍利一旦現世,他一定會現身。”

“那就奇怪了,和氏璧也是十分神奇,邪王石之軒爲何不現身搶奪?”

祝玉妍搖着頭,遮面面紗如水波般盪漾,說道:“和氏璧再神奇,有慈航靜齋,有淨念禪院和佛門四宗牽涉其中,石之軒是不會甘冒此大險的。石之軒想要做的,就是總管想要做的,那就是一統魔門,匯聚整合《天魔策》,再問鼎天下,爲魔門揚眉吐氣。”

羅飛羽笑道:“這對魔門弟子不是件天大的好事嗎?不然魔門弟子就在江湖中,都只能老老實實地隱藏身份。可是魔門弟子似乎對邪王石之軒的這個大業十分牴觸啊。”

“哼!”祝玉妍冷哼道,“石之軒的大業,對其他魔門弟子來說,就是隻有死路一條,你願意嗎?”

“那我明白了。”羅飛羽說道,“說到底,還是在大業與個人生死間,如何取捨的選擇罷了。怪不得這麼多年來,魔門一直被慈航靜齋爲首的正道所壓制,還是因爲魔門中人都更在乎個人的利益,故而才雖然能人輩出,眼中卻只有利益,心無大義,所以始終是一盤散沙,相互惡鬥,無法團結在一起。”

“哼!你話倒是說得好聽!你來試試!”

羅飛羽淡然一笑,沒有辯駁,而是拱手道:“好了,今日就談到這裡吧。陰後別忘了今日的約定!”

祝玉妍沒有吭聲。羅飛羽轉向陳圓圓,說道:“聽聞陰後的這個關門弟子修爲直追婠婠,此說可當真?”

“怎麼!你可是想要試試?”祝玉妍沒好氣地說道。

話音剛落,羅飛羽就笑着答道:“試試就試試!”

他在說出第一個“試”字時,就跨出一步,手伸向背後,拔刀。

昏暗的草廬裡,刀光一閃,如匹練一般,隔空朝陳圓圓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