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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發答應一聲跑開傳令去了。
諸如此類現象這幾天一直在葉塵麾下軍中發生,畢竟隨着不斷南下,四五月份的天氣也越來越悶熱,氣候潮溼,部隊每日行軍六十里路,渾身都是汗水塵土,跑到清澈溪水、河水中有時喝上一口也很涼爽,而火頭軍燒的開水又有油煙味。但最終一些少部人用痛苦的代價證明了葉塵這些規矩的正確。
李發跑着傳了一圈命令,實在熱得受不了了,看着路邊十多步外河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李發心裡暗罵了一聲:“他孃的,這是什麼破地方,真他媽熱。”
他終於忍不住離開休息的地方,跑到河邊掬了一捧水澆在臉上,頓時一陣愜意的涼意,他還想掬一捧水大口喝,但一想起那十多個拉肚子的倒黴蛋,便忍住了。他擡頭“哈”地嘆了一口氣,乾脆埋下頭,把整個臉都放進清涼的河水裡泡了一下,然後拿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在這時,李發發現手掌上一片血跡,頓時愣在那裡。
片刻之後,他才感覺臉上麻木中帶着癢絲絲的,他伸手一摸,摸到了軟綿綿滑溜溜的東西,急忙捏着往外拽,但很滑沒拽出來
“他孃的,這是什麼玩意。”李發大駭喊出聲來,他突然想起前幾天上面傳下來另一個命令:嚴禁隨意進入小河、小湖、水溝洗臉洗手。難道就是因爲水中有這玩意。
李發三步並兩步跑到隊列中,喊過自己手下十人過來幫忙。十名屬下趕緊圍了過來,全都盯着他的臉。李發道:“看什麼看,趕緊想辦法給俺弄下來。”
十多號人頓時七嘴八舌嘈雜起來,連別的隊都紛紛側目。有人道:“李十將莫急,這是螞蟥,沒啥大不了。”
“操!這玩意在往肉裡鑽,怎麼弄出來”李發的聲音都變了。這玩意鑽人不疼,但一想着在往臉上的肉裡面鑽就感覺瘮人的很。
剛纔那漢子貌似來過南方,趕緊道:“得用酒,一醃出來啦。”
“操你娘,這軍中那有酒。”張發罵道。
這時候又有人嚷嚷道:“好像用尿也可以。”
這人說罷便解腰帶掏出了醜陋的玩意,李發雖然嚇得不輕,但打死也不會讓人往自己臉上撒尿。一把從一個揹包裡面拿出一個碗來,也不顧那名屬下哭喪着臉讓那人對着飯碗撒尿。
那人也不客氣,撒完之後,不由分說,潑到了李發的臉上。
“俺操你孃的”李發幾乎要哭出來來,也還沒準備好,嘴都正張着,這不一部分就進到嘴裡面了,那滋味實在他媽的不咋的。
已經這樣了,李發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問道:“那破東西弄出來了沒?”
衆人都瞪眼搖頭。都頭張大能被這邊動靜引了過來,到來之後,將其他人喝退,罵道:“李發你個狗日的,侯爺早就吩咐過
,到了南方之後,不要隨意下河,就算洗臉,捧起來的水那也要看清楚。你個狗日的就是不聽。”
一邊罵着,啪啪兩聲,張大能使勁給李發兩個耳光。
李發被打得有些暈頭轉向,但這時衆人都高興的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都頭這巴掌打得好啊!莫非是前幾天去中軍議事,侯爺給都頭傳授了點絕活。”有人說道。
張大能心中感慨了一下,心想那位的話可都是金口玉言呢,他老人家定下的每一個規矩現在看來都是有用意的。這樣想着,張大能喝道:“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誰要是再喝生水,再隨便下水,老子就砍了他的腦袋。”
說完,他突然想起前幾天每個都還發了一木桶防蚊膏藥,讓每個人每天早上行軍之前抹在臉上,說是這樣蚊蟲就不會叮咬了。可是這麼悶熱的天氣,這東西抹在臉上畢竟不舒服,一些士兵便不想抹。
“還有,侯爺給大家發的那防蚊膏藥,等會全部給老子抹到臉上。俺看這幾天蚊子一天比一天多,估計越往南,這蚊子越多。喔!還有三都的傻剛病倒了,聽說是被蚊子給叮咬的。侯爺說了,那蚊子先吸過有病的人血,然後再來吸你的血,前面那人的病就會傳染到你身上。”張大能說完就離開了,他也要去抹那防蚊膏藥去。
