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問蝶蘭,《大宋權將》的人物、事件是不是真的歷史,蝶蘭很認真告訴他,絕大部分是真的。
“殺!”程鵬飛見機不可失,大喝一聲,手中強弩向早已瞄準的韃子飛去。
宋軍在岸邊埋伏了一段時間,早已積攢了不少怒火,聽到韃子亂哄哄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更是使得心中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強勁的弩箭,帶着宋軍將士的怒火,如飛蝗一般灑向韃子,這是兩個民族之間的仇恨,這是兩個民族之間的怒火,這是生與死的考驗。
史格愣了一下,嗷嗷的向前衝去,身邊的護衛連忙把史格拖了回來。開什麼玩笑,宋軍顯然是早已有了準備,還送上去送死?
宋軍準備充分,又佔有有利地形,韃子被江水衝得昏頭昏腦的,一點準備也沒有,瞬間死傷無數。
史格見機不妙,只好撤退。
“混蛋。”阿術大怒,親自率領大軍衝上前。此時宋軍手中的弩箭也已經用完,見韃子驍勇,也不害怕,舉起大刀嗷嗷衝上去。
“鐺”的一聲,高邦顯一馬當先,大刀截住了阿術,然而阿術又豈是容易被欺負,一個閃身貼近高邦顯。
高邦顯還沒完全熱身,被阿術貼近,一下子慌亂起來。眼看阿術的大刀就要送自己上西天,一把熟悉的鐵槍險險的截住了大刀。
“殺!”程鵬飛大喝一聲,接下阿術的大刀,所謂一寸長一寸險,程鵬飛也看到了阿術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只是與他纏鬥。
然而,韃子有史格、晏徹兒、忙古歹、賈文備四個萬戶,向來又是豪勇,宋軍的防線一步一步往後退。
眼看韃子就要衝上來,程鵬飛不由着急起來,想不到韃子不但來了,而且率領的還是大軍的精銳,早知道自己應該聽張貴的話,多帶些將士和弓弩。
“大人,韃子人數太多了,大人先撤退,屬下掩護你。”高邦顯身上已經多處受傷,就連程鵬飛也被阿術出其不意傷了胳膊。
“混蛋,老子死也不退。”程鵬飛大聲吆喝:“要是讓韃子上了岸,大江的防線就完了。”
高邦顯知道程鵬飛的性格,只好竭力抵抗這阿術和史格兩人的進攻。
夜色,漸漸變淡,隱約中已可以看到朝霞緩緩升起,韃子運送戰馬的船隻也逐漸靠岸。
不遠處的山坡上,張貴一臉凝霜。
邊居誼畢竟是新加入均州軍,不知道均州軍的作戰風格,看到程鵬飛等人逐漸抵抗不住韃子的圍攻,不由緊張問道:“大人,程大人怕是抵抗不住了。”
張貴皺了皺眉頭,韃子四個萬戶,率領數千精銳,兵力雖然略少於自己,但戰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此戰過後,不知道又有多少兄弟埋葬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頭,再不出徵就遲了。”反倒郭平非常鎮定:“請准許末將出戰。”
張貴突然轉身,看着整齊肅然的靜塞軍,三千靜塞軍如林一般寧靜,甚至連呼吸的聲音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都給老子回來。”張貴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說完,張貴默默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郭平向張貴敬禮,然後輕輕抽出腰間的大刀,在朝霞下,大刀的鋒芒蠢蠢欲動,彷彿要用鮮血要染紅這閃耀着的光芒。
“靜塞軍,衝鋒。”郭平說完,大刀用力向前揮舞。
“殺。”身體隨着戰馬強勁有力的步伐起伏。
加速,加速,再加速。
郭平一馬當先,雙腳狠狠的踢在馬肚子上。
一里路的路程,在戰馬的快速奔馳之下,短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帶着朝霞陽光的味道,帶來了死亡,帶來的殺戮。
“殺。”郭平微微側身,鋒利的大刀,帶着無懼的嘲笑,劃過眼前的帶着驚慌的眼神的韃子。
郭平不知道他是否有家室,是否有妻兒,是否有兄弟姐妹,但此刻,他只是一個死人。
戰馬的速度很快,一個頭顱不足以延遲郭平的速度,戰馬以固有的慣性向着前方衝過去,郭平嫺熟的把身邊換到另外一邊。
一個韃子驚慌失措,想躲過郭平鋒利的大刀,然而郭平早就把眼前的局勢看在眼裡,雙腳緊緊夾住戰馬,身體幾乎以九十度的角度,大刀劃過錯亂的身體,攔腰截斷。
郭平腰間用力,把身體重新帶回戰馬之上,等他調整身體的角度,眼前已經一空,戰馬已衝出了戰場的範圍。
“靜塞騎,衝鋒。”郭平大刀在空中揮舞,做了一個詭異的角度,戰馬跑出了一個扇形,再次調整角度返回戰場。
此時,戰場已亂成一團,無論是精銳的韃子,還是鐵血的宋軍,兩方都被突然出現的騎兵驚呆了。
“大,大人,是援兵。”高邦顯驚慌失措,身上的傷彷彿也輕了不少。
“奶奶的,還說什麼,殺。”程鵬飛也受了幾次傷,早已準備被命搭在這裡,想不到竟然出現了轉機。
“殺。”高邦顯大喝一聲,卻帶動了傷勢,不由彎下腰,程鵬飛只好扶住高邦顯。
“大人,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史格大急,拉住阿術就往水中的船隻退走。
阿術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他還有再戰的資本,數千精銳,就算是被騎兵衝散,元軍死傷也不過是十分一。
