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情真仙接到無難的消息,也是有點懵懂:這是發生了什麼?
他一番打聽之後,心裡就有數了:棋道的止水和奕地兩真仙來了,找的還是無難,那目的並不難猜,肯定是聽說了解除界域詛咒的事情。
以挽情的修爲和見識,當然明白解除界域詛咒對棋道的重要性,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張羅其他事,快速傳送到了熾焰板塊,瞭解馮君的想法。
聽明白馮君的意圖之後,挽情真仙也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事了。
他直接上門拜見了止水真仙和問劫真仙,表示是說你們的消息並不準確,無難真仙受到的詛咒還沒有驅除,所以現在談購買方案,有點過早了。
問劫真仙馬上表示,說我們也可以幫忙完善方案,關鍵是聽說驅除詛咒之力,使用的是拘神之術,這對我們棋道真的很重要,我們希望得到它。
挽情也擅長踢皮球,說據我所知,這方案是無難真仙私下購買的,你們最好能先跟無難達成意見,然後讓無難提交金烏門審覈——我們要確保他的交易是自願的,而且是公平的。
然後他還強調一點:就算無難同意賣給你們,這個方案是下界的馮真人推演出來的,他也有反對的權力,希望你們能考慮到這一點。
然而他的態度剛表達完畢,一名一直關注此事的金烏長老表態了:界域詛咒的驅除……還涉及上古的拘神之術?抱歉了,這門買賣沒得談!
沒錯,有長老級人物出面,直接中止了這一次交易,至於說邏輯,那就是宗派的那一套——我門下弟子所買到的東西,可以是他的,但是真的重要的話,也可以門裡全面推廣。
長老甚至呵斥挽情真仙,說你身爲宗門主要骨幹,竟然不知道看護好馮君,差點釀出大事來,我就好奇你整天都在忙什麼!
挽情真仙就有點委屈了,說我是在幫無難師兄請人呀,他要擺脫界域詛咒,需要有元嬰巔峰的存在來壓陣,這種人在整個金烏也沒幾個。
挽情的頂頭上司是清磯長老,倒是正合這個要求,但是清磯長老了解了經過之後表示,自己並不合適出面,因爲她是從昆浩的赤鳳派上來的。
她被接引過來,代表獲得了天琴位面意志的認可,但是終究不是根正苗紅的天琴土著,而且她所修的功法,也是金烏的下派心法,前後承接沒有問題,卻也不是最正宗的金烏傳承。
所以清磯真仙建議,挽情真仙最好找一個天琴本位面出生的長老,代表金烏門,去見證青萍界域意志的溝通。
當然,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金烏泣血石一事,她認可了,並且主動幫他們取了一顆泣血石,幫着完成了封印,要求就是儘快完成儀式,好讓泣血石迴歸。
挽情真仙解釋到這裡,發問的長老反倒是來了興趣,“元嬰巔峰……清磯不就是嗎?”
這位名叫清鍠的長老負責的就是熾焰板塊,他對解除界域詛咒,也有很濃厚的興趣,只不過他守土有責,而無難並不歸他管,負責的挽情更是清磯長老的人,他不好越界插手。
當他知道,清磯不方便出面的時候,馬上就出聲自薦了,“挽情,我就符合條件,你爲什麼不找我來?”
挽情真仙何嘗不想找他?主要是清鍠、清磯兩個長老的關係很一般,他身爲後輩,想的是實在找不到人,再來求清鍠長老。
不過他肯定不敢那麼直接回答,只能笑着迴應,“清鍠長老您照看着熾焰,我知道您事務繁忙,不敢輕易打擾。”
這話說得還是有點冒犯,不過清鍠長老還就喜歡聽這種“實話”,他輕哼一聲,“我還沒有老到不中用的程度……計劃好時間的話,出發前兩天告知我!”
挽情真仙笑着點點頭,心裡卻忍不住暗暗地感慨:界域詛咒還真是香餑餑,連清鍠長老都忍不住動心了。
又過一天,無難真仙終於趕來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也不能再斤斤計較那點小錢了,趕緊購齊材料,趕了過來。
他才一到熾焰,又被止水真仙二人堵住了,他倆無法獲得清鍠長老的許可,但是還想再努努力,只能天天在傳送陣外守着——他倆身爲貴賓,這點小權力還是有的。
無難真仙當然一口回絕了他倆的要求——也是把事情推到了清鍠長老身上。
但是止水真仙這次是狠下心了,“道友身上的界域詛咒,是來自青萍吧?那裡可也有我四道臺存在,若是道友不肯答應,爲青萍界的安全,我們少不得要去青萍那裡圍觀一二。”
既然是圍觀,那就可能帶來影響,至於說是好的影響還是壞的影響,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這態度有點乘人之危,但是從理論上講,他們是有資格這麼做的。
無難真仙很無奈,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昔年他到處找人驅除詛咒,知道他出身青萍的不知道有多多少,尋醫問藥有的時候真的坑人。
再說了,就算別人不知道,以棋道修者推演之能……估計也能推演出來吧?
