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知道,虞允文一直都想單獨領軍上陣殺敵,和岳飛、張憲等人一樣有軍功立下,得以升遷並獲得名聲。相信任何一個年輕的將領都有這樣的想法,率軍殺敵,衝鋒陷陣,而不是呆在帳中,看別人打仗。
但王晨並不是很希望虞允文離開身邊,他自覺自己在安排軍事行動的能力上有欠缺,許多事想的不太周到,需要有個人在身邊替他謀劃。虞允文雖然年輕,在謀略上卻非常出衆,特別是一些細節上想的更是周到。在制定戰略之前,與虞允文商量過後,一些細節上的東西都會注意到,避免了許多失誤的出現。在虞允文任元帥帳下參謀官這段時間,給予了他非常多的幫助。
可以說,虞允文是他的高參,王晨希望在以後的時間內,這位高參能繼續在身邊替他謀劃。但王晨也知道,虞允文才弱冠之年,需要磨練,需要經歷戰場的洗禮才能更加成熟起來,也需要在戰場上經歷火與血的洗禮,才能進一步蛻變,更利於其成長,因此才決定,再讓虞允文去打幾場仗。
寶劍鋒從磨礪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再加上如今岳飛、張憲等表現出色的將領都被派往敵後作戰,身邊可以信任、能力又不錯、能堪重任的將領不太多,以致王晨不得不將曲端這個並不是十分信任的將領都推到前軍都統制的位置上去,讓虞允文去領軍。也是必然的決定。王晨也將自己親自掌握的兩萬精銳騎軍中的五千人馬,交給虞允文。讓其充任元帥帳下先鋒官之職。
在虞允文離去,連夜去交接事務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王晨腕間的手錶指出了凌晨兩點鐘。
腕間的這隻夜光機械錶穿越前在特種部隊時候所得,質量是沒得說,精確度一點不需要懷疑。這隻表給了王晨極大的便利,讓他能精確地掌握時間,特別是雨雪的日子裡。
行軍作戰時候。精確掌握時間是非常必要的。
穿越時候帶過來的這些器具作用都是非常大,或許可以說這是王晨所掌握的“作弊器”,作爲一軍的統帥,無形中利用這些領先於這個時代的科技進一步提高了大宋軍隊的戰鬥力,特別是望遠鏡的使用更是如此。
“這場戰役,我軍應該不會失敗,只要不大意!”在爲自己帶着諸多“金手指”而得意的時候。王晨忍不住感慨了兩句。
連續幾天操勞下來,他也困了,吩咐了一番守在帳內外的親兵有事立即喚醒他後,也去睡覺。
這幾天,因爲忙着佈置戰事,需要操勞的事太多。王晨和元帥帳下的那些幕僚、屬官們幾乎沒什麼時間休息睡覺,連吃飯時候都在討論事兒,每個人都變得很憔悴。王晨因爲在特種部隊呆的這幾年內學會了最科學的休息方法,精神保持的還算可以。
但他那樣的休息方法是靠意志去完成的,並非任何一個人想睡覺就可以入睡。並進入深度睡眠,因此他教授其他人這些辦法。幾乎沒有人能做到。每天的睡覺休息是必須要有的,不然就沒有精力處事。所有佈置都妥當了,要自己處理地事處理的差不多,王晨也準備睡一會。
親兵很快就支好了行軍榻,王晨躺下後,一會就進入夢鄉。
王晨也只睡了三個小時左右,在天將破曉時候就醒過來了。
在這段時間內,宋金雙方並沒爆發大規模的衝突,因爲前半夜的激烈戰事,雙方都加強了戒備,也不敢輕易出戰,怕中了對方的伏擊。因此在整修後半夜,最多隻是一些襲擾戰發生,並沒有大的衝突起來,王晨這個覺,睡的還是挺安穩。
就在王晨睡醒了後,陳淬來報,說他部已經休整完畢,請示主動出擊。
但王晨並沒同意陳淬的請求,而是令其再休息,一切待天完全亮後再做安排。
昨天晚上的戰鬥,讓王晨進一步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夜間的戰爭並不利於我大宋軍隊,我大宋軍隊的優勢發揮不出來。夜間的突襲戰如果變成遭遇戰後,損失更大的將是我軍。因此王晨只令各部,持續對金人進行騷擾,要是機會掌握不好,並不要求他們強攻。
大宋軍隊的優勢是利用炸藥,夜間的攻擊炸藥威力發揮不出來,戰鬥力大打折扣,這在曲端部遭遇伏擊時候及後續救援過程中能看出來。
王晨寧願與金軍進行白天時候那種方式的戰鬥,炸藥的威力能發揮的淋漓盡致。
