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大軍終於到了,就在秦瓊的營地以北二十里紮營,大營連續了幾十裡。
突厥左賢王已經是強弩之末,他衝不出去,他的五萬人馬此時連三萬都不到了,能夠戰鬥的,不足八千人,傷兵滿營,哀號遍地。
絕望!無盡的絕望。
李元興策馬在前,李靖在左,秦瓊在右,一千親衛列陣在後。
頡利可汗同樣只帶着兩個有身份的突厥大將,一千親衛迎了上來。
“秦王殿下,本汗有禮了!”
“頡利可汗,本王有禮了!”
應該有的禮節不能少,那怕下一秒就是生死之戰也一樣,此時,是將對將,王對王。就是在展示力量,展示氣度的時候。
“大唐好手段!本汗認爲好!可本汗王帳之下,精兵十萬,秦王以爲如何?”頡利可汗大手一揮,身後呼喊聲震天而起。
李元興淡然一笑:“貴部左賢王口才不錯,本王與他不爭,不知道他此時口才如何?”
頡利的臉黑的象鍋底,相比突厥陣營之中的歡呼,大唐軍隊的靜默更顯得高深可怕,這頭一次交鋒,他竟然落了下風。
“哼!”頡利冷哼一聲之後,臉上又出現了笑容:“本汗有禮物給秦王!”
“本王喜歡禮物!”李元興笑着,可這次換成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因爲他看到一輛馬車從突厥陣後被拉了出來,馬車上有一個木架,而木架之上被綁着的,是李常!
李元興的臉上的表情被頡利看在眼底,頡利卻是笑了。
可突厥其他的將領卻沒有笑,因爲李元興的眼神之中是關切,大唐秦王對一個普通士兵的關切。頡利卻沒有,頡利對突厥的貴族這兩年壓制的很兇,就是突利小可汗這樣的身份。都經常被他鞭打。
就在這個時候,李靖向後一揮手,大唐軍陣齊齊向前半步:“戰!”
一聲戰!突厥的軍陣一陣刀鳴之聲,戰馬齊向前一步,同時回答:“戰!”
好一個突厥精銳呀,不僅僅是李元興,就是李靖都倒吸一口涼氣。稱霸草原百年。壓制大隋,壓制大唐,隋末無數豪傑稱臣的突厥,果真名不虛傳。
頡利很滿意,這一次交鋒大突厥沒有落下風!
“秦王殿下!”頡利向着李元興微微欠身。
“頡利可汗!”李元興努力保持着平靜,那怕此時他的心跳已經超過每分鐘一百五十下。臉上已經通紅,可李元興依然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着平靜。
頡利拉馬向前幾步,似乎是生怕李元興聽不到自己說話一樣:“秦王,此人是本汗的禮物。本汗也要向你討要回禮,大唐崇尚的是禮尚往來,不知本汗說的是否有錯,秦王是否願意來給本汗這個回禮!”
李元興沒有立即回答。拿出望遠鏡遠遠的看了一眼李常。
李常的胸口還有起伏,身上沒有明顯的重傷,倒是鞭傷累累,此時看來沒有生命之憂。放下望遠鏡後,李元興笑問頡利:“可汗既然開口,那提條件吧!”
頡利哈哈大笑:“秦王,一個娃娃罷了,這樣心軟竟然還能帶兵打仗!”
面對頡利的嘲笑。李元興反倒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說吧,要什麼?”
“放了我大突厥左賢王!”頡利可汗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個條件開出之後,許多突厥人都有些意外,這只是一個細作罷了,用一個細作去換大突厥的左賢王,頡利可汗當真是傻了吧。
可大唐之邊卻不同,至少幾百個將軍都認爲李元興有可能選擇這種交換。
李靖的手在背後作了一個小動作。這個動作被親衛一個個的將手勢傳了回去,陣後數百將軍開始調動兵馬,作好了一但陣局有變,最後的應對方案。
李靖深信。李元興不會就這麼放着李常不管的,因爲李元興心太軟。
軟到有時候讓李靖認爲李元興不適合作兵馬大元帥,自古以來,慈不掌兵!
李元興拉馬向前幾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李常,你還有什麼願望沒有。本王欠你的,是本王讓你丟掉了這條命。眼下本王有機會讓你活命,可本王卻不能。大唐還有十萬軍士的命本王不能不顧忌,你有無論有什麼願望,本王在這裡答應你!”
哈哈哈!
頡利大笑着:“李元興,你這個小娃娃倒是會作戲,你回答本汗,是換還是不換!”
李元興的眼睛瞪回頡利:“頡利,你休要狂。本王如果想取你的性命,揮手之間!本王不殺你,本王要讓你活着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大唐軍威。要換,本王陪你換,用左賢王的人頭和你交換!”
