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趙碩卻是沒有留手,他雖沒有將洪童當場打死,但即便洪童最後能保住性命,也只能是一個傻子而已。
趙碩如此爲之,當然不是如那全知道所想,是故意讓洪童半死不活、從而噁心他的師父安秦,實在是因爲趙碩不願在剛回到七殤魔門之時、便再次打殺無字殤弟子。
很明顯,無字殤、凝血教以及五毒教三方弟子圍攻趙碩、卻被趙碩擊殺大半的消息,必將在隨後傳遍整個七殤魔門,趙碩也必將成爲衆人眼中的焦點。
這般一來,若是趙碩在剛回到七殤魔門之時,立馬又打殺一個無字殤弟子,即便是他佔住了理字,也顯得太過囂張,太削無字殤面子,勢必爲他惹來不少麻煩,且不提那安秦,便是那無字殤殤主方茗,鐵定也不會感到愉快。
因此,趙碩沒有將洪童當場打死,也算是搭了個臺階,讓無字殤面子上能好過一些,免得無字殤追着他不放。
不過,趙碩自然不會因爲那些可能的麻煩而擔憂,他在打發了那赤哈王子之後,便讓欲字殤衆弟子各自散去修煉。
當然,全知道被趙碩打發去了落實用靈藥換取丹藥一事,而小花,卻是被他發配到了欲字殤的藥田之中,也免得這兩個見面便鬥,又或者老是想從他身上磨些好處。
如此一來,從進入密境那天起直到現在,趙碩終於得了片刻的清淨,而頗令他意外的,卻是這清淨竟然一連延續了幾天,沒有任何麻煩找上門來。
趁着這幾天的清淨,趙碩也不算是閉關,只是靜靜的待在欲字殤他自己的小院之中,將密境之行細細的回憶整理了一番。
雖然沒有刻意修煉,但通過這一番回憶整理,趙碩卻是意外的又有感悟,而大蛇元神也是產生了濃重的飢餓感,哪怕他服食丹藥也不能滿足,只能拿出那條靈脈來,任元神再次吸扯了不少靈脈本源。
趙碩回到欲字殤後,沒有立即將這條靈脈打入地下,也是爲了避免讓自己顯得太過高調,引來一些無干人等的妒恨,因此想等衆人將視線從他身上稍微轉開之後再做此事。
而在大蛇元神再次吸扯靈脈本源後,那條靈脈也是肉眼可見的又小一圈,不過趙碩的元氣總量也是增加到了三百絲,從而擁有了三千元之力。
如此,趙碩也算是擁有了相當於圓轉境中段的實力,待他將元氣總量增加到五百絲,便可以媲美元氣境圓滿的人物,端的也是驚人。
但這般一來,卻也是有着弊端,那就是趙碩遲遲無法滿足一千絲元氣總量,從而突破到元氣境,做到元氣離體,不過也可以想到,若是趙碩有朝一日達到一千絲的元氣總量,必然也是厚積薄發,一鳴驚人。
而此刻,趙碩在實力再次突破之後,卻仍是待在他自己的小院之中,緊閉着房門,將殤使令符中除了硯臺、靈脈、陰風、元兵以外的全部東西都放了出來。
這些東西放出來之後,幾乎堆滿了大半個屋子,除了少量雜物外,全部都是他在密境之中弄到的丹藥。
趙碩在密境之中弄到的丹藥實在太多,甚至在將其中一半用於賞賜欲字殤弟子之後,還剩下了這許多。
這些丹藥既可用來修煉,也可用來與他人交易置換,因此趙碩打算將這些丹藥再次清理一遍,將自身需要的丹藥整理出來,其他丹藥便可以靈活機動處理。
不過,趙碩先還是將他得到的那枚燃血丹,以及從公孫太平身上得到的金蠶靈蠱收了起來,這兩樣都可以在危機關頭大幅提升他的實力,充作壓箱底的手段。
趙碩收好了這兩樣東西之後,又將其他已經騰空的儲物袋也收了起來之時,但正在這時,他的房門卻是被人很不客氣的一腳踢開。
欲字殤可以說都是趙碩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內,被人一腳踢開了房門,簡直是極大的挑釁,趙碩心頭登時一怒,但他看清門口那人之時,面上卻是浮現出一絲錯愕與尷尬的模樣來。
趙碩全沒料到,這一腳踢開他房門的人物,竟然會是這七殤魔門的公主——掌門之女、巡山使夏初冰。
夏初冰當初和趙碩有過一段極其“曖昧”的接觸,因而趙碩看到她後,難免有些尷尬。
不過趙碩反應也是很快,在看清夏初冰之後,面上微微的錯愕與尷尬迅速轉變成了驚喜模樣,開口笑道:
“師姐,怎麼突然想起到俺們欲字殤來了?”
