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州四小龍之一,自上六十年代以來,抓住發展的機遇,實現了經濟騰飛,成爲東方一顆令人矚目的明珠。
在**,有一擲千金的富翁,也有朝不保夕的貧民;有高高聳立的摩天大廈,也有陰暗狹窄的小村屋,號稱“小販天堂”的廟街,就保留了不少環境很一般的村屋。
其中有一間二百尺的村屋,就屬於已經破產的唐世豪。
二百尺聽起來不少,不過換成我們熟悉的面積單位,僅有19平方多一點,還不足二十平方。
不誇張地說,這裡還沒有富貴時廁所大,幾個月前,唐世豪還是住豪宅,家裡有菲傭侍候,出入有豪車代步,心情不好,就坐上飛機或豪華遊輪到外國散心,可是現在,他只是一個蝸在這間潮溼、陰暗小屋裡的可憐人。
又老又窮又有病,少年風光,老來淒涼,能不可憐嗎?
然而,就是淪落到這種田地,還是有人不肯放過這個可憐的老人。
只有十多平的小房間,足足擠了五個人,多寶集團的大少爺謝吉祥,正和三個手下在打着牌,而有心臟病的原福緣老闆唐世豪,則陪笑着給人倒茶遞水。
“謝少,這老頭不是當過大老闆嗎?怎麼像貓這要乖?”一個手下忍不住小聲問謝吉祥。
謝吉祥有些不屑地說:“什麼老總,那是以前,現在老了,不僅有心臟病,聽說還得了老年癡呆,現在看來是真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退得那麼快。”
“這糟老頭,看起來不怎麼樣,倒是養了一個好女兒。”
“嘿嘿,養成得再好,還不是謝少的。”
在場人都肆無忌憚地笑
就在衆人打牌間,門外突然有人用力拍門,還沒有來得及起來開門,就聽到有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很快,接到消息的唐雨急匆匆趕了回來。
“daddy,你沒事吧?”唐雨一看到父親,急忙衝過去問道。
“沒事,sophie,這,這些是你朋友?”唐世豪笑呵呵地問道。
父親的病情又加重了,眼前明明是害福緣倒閉的罪魁禍首,可是唐世豪卻認不出,還笑着給別人倒茶遞水。
“嗯,是啊,daddy,沒什麼事,你看電視吧。”強忍內心的憤怒,唐雨笑着說。
曾經身家過億、在珠寶行業叱吒風雲的福緣前老總,搖身一變,變成一個生活快不能自理的老頭,還任由仇家上門鬧事,看到老父晚年這樣落魄,唐雨心痛得淚水快要掉下來了。
都是自己不好,沒有保住福緣,斷送了唐家三代人的努力,讓老父親晚年這般悽慘。
“謝吉祥,你這是什麼意思?”唐雨一臉憤怒地盯着謝吉祥。
由於太過憤怒,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都紅了。
“啪”的一聲,謝吉祥懶洋洋把手裡的牌丟下,冷笑地說:“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呢,說好一個月的限期,現在時間到了,找人都找不到,沒辦法,只有來問候一下伯父了。”
“sophie,你怎麼和你朋友吵架?”正在看電視的唐世豪轉過頭,有些不明白地說。
“daddy,我沒事。”唐雨深深吸了一口氣,扭過頭對謝吉祥說:“謝少,我們到下面聊吧。”
謝吉祥盯着唐雨的敏感位置,得意的吹了個口哨:“沒問題,我這個人很NICE,最好說話了。”
在村屋下面的街心公園內,唐雨一臉寒霜地對謝吉祥說:“謝少,你這樣對待一個生活快不能自理的老人家,而這位老人家,你以前還叫叔叔的,這樣沒什麼風度吧。”
“我好心探望唐叔叔,這叫沒風度?”謝吉祥不以爲然地說:“你爲人子女,把公司弄倒閉,還讓老人家晚年都過不好,我沒風度?是你沒孝心,給了你一個月籌錢,怎麼,錢沒還上,就連人也找不到,沒辦法,只能來這裡了。”
唐雨面色有些闇然,從隨身攜帶的小包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默默遞給謝吉祥說:“謝少,這些你先拿着。”
謝吉祥打開一看,裡面只有薄薄的幾張金牛(千元大鈔,俗稱金牛),有些不屑地搖搖手裡的信封說:“這算什麼意思?”
“算...算是這個月的利息。”唐雨有些心慮地低着頭說。
破產清算,加上賠償遣散,唐家可以說散盡家財,能賣的都賣了,能借的都借了,可以說受盡了嘲諷,體會了人生百態,這點錢,還是唐雨提前預支的薪水。
“利息?你當我是要飯的不成?”謝吉祥一下子把信封扔在地上,冷冷地說:“我吃個飯、買件衣服都不止這點錢,你就想用這點錢打發我?”
