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是真沒想到,在澳洲也能遇到職場傾軋,副官算計主官的戲碼。
不過再想一想,他又釋然了,邁國的哈維可不也是因爲要競爭副董事長,才甘心做派翠絲的打手,結果最後“飲彈自盡”?
有利益的地方,必然有紛爭,用林黑虎的話來說就是——再過三千年也不會變。
於是當天晚上,他就趕到了悉尼,至於西蒙尼的住處,林美女的情報上已經標註了。
西蒙尼爲人比較剛愎自用,有過婚史現已離婚,前妻帶着兩個孩子住,他是獨居在一間公寓房裡,距離移民局不是很遠。
這天早晨,他才走出公寓,腳下猛地一軟,地上憑空出現一個大洞,他就掉了下去,很快地,網上就有特維特聲稱——“悉尼驚現地坑,直徑三米深達十餘米”。
至於說地坑掉進去一個人,很多人也提了,但是這人的身份和傷勢,就鮮有人提。
馮君這次搞得動靜比較大,一來是想給別人一個威懾,二來就是……條件太符合了。
原本他是想搞個高空墮物,但是公寓門口就有一個潛在的地坑,爲什麼不利用一下?
西蒙尼當場就昏了過去,被送進醫院之後,發現有一條腿被摔斷了。
半天之後他醒了過來,但是已經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醫生認爲是暫時性失憶,但是又過了半天,他們認爲他喪失了思維能力。
至於說能不能恢復,什麼時候能恢復,可以恢復到什麼樣的程度,誰都不敢判斷。
理所當然地,皮納特接管了美洲方向的業務——如果是非洲之類的方向,這個過程可能要緩慢一點,但是美洲有邁國這唯一的一超,必須要重視。
皮納特接管了西蒙尼的工作不到三個小時,索菲亞就打過來了電話,詢問自己的移民手續,辦到什麼樣的程度了。
皮納特擔心被監聽,沒敢在電話裡多說,就說你稍等,我儘快辦理。
邁國人想在澳大利亞落籍,手續很簡單,不存在太多的審覈,更別說詹森家族真的算小有名氣,在澳洲落籍都算給當地面子。
不過,皮納特雖然想強行推動此事,下面具體辦事的人卻婉轉地提示:這個人是沃爾夫局長喊停了的——您是不是再問一問局長?
“現在是我在負責美洲,不是沃爾夫局長!”皮納特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是具體負責人,倒是可以直接提出反對意見。”
事實上,索菲亞的移民申請不存在任何問題,各方面條件都符合。
但是負責人還是愣頭愣腦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邁國政府打過招呼的!”
皮納特的臉刷地就沉了下來,“你的薪水,是邁國的納稅人發給你的?我的不是!”
陰暗的東西,真的不能拿到光天化日之下。
下屬這一關過了,但是皮納特還要面臨上級那一關——他全權負責這一塊事務,但是要接受上級部門的監管。
局長辦公室在審批的時候,在索菲亞的那一欄,打了一個問號,意思就是要下面重新考慮一下——是辦公室文員所爲,但是代表了沃爾夫局長的意向。
沃爾夫對索菲亞,終究是有忌憚的,而且他也是一個合格的官僚,這個事情他不會明確反對,只是希望下面人把鍋背起來。
不過澳洲每年申請的移民那麼多,他能專門給索菲亞打個問號,已經充分表明了他的傾向——皮納特你心裡要有點嗶數啊。
然而皮納特偏偏表現得十分沒有嗶數,他直接使用辦公自動化軟件提出了異議——我並不認爲索菲亞的申請有什麼問題,爲什麼會得到一個問號的評價?
辦公自動化軟件是一個平臺,非常便捷,也使得很多流程變得透明,皮納特提出的異議,並不僅僅是沃爾夫局長能看到,登錄辦公軟件的人都可以看到。
也就是說,兩人的交流,是處在整個移民局職員的監督之下的——當然,這個監督也是分級別的,比較銘感的內容,就是小部分人監督。
沃爾夫局長髮現異議被提交在辦公平臺上,忍不住大怒,直接給皮納特打個電話,“你給我滾過來,馬上!立刻!”
皮納特也不含糊,直接就過去了,結果遭受到了局長大人口水的洗禮。
他也不反駁,默默地聽完之後,就回了一句,“那您駁回就好了……我找不出問題來。”
“你上班從來不帶耳朵嗎?”沃爾夫局長真是氣壞了,“以前我只是覺得你不夠沉穩,纔不讓你主持工作,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愚蠢,如果西蒙尼沒有遇到意外,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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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遭遇西蒙尼那樣的意外!”皮納特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自家老大的話,“所以索菲亞的入籍申請,我必須通過!”
