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他們打敗我?”他的脣滑到我的耳邊,輕飄飄留了一句話,“那是不可能的。”
這話音裡暗藏着尖銳挑釁,這挑釁裡又帶着濃濃輕保
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然後他離去。
竟如一陣輕風。
直到他不見蹤影,我都不知生什麼事。
腦袋一時反應不過來。
最後的最後,我聽到展昭的叫聲::“大人!”又吼,“白玉堂你別逼我!”
白玉堂也反應過來:“鳳寧歡!”大叫一聲,而後那兩人,一起匆匆出現我的跟前。
我渾身上下也只有雙眼能動。
聽展昭喚一聲,我便眨眨眼,看白玉堂握着我肩頭搖晃,才喘了一口氣:“咳……咳咳……”暴咳開始。
展昭急問:“大人你有沒有怎麼樣?”
“礙…”
白玉堂又問:“那小賊走了?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心有餘悸看我,“我以爲他會將你也劫走。”
展昭轉頭,喝道:“烏鴉嘴!你還敢說?”
“展昭你怪我?”白玉堂叫苦:“他用浮羽來威脅我,我又能怎樣?還不是怪你,若早點將他拿下也就沒事了。”
那人雙眼盯着我倏忽靠近,他隔着蒙面紗之後雙脣帶一點溫。
猛地打了個寒顫,我反應過來,只覺得心頭一陣煩亂。
不由我不多想,要知道,無論這人是誰,此種動作,都叫人心驚肉跳,很是不祥。第一,那蒙面人他是有心爲之,那麼他必然知道我其實是女子,所以才……可是他是誰,又怎麼會知道?
第二,假如他不知道,只是故意羞辱我,那麼……此人的品味實在叫人堪憂……更何況他身手那麼出衆,連戰展昭白玉堂都沒有落敗,蒼天憐見,我不想被一隻武功羣的免子盯上。
渾身一陣陣麻酥酥的,回想這種驚悚感覺,一剎那十分黯然。
白玉堂兀自在同展昭脣槍舌戰,我一時出神,皺眉叫道:“別吵!”
兩個人即刻住嘴,兩個人四隻眼睛都看着我。
呀,一時忘形,這可不是我平素駝鳥作風埃
我伸手捂住嘴輕輕咳嗽。
展昭靜下來:“大人,你的臉色不大好,可是那人……他當真沒有傷到大人麼?方纔明明見他動手了……”嗖嗖雙眼,打量我渾身上下,看是否哪裡被那柄雪亮的刀弄出口來不曾。
“不,我沒事的。”我吶吶地說。
是,那個混蛋是推了一把,只是……心頭一動:他爲什麼要那麼做?將我推到這暗角落裡來,從這個方向,展昭跟白玉堂是看不到這邊的……以那個神秘人的招搖跟囂張,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礙…
難道說他……
我忍不住看了展昭一眼,搖搖頭打消心底的胡思亂想:難道那蒙面人是不想他的所作所爲讓展昭跟白堂看見?從而讓他們兩個人對他的行爲產生疑惑,再次之……就是對我的身份產生疑惑……
不不不,絕對不是那樣的吧。
忍不住又想到了那人靠近過來的感覺,腳底一陣涼涼的。
生那種事,我絕對不可提。
如果是刀傷到了,大概還好一點,按照我的個性,定要大聲叫苦,換取展昭憐惜。
但是這種事……
我只當夢魘,或者被狗……咬一口。
白玉堂委實的快人快語:“不是吧,他真的沒對你怎樣?”一雙清明雙眸盯着我看,似要看了我心底秘密來。
他比展昭多知道一點,也便多想一點,湊近來看看我的樣子:“難道他……”神秘兮兮的探問。”沒有o我立刻大聲否認。
白玉堂一驚,隨即,露出委屈表情:“我只是想問,難道他告訴了你浮羽的下落?”
我的心一跳,原來是我多想了,shIT,只好說:“不曾……”忽然清醒過來,“他說他是西靈宮的人?爲何白少俠你如此忌憚?西靈宮在哪裡,我們去將浮羽先生救回來就是了,何必被他所……逼迫?”