“我,我不是不還,謝少,請...你再多給一點時間。”被迫向最討厭的人低頭,唐雨的眼睛裡滿是委屈的淚水。
謝吉祥嘿嘿一笑:“sophie,現在什麼環境,相信你已經看清,你就是不認命也不行,本少爺也懶得和你玩了,你最好乖乖聽話,若不然....嘿嘿。”
那二聲冷笑,讓唐雨內心打了冷顫,看着被扔在地的信封和散落的錢幣,緊咬着雙脣,兩手死死拉着自己的衣角,眼裡本來泛起一絲憤懣,不過目光一看到那破舊的村屋,想起家中生活快不能自理的老父,很快又暗淡下去。
無權沒錢又沒勢,怎麼跟人鬥?
就當唐雨快要認命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若不然怎樣?”
這聲音...有點熟悉。
唐雨有些疑惑地扭頭一看,不由吃驚得嘴巴可以塞一個大鴨蛋:趙風。
只見趙風一身休閒打扮,臉上掛着微笑,從容地向自己走來,唐雨看得清楚,他手裡還拿着一個手提箱。
僅是一個月沒見,趙風黑了點,但是,整個人變得更加自信、從容。
他怎麼來了?這是唐雨腦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突然,唐雨想起一個可能,不過很快又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趙風?是你這個窮鬼?”唐雨還沒有出聲,一旁的謝吉祥先開口了:“你怎麼來了?”
“坐車來的。”趙風笑呵呵地說。
說完,還不忘幽默地補充:“辦了通行證,不是游水過來哦。”
唐雨有些奇怪地問道:“趙風,你來這裡幹什麼?”
“唐小姐”趙風收起嘻皮笑臉,一臉認真地說:“還記得一個月前我說過的話嗎,我說過幫你,所以,我來了。”
什麼,真是幫自己還債的?
唐雨的臉,一瞬間精彩極了,驚訝、驚喜、不敢相信紛紛呈現。
謝吉祥也吃了一驚,不過他一看到趙風身上穿着一身“地攤貨”,馬上冷笑道:“原來有人要英雄救美,行,你這樣說,那就還錢吧,二百萬拿來。”
工字沒有出頭,一個小小的打工仔,沒錢沒勢,一個月哪裡弄二百萬?
**比內地富裕,在九十年代更加明顯同,在很多**同胞的眼中,內地相當於貧窮、落後的代名詞,再說謝吉祥也瞭解趙風的家境。
最重要的一點,趙風是從內地進**,就是人能進,但是進來也不可能帶這麼多現金,種種證據表明,趙風是在這裡的裝樣子,並沒有還錢的能力。
趙風也不廢話,走到一旁的石桌前,熟練地把手提箱打開,然後把箱子轉個方向,完了對謝吉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看到打開的手提箱,在場的人忍不住齊驚呼了一聲:手提箱內,整整齊齊地放着一疊疊的錢,全是千元面值的“金牛”。
港幣最大面值是一千元,十張就是一萬,二百萬看似多,實則也就二千張鈔票,一百張一疊,一個手提箱很輕鬆就裝下。
“趙風,你....”唐雨剛想說什麼,趙風很快就打斷:“有什麼事,我們晚點再說。”
唐雨看了趙風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去,查一下。”謝吉祥沒想到,趙風還真把錢給帶來了,陰沉着臉讓手下去查。
那手下應了一聲,馬上去檢查,不僅查那錢真僞,也查數量,很快,他就跑回去小聲地對謝吉祥地說:“謝少,錢沒問題。”
一紮扎的錢,都是從銀行裡拿出來,不僅封條沒撕,號碼還沒亂呢。
“查清楚了?”謝吉祥還有些不敢相信。
“是,查清楚了,沒有問題。”
趙風看在眼裡,不客氣地說:“好了,賬目兩清,謝少,好走不送。”
“慢着”謝吉祥突然一臉不爽地說:“這些錢,欠了這麼久,本還回了,利錢可不能少。”
功敗垂成,謝吉祥氣得鼻子都歪了,他做夢也想不到,趙風還真的籌足錢來幫唐雨還債,一氣之下,準備刁難趙風。
**,那是自己的地盤。
趙風早就想到謝吉祥不會這麼輕易就放自己走,所以早早作了準備,聞言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疊錢,隨手甩在手提箱上說:“現在銀行三個月的利率是6釐,當然,這利率可以浮動,如果我沒記錯,法律規定借貸的利率上限不能超過銀行的四倍,不然就當非法高利貸處理,我想,謝少也不是那種不遵紀守法的人,按最高四倍來算,那是2分4釐,算一下利大約是1萬多,不過看你這麼急,還帶了這麼多人,這裡是2萬,怎麼算都是有多沒少,不用謝,多了就當賞你們的車馬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