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回到營地,正巧見李逸風與周靈靈返回營中,兩人皆掛着笑臉,這些日子,玩的特別開心。
“逸風、周姑娘!”杜荷叫住了他們兩人,說起了明日返回的事情,道:“你們是隨我一起走,還是多玩幾日。你是我的朋友,便是我不在,夷男可汗一樣會接待你們的。”
李逸風道:“不了,我們一起走。這草原上確實很有意思,玩了個把月卻也有些膩了,還是華夏的土地住的實在……對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疑『惑』的說道:“這些天我們在附近遊玩的時候,有幾個高句麗人想要與我套近乎。起初還以爲他們熱情喜交朋友,但沒過幾日,他們便在不經意的時候說到你,似乎想打探你的行蹤。我覺得事有古怪,也不動聲『色』的說你圍剿鬱督軍山的馬賊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並不清楚。”
“高句麗?”杜荷不由自主的想到那被自己教訓的金日東,『露』出了一抹笑意,略作沉『吟』,也覺得事有蹊蹺。他並不怎麼了解高句麗的內幕、詳情,自然也無法揣摩他們用心。
高句麗此刻在杜荷眼中,不過是跳樑小醜,不足一提,但他還是上了心。
與薛延陀的這一戰,已經是勢在必行,鐵板釘釘了。在收拾了薛延陀,接下來的戰略目標,必然是高句麗。
這是肯定的。
因爲高句麗佔據着遼東這一塊土地。
遼東從漢時起就是華夏人的領地,直至隋朝初年,亦是如此。但因楊廣無道,隋末動『亂』,高句麗趁機取了遼東,將遼東一地,納爲掌中。中國古人很是重視土地觀念,他們是不允許任何人侵佔自己的領土。
一寸,哪怕只有一寸,也會千方百計的將他們收回。即便是軍事力量較爲闇弱的宋朝,終其一朝,臣民百姓都不忘收復失地,還我河山。哪怕實力不濟,也不曾忘卻。當然類似高宗趙構、秦檜這些王八蛋除外了。
遼東是中國人的領土,大唐又豈會讓他們永遠的流落在外?
杜荷對於日後李世民親征高句麗一戰有過詳細的瞭解,好多人不知詳情,認爲那一戰李世民是敗了,連《薛仁貴傳奇》中也爲了將薛仁貴神話,而將李世民貶低的一文不值,甚至還出現兵困鳳凰山這麼一個扯淡的事情。事實上在這一戰中,李世民將他的軍事天賦發揮的淋漓盡致。不但收復了遼東,而且還一舉攻克玄菟、橫山、蓋牟、磨米、遼東、白巖、卑沙、麥谷、銀山、後黃十城,遷徙遼、蓋、巖三州戶口入中國七萬人。尤其是新城、建安、駐蹕三大戰,斬首四萬餘級,值得一提的是唐軍的傷亡不過兩千。在萬里遠征的情況下,打出如此傷亡概率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如此傷亡比,與昔年楊廣徵伐高句麗的戰績顯然有着天差地別。
只是高句麗那邊位長白山附近,是極寒之地,唐朝將士萬里遠征,花費不可計數,關鍵還是在於馬匹。隨軍馬匹受不了極寒氣候與地形的惡劣,損失了七八成之多。爲了不給大唐帶來負擔,爲了不成爲第二個楊廣,在戰事喜人的情況之下,李世民選擇了撤兵。
李世民心大,認爲沒有攻下高句麗就是失敗,但在杜荷看來,這一戰大唐跟失敗,顯然是不挨邊。
歷史上李世民因爲高句麗的氣候問題,被迫撤兵,可見那邊的地理環境,確實是一大威脅,杜荷早已今非昔比,想的東西也更加長遠。既然與高句麗一戰,在所難免,那何不在這未開戰之前,好好的瞭解一下高句麗的情況,並且想辦法解決最困難的氣候問題?
他心生此念,也便笑道:“不管這羣賊子有什麼意圖,但可以肯定心懷叵測。我從未到過高句麗,在高句麗也沒有任何仇敵。他打聽我的消息,極大的可能是衝大唐來的。逸風,幫我個忙,將他們給引出來。”
李逸風不會出賣朋友,但那夥高句麗人與之結交,心懷叵測,顯然並非將他視爲朋友,而是利用的棋子,想了一想,當即應諾下來。
杜荷也想不到走之前,還有這個小『插』曲,當即展開佈局。他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物,主動出擊是他向來的做事風格。在離去之前,讓李逸風先與那夥高句麗人接觸,然後再由秦煜暗中跟隨,直搗他們幕後首腦之人。
李逸風江湖經驗豐富,演技不比那些明星遜『色』,秦煜一身輕功,由杜荷所傳,輔以所學的跟蹤術,想要發現他們絕不容易。
很快杜荷就得知了他們的所在,他知羅通、薛仁貴、席君買這些日子憋得鬱悶,索『性』讓他們親自動手。
由三將出馬,自當是手到擒來。
那個很有膽氣也很無知的淵蓋明冬悲劇的遇上了席君買。
席君買論武藝遜『色』於薛仁貴與羅通,但他是久經沙場的宿將,與敵交手,重來沒有什麼點到爲止之說。淵蓋明冬一個照面直接讓席君買,扭斷了手腳,踢斷了雙腿,像死雞一樣丟在了地上。
金博哲沒有任何武藝,讓薛仁貴一個手製服了。
其他幾人遇上了好戰的羅通,幾番手腳,也將他們一一打趴下。
如此消息也吸引了夷男、大度設的注意,讓人詢問緣由。
杜荷稍加解釋,兩人也不敢在幹什麼了。他們如今深怕讓杜荷抓到把柄,哪敢再與高句麗的這夥人扯上關係?
