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再次上了路,依舊是小心謹慎的前行,甭管鄭大牛說多少遍只要有他在,山林之中的土匪就不會找他們的麻煩,賈一卻是依舊派出了無數的探子,真可謂是小心翼翼,不過正所謂小心無大錯,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中實在不是賈一的習慣。
探子接二連三的彙報說在林中發現了很多的營地,只是這些營地全都是已經空了下來,從營地當中還存在着溫度的篝火來看,這些營地的人們應該還沒有走太遠。
賈一沒有派人去搜尋這些營地的主人,不是不願意,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按照鄭大牛所說的,這些人也就是躲在村林當中的一些逃出來的村民,本身沒有什麼太大的殺傷力,躲在林中也只是爲了能夠擺脫惡霸的騷擾,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
等到解決掉洛南縣的那個惡霸之後,賈一倒是有心讓他們回到各自的村莊繼續原本的生活,只是現在惡霸還在招搖過市,實在不是一個返回去的好時候,因此,賈一直接揮了揮手,讓回報過來的探子繼續留意周邊的動靜,大軍則是在他的授意之下繼續朝着前方前進。
半天的時間足足走了二十多里路,原本繁茂的叢林突然間就變的開朗了起來,按理說從叢林當中走出來應該會有一個樹木漸漸變的稀鬆的過程,可是賈一等人從被叢林遮擋了視線到突然間一大片的平原展現在他們的面前,只是一瞬間事情,就真的只是一腳踏出,叢林就出現在了身後的那種感覺。
稍微有點不適應的賈一朝着周圍看了看,這才發現,地面上到處都是裸露在空氣當中的樹根,顯然這一帶的樹木經常被人砍伐,這纔有了這樣的觀景。
後世的時候賈一可不記得在地圖上看到過這裡有什麼森林,應該是經過一千多年的砍伐,消失在了漫漫的歷史長河當中了。
樹木的消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在賈一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曉,因此他的心中已是出現了保護這片叢林的想法,只是到時候具體怎麼實施,還沒有任何的想法。
衆人又前行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一條十來米寬的河便橫亙在了他們的面前。
走出關中,往南而行,水道會變的越來越密集,因此,賈一對在這裡出現這樣的一條河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只是吩咐衆人快些過河,爭取在天黑之前能夠達到縣城之外。
走過小河呈現在衆人面前的就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到處都是剛剛泛青的農田還有許多已經開始發芽的桑田,之前江婷也是已經說過她的身世,你然能夠在洛南縣出現一個絲綢富商,想來這裡也應該是產絲綢的好地方,那麼那些桑田的出現也就不怎麼顯的奇怪了。
緩緩前行,賈一總算是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那些開始長出各種各樣雜草的土地,上到處都是壟,很顯然這些土地以前應該是良田,只是很久沒有人種植了,這纔會呈現出這樣的一副景象。
接着就是桑田,桑田之中長滿了桑樹,可那些桑樹的身上卻是錯落的不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有的像是斧子砍得,有的像是刀劍傷的,整的一個好好的桑樹林,不像是要生產桑葉的地方,更像是俠客們比武鬥毆的場所。
不用猜也應該知道着一定又是那個惡霸乾的好事,賈一揮了揮手讓人將鄧義拉到了跟前,伸手指着桑樹林的方向,問他那些樹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們乾的。”
鄧義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怎麼着,再說這話的時候竟然表現出一副很慚愧的樣子。
“說說是怎麼回事吧,不然你們斷然不會吃飽了撐的砍樹玩。”這些樹上雖然佈滿了錯落的傷痕,但是這些傷根本就不可能要了桑樹的命,桑樹的葉子雖然是養蠶的必須植物,但是這並不代表着桑樹的生命力就非常的脆弱,相反,桑樹的生命力非常的頑強,只要不是將大部分的樹皮全都扒光,那麼桑樹就不會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是這樣的……”
聽完鄧義的講述,賈一卻是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有道是關心則亂,更何況是將這些樹奉爲自己身家性命的桑農,見到有人在他們的樹上刀砍斧鑿,頓時就感覺那些刀斧不是砍在樹上而是砍在他們身上一樣,痛哭流涕自不用多說,甭管這鄧義等人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都必然滿口答應,只求他們不要在傷害這些桑樹,這樣鄧義等人也就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也就是說現在這桑田就是你家主人的了唄?”