趙碩現在已經弄清楚了夏初冰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現在根本得罪不起夏初冰,自然不會因爲夏初冰踢開了他的房門,便就此和她翻臉。
更何況,趙碩也知道,夏初冰乃是元基境的強者,他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因此,他雖說是心中揣測夏初冰的來意、暗自警惕,但面上還是顯得相當熱情。
夏初冰將趙碩面上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卻是冷哼了一聲,徑直便進入了趙碩房門。
這夏初冰依舊是身着白衣,襯得她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奈何面上表情太過冰冷,走入了趙碩房間之後,趙碩直感覺房中溫度都要下降了許多。
也正在這時,夏初冰身後追來了幾個欲字殤弟子,見到夏初冰進了趙碩房間,卻是慌忙道:
“殤使恕罪,這女的直接御器飛到了殤使院中,我們根本沒法阻攔!”
夏初冰能夠御器飛行,顯然是有着元基境以上的修爲,這些弟子還敢一路追來,可見也是對趙碩頗爲忠心。
但此時此刻,面對着夏初冰,這些弟子自然也沒什麼作用,趙碩便也點頭笑道:
“不要緊張,這位夏師姐是俺們七殤魔門的巡山使,她來找俺定有要事,你們自去修煉便是。”
那些弟子見趙碩和夏初冰認識,便紛紛退了出去,並恭恭敬敬替趙碩關好了房門。
夏初冰見這些弟子對趙碩的恭敬模樣,冷哼一聲道:
“趙殤使好手段,看來已是將欲字殤弟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唯你是從了。”
趙碩自然聽出了夏初冰話語中的冷意與不友好,但面上卻是憨厚笑道:
“師姐說笑了,俺們欲字殤弟子只是團結友愛罷了,這也是俺們七殤魔門的優良傳統。”
夏初冰聞言卻是嘲弄一笑,話語間不無譏諷道:
“原來如此,那麼這般看來,趙殤使聯合凝血教、五毒教兩教弟子,將衆多無字殤弟子陷在密境之中,且回山之後仗着殤使身份、欺壓無字殤弟子之事,也是團結友愛了?”
說到此處,夏初冰卻是拿眼一掃在房間中堆了大半的瓶瓶罐罐,冷笑道:
“這些瓶子中應該都是丹藥吧,想必也是趙殤使發揮我們七殤魔門優良傳統,才從這些無字殤弟子身上掠奪而來的吧?”
趙碩聞言不禁心頭一跳,暗道一聲:
“豬弄的,俺就知道,這夏初冰專門來找俺,不可能有什麼好事,看來是有人心中對俺生恨,故意顛倒黑白,扣了個屎盆子到俺頭上,這夏初冰作爲門中巡山使之一,便下來查辦俺。”
巡山使之負有糾察門中不法之責,比全知道那自封的欲字殤風紀糾察正使正牌得多,地位比七殤魔門各分舵舵主略低,比趙碩的殤使身份略高,有人出面告發趙碩,由巡山使出面進行調查也極爲合適。
不過趙碩可以想到,七殤魔門有十八位巡山使,此次偏偏是夏初冰來找他,很明顯,這事情多半是夏初冰主動攬下來的。
不過,趙碩自問一切都是做得問心無愧、且都佔住了理字,因此他雖說可以想到夏初冰多半會刁難他,卻也只是憨厚笑道:
“師姐說笑了,這純屬是有人顛倒黑白、蓄意誣告構陷,俺從來沒有仗着殤使身份欺壓過任何人,也更是沒有聯合凝血教、五毒教兩教弟子,反過來對付俺們無字殤的弟子,此事便是喜字殤金殤主,也是極爲清楚。”
夏初冰聞言,卻是柳眉一豎,嬌喝一聲道:
“金殤主位高權重,哪能輕易麻煩他,何況此事已有數十人向門派告發你,你還想抵賴不成!若非羣情洶洶、控訴極多,憑着你趙碩欲字殤殤使的身份,我們巡山使還輕易查辦不得!”
