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禮送完顏昌離開太原後,王晨馬上以最快的方式將此次會談的經過及結果傳報開封。
王晨當然不會說金人是被他的過分要求給嚇跑的,他給朝廷的奏表中,將和談失敗的原因都歸到金人頭上。他一再表示,金人沒有任何的誠意,繼續提無理的要求,這些要求都是我大宋萬萬不能答應的。金人既然不願意、沒有誠心和談,那一切就用戰爭來解決吧。
王晨向金人所提的要求與朝廷給的底線並不盡相同,相對來說,朝廷提出的和談要求低了許多,只要求金人放歸趙佶及其他被俘的宗室子弟,再歸還被金人所佔的河北、河東之地及燕雲十六洲,歸還被擄的財富,還有要金人賠償的要求都沒有提,這幾個要求是王晨自己加上去的。
但金人是不願意歸還燕雲十六州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因此王晨送呈朝廷的奏報中,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明這一點。
金人既然不願意將燕雲十六州歸還,那就讓英勇善戰的大宋將士去將這塊原本就由漢人統治的地方佔回來吧。
在向朝廷上表說明這次和談失敗的情況後,王晨也將金人的貪婪,不願意做出讓步,完全沒有和談誠意的事廣佈天下,他要讓天下百姓都知道,並不是他王晨不願意與金人和談,而是金人沒有和談的誠心。金人想和談,他們只不過想借和談謀取更多的利益,出賣國家利益的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王晨也知道,此次和談的失敗。也是大戰再起的序幕,因此也再次嚴令各部人馬,不得有任何的懈怠,全都要處於最高戒備狀態,防止金人的突襲。
就在王晨緊張準備備戰的時候,麾下人馬將一支擒獲的可疑商隊送到了太原。
這是外出訓練的特別分隊成員在太行山一帶抓獲的,這些人都是漢人裝扮,他們說是在南北之間行商的人。但特別分隊成員在問詢了這些人後。發現了很多疑點,認爲他們是金人的細作,負有重大使命。但他們也不敢私下處置,將這些人押送到太原來了。
特別分隊就是王晨組建的大宋特種部隊的別稱,這段時間他們中的一部在太行山一帶訓練,抓獲這隊行跡可疑的人可以說是很湊巧。
而王晨在令人審訊了這些看似漢人的行商者後,卻收穫了驚喜。真沒想到,這是金人派往開封,想直接與大宋朝廷和談的使團。
王晨審訊人的手段非常不一般,他的許多手段都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聽說過的,極少有人能抗住他的手段。這些金人也是一樣,在不眠不睡被問詢了兩天兩夜後。大部分的人都熬不住,像竹筒倒豆一樣,源源本本地將他們所知道的情況都講了出來,包括這次去開封的使命,及到開封后可以聯絡的人等情況。在看到了金國皇帝吳乞買寫給大宋皇帝趙諶那帶來威脅性的國書後。王晨不禁咧開嘴笑了。
他已經完全明白金人在玩什麼手段,他也清楚朝中一些官員在看到金人所提的這些認步後。會有什麼樣的表現,會是何等的贊同和談。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儘量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因此這個金人使團,他也一樣截留,吳乞買寫給趙諶的國書也被他沒收,這些金人使團成員既然是喬裝打扮前往開始,那他們就是不希望被世人所知,這樣的話,他們的最終命運只能一輩子消失在世人的視野之中,再也沒機會走入公衆視線中。
金人這樣做,讓王晨進一步相信他們國內的境況已經很糟糕,也讓他進一步堅定繼續戰爭,最終拖垮金國的決心。在完顏昌離開太原,王晨將和談的經過及沒成功的原因報告朝廷後,他也馬上下令,準備後續的戰鬥。
他令已經韓世忠率五萬禁軍及八萬廂軍鎮守太原,加快修復新、舊太原城,他和折彥質率餘部人馬,盡出太原,與宗穎部一道,繼續北攻。
此時朝廷北運的炸藥及糧食等軍械物資已經有許多運到北方,雖然距王晨的最終要求還差一截,但運輸線已經建立起來,運送物資的過程將會一直持續,王晨覺得,只要保持現在的運輸量,那戰事即使馬上開始,物資的供應也基本能保證。
這段時間的幾次戰役,除了炸藥的消耗量挺驚人外,其他武器,包括弓箭、戰刀的損失和消耗並不大,而金人這幾次戰役中不但人員損失巨大,武器方面的損失也非常大。
他們製造的水平不高,弓箭的來源在很大程度上還是靠戰場上的繳獲,這幾場戰役他們都打敗了,根本沒有繳獲,損失很大又沒辦法儘快補充,如果戰事相持甚久的話,即使我大宋軍隊炸藥消耗完了,那僅憑弓箭也可以與金人相持,至少不會讓金人佔很大便宜。
因此王晨對一切都不擔心,而金人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他的自信心更足,在真定府召集諸將設立後續軍事佈置的時候,王晨就當着衆將的面將這種自信表現出來。
王晨離部離開太原府後,先抵達真定府,與宗穎部合軍後,再商議後續的安排。
“諸位,自靖康二年末以來,我大宋軍隊對金人展開了頑強的反攻,連續取得了大捷,大部的河山都被我們收復,金人連續遭到了重創,他們再也無力支撐戰事,因此不得不表示和談誠意,想通過和談,讓我大宋軍隊停止進攻,讓他們有苟延殘存的機會,但他們的計劃最終破產,接下來,該是我大宋將士繼續痛毆金狗的時候。接下來的戰要如何打,還請諸位暢所欲言!”