“正是。”
“他在這洛南縣搶了多少田地,多上桑田,你可知曉?”
鄧義擡頭看了賈一一眼,稍微有點猶豫,不過經過一番簡單的思考之後還是將他知道事情全都說了出來,直讓賈一聽的眼睛都直了,他是實在沒有想到,在距離長安城不遠處的洛南縣,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還不被人知道或者說是沒有人過來管,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啊。
洛南縣的土地有三成落入了那惡霸的手中,五成的桑田成爲了他的私人財產,至於蠶農,想來應該大部分全都落入了他的管轄範圍之內,賈一是真的想不明白,難道這惡霸就不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不怕他在這裡犯下的種種惡行有朝一日被揭發的一天?
這種通過巧取豪奪弄來的錢財最是不能長久,畢竟非正常手段獲得的錢財,往往還會帶着各種各樣的對手和敵人,只要等到對手和敵人準好之後,這惡霸就必然要承受他們的雷霆怒火,難道他就沒有想過以後他的下場會有多麼的悲慘?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還真不只是說說就算了的事情,天底下還真就有爲了大量的金錢而不擇手段的人。
本來這種事情賈一是不想管的,只不過在衆兄弟的逼問之下不得過來,如今聽到這麼有趣的事情,竟是也生出一絲玩樂的想法,打算親自去會會那惡霸。
眼瞅着太陽開始西斜,賈一的視線當中這纔算是有了活人的存在,無數站在農田當中辛苦勞作的農民們,正擡頭看着他們這羣浩浩蕩蕩的一大波人,由於距離太遠,賈一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怎麼樣的一種心理。
一般情況下,人們都有密集恐懼症,在看到這麼一大波人之後,正常人的想法應該是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然後在偷偷摸摸的看,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就這麼杵在地裡,看着他們這三千人的大隊緩緩的朝着他們靠近。
很快有人就來到了隊伍的面前,是一個跟鄧義差不多年紀的青年人,同樣的二十來歲,只是跟瘦吧拉幾的鄧義不同,這人卻是渾身長滿了肥肉,甚至優於太過肥碩,以至於他的臉上永遠都會掛着滿面的紅光,甚至還有油脂閃現。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前往我洛南縣。”
“怎麼,那洛南縣是你家啊,還不讓人過了是怎麼滴?”
賈一笑呵呵的對着肥胖的攔路人調笑着說道。
胖子聞言卻也不惱,依舊笑眯眯的看着賈一回到:“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吧,這洛南縣雖然不是我說了算,但是我家老爺卻是能夠做的這整個洛南縣的主,你們這麼大的一隊人馬,很不少,若是想要進入縣城的話,一定會被我家老爺視爲攻擊大唐縣城的反賊,到時候引來官兵,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從這胖子的話語當中賈一知道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洛南縣的惡霸真的是有點關係,不然絕對不可能從軍方借到兵馬來管自己家裡面的事情,也就是說他應該是軍方一脈,若是在長安,賈一經過一番推算也能夠想到是誰,可眼下卻是在洛南,實在是很難將這裡的惡霸跟長安城中任何一個軍方的大佬聯繫在一起,如今之計也只有見到之後在見分曉了。
“你先看看這個人是誰。”賈一對着手下揮了揮手,很快被幫成糉子的鄧義就站在了賈一的馬邊上。
剛纔還滿臉笑眯眯的胖子,見到鄧義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隱去了三分,聲音的調子也是拔高了一些,指着賈一大聲說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還不快點將鄧大管家給放了,也好教我家老爺對你們從輕發落。”
“發落你娘個蛋。”
程處默在邊上聽着這死胖子跟賈一磨磨唧唧半天了,早就忍不住了,眼見着胖子又開始裝起13來,頓時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二話不說猛的策馬朝着胖子衝了過去。
胖子想來是平日裡橫行鄉野慣了,經過最初的馴服階段之後,如今出門,他基本上也只是在身邊帶上兩個護衛成撐門面,不像鄧義需要在外圍對那些刁民進行圍捉那般危險,只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竟然真的有人敢在這裡對他動手,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怎麼滴,竟是站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