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雖然已經洗了一回澡,身上的衣物也都已經更換過。
可是仍舊心裡邊十分的不爽利,特別是方纔那些站在那酒樓二樓之上,朝着自己肆意嘲笑的那些官員的話。
仍舊在李義府的腦海裡邊不停地翻江蹈海,冷嘲熱諷自己是缺德居士,地缺居士。
還說自己跟那許敬宗老兒是蛇鼠一窩,是程洛陽的走狗。
問題是,程洛陽得罪了你們,你們去找他的麻煩啊?咋的,惹不起程三郎,結果來尋我等的麻煩?
另外就是,許敬宗那老貨,比老子這位年輕人得罪的人多得太多太多。
興許是那老東西又得罪了什麼人,結果,讓那個被得罪的人,以爲自己跟許敬宗狼狽爲奸。
肯定是這樣的,一想到這,李義府就份外地覺得窩火。
老子爲了搞工作,成日兢兢業業,嘔心泣血,連一點的休閒娛樂時間都沒有。
甭說去構欄館閣,就算是看份報紙都沒時間。
都到了這樣的程度,居然還被許敬宗那老狗給牽聯。
越想越覺得窩火的李義府大手一拍大腿站起了身來。
“走,回官衙,我要去跟程洛陽好好說道說道,許敬宗那老狗惹事生非也就罷了。
居然連本官也給牽聯進去,簡直豈有此理,定要讓程洛陽知道那老貨禍害同僚,影響洛陽官衙名聲。”
李義府穿着一身剛剛買到手的嶄新衣物,出了客棧之後,打馬朝着洛陽官衙飛奔而去。
相比起那還得坐着馬車晃晃悠悠的許敬宗,李義府搶先趕回到了洛陽官衙。
此刻,程處弼正與那吳王李恪,以及李德,三個人表情很嚴肅地圍坐在一起。
“對九……”
“對一……”
“對二……”
“要不起……”
“過……”
日子,就是這樣的平淡而又充實,畢竟已經過了午休時間。
在街道斜對面的程家酒樓吃飽喝足,正好瞅到有御史在附近。
所以,程三郎與李恪爲了避免又被彈劾,決定把打牌的場所,轉移回到更加安全的官衙裡邊。
就在打得津津有味地當口,就聽到了守在屋外的鄧稱心吆喝了一聲。
“李主薄你怎麼回來了?”
“鄧小哥,敢問程洛陽可在裡邊,下官有要緊事要求見程洛陽。”
聽到了屋外面傳來的對答,程處弼悻悻不捨地收起了正要甩出去的順子。
將那些牌撩下,拿了一張白紙蓋住之後,程處弼這才施施然地起身開口。
“進來吧,李主薄,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是橋樑出了問題?”
“回程洛陽,橋樑沒有出事,而是下官,下官被人,被人暗算了……”
“嗯?!”懶洋洋地坐在火爐子邊上沒有起身的李恪聽得此言頓時精神一振轉過了頭來。
就看到了李義府眼含淚花地站在那裡,身上的衣物並非是官服,而像是剛換的新衣。
“暗算?傷了哪了。”程處弼狐疑地打量着李義府,上上下下,沒看出什麼問題。
李義府一咬牙,朝着程處弼一禮,悲憤地哽咽道。
“下官是被人用污物暗算,身上的官袍,全,全都……還請程洛陽爲下官作主,狠狠懲治那惹是生非的許縣丞。”
李恪差一點點就樂出了聲來,哎喲乖乖,怎麼也沒有想到。
李義府跟那許敬宗兩人已經內卷就連動手動腳都已經無法滿足,已經到了開始派人下黑手搞暗算的地步了嗎?
“許縣丞,他叫人暗算你了?這不至於吧……”
“程洛陽,應該不是他派人來暗算下官,可是事情卻是因他而起。”
“若非是他,下官又豈會遭人暗算,甚至還被他得罪過的官員冷嘲熱諷……”
李義府話都還沒說完,在這個時候,程處弼又聽到了鄧稱心的吆喝聲傳入了屋內。
“三公子,許縣丞也回來了……”
“許敬宗!”一聽到那老貨居然也在這個時候回了官衙,李義府臉色發黑。
許敬宗人未到,聲已致,聲音滿滿地盡是悲愴之聲。
“程洛陽,還請程洛陽爲下官作主啊……”
許敬宗話音未絕,人已然進入了屋子,就看到了那兩眼瞪向自己,目光幾欲噴火的李義府,這讓他不禁一呆。
“李主薄,你怎麼也來了?”
一聽到這話,李義府直接就跟炸了毛似地朝着許敬宗開噴。
“你居然還好意思問我?你幹了什麼混帳事情,害得本官受你牽聯,被人用污物暗算,害得我大冷的天……”
“難道你也被潑糞了?”許敬宗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李義府一愣,旋及臉色變成了鍋底色。“難道是你派人來暗算李某?!”
李恪聽得此言,不禁也驚呼出聲來。
“潑糞……鵝滴個乖乖,居然在這麼大冷的天,還能下得去手,這得多大的仇怨?”
“這是重點嗎?你沒聽到許敬宗都用了個也字不成?”
程處弼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這位一點也不注重細節的賢弟。
李恪瞬間誇張地瞪圓了眼珠子,哎喲,這該叫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慢,你們兩個都閉嘴,李主薄你先來,你且仔細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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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弼兄,小弟我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地缺居士,那不就是……”
“閉嘴。”程處弼斜了李恪一眼,表情控制得十分的完美,維持住了洛陽令的威儀。
李義府斷斷續續地講述之後,許敬宗含着一包眼淚開始陳述起來。
兩相印證下來,李義府與許敬宗都驚呆了,原本還以爲是對方在搞事情,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內幕……
此刻,程處弼真心服氣那些斯文人報復的手段,居然連生化武器都用上了,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
一旁的李恪也忍不住暗暗慶幸,幸好這回改稿的是天殘老人和那地缺居士。
而非長安潘安與山東宋玉,不然的話,說不定那些報復心十分強烈的歹毒文人很有可能會憋不住也對自己下黑手。
一想到若是有人膽敢把那玩意澆在自己身上,李恪就渾身狂冒雞皮疙瘩。
“……下官就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因由,讓許侍郎對下官恨之入骨。”
看着跟前的許敬宗和李義府,面對着這二位那充滿狐疑的眼神。
程處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陡然劍眉一豎,厲喝出聲。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