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仍舊這般雲淡風輕,璀璨耀眼...
“陛下。”入殿,李輝拱手道。
大庭廣衆之下,尤其朝堂神聖之處,他向來給這個便宜岳父面子。
"嗯。”李二陛下深沉點頭,說道:"朕聽聞,你是因江南道洪水,爲朕分憂而來,與朕說說,你如何爲朕分憂。”
“也沒什麼,只是捐些錢財罷了。”李輝笑笑,不以爲然的說道:"聽聞江南道大水滔天,民不聊生。我亦是痛心疾首。況且,我也瞭解,國庫其實並不充盈,此次賑災,怕是難度頗大。思來想去,我覺得身爲臣子,理應爲陛下,爲受難的百姓做點什麼。但我閒人一個,除了出錢,也幹不了其它的事情了。所以,陛下,我願
捐銅錢萬貫,希望能讓每位受難百姓多吃一粒米,多喝一碗湯。”
李輝聲音平緩,但內容卻是令李二陛下眼前一亮。
“好。”李二陛下不由喝彩,讚賞的目光凝視李輝,說道:“你之作爲,深得朕心,哈哈...“
若是人人都如李輝這般,這場水災,又有何懼哉?
李二陛下鬱悶的想。
一萬貫,差不多全部家當了,之前賭坊贏的還有剩餘,前幾日的賭金,加上消暑閣近日的收益,這麼大的投入,必然讓世家之人吃痛一次…李輝暗自想着,面上則是笑道:“陛下,銅錢明日我便會讓人送到戶部。此來長安,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提議。”
"什麼提議?”李二陛下好奇問道。
衆多官員亦是疑惑的看着李輝,等待下文。
李輝嘆息一聲,搖頭道:“江南的洪水,受難的是大唐百姓,更是我們的兄弟姐妹。相信在座各位誰都不願看到此事發生。但天意難測,事情也已經發生,我們除了嘆惋,改變不了什麼。陛下,賑濟災民,我一人之力難免不足,所以我就在想,若是人人都獻出一點愛,這世界豈不是成了美好的人間?”
李二陛下:
這句話你說的沒完了是吧...
他心裡吐槽,卻也明白了李輝話語的含義。
因此,他微微皺眉,看向下首文武百官。
讓他們也捐麼?
可是...想捐的沒錢,有錢的不僅不想捐,怕是還在想着如何狠狠的撈一筆國難財呢。
這個想法,有些天真了啊...
官員們你看我,我看你,在彼此眼中看到詫異之色。
"駙馬的意思是,讓百官也捐獻一些?”
"駙馬言之有理,但…家裡窮,怕是拿不出多少,那點錢財,可謂杯水車薪啊。”
有人說道。
李輝笑笑,說道:"多少並不重要,主要是心意足夠。況且,你一點,我一點,加起來可就不是一點了。”
說罷,李輝看向垂眸的李二陛下,說道:"陛下,我建議搞一次募捐,不僅是面向朝堂百官,也要有商賈富戶。比如我知道的五姓七望,他們乃傳承千年的家族,若是他們伸出援手,度過這次洪災,可謂輕而易舉。”
衆人懵逼的看着李輝,更有人低聲嗤笑。
此法若是有用,還輪到你來說麼...李二陛下無奈的想。
有世家官員眼眸微垂,露出絲絲冷笑。
當真是異想夭開啊。
朝堂寂靜,彷彿都被李輝的好主意驚到了。
長孫無忌回頭看了看,見百官無人說話,李輝身影挺直,不由苦笑一聲,旋即走出說道:"陛下,臣以爲駙馬的建議可以保留,待稍後商權一番再做決定。”
他必須制止,否則這將成爲一場笑話。
而李輝積累起來的名聲,將會毀於一旦。
李二陛下沉思,疑惑的目光凝視着始終雲淡風輕的李輝。
他有點搞不準李輝的想法了...嗯,雖然朕一直都沒搞懂過。
向來聰明的李輝,應該不會想不通其中關竅,或者說,他這次是真的考慮不周,纔想出如此主意?
李二陛下有些猶豫不決,眉頭不由皺起。
李輝見此,抱拳道:“陛下,您遲遲不肯點頭,是否因爲朝堂人手不夠,無人去辦此事?不如這樣,您將此事交給我,三日之內,我會讓人走訪諸位官員及商賈富家,待三日之後,我再將募捐而來的錢糧送往戶部,並且列出明細,給陛下過目。”
"這...”長孫無忌急了,連忙回頭給李輝使眼色。
不僅是他,秦瓊、魏徵等人亦是偷偷衝李輝眨眼。
但李輝視若無睹,甚至抱拳一圏,說道:“我知道諸位中有世家之人,待我派人上門時,還請諸位莫要吝嗇。畢竟這是關乎百姓性命的大事,到時渡過難關,那些受難的百姓也會念着諸位的好。”
"駙馬所言極是。”
"駙馬放心,即便家中拮据,此事我也要支持駙馬。”
有人皮笑肉不笑的應道。
“陛下。”有人上前,說道:“臣覺得駙馬此舉實乃大善,臣附議。”
"陛下,臣也附議。”
“臣支持駙馬。”
一羣官員接連走出,細看下去,要麼是世家之人,要麼有着世家的跟腳。
長孫無忌皺起眉頭,自然看出這些人的真實想法。
他們,想要看李輝的笑話。
然而,李輝卻是看不透徹一般,還感謝一二。
“如此,多謝諸位了。”李輝笑着。
那些官員也笑着,心中則是冷哼。
竟敢惦念世家的錢糧,真是天真。
三日之後,就是你貽笑大方之時。
“陛下,我這時間緊,您趕緊點個頭,我也就告退了。”李輝看向李二陛下,催促道。
李二陛下滿腦子懵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李輝到底意欲何爲。
不該啊,這小子精明着呢,怎會幹這種自掘墳墓的事...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由你全權負責吧。”心中暗歎一聲,李二陛下無奈說道。
"多謝陛下,既然如此,我且告退了。”李輝也不多說,徑自轉身離開。
"對了,盧國公,稍後退朝,您讓處墨和懷玉去封地尋我。”離開時,李輝衝着程咬金說道。“啊這...”
午時,河畔,柳樹風騷的枝條下。
程處默二人看着李輝,露出幾分爲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