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假期來了
“嗣昌,這麼巧?”
蘇遊當即招呼起來,他與柴紹做過一段時間的隊友,雖然談不上什麼過命的交情,總還算是說得上話的。
柴紹早已翻身下馬,對蘇遊抱拳道,“剛纔他命人通知我,說是有人要救這單雄信,我還當是哪位高官,原來卻是舊識。”
柴紹說得親熱,蘇遊也算是聽明白了,剛纔那牢頭一味拖延時間,原來是爲了等柴紹。
柴紹如此坦白,單雄信被投入獄,顯然就是他的手筆了。
蘇遊見他這麼坦白,當即腦補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多半是因爲柴紹看着單雄信得罪了李世民,於是自作主張把他扔進了獄中,這對單雄信說來是一輩子的事,可有權有勢的人家卻只是一句話而已。
當然,柴紹當初爲了應景處置了單雄信,無非是投好李家吧了,事後怕也記不得還有這事了,心中也不會在意單雄信是死是活。
既然現在蘇遊找來了,他自然不會因爲這事得罪蘇遊這麼大一官員。
蘇遊自然明白此節,當即對柴紹說道,“這單雄信是我的學生,還請嗣昌高擡貴手啊。”
“好說,好說。當初原本也只是想給他個教訓,關他一兩天就放了的。”柴紹說完這話後,當即對那牢頭道,“還不再去找找?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單雄信找出來。”
牢頭唯唯諾諾,當即便領命而去,只是他們剛纔帶出來那少年大聲乞求道,“先生救命啊,小人是蘇雙魚的弟弟。”
蘇遊聽了少年的呼喊,當即喊住了牢頭,“等等,這孩子什麼情況?”
牢頭只好又轉過身,躬身答道,“回御史的話,這孩子叫馬三寶,兩日前因偷白馬寺的香爐被抓,剛纔我們問牢中的人誰認識蘇御史時,他開了口。”
蘇遊點了點頭,當即想起了蘇雙魚當日與他說過的話,他一直沒有下決心離開馬家,實際是因爲還掛念着一個弟弟,現在這少年自稱是雙魚的弟弟,牢頭又告知了姓名,那顯然是不會錯了的。
“既然犯的過不重,我就把他一併保了吧,抵罪的銅子稍後自當送上。”
“御史太見外了,御史來保人,並不需要什麼銅子。”那牢頭見柴紹給蘇遊面子,這會也算是認清了形勢。
柴紹因爲還在當差,所以與蘇遊打過招呼之後便告辭離去了。
半盞茶之後,真正的單雄信便毫無例外地站到了蘇遊等人的面前。
秦瓊和羅士信當即上前去幫他整理了衣衫,又第一時間把蘇遊和王伯當等人引薦給了單雄信。
單雄信是個意氣之人,當下便給蘇遊深施一禮,道,“蘇先生,感激的話我就多說,您的救命之恩,我單通銘記於心。”
蘇遊哈哈一笑,“舉手之勞罷了,咱們先去太白樓吃點?我已經定下酒席了。不過,今日之事再不許提了,你也不要再去尋李世民的晦氣,畢竟,我現在能救你出來,也是虧了他姐夫的面子。”
“這......”單雄信是綠林豪傑,講究的是有仇不報非君子,現在蘇遊不讓他尋仇,着實令他難受。
他又怎知蘇遊威逼他放棄復仇的真正用意?
因爲單雄信的兄長那條命就折在他蘇遊手中啊。
秦瓊見單雄信面露難色,又不想讓蘇遊難做,只得規勸道,“你就忍耐十天半月的好嗎?總要先考完武舉再說吧?”
單雄信這纔對蘇遊點頭答應,“那單通就聽先生的。”
蘇遊不置可否,抱着得過且過的笑道,“做事要分個輕重緩急,你們是求功名來的,若是一無所獲的話,豈非白跑了一趟?”
秦瓊等人點頭稱是,蘇遊又把錢袋拿了出來,連袋子一起交給了馬三寶。
那孩子千恩萬謝之後,便回家而去了。
蘇遊心中倒懷了許多心思,知道大概是馬家出了什麼事,而雙魚跟着蘇游出走,打的也是不出人頭地,絕不衣錦還鄉的主意,他大概也長久不寫信給三寶了,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三寶的窘境。
衆人紛紛上馬,往太白樓而去
來整又湊到蘇遊耳邊,低聲道,“咱們來這裡一鬧,陛下怕也知道你回來了,我看你不如先到宮中述職,再去吃飯不遲。”
官場的這條規矩,蘇遊當然知道。
從外地回都城的官員,畢竟是要第一時間進宮述職的,哪怕是三過家門而不入,那也得先見了皇帝再說。
蘇遊若是沒鬧這一出,倒是可以在家中舒舒服服地洗個澡吃個飯再去宮中,可現在的動靜有些大了,當全東都的官員都知道蘇游回了東都,而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向陛下述職的話。
就算楊廣再寵他,那也不能包庇他不是?
