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女子似乎看到了趙寒的動作。
她玉手一招,那個飄渺誘惑的聲音,響了起來:
“歲寒愁夜尺,山南東道、斷空山無念觀觀主之物,已收伏煅造了百年,有收納世間萬千妖鬼之氣之奇功……”
半空中,黑色戒尺被紫光催動着,緩緩飄了下來,懸浮在趙寒的前方。
趙寒神識一凝,直入玄光燁燁的左手之中,五指一張,就要去握那把戒尺。
就在此時,他的左臂忽然一下微顫。
臂上,那個許久未見的虛影龍紋,忽然閃現而出。
嗡……
一層微微的赤光,在手臂上縈繞而起。
趙寒的左臂裡,那個浩瀚的存在似乎又蠕動了起來,整條手臂好像被一團烈火禁錮住了,動不了。
“小子……”
靈臺天地之間,離兄那把邪邪的聲音,又迴盪了起來:
“我都跟你說過了,這法術的事,不要來煩我。
那小毛精,他是天下法術之宗,這煉化法器的事,就是他在這世上先弄出來的。
你去找他吧,嘿嘿……”
嗖!
趙寒的左臂上,赤光一下收縮了進去,烈火的感覺消失了。
他的神識也一下收回,就像被什麼從左臂裡,驅趕出來了一樣。
“哼。”
此時,兌老那把小孩的聲音,在靈臺天地裡響了起來:
“蠢兒,我讓你去煉化一件法器。
你找了這麼長的日子,就找來了,這些東西?”
還沒等趙寒反應過來,他的神識周圍,好像有種非常危險的存在,突然逼近了過來。
這感覺,和剛纔那種烈火包圍的感覺,非常相似。
只是,這次不是灼熱。
而正好相反,是一種極度的冰寒,猶如冰魄煉獄一般。
趙寒的手臂裡,忽然生起了一種強烈無比的衝動。
不是左臂,而是他那條一直垂着的右臂,一下舉了起來。
那股極度冰寒的感覺,瞬間從神識的周圍遊走了開去,貫入了右臂之中。
一層冰魄寒光,頓時籠罩了整條手臂。
趙寒禁不住把右臂往前一伸。
那五根修長的手指,帶着那層可怖的冰魄寒光,一把握在了黑色戒尺的上面。
咦!
一個刺耳的聲音,從黑色戒尺裡傳了出來。
一時間,無數聲的妖鬼慘叫、無數個兇相猙獰的嘴臉,從戒尺上升騰而出,在半空中瘋狂亂舞着!!
與此同時,半空中。
其餘的八把法器也一起猛烈顫抖,法器上的紫光不斷渙散,發出了各種奇異的聲音。
地上,紫光女子好像受到了什麼強烈的刺激,忽然一聲低吟。
她婀娜的身軀一扭,化作了八道紫色的光柱,渡入了半空中,八把紫光法器之中!
那些法器立即飛速旋轉而起,變成了八股紫光風暴,凌空而下,貫入趙寒握着的黑色戒尺之中。
戒尺上,紫光猛然大放而出。
八件法器、無數的妖鬼虛影,同時尖叫了起來,好像要幫着那把黑色戒尺,一起和趙寒的那道冰魄寒光對抗!
此時,趙寒手上的寒光,只是微微地閃了一閃。
嘭!!!
黑色戒尺、紫光風暴,連同半空中所有的法器和妖鬼,同時爆裂而開!
整個茅屋裡,各種的法器碎塊、妖氣鬼氛,像大雨一樣落了下來!
地上,八卦雙魚圖砰的一聲,從中央裂成了八塊。
雙魚圖上和整個屋裡,那些瀰漫的紫光,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茅屋內突然黯淡了下來,變回了一片漆黑無聲。
“蠢兒,你記住了。”
靈臺天地之間,兌老那把冷冷的小孩聲音,隱隱消逝而去:
“下次要是再拿這些渣滓東西來,我的法術,你就永世都別想再學了……”
茅屋裡,趙寒右臂上的冰魄寒光,嗖地收縮了回去。
他待在原地、心狂跳着,似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而趙寒沒有覺察到的是,就在寒光消散的那一剎那。
在他的神識之中,有一絲危險的冰色氣息,悄悄滲透了進來。就跟之前,那股赤光氣息滲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而他的右臂之中,也隱隱然,又有另一個浩瀚的存在,種了進來。
嘭!!
身後,屋門忽然被一下撞開。
魚青花站在了門口,她一眼看見屋裡的情景,頓時愕住了。
此時趙寒的體內,那股冰魄煉獄般的感覺漸漸消失了,神識也漸漸清醒了過來。
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趙寒當然都看到和聽到了。
那九件法器,每一件都是世間罕見之物。
這世上的修行者們,哪怕得到其中一件,都會是謝天謝地,跪謝上蒼垂青的了。
可是剛纔,就在自己想進行煉化的時候,兌老突然出現了。
他居然說,這些法器全都是“渣滓”。
而且,他只是通過我的身體、施展了一點小法門,那九件上品法器,就全部粉碎而盡了。
老天。
那得是什麼樣的法器,才能符合兌老的要求,成爲小寒爺我的法器?
難道,某人的話真的那麼準。
小寒爺我註定了,沒法自己去找法器,而必須等着法器送上門來?
而此外,還有一點奇怪的地方。
之前,都是必須我很明確地通過神識調用了,離兄和兌老的法力,才能使用出來的。
怎麼這一回,自己只是稍動用了些,與神識相關的法門。
兌老他就能趁機,用出了法力來?
難道,是因爲我多次借用了兩位前輩的法力,我的體內發生了什麼變化麼?
趙寒正想着。
對面,魚青花望着四周,那一片可怖的廢墟。
這九件法器是她親手挑選的,這些法器的厲害之處,她最清楚。
一般的修士,不要說毀壞這些法器了,就是想在法器上打出一道痕來,都絕不可能。
就算是那些高階的修士,想要煉化這等上品法器,也要非常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