經過幾次戰役的洗禮,王晨那種殺伐果斷的氣質早已經被衆將所知,諸將被召集到議事廳議事後,沒有人敢當着王晨的面悄聲細語。但他們的激情和熱血是掩藏不住的,在王晨這番話以後,馬上就爭先恐後地站出來,表示自己的意見。
“元帥,天氣轉熱,金人會越來不適應,我近百萬大軍雲集真定府、太原府一線,應該馬上往北開拔,先攻下中山府,再奪取燕雲十六州。”岳飛搶在諸將面前,第一個表示了自己的想法,“金人守城能力完全無法與我大宋軍隊相比,真定府、太原府此等重鎮都輕鬆被我軍收復,那燕雲十六州,也一樣可以輕鬆攻取。末將覺得,在攻打這些城池時候,我軍不必太擔心金人的反擊。只有到了平原地帶,纔要多加以提防。末將願意提一師,攻打中山府,再取燕雲十六州。”
自以犯將的身份被王晨赦免,並最終歸到王晨麾下後,岳飛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在王晨麾下領軍,他的能力得到了完全的發揮,數次率軍作戰,都取得了不錯的戰績。連續的勝蹟,不但讓他有機會得到升遷,而且戰勝金人的自信心也越加膨脹。
剛纔這番話,他說的非常有底氣,岳飛現在完全不怕與金人作戰,他最怕的就是沒機會得到單獨領一軍出戰的任務。沒有獲得出戰的機會,那就沒有機會獲取戰功了。
與岳飛抱着同樣心思的將領佔了大部分,曲端也尾隨岳飛之後,大聲向王晨表示,在我軍休整完畢,各項準備工作接近完成之際,要儘快對金人展開攻擊。他也願意領一軍出戰,並保證,一定會取得勝跡,替我大宋收復中山府及燕雲十六州。
在王晨及其他戰功卓著的將領面前曲端再也沒有任何可以自傲的資本和底氣,在此次隨王晨出征中,他立下的戰功並不出色,與岳飛、陳淬、韓世忠、張憲等將相比,差了很多,而王晨曾給他機會,但他沒好好把握。大戰將再次暴發,他希望自己的一再請戰,能讓王晨消除對他的“誤解”,讓他有機會立功。因此也搶在大部將領面前,站出來請戰。
接着折彥質、宗穎、陳淬、趙立、李彥仙、張撝等將,也先後站出來,表示了應該趁天氣轉熱,金人戰力下降的機會,展開大規模的攻擊,徹底消除金人的威脅,收復中山府,奪回原本就屬於中國的燕雲十六州。每個人都期望王晨將主攻中山府和燕雲十六州的任務交給自己。
很多時候,打仗也是靠氣勢,連續的兵敗會讓將領及士兵的士氣降到最低,這種情況下,大部分的人都會有畏戰的情緒出現;但要是每一次戰役都取得勝利,那將士們的士氣就會高漲,每個人都想立功獲獎賞,唯恐錯失機會。
看到將領們羣情激昂,一再請戰,王晨心裡也挺激動。這是他給大宋軍隊帶來的變化,他覺得,如果他沒有殺張俊和劉光世,而讓他們繼續領軍,那連續的勝利後,他們也會改變心態。不過他也相信,正是因爲他將這幾個將領殺了,讓許多人深受觸動,這纔有現在這樣的情景出現的。
王晨也馬上佈置了戰事安排,令折彥質率部二十五萬人從真定府以西北行,直撲燕雲十六州的朔州、雲州、寰州方向,宗穎率部二十五萬人,繞過中山府,開往幽州、順州方向。他自己率剩餘人馬,準備在將中山府攻下後,再與折、宗兩部一道,攻打燕雲十六州。
不過就在王晨佈置完命令,各將去做準備之時,他收到一個讓他非常吃驚的消息。
金人放棄了中山府,全線北退到燕雲十六州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