杜荷直接押着一夥賊人踏上了返回長安的路。
送行的夷男、大度設看着杜荷遠去的身影,長長的吐了口氣,不約而同的心想:“總算是將這災星給送走了。”
一望無際的原野。
“吉拉呱啦,掛啦激勵,嘿嘿烏拉……”被關押在囚車中的淵蓋明冬不滿的在囚車中大呼小叫,就如一隻發怒的小貓咪,身上的『毛』發似乎都要倒豎起來,口中說着聽不懂的鳥語,就如一隻蒼蠅一樣。
杜荷總算體會到了《大話西遊》中孫悟空的心情了,在這凱旋迴長安的路上,本因好好的欣賞一下草原風光,耳中聽着是猴叫狗鬧,實在是煩人。
羅通道:“青蓮,我去將那傢伙的嘴巴堵上。”
杜荷笑道:“先聽聽他究竟說什麼,這路上無聊,也許還能早點樂子。”
他來到金博哲的囚籠前,用馬鞭敲了敲牢籠道:“你叫什麼,我認得你……當年,你就是那個高句麗的使者吧……我記得你會說中文的,那傢伙在吼叫什麼?”
金博哲死氣沉沉,似乎有不打算搭理他的架勢。
“啪!”
杜荷一鞭子就甩了出去。
金博哲就覺得自己的臉頰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接着耳朵裡面跟着抽疼起來,腦袋一暈,不由自主地重重跌倒。
“我認識你,可這根鞭子也不認識!”
金博哲嚇的打了一個顫慄,文人之中有傲骨凜然的,自然也有貪生怕死的,金博哲便是其一。面對杜荷的『逼』問,他不是不想回答,只是淵蓋明冬說的很難聽,他一時不知應該怎麼翻譯,生怕遭罪,所以才遲鈍了一下。
這一鞭子下來,立刻將他的腦袋打蒙了,不敢再有任何的遲疑道:“淵蓋明冬大人說,他說你們……你們中原人卑鄙無恥,無能至極。只知道耍手段,玩偷襲,不敢正面與我們偉大的高句麗勇士比鬥。不是個男的……帶種的就跟他比劃過。”他草草的說着,但還是有些說的難聽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大致上的意思卻是表達清楚了。
杜荷撓了撓頭,並不瞭解情況,還以爲這傢伙很強,是蜂擁而上纔將他制服的呢。
席君買氣得吹鬍子瞪眼睛,讓人這樣怒罵,心底闇火,忍氣道:“將軍,我們衝入房間的時候,打的是速戰速決的意圖。見人就下重手,和傢伙一照面就讓我撂倒了,無能着呢……”
杜荷點了點頭道:“我想估計他再說沒有給他準備的時間吧!”他看向金博哲。
金博哲有些羞愧的點着頭。
席君買撇嘴道:“一招就能搞定的事情,爲什麼要花兩招,這擒賊又不是比武較技,白癡……”他是軍人乾淨利落正是他的作風。
杜荷來了主意,『迷』笑着讓人給淵蓋明冬治傷,對着金博哲道:“告訴那個叫什麼淵蓋明冬的,他不服氣,我就給他治傷,讓他重新來過。告訴他,只要他能夠勝過我身旁的這幾位將軍,我便放了他。”
金博哲將話告訴了淵蓋明冬。
淵蓋明冬眼中一亮,說了一句。
金博哲道:“他說當真?”
杜荷道:“我杜荷一言九鼎重,你們這兩個傢伙,還不足以讓我說謊。”他笑着打馬離去了。
“將軍……”薛仁貴、席君買、羅通都不解的看着杜荷。
羅通道:“那淵蓋明冬已經是階下囚,何必麻煩。”
杜荷笑道:“長路漫漫,多個樂子,有何不可?除非你們就向他說的一樣,沒有帶種……”
薛仁貴、席君買、羅通聽了這話,眼神跟着銳利起來。
杜荷『露』着招牌笑容,既然那高句麗的傢伙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或者是有受虐心態,不給他長點見識,滿足他的興趣,哪裡對得起他的“中原人卑鄙無恥”和“偉大的高句麗”這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