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又好言好撫了一會楊舒,告訴她這是不是她的責任,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這才放下電話。
楊舒已經提早到機場等威爾,而威爾換了一個出口跟金至尊的人走,一個巴掌拍不響,肯定是兩人早就有聯繫,擺了九邦一道,這事趙風也不能怪楊舒。
從拒絕田中佳美合併的建議起,趙風就知這個外表柔弱、但野心極大的女人不會善罷甘休,收購雄發首飾只是她的第一步,現在對九邦很重要的一個穩定訂單來源點出手,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在家裡,講的是血脈親情,但在商場上,永遠是利益在主宰。
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花城的城市風景,那一幢幢撥地而起的大樓彷佛在印證着改革開放所取得的成就,在城區,一幢幢的大樓起得密密麻麻,遠遠看去,就像一棵棵挺立的樹木,整座城市,就像一座弱肉強食的森林。
趙風突然想起了叢林法則。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在趙風看來,田中佳美並不是老虎,而更像一隻母螳螂。
老虎佔山爲王,圈劃自己的領地,要是有對手進入自己的領地,就會朝天咆哮,露出鋒利的爪牙把對手震懾、擊退,可以說威風凜凜,而母螳螂不是威武,而是狠,和公螳螂交配時,爲了交配順利,也爲了有足夠的營養產下卵子,在交配時趁公螳螂不備,一口把它的頭咬下,然後把它整個吃掉。
這和田中佳美的作法相同,她要的不是震懾、驅逐,而是吞併。
都說世界珠寶,花城製造,在花城這神奇的一畝三分地上,這二年首飾廠猛增,大小工廠、加工坊、工作室有幾千間之多,但是王者只有一個,前面是金至尊和福緣鬥法,然後多寶集團加入戰團混戰,九邦佔了便宜,吞併多寶集團首飾項目部後,現在剛剛上位的田中佳美,又毫不掩飾地對剛剛發展上軌道的九邦露出了獠牙。
田中佳美的做法,是典型的以本傷人。
就在趙風思索間,辦公室的門突然敲響,是鄧飛拿文件給的趙風簽署。
文件沒什麼,只有簡單的人事變動,有人申請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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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權不分家,簡單來說,有點像馬上就要實施的一國二制,鄧飛、王成等人對所承包的部門只有管轄權,但所有權歸趙風,一些重要決議、人事變動,要趙風批准才行,特別是離職或辭退,都要趙風簽名。
玩網絡遊戲時,趙風就見識過濫用權利的壞種,那時一個區兩支戰隊爭霸,爭來鬥去,後來對方所在的戰隊出了個損招,派人潛入趙風所在的戰隊,剛開始時表現不錯,捐獻積極、常帶新人,打團戰也衝在前面得到信任上位,沒想到他利用手中的權利,一夜之間把戰隊的人全踢了出去,把戰隊的倉庫盜空、資源揮霍掉,硬是一個人搞垮了一個戰隊。
這樣做,也是防止九邦再出第二個“劉春雨”。
要不是有新式起版軟件面世,太子當時一招就差不多廢了九邦。
趙風看了一下沒問題,麻利在上面簽了名。
“風哥”趙風有些憂心忡忡地說:“又一個走了,說要去金至尊,那個日本小娘皮還真狠,我們今年犯太歲,遇小人了,對了,楊舒什麼時候回?希望這次威爾的訂單能大一點。”
“楊舒很快就回到,不過威爾嘛,被金至尊的人先一步接走,送到花城大酒店了。”
“什麼?”鄧飛楞了一下,接着一臉怒氣地說:“金至尊,又是金至尊,又來搶我們的生意,真是可惡。”
鄧飛說完,又有些好奇地盯着趙風,吃驚地說:風哥,現在有人在我們的碗裡搶吃的,你怎麼還不行動,快去花城大酒店把人搶回啊,現在兄弟們就盼着L&F的訂單呢。”
別人的生意被搶,早就急得上火,可是趙風聽說客人被搶走,可是趙風還在這裡慢斯條理,鄧飛都恨不得給趙風裝上一對翅膀,好讓他快點去花城大酒店,把訂單搶回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事想急都急不來,反正他們都要聊的,還不如大度一點,讓他們先聊一會,是你的,別人拿不走,不是你的,就是去得再早也沒用。”
鄧飛有些不解地說:“風哥,我們不是和威爾簽了長期合作的嗎,他怎麼說變就變?”
