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香港這個字眼,索羅斯哪裡還不明白,這些事情背後作祟的元兇是誰?
居然又是鍾石這個傢伙,這一次不僅要將他趕出美國的上流精英俱樂部,甚至還打算將量子基金置於死地!
但經歷了最初的憤怒之後,索羅斯很快就陷入到了冷靜當中,因爲整件事有太多他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說鍾石利用保爾森基金來強挖自己的客戶還沒有問題的話,那麼JP摩根等機構拒絕量子基金就完全說不通道理了。
鍾石很顯然沒有這麼大的能量,能夠影響到全美最頂尖的幾家券商的決定,所以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勢力。
事到如今,索羅斯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了。因爲他不敢保證,鍾石和他背後的勢力,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又會搞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讓飛機準備好,目的地是香港!”
下定決心之後,索羅斯再沒有半點猶豫,直接通知了工作人員,“我現在就趕往機場,越快出發越好!”
“什麼?”
聽到香港這個字眼,羅德尼.瓊斯大吃一驚,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香港可是索羅斯最忌諱的字眼,甚至他一度不容許量子基金的工作人員說出這兩個字來。
“你要去香港?”
眼見着索羅斯開始收拾起來,他趕緊地問道,“這件事怎麼和那位扯上了關係?喬治,你難道是打算去見那個人嗎?”
他很清楚兩人之間的恩怨。而現在索羅斯突然決定去香港,極有可能和鍾石有關。這麼一來,索羅斯前往香港的用意就有點複雜了。
“難道他是打算前去認輸?”羅德尼.瓊斯在心底不無惡意地想道。
雖然和索羅斯處於同一陣營,但羅德尼.瓊斯也不得不佩服鍾石的投資能力,在他看來索羅斯和對方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當然,這樣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說出口的。
“不知道!”
正在收拾東西的索羅斯突然停下了動作,沉吟了半晌才悠悠說道,“保爾森剛纔告訴我,他正在去香港的飛機上,所以我打算前去一趟,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至於那個人嘛……”
他遲疑了一下,才接着說道,“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話,見一見也沒有什麼。”
雖然沒有明說,但羅德尼.瓊斯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似乎雙方的見面有些在所難免了,對此他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一次發生在量子基金上的事情,讓他感到詫異不已,因爲這一切的手段完全超出了市場的範疇。現在元兇露出了水面,正是鍾石。但是他也隱隱地感覺到,似乎鍾石的能力也並不能導致這一切的發生。但可以確定的是,鍾石肯定是導致這一切發生的關鍵人物。
十幾年來的冤家終於要有一個結束了嗎?他這麼想道。
……
“嗨,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香港機場的出口處,當看到鍾石親自前來迎接時,保爾森趕緊快走了兩步,一把擁抱住了對方,激動地說道,“能夠讓你親自來接機,可真是我的榮幸。在我的印象當中,似乎這是第一次,大大的意外。”
經過這幾年的相處,保爾森也漸漸地摸清楚了鍾石的脾性,這是一個心高志遠的傢伙。雖然平日裡態度和藹和親,但骨子裡鍾石依然是個十足高傲的傢伙。從平日裡幾個人商量事情的時候,鍾石永遠是我行我素,根本聽不進別人意見就可見一斑了。
所以能夠讓他放低身段來迎接自己,對保爾森來說無疑是件意外加驚喜的事情。
“幹得漂亮!”
鍾石坦然地接受了對方的擁抱,用力地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口中稱讚道,“約翰,這一下應該能夠讓量子基金傷筋動骨了吧?”
“當然!”
保爾森得意地說道,“我的基金對他們開放,他們哪裡還有半點的猶豫,當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拋棄量子基金。我想過不了多久,美國方面的客戶都將全部拋棄量子基金。”
“那就好!”
鍾石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一次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出賣了我。我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否則的話真不知道這傢伙以後還會幹出些什麼來。”
有些事情他並沒有對保爾森透露,畢竟那些是政府和鍾石之間的交易。保爾森所知道的是,他們這個團隊在做空歐洲的時候,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索羅斯選擇了向歐洲政府出賣了鍾石,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迫使鍾石不得不爲歐洲政府效力。
自然,因爲和鍾石一個陣營的緣故,再加上他痛恨索羅斯的所作所爲,所以在鍾石讓他狙擊量子基金的時候,保爾森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其他幾人也是和保爾森一樣的想法。他們雖然和鍾石的關係不及保爾森那般的親密,但索羅斯的所作所爲卻近乎於徹底粉碎了他們在歐洲大發橫財的夢想,這也讓他們很自然地站立到了索羅斯的對立面。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索羅斯如果知道這個原委,肯定會委屈地大聲喊冤,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如果他再一次處於當時在希臘時的那個境地,可以肯定的是他依然會選擇出賣這些人,畢竟還是自己的小命更爲重要一點。
“對了,就在我上飛機的時候,索羅斯曾經打來電話,想要我和談談。”
猶豫了一下,保爾森最終還是說道,“聽他的語氣相當迫切,不排除他跟我來香港的可能。鍾先生,你的意見呢?”
