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衝殺於戰陣之上的那一套還是跟老程學的,如今憤怒卻是用在了一個死胖子的身上,不用想也知道那個胖子悲慘的結局,只是一輪衝殺,就將那胖子擊飛到了半空中之中,還沒落下,人就已經昏了過去,待到他沉重的身體落在地上激起滿地塵土的時候,竟是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響。
賈一看着拉轉戰馬滿臉鄙夷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個胖子的程處默,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對着身後揮了揮手,立馬從人羣當中走出四個人來,來到胖子的近前,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回稟賈一竟是斷了三根肋骨。
“我說程兄,你能不能悠着點,這裡又不是戰場,你費那麼大的勁頭子幹啥?”賈一生怕好長時間不運動的程處默因爲突然間的劇烈運動再出點什麼事情,這才滿臉無奈的提醒了一句。
“一個沒忍住,實在抱歉,不過這人忒也可恨,魚肉鄉民竟然還如此的理直氣壯,這是要翻天不成?”
在倆人站在胖子邊上嘮嗑的時候,不遠處站在農田當中的兩個年輕人卻是對視了一眼,而後默默的轉身快速的朝着縣城的方向飛奔而去。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秦懷玉剛準備衝上去將他們追回來,賈一卻是伸手直接將其給攔了下來,正好有人帶路,還省的廢話了呢。
隨着賈一的一聲令下,三千人當中頓時分離出一千人,追着那兩個奔逃而去的人而去,剩下的兩千人則是在賈一的帶領下繼續慢慢的朝着前方走去。
沒辦法,剩下的人中有着賈一的家眷,換成別人他不是很放心,唯有自己留下,至於那打前站的一千人,他也是提前跟秦懷玉等人說好了,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他到了再說。
前面追趕的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賈一的視線之內,慢慢悠悠前行的賈一,卻是百無聊賴的開始查看起周邊農田的情況來。
如今農田當中有了農民的打理,雖然進度很是緩慢,卻也能夠看到田地當中的土地正在一點點的被平整開來,不久就會種上糧食。
看到胖子被打倒在地的農民們,臉上第一時間露出了激動的神情,只是他們還不能斷定這一羣人究竟是怎麼個意思,所以沒有誰想着上來將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慘事講述一番。
隊列當中的鄭大牛沒有受到任何的束縛,能夠在人羣當中除去幾個特定的區域以外隨意的行走,當他透過人羣看到農民的時候,第一時間眼前一亮,對着最近的一個農民大喊了起來。
“老夏叔,我是大牛啊。”
聽到鄭大牛的呼喊,那個被他喚作老夏叔的老農,這才發現了鄭大牛的存在,只是迫於鄭大牛身前的幾個板着臉的人身上所展現出來的氣勢不敢上前,只能站在田地當中對着鄭大牛揮了揮手,算是打了聲招呼。
見到鄭大牛跟這老農認識,賈一第一時間讓人將鄭大牛帶到了自己的面前,並且還叫人去將那老農也一併請了過來。
“老爺子,你可認識這人?”
“回大人的話,老漢自然認得,他乃是我們村的青壯,我看着他從小長到大,怎麼可能不認得。”
賈一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他之前當上了土匪?”
“啥,土匪,大人,您這是說笑了,大牛是我們存上最老實的孩子了,平日裡最是樂於助人,尤其還是我們這幫老頭子,就他這種憨厚的性格,怎麼可能去當土匪呢,不可能,不可能。”
老農堅決的不相信鄭大牛當了土匪,一邊說着不可能,一邊不住的搖頭。
見和老農對鄭大牛的評價還不低,賈一對鄭大牛的防備之心這纔算是稍微去了一點,不過還是將事情的經過跟老農簡單的講述了一番。
“你這孩子,怎麼又去跟那羣人混在一起,不是跟你說過了麼,跟着他們準沒好,平日裡好吃懶做,就是喜歡弄些沒有本錢的買賣,眼下咱們的日子過的是很苦,可就算是活活餓死,也絕不去幹那給祖宗抹黑的行當。”
“老夏叔說的是,我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老夏嬸如今有病在身,正是需要錢抓藥治病的時候,那幫惡霸又將咱們的錢財全都搜索一空,我這不才想着跟他們幹上一票,先幫着老夏嬸子過了這一關再說不是。”
鄭大牛的一番話讓老夏叔的眼角頓時變的溼潤了起來,就見他看向賈一,接着猛的跪倒在地,對着賈一就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這才急聲乞求了起來:“大人啊,大牛這孩子心善,就算是幹了那行當,也絕對不會去害人性命,如今更是落在了大人的手中,還望大人能夠再在這孩子一份孝心的份上,這次就繞過他吧,老漢在這裡給您磕頭了。”
賈一騎在馬上見到老漢磕頭,第一時間就從馬上翻了下來,眼瞅着老漢說完話之後又要磕頭,急忙走上前來,扶住了老漢,並說道:“老人家不必如此,就算是您不說我也沒打算把他留多久,只等進了縣城見了那惡霸之後,我就讓他離去,如今既然見到您了,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您就給我說說這縣城之中惡霸的事情唄。”
說到惡霸,老漢臉上的神情頓時變的精彩了起來,一會兒充滿了憤怒,一會兒充滿了畏懼,可見這惡霸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或許是在做思想鬥爭,過了片刻之後,老漢這才滿臉糾結的對着賈一問道:“你可是官府之人?”
