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玉瓊”主動留下,他們都有些意外。
欣喜並沒有將封晟衝昏頭腦。
還沒等他們說話,就見“百里玉瓊”朝他們走過來,道:“你們三個跟本尊來。”
三人沒有提步。
“百里玉瓊”說這句話,意味着他們已經暴露了。
“怎麼,不敢?”
百里玉瓊好看的眉眼上挑,從封晟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蘇亦欣的臉上。
“你們兩位尊君,上天入地誰能阻擋,跟本尊來吧,本尊有話與你們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
他們便跟着“百里玉瓊”往魔宮去。
魔宮整的還挺花裡胡哨的,腦子沒大病應該想不出來這樣建。
不知道是不是臉部表情肌肉沒控制好,走在前面的“百里玉瓊”看到蘇亦欣那一言難盡的表情後,竟然出聲介紹魔宮的來歷。
原來是上上上任的魔主建造。
那魔主是個奇葩。
據說剛開始的時候是一個佛修衍生出來的心魔,後來吞噬了許許多多與他修爲差不多的魔物,男的女的都有,久而久之那性格就有些跳躍。
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這魔宮在當初建造的時候,那是怎麼搞怎麼不滿意。
前前後後拆了也就那麼五六七八回吧,這才成了現在這樣不倫不類的魔宮。
再往前走,就是比較空曠的地方。
那裡停着一輛由兩頭翼獸拉着的車架,車架很大,像是一張移動的牀,四面有帷幔,還是紅色的。
三人跟着上了車架,翼獸騰空而起,直接往魔宮正北方飛去。
約莫半刻鐘在一處宮殿前停下。
宮殿建的美輪美輪。
像是個女子的住處。
三人跟着“百里玉瓊”朝宮殿裡面去,等到了內殿,“百里玉瓊”揮手,讓隨侍在側的幾個小魔女都退下,並隨手佈下一個結界。
這個結界不是攻擊性的,只是爲了防止偷聽。
封晟和百里玉仁也就沒有動作。
只是對視一眼,不知道“百里玉瓊”究竟要做什麼。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小魔女退下後,“百里玉瓊”將臉上的面紗拿掉,可下面覆蓋的臉,卻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封晟瞳孔一縮,袖袍揮動,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儼然已經掐住面前女魔,不,面前男魔的脖子,咬着後槽牙道:“你是誰,玉瓊在哪裡?”
男魔知道封晟不會殺他。
身形倒也沒動,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封晟。
封晟忍的額頭青筋直跳,最後還是將手放下:“上次與我交手的人是你!”
“不錯,是本尊。”
“玉瓊呢,你將她藏在哪裡?”
男魔沒有回答,臉上的皮肉在蠕動,蘇亦欣的修爲看不透男魔究竟是怎麼變幻的。
好一會,男魔的臉才停止蠕動。
變成了一張與方纔完全不同的臉,帶着幾分陰柔,幾分不羈,幾分憂鬱。
但那張臉,是好看的。
與封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封晟看着男魔變幻後的臉,恍然一悟:“你沒有昏迷不醒,這二十多年來,掌管魔界的玉娘,其實是你假扮的!”
“不錯。”
百里玉仁和蘇亦欣立刻反應過來,面前這個魔竟是魔主飛尢。
那這二十多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各界收到的消息,是魔主飛尢被重創昏迷不醒,這個是飛尢,那躺在內殿的又是誰?
蘇亦欣想到一種可能性。
但又不敢相信。
“所以在內殿的人才是玉娘,對否?”蘇亦欣看向飛尢,見他點頭,不敢相信也得相信。
躺在內殿的是玉娘,也是百里玉瓊。
飛尢看向蘇亦欣。
“她躺在那裡二十多年,我用了許多辦法,都沒能將她喚醒,你是她的女兒,也許能讓她醒過來。”
若不是看到她,飛尢是不會改變主意,帶着他們三人來看玉孃的。
可玉娘一直這麼躺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他愛她,所以不忍心看她一直這般。
她冒死生下的女兒如今就在這,她若是能聽到,是不是就能醒過來?
找了那麼多年,盼了那麼多年。
如今知道她就在裡面,他們三人都是近鄉情怯。
蘇亦欣要好一些。
她沒有見過百里玉瓊,要說多深厚的感情,那也是虛的,真要比起來,要不如蘇母來的要熟稔一些。
但身體裡流着她的血,有些血緣關係就是這麼奇妙,她也很緊張。
見蘇亦欣走了進去,封晟和百里玉仁連忙提步跟上。
飛尢撩開牀幔,他們終於看清楚牀上的人。
正是百里玉瓊。
那眉眼,與蘇亦欣有八九成像。
她就跟熟睡了一樣,不過面色沒有那麼紅潤,嘴脣也有些幹,除此之外都好。
“娘。”
蘇亦欣喊了一聲。
沒有任何反應。
封晟幾步走到牀跟前,左腳半跪着趴在牀前:“玉瓊,我是封晟,你還記不記得我?”
封晟看似很剋制。
但說到後面,尾音都有些顫。
百里玉仁就站在封晟旁邊,眼眶發紅。
這是他疼了幾十年的妹妹啊。
原以爲死了。
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還能找到人,知道她還活着。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飛尢,我妹妹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們?她是你的親人,你妹妹消失二十多年,你們現在才找到她,還有臉來問我。”
百里玉仁被飛尢堵得說不出來。
飛尢的話雖然難聽。
可事實的確如此,玉瓊是他的妹妹,當初她的魂燈熄滅,大家就都以爲她死了。
雖然也派人出去尋找,就算是死了,或許還能找到屍骨,或許還能找到元神,可找了幾年,沒有任何消息,他們就放棄了。
後來發現偶然間,發現百里玉瓊的魂燈突然有一絲絲亮光。
很微弱,微弱到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卻讓他們重燃希望。
他們再次滿人界的尋找,還是沒有消息。
漸漸的就放棄了,只是讓弟子出門歷練的時候,每到一處就打聽一番。
終歸還是他們沒有盡全力尋找。
“當然,我讓你們看她,是希望有辦法能讓她醒過來。”飛尢看了眼蘇亦欣,道:“但看這情況,感情牌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