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騎軍,竟然是驍騎軍……”看着對岸越來越清晰的旗號,我不由大感意外。同時也證明了我的猜想是對的,沒有人會笨到明知我在西川還派驍騎軍來進攻的,朝廷會這麼做的唯一理由,便是讓我放心和避免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統制大人,謹防有詐。”王夔見此在旁出聲提醒道。
“哈哈……”聞言我不由開懷大笑道:“王統領儘可放心,若朝廷有人想用驍騎軍來騙倒我鄭言,那無疑是世上最笨的主意,因爲驍騎軍這萬餘人中,鄭言至少可以認出一半。”
“原來如此。”王夔不由尷尬地一笑道:“屬下不知大人原來對部下如此熟悉,倒是屬下多慮了。”
“王統領想的也沒錯,小心點總是好的。”見此我笑道:“不若就由王統領負責,確認他們並不是來攻城之後,便安排他們分批渡江,如此便可保萬無一失了。”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王夔應了聲便轉身退下。
“屬下等參見統制大人。”不過片刻工夫,張鈺、吳欲剛與李琦三位驍騎軍統領便跪倒在我的面前,張珏與吳欲剛兩人臉上的激動之色表露無遺,李琦雖然加入驍騎軍沒多久,但此時也是滿面歡喜。
“各位統領請起。”見到了這三人,我不由大喜上前道:“果然是你們,鄭言還以爲再也不能與各位相見了。”
“呵呵,統制大人真是威風啊。”
最先開口的自然還是那口若懸河的吳欲剛,我不用轉頭也知道此時在他臉上,又掛着那一副讓人一見就忘不了的笑容,只聽他誇張地讚歎了一聲道:“我們只不過在黃河邊打個轉,統制大人卻又在西川做了一番大事,屬下真是不服也……”
“據說大人在成都擊退了三萬蒙軍精騎,不知是否是真的?”張珏在一旁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吳欲剛的話,因爲他很清楚,自己若不打斷吳欲剛,恐怕今天都不會有說話的機會了。
“當然是真的。”不等我回答,吳欲剛已搶先替我回答道:“張統領難道忘了,我等在洛陽是如何在鄭統制的妙計之下逃出生天的?哈哈……我等一路輕舟狂衝,蒙古韃子則個個半個身子浸在水中跟在身後,只氣得那些韃子眼睛都綠了,我還從未經歷過如此暢快之事。試想此等妙計都想得出來,還有何事能難倒……”
“可以說是真的,也可以說不是真的。”見此我苦笑了一聲道:“當時成都已是告破在即,韃子其實是因爲闊出的死而撤軍的。”
“統制大人謙虛了。”吳欲剛又在一旁叫道:“據說當時攻成都的是蒙古的皇子闊端,照屬下猜想,韃子撤退那是他們的運氣。若闊端膽敢攻進城去,必然又是闊出第二,正好讓他們見識……”
“對了,李伯淵李統領呢?”我轉身問李琦道,可憐的吳欲剛再一次被人打斷了他的話。
“回統制大人。”李琦對我拱手回答道:“兩淮制置使趙範趙置使看中李統領的才幹,將其留在襄陽重組克敵軍了。”
“哦?”聞言我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克敵軍就是那原金國的被打亂的降兵嗎?”
“正是。”李琦點了點頭,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異色,他在奇怪着爲什麼我也會知道一直名不見經傳的原金國的克敵軍。
“哼。”見到我不悅的表情,吳欲剛一聲冷哼道:“趙範這廝也忒無禮,佔着官居制置使,搶走驍騎軍的統領也不和統制大人說上一聲……”
“各位大人旅途勞頓,這便下去歇息吧。”我舉手製止吳欲剛的話,呵呵一笑道:“反正來日方長,我等有的是說話的時間。”
望着行禮退下的各位統領,我心中不由閃過一絲無奈。剛纔我並不是因爲趙範搶走了李伯淵而不高興。其實我會知道克敵軍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爲我依稀記得正是這支軍隊,不久之後便會因爲與襄陽的守軍不和,而將襄陽存了十餘年的大糧倉付之一炬後投奔蒙古。這也正是隨後襄陽會被蒙軍圍困之後,糧盡城破的一個重要的原因。想不到這支軍隊的統領竟是李伯淵,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趙範還不知道他留了一個火種在襄陽城裡呢。
不過即使我知道這些又能怎麼樣呢?派人通知趙範?這樣做的結果,趙範要麼會以爲我恨他搶走了李伯淵而使離間計,要麼就會認爲我瘋了。唉!管他呢,我自嘲地笑了笑,輕拍了幾下前額想道,目前我的西川還是一團糟呢,哪還顧得上襄陽。再說了,以趙範這種小人的性格,我便是想管也管不上啊。
“原來是楊公公。”當又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時,我忙迎了上去笑道:“鄭言與楊公公還真是緣,短短的月餘時光,便與楊公公兩次相會了。”
“恭喜鄭統制,賀喜鄭統制。”楊公公對我拱了拱手,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對我陪笑道:“咱家此次來,是給鄭統制報喜來的。”
“何喜之有?”我故做不知地回道,其實我心裡早已清楚,這喜事無非就是趙彥吶之事罷了。
楊公公卻也不答話,笑着從袖中抽出一卷黃色的卷軸,高叫道:“聖旨下,驍騎軍統制鄭言接旨……”
“臣,鄭言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驍騎軍統制鄭言,力抗蒙軍於成都,此鎮守邊關、保疆衛國之舉,實乃萬民之福祉,宋臣之榜樣。現封其爲西川制置使,處理西川一切事宜。欽此。”
西川制置使?聽到了這個名詞,我的腦轟的一下就亂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趙昀難道還不知道我要自立?如果他知道我要自立的話,又如何又會傻到用西川制置使爲我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