蘇遊思前想後,還是聽從了來整的主意,當即交代他道,“得,那你們先去吃飯,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們。”
來整自無話說,反正這些人不是蘇遊的家丁,就是蘇遊的學生,也沒什麼難招呼的。
蘇遊帶着王伯當,隨即與他們分開了。
到得宮中時,蘇遊才站了不到半刻,楊廣召見的旨意便傳了出來。
蘇遊換過了衣衫,跟着內侍走到楊廣的書房時,卻見楊廣正與虞世基和宇文述在激烈地討論着什麼。
蘇遊一步跨入殿中,當即行起了大禮,“微臣御史大夫蘇遊,向吾皇陛下交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廣擡起頭看向蘇遊時,當即給了他一個笑臉,“橫波,快平身。什麼時候到的?你我君臣快有兩年不見了吧!”
“回陛下,微臣剛剛纔到的。”蘇遊隨着他的手勢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微笑着回答他的客氣話,同時又忽略了一些無關緊要的。
說完這話後,蘇遊便與虞世基和宇文述點頭招呼了起來。
蘇遊與楊廣不相見已盡一年半了,不見宇文述和虞世基的時間就更長了。
蘇遊最末一次與宇文述相見,還是在突厥,那時候是前年的九月;最後一次與虞世基相見,則要追溯到大業二年的冬天了。
此時,蘇遊竟然發現楊廣的鬢角也有一兩更白髮了,宇文述更是滿頭雪白,畢竟他已是年近七旬的人,又常年征戰在外。
楊廣和宇文述的頭髮發白,但精神畢竟還是好的,虞世基臉上的神色則差了許多,就算用“形容枯槁”來形容他,亦不爲過。
據說,楊廣也是因爲看到虞世基守孝三年回來後變得瘦骨嶙峋,形容枯槁,這纔打算將他官復原職的。
即便如此,虞世基的官職也就是內侍侍郎,比現在蘇遊的御史大夫低得不是一級兩級;再想想蘇遊當年參加科舉時,他還是主考官之一呢。
楊廣舉了舉茶杯,隨和地問道,“回來就好,橫波啊,過去這一年多都忙壞了吧?”
蘇遊假裝誠惶誠恐地迴應楊廣,笑着答道,“比起陛下南征北戰拓土幾千裡的大業而言,蘇遊所做的,只是小打小鬧罷了。”
蘇遊說這話,倒還真是發自真心實意的,因爲這一兩年間楊廣爲了大業的確做了不少工作。
頭一年,是去河東巡視,巡到晉陽時順便修了晉陽宮,隨即便是往西征戰,滅了吐谷渾不說,還順帶把伊吾也征服了,這期間,說是拓地三千里都不爲過。
楊廣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在東都的時間不足兩月,在長安的時間不足一個月。
他也一直東奔西走,他也一直在路上。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朕還擔心你會有些怨言呢,畢竟,當時朕處理張家的確有些晚了,但這也是因爲朝中壓力過大........”楊廣也不好往深了說,畢竟還有宇文述和虞世基在側。
蘇遊點了點頭,繼續附和着楊廣答道,“陛下自有安排,蘇遊能爲陛下驅馳,能爲陛下的大業添磚加瓦,有幸留個身後名,那便是萬幸了。”
宇文述和虞世基都不由得點了點頭,他們原本就知道蘇遊舌尖嘴利,但拍馬匹拍得如此不要臉,倒還是第一次聽到。
“橫波無需妄自菲薄,若不是你收上來的商稅,朕不但沒法御駕親征吐谷渾和伊吾,也沒法重開西域的絲綢之路......兩位愛卿以爲呢?”楊廣擺了擺手,轉頭笑問宇文述和虞世基道。
兩人聽到楊廣說起絲綢之路時,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卻還是使勁點了點頭。
蘇遊自然知道其中貓膩,他前段時間也輾轉聽過小道消息了。
重開絲綢之路,擴大與西域貿易的事是裴世矩一手負責的,楊廣對他也算是“用人不疑”了。
裴世矩也沒有讓楊廣失望,他秉承着楊廣死要面子的特性,玩起了概念圈錢的遊戲。
這第一步,自然是往裡砸錢,聽說現在砸進去的錢已經超過五百萬貫了,這一年多揚州收上的商稅除了用於吐谷渾和伊吾之戰外,剩下的幾乎全讓裴世矩砸進去了。
典型的拆了東牆補西牆!
楊廣斬釘截鐵地說道,“有了功,自然要行商,橫波有什麼願望嗎?”
蘇遊搖了搖頭,無論是邀功,還是求賞,那都是作死的行爲,他纔不會那麼笨呢。
“那你先好好休息十天半月的,朕讓你在東都過完端午,再交代你差事......”
“多謝陛下。”
蘇遊也不確定楊廣是否還記得,當初答應過自己的要給自己一郡之地的諾言,但有假期自然是好的,何況這假期還有一個多月呢?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