想到那人可惡的聲音,嘴巴上忍不住又麻麻癢癢的,手慢慢地爬上來,想摸一摸。
望見展昭跟白玉堂凝神的目光,手探到了胸口,只好又重新鬼鬼祟祟地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順手摸了摸脖子,才又做自然狀放下。
那邊白玉堂說道:“就是不知道西靈宮坐落何方,所以才大爲忌憚,不信你問展昭,蓮花聖教是有名的神秘,目前爲止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教主何人,府邸又在何處,我只擔心浮羽落在他們手中會怎樣。”
“真的有那麼難辦嗎?”我轉過頭,探尋看向展昭。
展昭破天荒的點了點頭,竟同意了白玉堂的說法,說道:“是這樣的,不僅僅是蓮華聖教教主,就連西靈宮的教衆行蹤也很是神秘,然而他們個個手段狠辣,絕非善相與之輩,武功又別具一格,而且最擅長控制人,教衆又遍佈天下,實在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但幸好他們並不跟官府作對,不然的話,可真是頭疼了。”
白玉堂聽展昭說完,才又看着我,說道:“你相信了吧?剛纔來的那個,我看他應該在蓮華聖教裡的職位不低,不然的話也不會那麼棘手,哼,還很奸詐呢。”
看出來他對那黑衣人恨是牙癢癢。
展昭若有所思的說:“他劫走浮羽先生,不知是爲了什麼?對了大人,照你看來,以前屢次出現的那些黑衣刺客,可跟此人是一夥兒的?”
我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好像並不是一幫人。”
展昭點點頭:“我覺得也是,此人武功卓絕,若是以前出手的那些人之中有如此好手,恐怕也會被他們得逞,更何況,以前那些人想刺殺大人,而這個,他明明有機會沒有動手……奇怪。”
展昭沉思。我卻覺得面上紅,那人是動手了,只不過……是你們想不到的方式。
展昭忽然說:“大人,你小心着涼,快些去牀上坐好。”
我才也想起沒有穿靴子,轉身想走,忽然也想起一件事:“白少俠受傷了。”
白玉堂便哼:“總算有人想起王爺來了,哼,算你有良心。”含嗔看了我一眼。
我垂頭,將牀頭的紗布找了出來,浮羽替我醫治眼睛的時候曾留了一些在此。
忽然外面有聲音喧擾,展昭去看了看,回來說是衙役們衝過來,只好讓這幫後知後覺的傢伙重回去睡。
沒有大夫在很不方便,我望着剛找出的那些傷藥呆,那邊白玉堂低頭查看自己的傷勢,小心撩起衣裳,似要自己動手,我望着他白衣之上一抹血紅,端的觸目驚心,不由說道:“白少俠,請過來,將衣袖挽起,我幫你療傷。”
白玉堂怔了怔,看我一眼,似乎一刻猶豫,才慢慢挪步過來。
我向他臂上看了一眼,手臂的肌肉之上,凜然一道深深創傷,血肉模糊,不由地一陣暈眩。
“怎麼了?”白玉堂望着我。
“很疼吧?”靠在牀邊上,低聲問,一邊取了旁邊毛巾,自去水裡浸了,回來輕輕替他擦拭。
“沒事,”他搖了搖頭,滿不在乎,又說,“我看你的樣子,便好像比我還疼。”
我只當他是說笑,嘆了一聲,說:“那一刀是兇險了些,白少俠……你以後對敵,可不要如今日一樣大意了。”
展昭正好回來,說道:“他會聽麼?”
白玉堂說道:“今天是不慎中了道,五爺很少受傷的。”
展昭微笑:“那真不巧,正好被我跟大人撞見。”
我見他兩個死性不改,又要擡槓,忍不住嘴角也帶了笑,趁着白玉堂仰頭跟展昭對嘴的時候,將傷藥一股腦倒在他的傷口上。
“啊!”白玉堂低低叫了一聲,轉過頭來。委實疼痛。
其實我都覺得疼,只不過爲了傷快點好也沒有辦法,只好狠心效辣手摧花狀。
白玉堂叫完,展昭說道:“怎麼,疼麼?”
白玉堂便昂起了下巴:“笑話,這麼點小傷,五爺覺得疼?”
