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一的封地從來都是非常的熱鬧,來的人地位更是五花八門,上到皇帝太子,下到黎民百姓,基本上都是來者不拒,全都會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
可是今天過來的卻是一個從來沒有來過賈氏莊園的人,他就是李承乾的三弟,蜀王李恪。
都說李恪的血統是所有皇子當中最爲高貴的一個,因爲他爹是李世民也就是大唐的皇帝,而他娘則是前隋皇帝之女,身上流淌着樑朝皇族的血脈,絕對可以稱的上是高貴之極,只可惜,如今距離前隋瓦解,也不過就是十來年的時間,文武百官甚至包括李二在內,都覺得李恪若是當了皇帝,很有可能會推翻唐朝復辟隋朝,因此,雖然他身上的血脈是最高貴的,卻也是最不可能當皇帝的一個人。
賈一和許敬宗大禮參拜了蜀王之後,這才被蜀王被伸手扶了起來,如今李恪也不過就是十二歲,比之李承乾小一歲,這樣的年紀放在後世也就是剛剛小學畢業的樣子,完全還是不懂事的年紀,可不知道是不是皇家教育的原因,讓李承乾還有李恪,甚至現在只有十歲的李泰,全都表現的非常老成,也全都了他們的想法和主意。
面對當朝的宰相如房玄齡杜如晦,面對現在的皇帝李二,賈一雖然會感覺到壓力,卻也知道該怎麼應對,畢竟他們的性格早就成型,只要摸準了他們性格的脈搏,再加上自己的一點本事,不難在他們之中混的如魚得水,可是在這幫小一輩的人之中,賈一就會感覺到非常大的壓力,一方面這些人的性格還沒有成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對他們的性格造成一定的影響,再就是在日後的相處過程之中,賈一實在是把不準自己改選用一個什麼樣的態度,現在他們還小,相處的熟了,用大哥的口氣對他們說話,他們或許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可若是以後他們明白了他們地位的尊崇,賈一要是還敢以大哥的口氣跟他們說話,八成會被他們嚼的連骨頭都不剩下一塊,所以賈一最不想認識的就是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然而,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想,事情卻越往往會發生,李恪接到了從李二那裡發下來的任務,輔助李二和許敬宗,完成琉璃製造的大事。
“起來吧,父皇讓我過來幫助你們完成琉璃器的製造。”李恪跟賈一不熟,更許敬宗更是不熟,所以說話的語氣就顯的有點冷淡,對兩人說完之後,直接朝着琉璃製造廠的方向緩緩走去。
由於年少,李恪常年身居皇宮當中,容貌並未展露在人前,所以知道他就是蜀王的,非常少,剛纔賈一和許敬宗也不知道,還是李恪身邊的太監介紹之後,這才行的大禮。
玻璃製造廠門外站着的兩個士兵,自然也不清楚李恪的身份,因此,當李恪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對待李恪的表情跟對待許敬宗那是一樣一樣的,直接仰頭看天,你愛誰誰,直讓一邊站着的賈一都爲他們捏了把汗。
快速的來到兩個士兵的面前,低聲說道:“此乃蜀王,不得無禮。”
兩個士兵跟賈一相熟,自然相信賈一說的不可能是假話,第一時間雙腿就開始篩起糠來,接着軟軟的就趴在了地上,話都不會說了,就這麼趴着,直把地面上的積雪都弄的化掉了不少。
“蜀王殿下,正所謂不知者不怪,他們兩個並不知曉蜀王殿下駕到,還望能夠饒恕他們的大不敬之罪。”賈一躬身對李恪行禮,幫着兩個趴在地上的士兵說起話來。
“嗯,那就起來吧。”李恪聞言倒是沒有什麼太過不悅的表情,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就當先朝着大門緩緩走去。
“蜀王殿下,卑職奉命前來協助爵爺製造琉璃,只是……”許敬宗後面的話就沒法說了,總不能說皇帝忘記降旨了吧。
“嗯,跟我一塊進來吧。”許敬宗的腰板頓時挺的筆直,對着兩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士兵發出了一聲冷哼,跟在李恪的身後,朝着門內緩緩走去。
追隨在李恪身後的那羣人,也想跟在李恪的身後進入玻璃製造廠中,可卻是被賈一給攔了下來:“機密要地,你們就在外面候着吧。”
“爵爺,你這是何意,我等乃是蜀王貼身僕從,若是蜀王在裡面出了什麼事情,誰付這個責任?”
