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驚的墳墓在長安城外,墳墓四周中有許多松柏,此時松柏長青,與其他樹的凋零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找到衛驚的墳墓後,李景安隨即命衙役開始泡墳。
半柱香的時間後,棺材被人擡了出來,推開滿是泥土的棺材,大家看到了一具白骨,白骨在陽光下看來有些恐怖,甚至連白素這樣的女人都不敢靠近。
花郎命人將衛驚的白骨取出來平放在地上,然後進行檢驗。
通過各種方法檢驗之後,花郎發現衛驚的屍骨上並沒有被人打的痕跡,也沒有中毒的痕跡,也就是說,想從屍體上找出衛驚是被人謀殺的可能性很小。
可衛驚若不是被人謀殺,那必定是飲酒過度才死的,可這怎麼可能呢。
當然,並非飲酒過度造不成死亡,而是像衛驚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飲酒過度呢。
花郎拿起衛驚的頭顱仔細看了看,在他的探案記錄中,曾經遇到過兇手用銀針刺入人頭顱致人死命的,如今沒有發現中毒的痕跡,興許兇手就是通過銀針殺的人。
銀針殺人,最直接的原因便是銀針刺錯了穴位。
花郎拿着衛驚的頭顱透過陽光仔細的看,當他看到頭頂一個穴道的時候,他發現那個地方竟然有一個很細小的縫隙,按理說,那個穴道不應該有的,花郎拿着頭顱猶豫了片刻,最後將衛驚的頭骨給掰開了。
衆人見此,不由得一驚,正要詢問花郎爲何要這樣做的時候,花郎已經將頭骨再次拿到了手裡,而且從頭骨中捏住一枚斷了半截的銀針來。
當大家看到銀針的時候,都有些驚訝,他們沒有想到,在衛驚的頭顱中,竟然存在半截銀針,而有了這半截銀針,衛驚的死便是謀殺無疑了。
白素的臉變的煞白,她有些難以支撐的後退了一步,若非溫夢及時扶住了她,她恐怕就要跌倒在地了。
如今,已經可以證明衛驚是被人謀殺的了,可是誰謀殺了他。
花郎神色凝重,將那枚斷針收起來之後,命人將衛驚的屍骨又給埋了下去,之後,帶人回到了長安城中,回去之後,花郎讓李景安派人調查一下,看看衛驚死之前,在哪裡喝的酒,跟誰喝的酒,雖說此事已經過去三年了,有些不好查,可如今已經證明衛驚是被人所殺,就算不好差,他們恐怕也要查上一查的。
在李景安吩咐下去之後,花郎嘴角微微露出淺笑,隨後將白素找來,問道:“衛驚平時都有什麼朋友,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白素想了想,道:“夫君他是做手工藝的,他的手藝十分的精妙,所以他的朋友多半也是做這一行的人,家裡只有一弟弟衛通,夫君死後,衛家的財產就都給了衛通,奴家只留了那一處菊花坊。”
對於古時的手工藝,花郎多少也有點了解,據說有些手藝高超的,能夠在一顆小小的殼核桃上刻出惟妙惟肖的人物來,這些小小的工藝品最是受那些有權有勢又有錢的人喜歡,有時爲了一個小玩意,甚至願意出高價來買。
如果衛驚的手藝十分不錯的話,那他靠這些東西,完全可以發家致富也說不定啊。
想到這裡,花郎眉頭微凝,因爲他想到了一種十分有可能的殺人動機,這衛驚不是做手工藝的嘛,如果他做了一件驚爲天人的手工藝,而這個玩意恰巧被其他人所知曉,那麼其他人會不會爲了這個東西而殺人呢。
想到這裡,花郎連忙問道:“衛驚被殺之前,可曾做出十分精妙的工藝品。”
花郎這麼一說,白素連連點頭:“有的,夫君他一直都在做一件水裡游魚,那是一件十分好玩,可聽來卻不可思議的東西,就是雕刻一條魚,這個魚沉入水中後,可以來迴游蕩,十分的精妙,夫君做的時候,我說這根本就不可能,可夫君對自己的手藝十分的自信,我也就聽之任之了。”
花郎微微蹙眉,水裡游魚,這聽來的確有些不可思議,可花郎也知道,古人的智慧有時是非常驚人的,聽起來不可能的事情,卻偏偏有人能夠做到,如果這水裡游魚真的做出來的話,那必定是價值連城的東西,爲了這樣一個東西殺人,對一些喜歡這種東西,亦或者看到了這種東西背後價值的人來說,的確是有這個可能的。
可衛驚的被殺,是不是因爲這個水裡游魚呢。
“你夫君有沒有說過他是否已經做出了這個東西。”
“他被殺的前一天,已經說快成功了的,當時我讓他拿來給我看,他卻說還不到時候,後來夫君死後,我整理他的遺物,並沒有發現那水裡游魚。”
“白夫人剛纔說你夫君的朋友大多是做這個的,不知他們都有誰呢。”
“魯道子,扁鶴,他們兩人與我夫君的關係最是要好,夫君要做手裡游魚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
花郎點點頭,又問道:“你夫君的弟弟衛通是個怎樣的人。”
“對於這個小叔子,我並不十分了解,因爲他們兄弟兩人並不經常來往。”
“不經常來往,這是爲何。”
“衛家家業十分龐大,做的都是正當生意,可夫君偏偏喜歡上了手工藝品,爲此與家裡人鬧的有些僵持,在夫君把家搬到菊花坊之後,便很少與衛通有來往了,而衛家的一切生意,都交給了衛通來打理。”
“他們的父母呢。”
“婆婆是早過世了的,公公在夫君被殺前半年也死了,當時公公在世時,是要分一半產業給夫君的,可當時夫君因爲手工藝品也賺了許多錢,所以他很不屑家裡的那種施捨,所以就沒要。”
聽完白素的這些話後,花郎微微頷首,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衛通倒沒有動機殺死你夫君了。”
白素一驚,連連說道:“他們是兄弟,怎會爲了一些錢財而相互殘殺。”
白素能夠說出這話,說明她對親情看的很重,可也說明他對人性並沒有十分的瞭解,在利益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夠看輕利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