已經有幾路人馬繞往金人後方,王晨覺得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對金人步步緊逼,以大兵團緩慢的推進給金人極大的施壓,進一步壓制金軍騎兵良好機動性能的優勢,爭取更大的勝利。
但計劃永遠沒有變化那麼快,就在王晨否定了陳淬的提議,不讓麾下人馬對金人展開大規模的攻擊時候,他接到了特別行動隊員傳回來的情報,說完顏宗翰的人馬,已經趁夜後撤了近三十里,前面的大營是一座空營,那些阻擊騷擾的人馬只是幌子,目的是遲滯我軍追擊。
收到這樣的消息,王晨吃了一驚,也馬上懊悔自己的保守安排,在進一步確認消息後,他立即命令幾部人馬,加快攻擊速度,搶佔金人留下的大營。
金人原本駐守的大營是處制高點,地理位置挺不錯,完顏宗翰既然放棄了,那王晨也就不客氣地接收。吳玠所領的步軍主力,還有吳璘、劉錡、曲端部馬上奉王晨的命令,佔領了完顏宗翰留下的大營,還接收了一些金人來不及帶走的物資。
也就在行動緊鑼密鼓地進行的時候,率部移駐金人大營的吳玠緊急求見了王晨。
“元帥,完顏宗翰連夜後撤,將完顏杲部的側翼暴露給了我們,據現在偵察的情報,完顏杲剛剛收到完顏宗翰連夜後撤的消息,正在緊急佈置中,末將覺得我們應該趁此機會,突襲完顏杲的側翼,給予其打擊!”吳玠非常急切地評述了自己的想法。
王晨馬上命人將地圖攤開來,和吳玠對着地圖分析了一番後,馬上同意了其所請。
王晨也立即下令,讓曲端部馬上轉向攻擊完顏杲的側翼,再令吳玠、吳璘兄弟,還有劉錡、虞允文率部配合攻擊,再令右翼的宗穎部,對完顏杲的人馬展開全線的攻擊,準備趁此機會,給予完顏杲所領的人馬以重擊。
再令陳淬和陳仲剛、陳仲敏父子部繼續保持突前的姿態,防止完顏宗翰的回師救援。
命令很快就下達了下去,曲端、吳玠、吳璘兄弟,還有劉錡、虞允文率各自所部,馬上轉向東面,攻打完顏杲的側翼去了。
而宗穎在接到王晨的命令後,立即下達了全線攻擊其正面之金軍的命令。
此時太陽還剛剛露出了個頭,本該靜謐的河北大地上,頓時響起了千軍萬馬衝鋒的號角。
大地都在顫動。
因爲一場幾乎全軍覆滅的戰事而心生恥辱,軍事差點完結,但又因禍得福能統領更多人馬的曲端,得了這樣的機會後,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整個人處理完全興奮狀態,命剛剛歸屬於他部下的那幾萬人馬,全線衝擊完顏杲的側翼。
“要是有人敢怯戰不前者,殺無赦!”這是曲端在下達攻擊命令時候告誡將士們的話。
曲端知道,這很可能是自己最後立功的機會,如果今天這次戰役他再沒辦法取勝的話,那不要再期望得到王晨的重用,很可能就此被閒置,甚至被軍法處置。
這場突襲戰,他必須全力以赴,即使戰死沙場,也不能退縮。
與曲端的心態雖然不太一樣,但無論是吳玠、吳璘兄弟,還是劉錡、虞允文,他們都知道,這樣的機會是轉瞬即逝的,如果不好好把握,讓金人得以從容佈置,或者完顏杲部跟着完顏宗翰後撤,那突襲之戰就很難成功,因此他們全都卯足了勁,指揮麾下人馬,全速衝擊完顏杲的側翼。
完顏杲是在天將破曉的時候才收到完顏宗翰已經率軍後撤三十幾裡的報告。
他雖然認可完顏宗翰所做的疑敵之際,但依然驚訝於這位大金國的國相在未事先通知他的情況下,私自後撤,將他部的右側翼暴露給了大宋軍隊,他清楚,如果不及時後撤,或者做出佈防,那兵力並不雄厚的右側翼,很可能遭到大宋軍隊的攻擊。
因爲事發倉促,再加上夜間時候還曾與宋軍發生過戰鬥,新的命令下達後,各部間的調防還是有點混亂。也幸好大金軍隊這些年一直在打仗,習慣了處置各種突發情況,他們可以做到說走就走,不會被輜重拖累的地步,完顏杲的命令下達後,麾下各部人馬的調動也在緊急地進行着,近五萬人馬已經飛馳往相對薄弱的右側翼方向。
不過就在完顏杲的心稍稍安定,準備命令麾下人馬在天大亮後,以佯攻掩護全線後撤,準備退到完顏宗翰所駐的那一線時,卻傳來了突發情況的報告。“勃極烈,大事不好,宋軍突襲我軍右翼!”
“什麼?”一聽到此消息,完顏杲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