“這個地方沒有陛下的命令,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輕易進入,你難道還想擅闖不成?”
玻璃生產,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將是賈一用來展開一場無聲戰爭的重要武器,眼下正是一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所以,對於李恪身後跟過來的這幫人,他沒有任何的留情。
太監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賈一是一點沒有要鬆口的意思,無奈之下也只能冷哼一聲表達了他的不滿,站在了門外。
賈一追在李恪和許敬宗的身後進入了玻璃製造廠,之前由於沒有怎麼生產,廠房內的溫度也只能算是溫暖,然而,剛纔賈一下達命令之後,廠房裡面的工匠們就開始生產了起來,溫度自然而然的也飛速的飆升,只是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廠房當中的溫度就已經跟夏天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了,那些工匠赤着上身,將剛剛弄出來的玻璃做成各種各樣的形狀,由於過分的專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李恪和許敬宗的到來。
眼前的一切對於李恪和許敬宗來說,都充滿了神奇,他們清楚的知道琉璃的價值,因此當他們看到純淨的琉璃就是這樣被生產出來的,兩個人的臉上全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對於這工序的簡單不可思議,對物件的製成之簡便同樣也是非常的不可思議。
“琉璃就是這麼製成的?”李恪看了一小會兒,還是很難相信琉璃竟然能夠如此簡單的生產出來,那他之前剛剛花大價錢買的那個琉璃掛件豈不是太冤了一些,那個看起來晶瑩剔透的掛件,看起來還沒有這裡隊在牆角,明顯一看就是廢料的成色好,可就算是那樣的琉璃都能賣上一個不錯的價錢,那這裡面出產的這些琉璃將會賣到什麼價格?這個巨大的落差,讓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嗯,如今這琉璃的製作還是我大唐的機密,雖然製造生產琉璃的工藝,我們已經掌握,卻是還沒到大量生產的時機,所以,還望蜀王和老許謹守這個秘密些時日。”
賈一說的清楚明白,雖然這裡站着的一個是蜀王,一個是大陰人,可賈一還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們,這個秘密可是大唐皇帝的,若是你們不怕皇帝怪罪,你們就把這裡看到的一切說出去好了,反正賈一是真的無所謂。
“嗯,本王知曉其中輕重,必然不會多言。”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李恪說不會說出去,賈一是一百個放心,因爲李恪一方面是身居皇宮就算是說出去,也只能跟皇宮裡面的那些人說,等到這個消息從皇宮傳出來之後,他賈一早就賺夠了一百萬貫去皇帝那裡交差了,可是許敬宗就難說了,所以,賈一還需要給許敬宗來點甜頭,不然還真就不一定能夠堵的上他的這張嘴。
“蜀王殿下不妨出些圖樣,也好讓這些工匠按照殿下想到的圖樣進行製作。”
“好,本王現在就去你府上將圖樣畫出來,也好讓他們能夠快點生產出來。”
小孩子心性讓看到新鮮玩意的李恪第一時間轉身走出了廠房,帶着一衆人朝着莊園住宅區快速跑去,直把賈一和許敬宗晾在了這裡。
送走李恪之後,賈一卻是跟許敬宗繼續在廠房當中轉悠了起來,由於工匠不是很多,所以整個廠房顯的有點空空蕩蕩的,不過在現在滿負荷生產的狀況下,多了不敢說,每天出個百八十件成品還是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的。
賈一帶這許敬宗來到了庫房裡,雖說李二限制了生產,可爲了保證這些共享技藝的不生疏,賈一還是會在隔上一段時間,就讓他們生產出一個物件來,雖然不多,可也讓庫房當中有了一些存貨。
在許敬宗的腦子裡琉璃一直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突然間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熠熠生輝的琉璃物件時,他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恍惚,就像是感覺他自己到了一個琉璃的世界,發了一會兒呆之後,猛的就躥了出去,摸摸這個,摸摸那個,臉上的笑容變的非常的燦爛,一雙眼睛更是直接變成了一條線。
所有的玻璃物件全都讓許敬宗摸了一個遍,當摸完最後一件之後,他臉上的笑容慢慢隱去,接着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看向賈一說道:“這些物件都是好東西,可惜,沒有一樣是屬於俺老許的啊。”
賈一聞言,微微一笑,走到一個玻璃兔子前,伸手將其從架子上直接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