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遺忘遠遠比記得更幸福。
忘記過去,起碼她還可以和蔣易寒相處,可是現在,聽別人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心裡都是痙攣的痛,五臟六腑如同被人撕開來。
“齊大哥,你帶我走,好不好?”
安靜依仰起頭,臉上是一片麻木,眼角的點點淚痕證明了這個女人剛剛的傷心。
齊康有些動容的點了點頭,將安靜依抱的更緊了。
現在已經是七月份,上來彙報工作的經理站在門外,爲難的看着特助陳宇。陳宇剛剛從辦公室出來,將門關上的時候,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擡眼看到部門經理正等在外面,兩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兒,經理的臉皺巴着,如同苦瓜一般。
這都大半個月了,不知道那位神仙又招惹了裡面的這位,甩手掌櫃當了好長時間,這一回來,搞得整個公司都是一片死氣沉沉,低氣壓瀰漫在整個蔣氏大樓,特別是二十九層,特別是這間董事長辦公室……
彙報的經理是個看起來有些腦滿腸肥的傢伙,帶着喝出來的啤酒肚,腦門上也是一片光禿禿。看到陳特助,那苦瓜臉稍稍擠出點笑容,趕緊帶着求救的說:“陳助理,你看,董事長今天的心情……”
“烏雲密佈,程經理,我都不知道怎麼數你,你說你要是稍微有點自知之明的話,在這期間就不應該出這麼大的紕漏。”陳宇一向都是面無表情,現在又面無表情的說了這麼一句,經理情不自禁的就在這大熱的天兒打了個抖。
陳宇自顧自的去跟秘書吩咐了一些,自己正要出去,見到程經理還站在門前,對這個搞業務的老油條實在是有幾分不屑外加鄙視,明明是三腳踹不出個屁來,做的那事吧,又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程經理,你也別在這兒杵着了,要是一會兒裡面那位等不到你,估計又得火了。到時候更不是你能受的。”
程經理的臉更加皺的跟褶子一樣了。陳宇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他現在就算前面是油鍋,也得跟着往裡面跳了。戰戰兢兢的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出的‘進來’,他差點沒出息的坐在地上去。
蔣易寒與他老子比起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麼個男人當自己的老總,蔣氏集團能有今天的規模,他作爲公司的元老也算是功不可沒,他總不能對自己太過分。
抱着這樣的想法,程經理推開門進去。大班椅背對着自己,聽見自己進門的聲音,蔣易寒將椅子轉了過來。
他只是坐在那裡,並不說話,兩隻眼睛看着你,就足夠你感覺心驚膽戰的了。
“程國強對吧?”
聽見董事長喊自己的名字,程國強臉上的肌肉都堆在一起,見他一直都是板着一張臉,看不出喜怒哀樂來,只能是把原本的‘是’嚥了回去,點了點頭。
“你在公司裡工作了二十多年,算起來也是公司的老人了。”
蔣易寒用陳述的口吻講着,程建國時不時的補充一兩句,當然是在忘記了自己做出的貢獻的地方補充兩
句,在蔣易寒看向他的時候,說的似乎更加起勁。
等到程國強說完的時候,才發現蔣易寒已看着他說了很久了,慌忙住了嘴。
“你爲公司做出了這麼多,按說公司應該感激你的,只可惜,你見利忘義,吃裡扒外,將原本屬於公司的單子給了別人。其實幾千萬算不上是大單子,但是屬於我蔣易寒的東西,別人拿去了,我總是感覺不舒服。你說你老婆被別的男人睡了,你心裡舒服嗎?”
蔣易寒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已經打顫到站不住的程國強,程國強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哆哆嗦嗦的說:“不……不舒服。”
“這就對了。既然你也說不舒服,那你說,我應該把你怎麼辦?”