所以他黑着臉表示:你們非要這麼做的話,後果自負!
止水真仙則是表示:我們無所謂呀,你要對青萍界域出手,使用的又是拘神之術,且不說此術對我棋道有多麼重要,只說它可能影響到界域,我們就不能坐視。
要不然,咱們請琴道出來評評理?
無難真仙萬般無奈,將狀告到了清鍠真仙那裡。
清鍠長老一聽,其實也挺頭大的,如果說棋道單純地玩橫的,他還真的不怕,但是人家打着維護界域的旗號,這就讓他很爲難。
想一想之後他出聲發問,“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知道馮君爲你設計的方案……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無難真仙也不是沒有出示給別人看,挽情、九維……甚至連頤玦真仙都看過,他不給棋道看,純粹是從戰略的角度上思考。
同門的長老想看,那肯定是沒問題了。
清鍠長老的神識掃過那三塊黑曜石,陣法、法訣和口訣就都瞭然於胸了,他沉吟一下表示,“此術……還真的彷彿是拘神之術,你做人倒是大氣。”
“不是我大氣與否的問題,”無難真仙正色回答,“主要是那馮山主大氣,我並沒有支付多少費用,他就不加掩飾就傳了出來,甚至他還跟頤玦商量了不少內容……”
清鍠長老有點吃驚,“頤玦也知道了這拘神之術?”
他只當除了馮君,只有金烏門的人知道,現在得知頤玦真仙也知曉了,心情有點複雜。
無難真仙倒是沒有在意,他甚至表示,頤玦真仙翻看過之後,認爲這是拘神術的改動,因爲修者比較弱小,將其稱之爲“請神術”似乎更合適一些。
尤其是他更強調一點,此術的核心之秘,還是被馮君掌握着的,“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我學的這些,其實沒有想象的那麼要緊。”
“你這話說得可不對,”清鍠真仙完全不同意他的觀點,“是否真傳當然很重要,但是有和沒有更是絕對不一樣……七上門之所以興起,可不就是因爲‘復興時代’嗎?”
復興時代是七上門大放光彩的時代,主要就是因爲各門中出了不少驚才絕豔的修者,將失傳的不少殘卷補齊,造就了一個輝煌的時代。
清鍠真仙的意思是說,雖然核心秘密在馮君手裡,但是隻要知道了其脈絡,想要補全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起碼是有希望。
“長老教訓得是,”無難點點頭,心說你是長老,當然由你說了。
清鍠確實有點猶豫了,想了一想之後,他出聲發問,“若是因爲棋道橫插一槓子,導致你驅逐詛咒失敗的話,你恨不恨?”
“這無所謂了,”無難真仙有氣無力地回答,“只要不激怒界域意志,哪怕驅除不了,我也不會馬上隕落,大不了之後的歲月裡,永遠是元嬰三層……”
“其實就算驅除了界域詛咒,我也未必能出竅,更可能還是壽數到頭而亡。”
這話說得也對,但是掩飾不了他內心深處的不甘——哪怕真的無法出竅,但是修爲越高,日子過得就應該越灑脫吧?
清鍠真仙能感受到他的不甘,事實上,他的心情也有了點變化,“這樣吧,我把情況跟門中說一聲,看其他長老是個什麼意思。”
很快地,他就聯繫上了其他的長老,有的長老性如烈火,聽到這話就表示,要給棋道一點顏色看看,但是有的長老也表示,既然是半成品,有償轉讓給棋道也是無妨。
一名長老甚至直接表示,“馮君爲了幫助無難,都能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賤賣,我堂堂的金烏門,沒有道理比他小氣。”
他承認,馮君的行爲屬於是“賤賣”,但是同時,他也有身爲七上門修者的驕傲。
上升到這個高度的話,清鍠長老也沒什麼話說了,於是主動放出神識,尋找止水真仙,“止水道友,敢在金烏門地盤上威脅我金烏弟子的,你也算有膽色了,考慮過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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