“給老子殺了他們。”阿術大怒,奮不顧身向程鵬飛殺過去。
然而阿術雖是猛將,但韃子對水有一種天然的恐懼,現在有是清晨時分,韃子經過一番折騰,力氣也失去了一半。
郭平突然從馬鞍的皮囊中抽出一支短矛,身後的靜塞騎騎兵見狀,也紛紛抽出短矛。
“放。”郭平大喝一聲,手中的短矛向着岸邊的韃子飛過去,他早已看中了韃子後軍運送過來的戰馬,想借此把這批戰馬截住,要知道韃子的戰馬比峰貼峽寨的戰馬要好不少,耐力特別強。
“倏”“倏”“倏”,短矛如飛蝗一般飛向韃子,程鵬飛沒見過這種情況,早已被被短矛驚得失了魂。
“撤。”阿術突然大喝一聲,手中大刀用力向着騎兵扔過去,他手中的力量非常強,騎兵離他雖遠,但竟然被他扔到了郭平的跟前。
郭平吸了一口冷氣,想不到韃子驍勇至此,但此時不趁機打狗可不是他的本性。
郭平昂天長嘯,一陣清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戰場。
“大人,快撤,快撤。”史格心中大驚,宋軍不但出奇兵,而且讓史格害怕的是,這夥宋軍的戰鬥力遠遠超過其他宋軍。
“追,給老子追。”痛打落水狗的事,這也是程鵬飛最喜歡做的事情,一衆淮西的悍卒,看到勝利在握,也嗷嗷的衝了上去。
程鵬飛動作很快,不一會兒竟然讓他纏住了史格,史格身邊的侍衛看到自己的統領被纏住,也只好捨棄了性命撲上來。
“怎麼啦。”張貴看着身邊的邊居誼,笑了笑,道:“手癢了吧,要不要去痛打落水狗。”
“嘖嘖,”王虎臣忍不住讚歎:“大人用兵出神入化,怪不得敢和韃子打。”
“要是老子有這種機會,老子也不會輸。”
邊居誼瞪了他一眼,道:“大人,虎臣不會說話。”
“呵呵,虎臣說得很對。”張貴笑道:“戰爭,打的就是情報。”
老子有天機,不用白不用,老子已有了初步的情報,再和現實的情報想對應,想不贏也很難,除非遇到大隊的騎兵,要說道奇兵偷襲,還是自己的老本行呢。
“走吧,再不出發連骨頭也沒有了。”張貴笑了笑,揮手讓這幫早已憋不住的魁字營出動。
張貴看了看不慌不忙的陸秀宗,有心教導:“君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給自己留下預備隊。”
“預備隊不是撿便宜,不是痛打落水狗,也不知道不敢應戰。”張貴意味深長,道:“反而,最強的部隊,更應該留作預備隊,預備隊在兩軍對壘時出奇兵,往往是勝利的決定因素。”
“受教了。”陸秀宗尊敬說道。
等張貴來到戰場,戰場雖還是亂成一團,但韃子逃亡的逃亡,戰死的戰死,剩下的都是程鵬飛的宋軍和張貴的均州軍。
縱使郭平爲人穩重,見到張貴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臉。
“我說郭平,不能驕傲啊,不能驕傲啊,韃子數十萬大軍,每個人吐一口口水,都可以把我們均州軍淹沒啊。”張貴務求在軍隊中戒驕戒躁。
郭平搖頭,道:“大人要是聽到這個消息,想必比平更加高興。”
見張貴一臉不屑,郭平低聲道:“大人,繳獲了韃子一百多艘戰船。”
“切,老子還以爲什麼,就一百多艘戰船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張貴不由嘆氣,自己的部下也實在是太沒控制力了,就一百多艘戰船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戰船上有三千多匹戰馬,媽的,正宗的蒙古馬。”郭平聲音竟然有幾分顫抖。
“什麼?”張貴突然木雞了。
“三千多匹戰馬,正宗的蒙古馬。”郭平肯定的把話重複了一遍。
“嘭”的一聲,張貴竟然從戰馬上掉了下來,嘴裡喃喃說着:“三千多匹,三千多匹。”
要知道他爲了湊夠郭平的三千戰馬和自己魁字營的戰馬,想方設法用盡了辦法,現在有人告訴他,竟然繳獲了三千多匹戰馬。
對於三千匹戰馬,史格的俘虜反而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你就是史格。”張貴悠然自得,其實是還沒從驚喜中回過神來。
“哼,要殺要剮隨便,想要老子說半句有關朝廷的壞話就別想了。”史格怒瞪了張貴一眼,剛纔撤退時他被郭平的短矛刺穿了右腿,直到現在腿還在流血。
“對了,你父親叫史天澤吧。”張貴突然問道。
“哼。”
“現在是中統十一年吧。”張貴神秘問道。
史格不知道張貴打的是什麼主意,反正他已打定死也不說的念頭,也不管張貴說什麼,儘管聽下去。
“你父親今年七十三歲了。”張貴說得有點傷感:“你走快點,說不定還能見你父親最後一面。”
“反正你的腳,就算好了也是殘廢了。”張貴搖頭,道:“走吧,走快點,回去見老人家最後一面吧。”
“如果可以,告訴阿術,老子就是張貴。”
史格一臉遲疑,張貴竟然讓人把他送到北岸,阿術見了史格,也只好嘆氣,大腿傷成這樣,不死也算幸運了。
得知對岸的騎兵竟然就是自己一心想殺掉的張貴,阿術只好把怒火撒在天上。
於是吩咐史格好好養傷,史格想起張貴給他說的話,想着自己就算是養好傷也沒臉留在軍中,於是告辭而去。
帶了幾個家丁,一路急急忙忙趕回襄樊的史天澤大營,剛回到軍中,就聽到了父親彌留的消息。
史格總算是見到了史天澤最後一面,日後回到大都,退隱歸田,總算是保住了史家的一絲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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