趙碩一愣,卻是不由心頭暗罵一聲:
“俺們七殤魔門身爲魔門領袖,怎麼這些弟子還這般齷齪,俺又沒招惹他們,他們平白無故便向俺身上潑髒水,難道是有人指使?此事明擺着去找那金老兔子一問便知,但這夏初冰卻不講道理只是爲難俺,俺可要小心,莫要被她抓了痛腳。”
想及此處,趙碩心頭一凜,但面上卻是泛着苦笑道:
“即便是有數十人向門派告發俺,難道便能如此將俺定罪?也罷,除了金殤主外,還有喜字殤寇馨兒師妹,怒字殤施炎師兄都可以爲俺作證,更何況,俺自問行的端坐的正,並沒有觸犯門派規矩,師姐只管來查便是,俺必定全力配合。”
夏初冰對趙碩的不順眼自不必細言,不然也不會爭着來查辦他,聞言卻是冷笑道:
“這兩人我稍後自然會去詢問,你畢竟是我們七殤魔門殤使,我們巡山使也不可能憑着弟子們告發,便直接定你的罪,自然要好好查辦,調查清楚。”
說到此處,夏初冰卻是伸手向趙碩一指,便有一道潔白無瑕的幻象從她身體中竄出,直向趙碩撲來,將他纏了個結實。
這道幻象顯然便是夏初冰的元神幻象,粗看起來便似一條大蛇一般,但頜下有須,軀幹有腳,竟然是一條勉強可以列入神獸榜的螭龍,可見夏初冰也是天賦異稟。
趙碩自然是來不及思考這些,他被夏初冰的元神幻象纏住之後,竟是絲毫也動彈不得,便是將全身三千元之力爆發得淋漓盡致,也未曾將這元神幻象撼動半分。
趙碩雖然實力極其特殊,但夏初冰畢竟有着元基境的修爲,高出他兩個大境界,數個小境界,一身元氣比趙碩雄厚出數倍,甚至還要更爲凝練,趙碩又如何能夠反抗。
趙碩見夏初冰突然出手將他困住,而自己又掙脫不得,心下不由又驚又怒,但面上卻是很快調整過來,只是苦笑一聲道:
“師姐,俺已說全力配合你的調查,你卻這般對俺作甚?”
趙碩掙扎之時,夏初冰自然也是感受出了趙碩那遠遠高出於境界的實力,一雙妙目中也是閃過了極爲驚訝的神色,但卻仍是冷笑道:
“你這小子奸猾無比,口中說着全力配合我的調查,但誰知道心下又是打着什麼樣的主意,我還是將你困起來之後,纔好細細查辦。”
趙碩沒料到夏初冰對他的感官已是惡劣到這般地步,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開口問道:
“也不知師姐要如何查辦?”
夏初冰柳眉輕輕一挑,卻是伸手向趙碩放在桌上的殤使令符抓去,口中應道:
“現在首先要弄清楚一個事情,便是那般多的無字殤弟子陷在密境之中,是否已被你趙殤使所殺,我倒也要看看,這些弟子的儲物袋,是否都在你這殤使令符之中。”
趙碩聞言不禁面色一變,他的殤使令符之中,當然有着數個無字殤弟子的儲物袋,但他卻不是擔心這些儲物袋被夏初冰發現,而是擔心他那殤使令符中的大量財富曝了光,從而引來夏初冰的覬覦。
這夏初冰雖然是掌門之女、巡山使,但一身財富定也比不過趙碩,趙碩收取的百多把元兵,雖說賞賜了一些給欲字殤弟子,但現在也還有大量剩餘,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除此以外,那靈脈、陰風都是珍貴無比,而那方硯臺,價值更是難以估計。
果然,夏初冰在將殤使令符拿在手中之後,面上很快現出了極爲震驚的神色,冷冽的雙眸中,卻是盡數被驚駭神色充滿,驚疑不定道:
“你竟然搜刮了這般多的財富,難道你洗劫了一個門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