程國強再傻也知道關於把自己怎麼辦,蔣易寒已經想好了,而且看上去肯定不會很美妙。當即跪了下來,爬到蔣易寒的身邊,抱住了蔣易寒的雙腿。
“董事長,蔣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看在我爲公司效勞了這麼多年的份兒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我再也不犯了,再也不犯了。”
“我不相信你!一天之內,從蔣氏離開,五天內,我希望你將因爲你給公司造成的損失彌補上,不然,蔣氏集團將採取司法仲裁。”
蔣易寒有些嫌棄的把自己的雙腿從他的懷裡拽了出來,程國強手裡一鬆,半坐在了地上。要自己離開公司,程國強是十萬個不願意。且不說蔣氏集團的待遇比外面好許多,更關鍵的是,自己在這裡已經工作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纔做到今天的位子上來,結果就爲了一個女人,不但被驅逐出了公司,而且還要償還幾千萬的債務,另一方面,得罪了蔣易寒,那就等於是得罪了雲城最大的勢力。
不說找工作,就是自己以後在雲城立足,又談何容易。
程國強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失足,都不是千古恨的事兒了,對着蔣易寒還想使些個上不了檯面的招數,只不過還沒有使出來,小北已經帶着幾個保安適時的出現了。
程國強一件這架勢,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被保安拉着的程國強知道自己已經回天乏術,對着蔣易寒就罵:“姓蔣的,我爲你們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你就這麼對待你程爺爺我,你他媽等着斷子絕孫吧!”
“嘿,這人還嘴還挺硬,真他媽欠抽!”小北還說着話,就聽到辦公室裡響起了響亮的巴掌聲,兩個保安架着程國強,另一個正在抽耳光。
見到老大擺了擺手,小北對着三個保安做了個手勢,保安將人帶了出去。程國強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捱了打的緣故,所以生意漸漸小了下去。門一關,所有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老大,這樣是不是太便宜齊家啦?”
“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就憑齊康,哼。”蔣易寒說話的功夫,就將桌子上的杯子扔到了地上,站了起來,許是因爲休息不好的緣故,眼睛裡有細微的血絲。
小北看着老大,坐在沙發上有些個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要
不要拿那件看上去有點子兒女私情的東西打擾老大。蔣易寒重新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筆重新看文件。
“老大,我有些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小北思量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蔣易寒眼睛沒擡,接着看文件,小北有點不淡定的站起來,故意在蔣易寒桌子前面走來走去。“還有事?”
“老大,我求求你,救救你的兄弟我吧、”小北雙手拜佛一般,眼睛故作可愛的眨呀眨的看着蔣易寒的冰塊臉。可惜蔣易寒最近哪有笑的心思,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北的耍乖賣萌,總算是將視線從文件裡面轉移開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大,你可不可以幫我想想法子呀,就算是讓夢夢想去你那裡呆一小段,就一小段時間也好。這丫頭已經大半個多月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了,我實在受不了了。要是在這麼下去,不是這丫頭患抑鬱症,就是你的好兄弟我得這病了。你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麼?”
小北說完,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家老大。
他知道在這種低氣壓的時候,這樣威脅老大是不好啦,可是他都等了大半個月了,老大的心情都不見好轉。他已經沒有在等下去啦!
夢夢那丫頭就因爲那一巴掌和他冷戰了快一個月了,什麼叫做度日如年,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小北他都是深深的體會到了。
“小北,我覺得你要是真得了抑鬱症,會比現在更吸引那些女人的。我讓你辦的事辦好了沒有?”
聽見老大這樣說自己,小北知道老大這是不打算解救兄弟了。雖然老大讓他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但是他對待老大卻還是要十分忠誠的,這年頭,像他這樣的男人已經很少了好不好?
“老大,你放心吧,那裡都已經安排了人了。不管安靜依出點什麼事兒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小北因爲夢夢的事情怪怨着安靜依,儘管當時確實是夢夢的錯,可是要是沒有你小依依在這兒這樣那樣,直接和老大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哪裡會出這麼多幺蛾子的事兒麼?
“還有事?”
有事你也不給人家解決!小北頗有怨氣的往外走,快要走出門去的時候聽見老大說:“說起來,夢夢好像還沒有和小南單獨相處過。”
小北有些驚奇的回頭看老大,見老大像是什麼都沒有說過一樣坐在那裡,敢情剛剛是自己的幻覺。不過小北一直拉着的嘴角還是裂開了,怎麼就沒有想到小南那傢伙呢!
哈哈,把小丫頭送走,讓她體會一下沒有自己在身邊的感覺,看你還對你小北哥哥那麼張狂,看你還和你小北哥哥冷戰。到時候,對着小南那個冰山鼻祖,看你跟誰冷戰去!
小北一走,蔣易寒又拿起手機,播出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這大半個月,剛開始他是覺得不知道怎麼在面對安靜依,事情做都做了,自己理應站出來對安靜依說說甜言蜜語什麼的。
哎,當時被小野貓一氣,自己倒是像個娘們一樣的跑了,蔣易寒,你還真是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