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高麗潰卒
正文
值此亂世,想要取楊廣而代之的朝廷命官,並不只有李淵一人。¤,
李淵在裝模作樣地呵斥着唐儉,離着他不遠的馬邑郡,劉武周全在與幾個要好的兄弟們暗自揣測着李淵。
劉武周掃了一眼下首的幾個人,心中卻有些感慨,暗想自己苦心經營多年,怎奈有能力的人實在太少;眼下這些人也算是親信,正是自己打江山的基礎,可惜未免單薄了些。
劉武周認識蘇遊那會的的確確是個實誠的人,可惜他從一開始就跟錯了人,楊瑓最終沒能成爲太子;直到楊瑓被軟禁之後,劉武周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好過了。
劉武周如今除了依靠自己保住自己的地位外,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可馬邑實在是地處偏遠之地,招兵買馬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如今劉武周能夠信任的人,不過四五個而已。
坐於劉武周左手邊的一人臉色淡金,身材魁梧,如同金剛一般,他的名字正是宋金剛。坐於劉武周右手邊的則是他的妹夫苑君璋,這苑君璋長相斯文,是謀略型人才。
坐於宋金剛和苑君璋下方的,則是宋孝賢和尉遲恭。
除了這四個人之外,劉武周還蒐羅了當日蘇遊和宇文家十三太保在榆林城外救下的王宣。
王宣對突厥人恨之入骨,如今已帶着小股士卒去和突厥軍打游擊戰去了,這也是劉武周睜一隻閉一隻眼的結果。
劉武周看着下首的幾個人,有些憂慮地問道,“也不知李淵這會在做什麼。”
“李淵這會已打算向突厥人動兵了,但多半是佯攻爲主,這個時候他若不爲自己留一條出路,他就不是世家子弟了。”苑君璋開口迴應着,他口中的“出路”顯然就是造反了。
“那李靖呢?”劉武周點了點頭,李淵的動向和想法,他多半也能猜得出來。
“他倒好像沒什麼想法,正在一心對抗突厥兵。”苑君璋笑着說道。
“能讓他們打一架就好。張須陀死了,楊義臣也被召回了江都,瓦崗軍的擴張已經到了襄陽......”劉武周嘆了口氣,他現在還沒有得到楊義臣去世以及楊廣準備集結五路大軍圍攻瓦崗的消息。
“如今張須陀已死,大隋看起來再無力迴天了。”宋孝賢也嘆了口氣,認真說道,“突厥並已南下許多天,朝廷卻沒有任何動向,馬邑離江都實在太遠了,朝廷對此也是鞭長莫及;我看着王仁恭整日縱情山水,不如我們取而代之直接在此起事如何?”
劉武周看了看宋金剛和尉遲恭,笑問道,“你們以爲如何?”
尉遲恭很早前就有過顛覆大隋的舉動,可自從白衣彌勒被蘇遊等人打壓之後,他的造反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劉武周算是尉遲恭的救命恩人,他也因此跟了他,所以此時心中多半不願,卻還是點了點頭。
宋金剛則沉聲答應道,“劉大哥要幹,那就幹!”
苑君璋卻搖起頭來,“現在起事的時機還未成熟。我們現在的勢力太過單薄了,單是王仁恭倒不足爲慮,可若是李淵或李靖前來鎮壓的話......”
劉武周嘆息一聲,話題又回到了剛纔所言,“李淵李靖素來不和,我們倒要好好想個謀略,讓他們自相殘殺。到時候你我漁翁得利,可順勢南下,當成大業。”
正說着話,護衛在外面匆匆敲門,“郡丞,王使君來了。”
劉武週一愣,這王仁恭倒是稀客啊,他當即站了起來,迎向前廳,其餘人等則自動散去。
王仁恭看起來老當益壯,見到劉武周後便笑問道,“武周,最近忙什麼?”
劉武周恭敬道,“正念着使君呢,不想使君便來了。我聽說翠香坊新來了幾個雛,不如卑職請使君一起.....”
看着劉武周只可意會的眼神,王仁恭大笑道,“知我者,武周也。”
劉武周和王仁恭兩人正各懷心思地往外走去時,一校尉已經攔到二人地身前,沉聲道:“王大人,屬下有事稟告。”
王仁恭認識眼前這個名叫王宏的校尉,而且對他頗有好感。
去年雁門被突厥人圍攻時,突厥人也來騷擾了馬邑,就是眼前這王宏帶着士卒死命抵住了敵人的進攻,所以他在馬邑也算是頗有聲望。
“說。”王仁恭被人掃興,難免不滿,不耐道,
“使君,去年突厥兵大舉犯境,馬邑百姓顆粒無收,今年敵人再次前來,百姓們無法過冬啊。懇請使君已蒼生爲念,開倉濟民.....”王宏也算是爲民請命了,說着說着眼中也閃出了淚花。
“王校尉,這開倉一事,老夫豈能擅自做主?”王宏本還想着把張須陀當年在齊郡放糧的事說出來的,卻被王仁恭一聲斷喝,徹底打斷了話頭。
王宏也知王仁恭說的是事實,卻還是焦急地分辨道,“可是......”
