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病房裡,蘇暖暖見完白霜,聽完情況,一個小拳頭就朝着厲衍琛的胸口錘了過去。
“臭大叔,又什麼都瞞着我!!”
罵完厲衍琛後,一頭撲到了小郡主懷裡痛哭出聲。
“小郡主!謝謝你治好了我老師!”
小郡主是有潔癖的,完全受不了蘇暖暖這眼淚鼻涕一通的哭,她眼神幽怨的看向了自己的親爹。
厲衍琛聳肩表示……我倒是想你媽媽在我懷裡哭,可這不是被怪罪了嗎。
“好了師姐,快別哭了……一會兒給我媽媽哭醒了,我還得備重禮去謝謝你呢。”
阿瑤一句話,給蘇暖暖差點逗笑了。
“阿瑤,我替老師高興……咦,阿騖怎麼剃光頭了,還怪可愛的。”
阿瑤朝着陸放瞥了一眼道:“喏,陸放也剃了……”
蘇暖暖看了一眼還沒醒來的白霜,算是什麼都明白了。
“也好……老師很愛惜自己的頭髮,這要是醒來看到自己頭髮剃光了,整不好心裡會難受,這下好了,一家子三個都是光頭,看着還怪喜慶的噗。”
“可不嘛……我都想剃了陪我媽媽,但沒狠下心來?”
厲衍琛挑眉道:“然後把阿騖的給剃了?”
“噗……就當我們小阿騖給外婆盡孝了?”
另一邊,小郡主問陸硯道:“昨晚情況如何?”
“半夜睜眼了一次,時間很短……然後嘴裡喊疼,但沒辦法,麻藥消了,傷口肯定會疼。”
“注意照料。”
“嗯,藥都有按時餵給她吃,你呢,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
“有想吃的東西嗎?”
“嗯?”
“醫生說我母親可以進一些清淡的流食了,我打算一會兒回去燉點湯給她喝。”
然後順便給她做好吃的?
倒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今天她還得留在這給他母親扎針的。
“那就酸菜魚吧。”
“好,還有嗎?”
“其餘的你自己看着辦即可。”
反正出自阿硯的手,就算是普通的酸辣土豆絲都比旁人做的好吃。
沒多久,小郡主開始拿出一套銀針來,給白霜扎針,那密密麻麻的銀針,紮了白霜幾乎一大半的身體穴位。
蘇暖暖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開口問道:“小郡主,這是在幹嘛?”
“通脈絡,活血。”
“可我老師的腿,不是都壞死了嗎……還有必要扎嗎?”
“試試,萬一沒死透呢?”
“那我老師的腿有希望治好嗎?”
“我盡力。”
聞言,蘇暖暖開心極了。
多麼希望老師能完完整整的甦醒,然後回到從前,一起出門逛街,出門遊玩啊。
可憐老師一覺睡了那麼久,但好在現在終於能夠醒來了。
等着,老師這麼好的人,一定能苦盡甘來的。
等到中午,厲衍琛和蘇暖暖準備離開,小郡主開口:“爸爸媽媽先回,我吃完飯再回。”
厲衍琛道:“不回家吃?”
小郡主挑眉道:“阿硯給我做了酸菜魚,我打算在醫院休息室吃完再回。”
厲衍琛:“……”
蘇暖暖聞言,忙道:“那我和你爸爸先回家了,明天再來看我老師。”
說完,就給厲衍琛挽着胳膊拉走了。
然後特別想笑。
明顯大叔一副不情願,但又不知道怎麼跟女兒說的樣子。
大叔咋年歲越大,就越可愛了呢。
走出醫院,厲衍琛撇了蘇暖暖一眼道:“又在幸災樂禍?”
“大叔這樣的,能夠我樂很久了好吧。”
厲衍琛沒忍住,擡手你了捏她的臉。
蘇暖暖哈哈大笑道:“大叔你捏我也沒用,所謂兒大不由娘,女大不由爹,姑娘大了都是旁人家的。”
厲衍琛見她這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明顯小郡主還沒開竅,不過是小女孩心性,喜歡吃……外加再試探他的底線,故意逗他好玩一般。
若當真挑太明瞭,只會適得其反。
以小郡主的性子,她會大膽嘗新的。
“回家。”
“好咧,陪我家大叔回家。”
明顯,小丫頭今天看起來心情真的很不錯,雖然白霜還沒醒,但狀態不錯,醒來是遲早的事情。
安心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即可。
……
醫院裡。
白霜陸陸續續的醒來過幾次,但時間都很短。
她感覺自己在做夢一般,她明明已經死了,卻睜眼能看到光了……她還看到了阿放,卻不是記憶力的那個阿放。
他老了很多,還是個光頭,就跟個老頭子一般了……好醜。
她還看到了阿瑤,也不是記憶中的阿瑤了,而是長大了的阿瑤……她的阿瑤還是那麼好看,可她懷裡卻抱着個小光頭,那又是誰呢?
還有,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眼神卻冷漠的少年又是誰呢?
一切都一切,都是那般的陌生。
白霜清醒的時間不是很多,就睜開眼迷迷濛濛的看到些東西,卻沒看得很清楚,就意識朦朧的又睡着了。
睡着的她,偶爾會動動手指頭,活突然身體抖動一下,似夢魘了一般。
每當這時候,陸放都會伸手抓住她的手,安撫她道:“霜兒不怕……我們都在。”
白霜能聽見陸放說話,他的聲音沒變,只多了些滄桑感。
她聽見他聲音很悲傷的在她耳邊說:“霜兒,快點醒來吧……你都躺了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了嗎……居然過去那麼久了。
那麼,她還活着嗎?
這一切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她居然沒死,還活着?
“霜兒,阿硯都長大了……阿瑤也結婚生孩子了……你就不想醒來看看他們嗎?”
阿硯?
那是誰……
是那個孩子嗎?
還有阿瑤,她嫁給阿乾了嗎?
那個小光頭,是他們的孩子嗎?
好想醒來看看啊……可,腦子好累,似乎還沒睡夠一般,沒多久,她再次陷入了沉睡,連陸放說什麼,她也聽不見了。
終於有一天,她好似已經睡飽了一般,在陸家居住的那間房間裡,突然睜開了雙眼。
這天離她出院的那天,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平日裡都是陸放守着她。
這會兒陸放下樓給她拿藥去了,因此她身邊這會兒並沒有人。
她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看着窗外的亮光,看着那被風吹着,搖晃的窗簾……手指微微動了動,而後試着用手支撐着從牀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