“你簡直……”沃爾夫剛要跳腳,卻是反應過來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也不知道,”皮納特很乾脆地回答,“但是……你覺得悉尼會經常地陷嗎?”
沃爾夫的眼珠轉一轉,“你是說……是索菲亞乾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裡有點忐忑,索菲亞的不俗,其實他也有所耳聞。
否則的話,他就直接出面把索菲亞的申請駁回了,何必假手他人?
“我什麼也沒說,”皮納特纔不會背這個鍋,“我在正常行使移民局給我的權利,如果局長你認爲,索菲亞的有問題的話,可以不告知我原因。”
沃爾夫局長笑着點點頭,“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嘛。”
他不可能解釋原因——你老老實實替我背鍋就好了。
但是皮納特下一句話,直接讓他傻眼了,“那我就回答索菲亞了,說局長你不贊成她入籍……這確實是您的意願。”
緊接着,沃爾夫局長的火氣騰地就上來了,恨不得說一句,那你就去找索菲亞唄。
然而他心裡清楚,自己……真的是不敢硬扛啊,阿姆斯丹那天發生的事情,在高層已經被傳瘋了,而且局長大人在邁國的FBI,也有熟人的。
所以他眼睛一瞪,“我有那個意願嗎?我只是希望你慎重!”
“我已經很慎重了,”皮納特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你這是……”沃爾夫很想說,你這是在害我,知道不?
但是這話沒法明說,最終他只能暗示一句,“邁國人的壓力,難道你真的不在意?”
皮納特輕哼一聲,從話筒裡都能感覺到他的不以爲然,“頭兒,是澳洲人給我發工資。”
然而,他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刺激了一下沃爾夫——好像你就是不畏強權?
局長大人不能容忍自己的下屬炸刺,他很不屑地發話,“那你聽說了嗎,有澳洲人被那女人傷害?你就是這麼保護澳洲的納稅人?”
大家都在強詞奪理,但是沃爾夫是上級,皮納特也知道繼續頂下去沒意思,於是很乾脆地表示,“反正這個卡司,我是通過了,局長你怎麼想,那是你的事兒了。”
沃爾夫局長也嗆了,“那我有異議,你想通過就通過……把我這個局長當成什麼了?”
他不是匹夫之輩,這麼說是有深層次原因的。
他寧可招惹索菲亞,也不願意招惹邁國正府——他的妻兒全在邁國!
西蒙尼和沃爾夫都是單身,但是兩者有根本的不同。
西蒙尼是離異,妻子擔心他的偏執性格影響了孩子,所以要走了監護權,他每個月只需要支付撫養費即可。
沃爾夫卻是家庭和滿,家和萬事興,甚至他的家屬大部分都移民到了邁國。
按說他是澳洲移民局的局長了,一家人在澳洲發展就很好了,但是非常遺憾的是,移民局長對澳洲的前途,也不是很有信心,或者說——他感覺移民邁國會更好一些。
其實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西方國安大部分的精英,更願意選擇邁國。
皮納特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走,沃爾夫也不攔着,就那麼冷冷地看着他。
很快地,索菲亞就得到了消息,皮納特努力了,但是沃爾夫提出了異議。
於是她找到艾薇兒:現在就卡在沃爾夫局長那裡了,他再不識趣,那就別怪我了。
艾薇兒能猜到,西蒙尼出事,應該就是索菲亞做的,哪怕說起此事來,她總笑眯眯地搖頭,表示非自己所爲,不過艾薇兒根本不信——如果不是你,誰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現在她要收拾沃爾夫局長,艾薇兒也沒有異議——這塊地她也投資了的!
所以她表示:看在我的份兒上,下手稍微輕點就好。
第二天,沃爾夫接到了夫人的電話,說一兒一女同時遇到了類似的事——外出時有樹枝折斷自天而降,差點砸到他倆。
局長夫人沒有多想,邁國剛剛遭遇了北極寒流,積雪太多的樹枝會斷裂,這非常正常,難得的是兩個孩子都遇到了這種事,她把這當做趣聞告訴了老公。
沃爾夫一聽,臉都變了,仔細問了夫人半天細節,搞得夫人都很奇怪,“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給你講個笑話而已,你這是什麼意思?”
局長大人搪塞了過去,掛了電話之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目光有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