天黑之前,葉塵麾下大軍終於趕到了辰州城外,一番劃分場地,安營紮寨,生活做飯,衆人吃了火頭軍做的飯之後,相比前幾天今晚上排隊灌開水的人多了不少。
中軍帳篷門口,葉塵、王超、曹瑋、羅耀順、楊延平、展熊武遠遠看着,葉塵感覺蚊蟲在身邊飛舞,下令道:“去!讓人將艾草、豬籠草、薄荷、八角茴香、白蘭花都點燃。注意了不要點太多,用完了後面可就沒得用了。”
羅耀順笑罵道:“這些逼貨!有一些人拉肚子的例子之後,今晚上所有人都搶着灌開水了。”
葉塵有些不滿的說道:“從此事上可以看出,我們軍隊還做不到令行禁止,諸位回去之後,就執行命令這一塊還要強調一下。本將不想在戰場上還有人質疑本將的命令。”
葉塵說的是公事,五人頓時神色肅然,抱拳稱是,心中有些凜然和羞愧。葉塵其實也知道,古代的軍隊根本和後世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的職業軍人沒法比,實事上即使是後世一個部隊在任何一件事上,讓每名士兵都真正做到令行禁止幾乎不可能。
這時,一騎快馬從營門口下馬,經過營門口哨兵詢問檢查過令牌之後,將其領到了葉塵面前。
來人風塵僕僕,宋軍探子的打扮,來到葉塵等人身前,單膝跪地,從懷中拿出一份密函,雙手上舉,恭敬說道:“將軍,小人是潘將軍麾下探子吳良,奉潘將軍命令,給將軍送來軍情。”
葉塵旁邊親兵上前接過密函,拿給了葉塵。葉塵下令讓吳良先起來,先讓親兵端碗水讓他喝,但沒有急着讓他立刻下去休息。
葉塵打開密函看過之後,遞給了旁邊曹瑋五人,衆人傳着看了一圈。楊延平轉身對葉塵抱拳一道:“末將太佩服將軍了,現在看來若不是將軍高瞻遠矚,強令將士喝開水、嚴禁將士下河,又給大軍準備了防蚊膏藥和驅蚊草藥,我們恐怕也會和潘將軍、趙將軍他們一樣。”
“可不是嗎!這信中寫着,另兩路大軍水土不服近半,病倒了三分之一。甚至他孃的還死了幾個人。怪不得潘將軍要派人過來通知,讓攻打南漢時間向後推遲半個月。好讓他們的人休整適應。”曹瑋也跟着說道。
葉塵等那名探子吳良喝完了水,才問道:“你離開潘將軍大營多長時間了,你離開的時候,他們在何處。”
吳良說道:“回稟將軍,小人離開潘將軍大營已經五天,一路上在驛站換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趕來的。小人離開時,潘將軍大軍已逼近衡州,另接到趙將軍探子發來情報,那個時候趙將軍大軍已逼近吉州。”
葉塵點了點頭,對旁邊親兵說道:“帶他下去吃飯休息,等今晚本將寫一份信,明天你送回潘將軍處。”
等探子吳良離開之後,葉塵有些自責的說道:“大軍從開封離開時,我便應該派人給潘將軍和趙將軍他們說一下有關防止水土不服的辦法。這是我的疏忽。”
楊延平說道:“將軍不必自責,現在寫信告訴他們也不遲。”
葉塵點頭道:“正是如此。”
“將軍,明日傍晚我們便可到達沅州,是否也要和其它兩路大軍一樣,休整半個月再開打?”很少說話的展熊武最後一個看過密函,突然說道。
葉塵目光閃動,掃過五人,說道:“我們三路大軍千里迢迢從開封趕來,而地方軍隊又集結備戰,南漢朝廷和軍隊肯定已經得知。東、中兩路大軍水土不服人數衆多,肯定也瞞不過南漢國。而拖的時候越長,南漢國各種準備便會越充分,比如用以守城各種器具和裝備準備的越多,等到時候我們攻城的時候,就會給我軍帶來更大的傷亡。”
說到這裡,葉塵略微一頓,繼續說道:“所以,等得越久,對我軍越不利。潘、趙兩位將軍所帶領大軍也是沒有辦法,但我軍沒有非戰鬥減員,戰士更沒有水土不服,自然不用等他們。我會讓華夏衛府的情報人員在桂州散發消息,說我軍也有大量將士水土不服,也要休整一段時間才能攻城,給南漢軍一個假象。同時從現在開始遊動哨向外擴展五里,不要讓任何南漢探子接近,以免我軍實情被打探。”
五人精神一振,他們其實和葉塵想的一樣,剛纔還擔心葉塵會聽潘美的話而等待其他兩路大軍,現在看來葉塵雖然是第一次帶軍打仗,但果然見識不凡,戰略眼光也很敏銳。
葉塵目光掃過衆人面容,知道五人沒有不同意見,便接着說道:“我的意思是在沅州整休一天,匯合那一萬西南禁軍之後,便即刻攻打桂州。諸位可有不同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