王仁恭“哼”了一聲,並不說話。
劉武周見機,當即笑着說道,“王校尉不用心急,使君愛民如子怎會坐視不理?想必使君早就去請聖旨了,只要聖旨一到,開倉放糧有何難事?”
王宏無奈地搖了搖頭,“此去江都幾千裡,途中又到處都是亂軍,屬下只擔心.....”
王仁恭聽劉武周說的合情合理,理所當然就接受了他的意見,卻看着王宏道,“王校尉,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開倉放糧非同兒戲,私自開放形同造反!”
王仁恭這幾句話,看着就是一身正氣,王宏自然不敢再接腔,只得拱手而退。
“莫名其妙!”王仁恭看着王宏的背影,冷哼一聲,滿是不悅。
劉武周看着鬱悶離去的王宏,倒是若有所思起來,當即對糧倉打起了主意。
三日之後,蘇遊和來雁北的大軍在百濟王城之外的白江口匯合,放下了扶余慧和她的五千護衛以及新解救出來的兩千士卒時,便往卑奢城而去。
在此之前,攻打慰禮城的高麗軍已被殲滅一千餘人,高麗的指揮官終於相信了來雁北送來的軍報,隨後帶着剩下的六千多人輾轉退往高麗王城。
慰禮城的守軍聽着外面鬧了半夜,並不敢出城查看。
到得第二天天明時,他們才知來雁北的船隊和將慰禮城圍攻了七八日的高麗軍已盡數退去。
而從新羅金城敗逃的近兩千高麗軍,他們武器馬匹都已不齊全,他們在形象上急急如喪家之犬,但行軍速度卻遠遠不如來時。
當他們到達百濟王城時,扶余慧早就以逸待勞了。
扶余慧在蘇遊的護送下回到百濟王城時,便在趙虎的幫助下組織起了一支五千人的護衛軍,此外還有一千多守城兵。
加之從慰禮城解救出來的兩千多人,扶余慧現在擁有的士卒已將近一萬人了,這個數字雖然不如百濟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但對付高麗的潰卒還是綽綽有餘的。
扶余慧的九千多士卒,騎兵只有八百,老兵只有兩千多,但他們此刻拿的卻是蘇遊資助的新武器。
扶余慧意識到己方的優勢,所以在高麗潰卒還未到來之前,便已斬釘截鐵地下達了命令,“對待這些高麗潰卒,儘量做到斬盡殺絕!”
女人的報復心到底有多重,是男人們無法理解的,但扶余慧並不認爲自己有能夠放過他們一馬的理由。
聽着扶余慧的命令,近萬士卒頓時羣情奮勇,“殺光高麗狗!殺光高麗狗!”
兩千多老兵基本都是此前的戰俘,他們對待高麗人的態度可謂冬天般的寒冷;而新卒們多半也受過高麗軍的騷擾,這一次若是讓他們繼續潰逃,這些人很可能會禍害鄉里!
扶余慧沒有拖泥帶水,當即便命令除了必要的三千行軍留下來防守城池外,其餘六千多士兵傾巢而出,徑往新羅金城的方向進軍!
扶余慧的心思,不僅僅是要早一點對高麗的潰卒給予迎頭痛擊,更是爲了保護都城周邊的百姓不受禍害。
六千大軍帶足乾糧,在百濟王城東南五十里的地方埋伏起來,到得傍晚時終於等到了三三兩兩高麗潰卒的先頭部隊。
此時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百濟的士卒根本就沒等到指揮官的命令,便自發地對迎面而來的小股敵人開始彎弓搭箭。
大雪已過去了十餘天,帶天氣仍是異常寒冷,士卒們雖然有力氣拉弓,但準頭上就差了許多。即便如此,每次出現的高麗潰卒都被射成了馬蜂窩。
每一次都是滅絕式的攻擊,這也避免了見機不好往回逃跑的敵人。
但天色黑下來之後,大股的高麗潰卒還是選擇了進入路邊的百濟村落中燒殺搶掠。
左等右等再無法等到高麗的潰卒之後,百濟人選擇了主動出擊,於是大規模的戰鬥很快在路邊的村落中爆發起來。
高麗的潰卒沒有任何的反抗,他們此時只恨自己的父母少給了他們一雙腿。
理所當然,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這場你追我逃的戰役持續到第二日的夜晚,最終以百濟軍的全面勝利而告終。
可一路上被高麗**害的村落,數以百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