“他要來香港?”
鍾石摸着光滑的下巴想了想,臉上逐漸地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不煩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和我談一談?”
“好!”
聽到鍾石的吩咐,保爾森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索羅斯的電話,“喬治,怎麼樣,做了決定了嗎?是不是打算跟隨我一道來香港?”
“……”
正在飛機上假寐的索羅斯眉頭不禁一皺,下意識地問道,“是不是那個人也在你的身邊?”他突然涌現出一種直覺,即鍾石就在這個電話的旁邊。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頓時浮現出道道複雜的情緒來,這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什麼正面積極的情緒。
“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不是嗎?”
保爾森也沒有想到,索羅斯竟然猜到了事實,但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對方,而是打了個哈哈之後就突然轉變了語氣,“喬治,我很期待你的到來。我也早就想和你談談了。我完全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該死的,保爾森,你在說什麼?”
被這陰惻惻的話一激,索羅斯無名火噌噌地往上冒,忍不住抱怨道,“上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等我到了香港再說,先就這樣了!”
說完,不等保爾森有什麼反應,索羅斯就掛斷了電話。他擔心哪怕是晚上這麼一秒鐘,他都忍不住地要爆出粗口。
“好了,他也來了!”
被索羅斯掛斷電話的保爾森,顯得有些愕然,不過仍然是誠實地告訴了鍾石索羅斯的行程,“具體到達的時間不清楚。不過我相信他到的時候會主動聯繫我們的。”
“不用這麼麻煩!”
鍾石擺了擺手,朝着四周看了看,隨即擺了擺手,“我們馬上就能知道這個傢伙的行程了!”
伴隨着他的動作,一個身穿制服的機場工作人員很快就跑了過來,恭敬地對鍾石說道:“鍾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爲你效勞的?”
他三十歲上下,面相平平,不過理着一個平寸頭,看上去很像是精明能幹的樣子。
看到這個人突然出現,保爾森暗暗感到心驚不已。
之前他根本沒注意到周圍有過這樣一個人,但就在鍾石發出信號之後,這人就如同天降一般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說明他早就在周圍等候着。而能夠讓一個機場工作人員時刻等候在身旁,鍾石的能量和影響力就可見一斑了。
這裡果然是他的主場,保爾森在心裡暗暗地想道。
“帶路,我想查查某個人的航班情況!”
鍾石面色如常,只是輕輕地吩咐了一句,就不再說話。讓保爾森倍感詫異的行動,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罷了。
“這邊請!”
那個工作人員恭恭敬敬地一擺手,指引着鍾石等人走向只有工作人員才能夠進去的工作間,又遞送上了茶水和點心之後,這才客氣地問道,“鍾生,不知道你想要查哪個航班?有具體的信息嗎?”
“具體的信息我不是很清楚!”
鍾石喝了一口茶,細想了半晌,說道,“不過很有可能是從紐約起飛到香港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私人飛機。你幫我查查,這兩天的航班裡有沒有類似的信息。”
要知道因爲航空安全的原因,某些飛機的行程是不容許對外泄露的。不過這人似乎並沒有這方面的覺悟,很乾脆地點了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鍾生,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他的效率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鍾石所需要的信息就找到了。
“這是這兩天從美國各地要降落在香港的私人飛機的信息!”
他拿着一個平板電腦,恭敬地走到鍾石的身前,詳細地講解道,“包括了他們機主是誰,過去三個月內他們是否來過香港、逗留多久、什麼時候離開的信息,全部在這裡了。另外,如果你需要民航的資料,我也可以提供給你。”
“不用了!”
鍾石擺了擺手,在平板上撥弄了半晌,最終確定了一個航班,“看來他的確是挺着急的,就在你出發後沒多久就出發了。看來我們只需要等待幾個小時,馬上就能見到這個傢伙了!”
“這麼快?”
保爾森咧着嘴驚呼道,“看來他的確是挺着急的。不過這樣也好,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到底怎麼替自己解釋了!”
“你先別急着走!”
那名工作人員看兩人談話,就想悄悄地退出去,不過被眼尖的鐘石叫住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我的行程經常被某些人所掌握,所以我懷疑是我的飛機行程被人泄露了。怎麼樣,有沒有辦法查出是誰幹的?”
“這個……”
那名工作人員面露難色道,“降落的機場、你飛機上的工作人員和地勤都有可能泄露。我只能排查機場上的情況。但如果不是的話,我就無能爲力了。”
“我有準確的情況,可以鎖定是機場的工作人員!”
鍾石卻並沒有退步,緊逼着問道,“三個小時,能不能找到那個泄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