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團火焰,同他當日中了紅花門秘藥後,最終讓他失去理智的火焰極其相似,趙碩便直接將其由來,聯想到了他剛纔服下的那枚丹藥之上。
“豬弄的,難道暖玉有所圖謀,想要藉機再進一步?”
趙碩心頭陡然一跳,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無奈,而他現在也無暇思考這些,因爲那團火焰點燃之後,便以燎原之勢,急速的壯大起來,只覺身旁暖玉散發出了無窮無盡的吸引力,幾乎讓他難以抵禦!
嘭!
他猛然將暖玉一把推開,繼而緊守着心中清明,運轉體內殘餘元氣,奮力將那枚內服傷藥的藥力卷出體外。
趙碩推開暖玉的舉動頗爲粗暴,倒不是對暖玉產生了厭惡氣惱,而是若再任暖玉待在身旁,他必定剋制不住。
但暖玉哪兒知道這些,她正溫柔專注的上藥,也沒去觀察趙碩面上神情,根本沒有想到會被突然一把推開,便連手中裝着藥膏的瓷瓶兒,都跌落到了遠處。
這般一來,暖玉自然以爲遭到了趙碩厭惡,卻又不知因爲何故,大感委屈之下,卻是伏在地上也不起來,嚶嚶哭泣道:
“爲何你這般厭惡我,便連讓我爲你上藥也是不肯?”
話音一落,卻沒有任何迴應,只聽得趙碩發出陣陣粗重的呼吸聲,充滿了狂躁、但又極力壓抑之感。
“唔?”
察覺到了這呼吸聲的古怪,暖玉自然也是意識到了不妥,慌忙擡頭向趙碩看去,透過朦朧的淚眼,卻是看到趙碩緊閉雙眼,渾身顫抖,臉頰赤若火燒!
這般一來,暖玉自然也知道趙碩出了狀況,並非是對她有着厭惡,趕緊從地上起得身來,又將手向趙碩手腕上伸去,準備再替趙碩把把脈,同時開口急道:
“好弟弟,你怎麼了,難道是體內傷勢出了岔子?”
但手還未捱到趙碩,趙碩卻是突然睜開了眼,那眼中赤紅如血,眼神在瘋狂與清明間來回急速變換,聲音便似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一字一句道:
“莫要碰俺!俺體內不知從哪兒竄出了一團火焰,你若碰到了俺,俺很可能控制不了自己!”
趙碩口中說話,卻並未將體內那團火焰歸咎於傷藥,暖玉滿面震驚的收住了手之餘,急得額上見汗道:
“無端燃起的火焰?難道你無法察覺出其來源?”
趙碩的眼神時而狂暴、時而又轉爲清明,咬着牙道:
“不曾覺察得出,這團火焰讓俺雜念叢生、滿心殺意,俺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熄滅!你最好離俺遠上一些,俺實在擔心控制不住理智!”
趙碩將體內藥力盡數卷出體外後,那團火焰並沒有半點熄滅,反而燃燒更熾,自然與傷藥沒有半分關係,而那團火焰中還有殺戮嗜血之慾,也不是紅花門秘藥的藥效。
暖玉聞言卻並未遠遠離開,而是愣了一愣之後,急聲發問道:
“殺意可是要淡一些?”
到得現在,趙碩眼中清明的時間越來越少,身子也是顫抖得更爲厲害,顯見已是要到了喪失理智的邊緣,但他仍將問話聽在了耳中,察覺出暖玉似乎有所明瞭,艱難應道:
“是!殺意勉力可以壓制,雜念幾乎無法抵擋!”
暖玉面色焦急之餘,也有恍然之意浮現,語速極快的解釋清楚道:
“原來如此,你這左臂上的燎泡,乃是被那九幽魔焰所傷,九幽魔焰產生於九幽無邊煞氣之中,是一種極陰毒的火焰,帶有恐怖高溫之餘,還攜帶無數負面氣息。”
“若是有人沾染上了九幽魔焰未死,其中的負面氣息,便會無聲無息中潛入內心,將內心種種雜念點燃,如果得不到釋放,便會將人燒成灰燼!”
“你現在便是受到了影響,你將張、趙二人擊殺,已將殺意釋放了許多,緩緩可褪,但還有雜念困於體內,若是得不到釋放,便將化爲實質之火爆發出來!”
正如暖玉所說,趙碩體內的火焰,這火焰源於心底,任心志堅毅也沒有作用。
趙碩此刻已到了失去理智的邊緣,將暖玉的說話聽了個大概,但意思還是理會了清楚,卻是語帶艱難道:
“除了釋放一途外,可還有其他方法熄滅火焰?如果無法,師姐便請儘速離開此地,俺實在要控制不住了!”
雖說心志無法撲滅火焰,但仍可維繫着心頭最後一點清明,暖玉見狀卻似釋然了一般,面上的焦急神色突然之間盡數斂去,面帶輕鬆笑意道:
“除了釋放一途外,也能以大神通從體內抽出,但我實力不足,做不到這點,更做不到眼睜睜看你被燒爲灰燼,這般一來,只剩下一個辦法。”
說話間,暖玉盈盈起身,揮手擊出了兩道勁風,將不遠處張猛、趙川的乾肉屍身擊成粉末,並吹散在了海風之中,同時身後浮現出了一朵碩大的蓮花幻象。
這朵蓮花幻象,有着玉石也似的粉色花瓣、翡翠也似的翠綠花莖,那花瓣之上,甚至還有滴滴璀璨露珠幻象滾動,顯得這朵蓮花幻象出水無暇,有着一種聖潔雍容之感。
很明顯,這朵碩大的蓮花幻象,便是暖玉凝聚出的元神幻象,而其凝聚出現後,卻是突然向着趙碩和暖玉倒扣了過來,用寬闊的花瓣,將他們盡數遮擋了起來。
此刻,在那蓮花幻象倒扣下的空間裡,趙碩雙目赤紅,但眼中剩下的最後一絲清明之中,卻是帶着明瞭與複雜神色,口中喃喃道:
“師姐,這又是何苦……”
趙碩理智還未完全失卻,自然能看懂暖玉的舉動代表着什麼。
暖玉此刻已經釋然,掩口輕笑道:
“好弟弟,姐姐與你當真有緣,初次相見之時,姐姐中了紅花門秘藥,在你面前頗有些醜態,而你此番中了九幽魔焰,也是狼狽得緊,我們扯平了。”
說話的同時,她輕解羅裳,將身上那鵝黃色的紗衣,優雅而堅定的一層層褪了下來,趙碩腦中轟然炸響,雙手緊緊握住膝蓋,以疼痛堅守着半分清明,喉間發出咆哮一般的低沉聲音道:
“俺理會得師姐美意,但師姐可是打定了主意,當真不會後悔?”
暖玉此刻衣衫盡褪,臉上雖然滿是羞澀,但神色卻又無比堅定道:
“只盼你莫要嫌棄姐姐此舉輕賤便是!”
說話間,暖玉輕柔的來到趙碩面前,緩緩伏到了他的懷中,趙碩心中的那半分清明,又如何還能堅守得住,卻是直接以元氣震碎周身衣衫,就此合二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