賈一知道這老漢問這話的意思,無非就是希望能夠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執法者出來懲治這惡霸一番,因此,在老漢的話音落下之後,第一時間對着老漢重重的點了點頭。
“求大人給我們做主啊。”
老漢得到肯定的回答,甚至沒有產生任何的懷疑,第一時間聲淚俱下對着賈一就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個清楚明白。
原來這縣城之中的惡霸叫做褚留勇,他是在一年前來到這洛南縣的,只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就憑藉着不小的財力聚集起了一大幫人馬,而後開始在整個洛南縣作威作福了起來,洛南縣的縣令曾經嚴厲的出言制止,可是不知道後來是怎麼回事,竟然轉變了態度,開始聽之任之起來。
隨後老漢又將這一年當中他們飽受摧殘和魚肉的經過跟賈一講述了一遍,甭管是親身經歷,還是道聽途說,都用最直白的語言呈現在了賈一的面前,聽完老漢的講述,不論是賈一還是賈一身邊的諸多人手,全都對那惡霸的手段感到心驚,對那惡霸的行爲感到憤怒,從車上走下來的三個媳婦,聽完老漢的話之後,全都柳眉倒豎的看着賈一,說道:“還行夫君爲民除害。”
賈一對着三人重重的點了點頭,又讓鄭大牛帶着老漢先回去,這才讓全部人馬加速前進,他倒要看看這褚留勇是真的想要造反不成?
隨着距離縣城越來越近,更多的百姓也是開始出現在賈一的視線當中,只是在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全都朝着縣城的方向緩緩走去,似乎是他們見到了什麼或者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都準備去縣城看熱鬧,爲了確保這羣人在看熱鬧的時候不受到任何的傷害,賈一吩咐百十個人離開了隊伍,讓他們去跟這羣鄉民講述一下事情的輕重。
洛南縣作爲一個縣城,只有十分低矮的城牆將整個縣城護住,五米高的城牆在正規軍人們看來,根本就跟沒有一樣,不過秦懷玉聽取了賈一的意見,並沒有強行攻城,而是讓手下的千人將縣城的幾個城門全都守住,並且派了幾隊人輪流在縣城周邊進行查探,一經發現身份可疑之人,不許回報,直接捉拿。
當賈一來到秦懷玉身邊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城外建起了營帳,看樣子是真的打算把這個城池當做敵國城邦來攻克了。
“懷玉,咱們這些人是準備前往嶺南建功立業的,可不敢在這裡有一絲一毫的折損。”
甭管是什麼樣的城池,賈一都覺得想要攻下來,基本上都需要拿人命來填,生怕秦懷玉一激動,最後導致百十人喪生,那可就太不好了。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纔沒有下令攻城,只是讓他們在縣城的外圍進行巡查,若是有可疑之人的話直接抓回來問話。”
就在賈一準備在說些什麼的時候,城牆之上卻是傳來了一聲聲大喝之聲。
“我乃洛南縣縣令,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圍困我洛南縣城,難道你們想要造反不成?”
賈一不確定這縣令跟那褚留勇是不是已經狼狽爲奸,因此,對於縣令他現在還不會有什麼太好的態度。
帶領着衆人走出營帳,擡頭看向了城牆之上,果然站着一箇中年男子,一身綠色官服隨風飄揚,揹負着雙手看着城下,凝聚在一起的眉頭卻是不知道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