“李元興!”頡利怒喝一聲,殺氣十足的瞪着李元興。
李元興回瞪着,怕!這個時候就算怕的要死,身爲男人也不能慫了,這丟的是整個大唐的人,這臉要是丟在這裡了,大唐的臉面也就丟了,日後如何讓整個北方臣服。
“大,大唐天……威,四海……臣服!”李常拼盡全力高聲喊道。
此時,他已經沒有遺憾了,無論秦王說的是真或者是假都不重要了,秦王爲了他到陣前談判,僅此一項,身爲一直活着黑暗之中的天策內衛,身爲一名大唐軍士,他值了,已經沒有遺憾了。
頡利拿下長弓,回身就是就要射。
李元興單手將右腿上的散彈槍取了下來,對準了頡利:“頡利,你敢!”
“有可不敢!小小李元興,倒是你敢不敢!”頡利手一鬆箭射了出去,這時秦瓊卻在後面高喊一聲:“射腿,頡利你怕了!”
一句射腿提醒了李元興,頡利沒有打算射殺李常。
可此時,李元興手上已經扣動板擊了,殺人已經沒有那麼可怕,頡利竟然敢當着自己的面殺人,還在叫囂自己敢不敢開槍,你真當本王是紙糊的呀。
可被秦瓊那一聲提醒。李元興明白不能殺頡利,手一偏。
一聲巨響,四十步之外,頡利身旁三步距離上,十多名親衛受傷,當下就有四名落馬,至少有兩個死在當場。散彈槍六十米外的目標。殺傷半徑在三米以上,而且李元興又是手抖了一下,出鏜的時候並不是直射。
哈,哈哈!
李常在笑着,面對着射向他的那一支狼牙箭豪爽的笑了。
值了,什麼都值了。有秦王殿下爲自己一個小人物出頭。親眼看到秦王殿下立威,區區一支狼牙箭。來吧,射穿老子胸膛吧,讓突厥看一看,我大唐軍士的骨氣。
頡利呆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擊。十多人傷了,死了四個!
再回過頭看李元興,李元興那張稚嫩的臉變的猙獰,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樣。
李元興收起了槍,彎腰對頡利行了一禮:“頡利可汗,本王失禮了。剛纔有所失態,作爲道歉,本王保證此戰之後。不會傷及你的家小後人!”
說完,又是彎腰一禮:“本王動了殺心,這是本王的錯,本王自會回到長安之後,向我皇兄請罪。”
“李元興!”頡利暴怒了,一拍自己的胸口:“有種你現在就擊殺本汗!”
“開價吧,我要李常活命。”李元興的心跳已經恢復了平靜。手上輕輕一拉散彈槍的保險,一個彈殼之槍上彈了出來,落在草地之上。李元興殺心已經起,去他孃的大唐秦王。去他孃的禮儀,去他孃的上邦大唐。
今個殺了頡利,屠了突厥精銳再說。
頡利喘着粗氣,他可以感覺到李元興那種冰冷的殺意,這個年輕的秦王已經什麼都不顧了。頡利想到那死掉的幾個親衛,他不懷疑李元興有瞬間殺掉自己的能力。
上前來談話,是禮儀,可誰會想到大唐的秦王,大唐的天下第一王,竟然什麼都不顧,連臉面都不要了。
這個時候,秦瓊對李靖小聲說道:“五郎手中利器,還有四擊。藥師兄以爲如何?”
“聽聞叔寶手上神器,可連十七擊?”李靖反問了一句。
秦瓊原本的意思是,這樣作已經是大失禮了。可李靖的意思更是紅果果的,反正已經撕破臉失禮了,而且是王對王的單挑,這有什麼丟人的。又不是陷井圍殺,李元興只要一對一勝了,那就有話說。
而勝了之後,秦瓊衝陣,這纔是李靖的大殺招。
“好!本汗放人!”頡利恨恨的說了一句,然後一指李元興:“但本汗同樣要回禮,秦王殿下聽好了,本汗這一次要的是你頂上金冠!”
頂上金冠!
大唐軍隊瞬間譁然了,你可以漫天要價,可你指名要秦王的金冠。
金冠代表着什麼?
這是大唐秦王的權威,是大唐秦王的臉面,甚至象徵着秦王的人頭。
要知道,大唐一個奴隸,只是奪了突厥先鋒阿史靈的帽子,就加封到了八品官的位置。可見這帽子有多麼貴重。
“某萬死,某隻求一死!”李常哭喊着。
頡利笑了,冷笑着。他暗自拉馬退後了半個馬身,讓他的一個親衛靠在前面。因爲他注意到李元興那一擊,並沒有傷到後排的人。如果李元興出手,他會拉着親衛擋在他面前,這樣可以不受傷。
李元興卻沉默了,金冠的意義是什麼?
李元興當真說不清,可這東西在大唐卻是極珍貴的,象徵王權,皇權。
突然,李元興一個翻身下馬了,這個東西讓整個戰場上如黎明一樣,瞬間安靜了下來。
ps:今天五更。
在羣裡,不知道自己被繞進去了,竟然有親口說今天五更。
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既然說出五更,就五更。
咱秦人就要硬氣,五更就五更。同樣什麼也不求,就是五更了。
這一更後,還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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