我更覺得樂,趕緊替他包紮傷口,一擡頭的功夫對上展昭的雙眼,望着他含笑容顏,剎那明白他是故意來轉移白玉堂的注意力,說是激將法又用也不爲過,只不過這一次卻是爲了白玉堂好。
頃刻弄好了,白玉堂將衣裳捲起,露出半臂,平素寬袍長衣的看不出,他練得很好的手臂十分有力,雖然裹着傷處,仍顯出健碩開關,看得我嘖嘖稱羨。
人便說道:“明兒我便出去,查查浮羽下落。”
我說:“你有傷在身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明天我命人各上衙門個通告,留意京之中是否有什麼可疑人士就是,這汴京城城門檢查甚嚴,他們想神不知鬼不覺帶浮羽出支,也要費點力氣。”
展昭說道:“明天一早,趁着城門未開我便去通知城門點檢校尉。”
白玉堂看看我,又看看展昭,這一次卻沒有說什麼話。
我又說:“白少俠你且靜靜養好了傷,假如差人現了浮羽先生行蹤,你便再出馬一擊即中就是了。”
白玉堂忽然而露憂色,說道:“其實我是擔心西靈宮的人會對浮羽不利。”
“對了,他們劫走浮羽先生,是爲了什麼?”我趁機問道。十分好奇。
白玉堂說道:“西靈宮的人,最擅長控制人心,若論起他們用的什麼法子……展昭,你可知道?”
展昭若有怕思,說道:“蓮華聖教的人行蹤十分隱秘,手法亦奇詭,不過我曾隱約聽說,他們似乎是用……蠱?”
聽的我精神一振。
白玉堂說道:“你聽對了,浮羽曾經對我說過,他們好像很會操縱蠱蟲,利用下蠱來控制想要控制的人,浮羽還說,曾經有一次,有個蓮會聖教的人去找他……”
說到這裡,白玉堂忽然臉色一變,叫道:“糟糕!我怎麼忘了!”
他聲音大異於平常,同時人也起身,旋風一樣向着門口衝去。
我一驚,叫道:“白少俠?”
展昭亦不解,叫道:“白玉堂你做什麼!”
白玉堂卻不回答,飛快地隱身黑暗之中。
我跟展昭面面相覷,不知生什麼,過了片刻展昭忽然雙眉一展,好似想通了什麼,對我說道:”不好……大人,快快跟我來o
我一怔,看向展昭,不知爲何心中有些不好感覺。
這條路怎麼這麼熟悉?我在心頭嘀咕。
人還沒有到,便聽到有聲音傳來。
“白五爺,你想做什麼?”模模糊糊的聲音。
“說,是不是你搗的鬼,劫走了浮羽?”卻是清晰而帶有殺氣的回答。
我一聽這兩個聲音,不等展昭催促我,便擒起衣袍,飛快地向前跑去。
搞了半天,白玉堂忽然離開,居然是來找清雅的。
更糟糕的是,這一番對話。白玉堂居然懷疑清雅跟那黑衣人關?
我衝到清雅門邊,他的房門大開,我躍進門口,拐過屏風,見清雅一身素白睡衣,柔弱靠在牀邊,雙眸微開,臉上咳帶着懵懂未醒的睡意,而白玉堂半膝跪在牀上,一條腿踩在地下,一手握劍,抵在牀鋪上,那半臂的手卻抓住清雅的肩,以俯視姿態逼近他。
我差點昏厥過去,這一幅,如果不知道前因後果的話,簡單如大灰狼那啥小綿羊。
白玉堂你……也不怕自毀形象,自毀名聲。
“白少俠,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快放手?!”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喘着叫道。進站的時候差點還被絆倒,幸虧展昭從旁攙扶。
白玉堂見我到,居然不膽怯,還衝我說:“鳳寧歡你來的正好,快快叫人把他捉拿起來,嚴刑逼供問他把浮羽藏哪裡去了。”
我大怒,衝到牀邊,一把握住白玉堂的手臂向一邊扯,一邊叫道:“白玉堂你給我放手!你是瘋了麼居然敢冤枉好人?”
他居然紋絲不動,抓着清雅的肩膀好像老鷹捉小雞,還說:“不放,我就是不放!”
“你鬆手,快點鬆手!我告訴你……“我大叫,拼命捶打他。”鳳寧歡,你瘋了,我聽我說……“白玉堂扭頭看着我說。”住口o我掃見清雅迷濛的雙眼裡隱隱有了淚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吼道:”我跟你拼了o反而抱住白玉堂那半邊的胳膊,磨磨牙,低頭使勁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