“首飾一年出幾十款,每一款的價錢都不同,這價格沒法訂,所籤的合同,是合作意向,合作意向不是訂單,堂堂一個國家撕毀合約,說不承認就不承認,何況一個小商人呢。”
“可是,風哥....”
趙風擺擺手說:“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
看到趙風都這樣說了,鄧飛也不好說些什麼,隨意聊了幾句,這纔拿着文件出門。
鄧飛走後,趙風又在辦公室忙了半個小時,這纔開車出門,直奔花城大酒店。
到了花城大酒店,進門前,趙風還在想一會怎麼給威爾打電話,就是威爾推搪、推遲見面的這種可能也想到了,沒想到進門後,不用打聽也不用打電話,很快就找到了威爾。
威爾就在花城大酒店大堂旁邊的小型西餐廳,有說有笑地用餐。
不知爲什麼,趙風有一種感覺,好像威爾在等着自己一樣。
向威爾坐着的四周打量了一下,趙見瞳孔一縮:坐在威爾旁邊的,除了有他的同行,還有來自金至尊的新任掌門人田中佳美。
沒想到田中佳美這麼拼,爲了搶這種小生意,還親自出馬。
“趙,我親愛的朋友,你來啦,我們很久沒見了。”一看到趙風來了,威爾笑着給趙風一個美式的擁抱。
“威爾先生,你是我尊貴的客人、親密的盟友,你來華夏,我能不到嗎?”趙風哈哈一笑,絲毫沒有因接不到人而有半分不滿的情緒。
就像剛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趙風沒有第一時間趕來,而是拖了大半個小時纔來,那是讓金至尊先報出自己的底價,自己好伺機而動。
還有一個原因,趙風不想讓威爾覺得自己太重要,以後再議價時處在下風。
田中佳美也站起來,微笑地給趙風鞠了一躬,彬彬有禮地說:“趙桑,沒想我們又見面了。”
這些日本人就是虛僞,明明都水火不容,一個個都想把對方置之死地,可是這個田中佳美,每次都是這樣有禮,古龍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典型的“嘴裡喊哥哥,腰裡掏傢伙。”
一個美女和顏悅色地向自己行禮,換作別人都有點受寵若驚,可是趙風最看不起就是這一套,開門見山地說:“佳美小姐,你就是想見我,也不用採用這種方式吧,明知威爾先生是我的客人,你卻搶着替我招待,這有點不太厚道。”
田中佳美沒想到趙風這樣直接,她只是楞了一下,很快就掩嘴笑道:“趙桑,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誤會?”
“威爾先生的L&F是美國大型的首飾連鎖店的所有人,也是一位受人尊敬首飾採購商,他和我們御木本株式會社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店鋪裡的珍珠首飾,大部份來自我們會社,也是我們御木本株式會社的尊重客人,趙桑說搶,這話是誤會了。”田中佳美柔聲地解釋說。
不過那語氣,好像帶着淡淡的嘲諷。
威爾充當和事佬,拉着趙風坐下,笑着說:“哈哈哈,都是朋友,來,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趙風坐下,威爾又向趙風介紹幾個同行的商人。
典型的抱團,就是採購商人一起,把採購量提上去,利用採購量把價格壓下去,這些都是財神爺,趙風自然笑着面對。
“幾位,很抱歉,我去洗手間補補妝。”聊了一會,田中佳美起立欠了一下身,然後上洗手間。
這是一個契機,她知道,要是她在這裡,趙風就不會和威爾他們談生意上的事。
西方人比直率,田中佳美一走,趙風還沒有拋出話題,威爾主動開口道:“趙,我們是朋友,但是你們華夏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親兄弟明算帳,我想是時候聊聊這次訂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