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那裡發生了兵變。
老皇帝被軟禁、太子與齊王死掉了。
頡利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首先不是興災樂禍,而是心情沉重。
“他們唐人打死打活的,與我們大突厥什麼關係。咱們只管喝酒烤羊,唱起來!”坐在下首的葉護阿史達齊高聲說道。
另外一位葉護,拉克奴也隨聲附和:“不管是隋,還是唐,都是我大突厥的臣子!”
這話不是胡說。
事實上在隋末唐初的時候,薛舉、竇建德、王世充、劉武周、樑師都、李軌、高開道之徒,雖僭尊號,皆北面稱臣,受其可汗之號。
就是大唐開國皇帝李淵都曾經向北方低頭。
突厥的軍事力量,絕對不是可以小看的。特別是現存的樑師都,如果沒有突厥人在背後撐着,他那彈丸之地,大唐揮手就可掃滅。
趙言德這時開口了:“中原漢武,不知各位是否知道!”
“誰呀?只要戰場上遇到了,叫他跪在馬前!”一粗壯的大漢站了起來,此人是頡利手下第一猛將,身上有着突厥與西亞的雙重血統,有着藍色的眼睛,紅色的頭髮。在草原有着大漠血狼之稱。
阿史部落的驕傲,阿史靈!
趙言德笑了,笑而不語!
頡利將手中的銀碗砸了過去:“滾出去,召集本部兵馬,爲本汗打前鋒!”
“殺!”阿史靈怪叫一聲就衝了出去。
漢武是誰?
阿史不知道,但頡利可汗卻非常清楚。而且也知道趙言德說這話的意思,在中原漢人的歷史上,有着這樣一位傳奇式的帝王,他的將軍用鐵騎踏遍了整個草原,草原上一片哀號!
突厥是匈奴後裔,這段歷史他們不會忘記。
那怕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就算再過幾千年,草原的雄鷹也不會忘記這段歷史。
“沒有錯,大唐秦王。”頡利可汗緊緊的握着拳頭,李世民他聽說過,當世之霸主。大唐的天下有一大半是這個年輕的秦王打下來的,現在這隻猛虎吞沒了懦弱的太子與齊王,不用幾年時間,大唐就會變成一隻猛獸。
而突厥,而大草原將會再一次被漢人的鐵騎肆虐!
“大汗,您要出兵嗎?”趙言德又開口了。
“打,必須把唐人打弱了,年年朝貢,消弱唐人的力量。等到本汗整合了草原上所有的力量之時,必然佔領長安城!”頡利可汗野心勃勃的說着。
大帳之內,以左右賢王爲首,齊聲高呼。
趙言德深深一禮:“大汗英明,在下有一計策獻上!”
“講來!”頡利很高興,趙言德這次提供的情況很好,藉着唐人政局不穩的時候出兵,對大突厥來講是極爲有利的一件事情。
“樑師都絕計不是誠心追隨大汗的,不如讓他先行出兵,試探一二。然後我們大突厥派出使者,上表祝賀,與大唐結兄弟之盟。各部這時出兵,突襲長安城,拿下長安之後應當如何,在下智詘!”
好一句智詘呀。
都拿下長安了,那個時候還需要用計嗎?
頡利可汗哈哈大笑:“好,很好。讓那楊家小兒也出兵,就說幫他復興大隋。”
“可汗英明!”趙言德又是長身一躬,笑呵呵的退出了大帳。幾乎所有人都對趙言德流露出厭惡的神情了,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突厥的將領給他好臉色看。
頡利可汗當即就開始調兵,對於趙言德,一條聽話的又聰明的狗,一定要好好的養着。
幾個重要的部落安排好之後,頡利可汗的視線停留在一個人身上:“阿史那什鉢苾!”
阿史那什鉢苾,是頡利侄子,**小可汗,也稱爲突利可汗!
“你與那唐人新皇是結義兄弟,此戰,你當在何處?”
“爲大突厥,任憑可汗差遣!”突利可汗只能這樣回答,那怕他不願意打這場仗。
“很好,你就帶本部兵馬,隨本汗大軍一同!”頡利也不怎麼信任突利,將其留在身邊還是比較放心了。特別是對唐人一戰,臨戰指揮突利不得不聽令。留在草原上,反倒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就怕萬一。
畢竟頡利這個可汗之位來的也不那麼光彩。
突利起身聽令,現實由不得他在此時反駁。
突厥開始調集兵馬,突厥的調動與大唐不同,大唐戰兵就是戰兵,輔兵就是輔兵,雜兵、役兵分的極清,後勤,糧草等也有專門的安排與調動。
突厥很簡單,就是全族移動。
精壯的男子就是戰兵,其餘人都是輔兵。
然後舉家帶口的,趕上羊羣,拉上大車,這就是出征。
羊是家裡的財產,也是大軍的口糧。
打仗的時候戰兵衝在前,搶東西的是所有人齊上,就連突厥的老人與婦女都粘過唐人的血,他們是真正的以狼爲圖騰的民族,嗜血,好戰,兇猛。
十萬突厥大軍,真正的人數怕會有五十萬之巨。
與羅藝的號稱五萬,實際戰力只有不到一萬相比,突厥正好是相反的,特別是在搶劫的時候,突厥的十萬大軍搶劫能力可以號稱百萬。
連十歲的孩子都敢拿着刀進城去搶東西。
這就是突厥!
匈奴人的後裔,草原上的惡狼。
突厥人行動了,第一批出發的是阿史靈的先鋒部隊,這一隊主要的任務是開道。
第二批出發的,卻是往樑師都那裡去的。
這一隊,帶着使者的名義,人數卻足有三千人。
最後一批只一個五百人隊,則突厥一位特勤帶隊,前往長安城去結盟。
風沙之中,一小隊漢商卻帶着物資來到了突厥汗城,頡利可汗爲了更方便南下進攻,將自己的汗庭從漠北的於都斤山移到了陰山以南。
按現代的位置就是,包頭以北,呼和浩特以西的位置。
李常等人的商隊,從靈州出,只用了兩天時間就來到了這裡。對於商人,突厥還是非常歡迎的,因爲李常等人帶來了突厥所需要鹽與瓷器,還有已經有一個月多沒有商人帶出來的絲綢,雖然只有一匹,可也讓突厥人歡喜一翻。
同時,李常也帶來了一個消息。
大唐禁止絲綢賣出來,所以將賣給外來商人的絲綢價格提到了一百貫一匹。
“你們應該歸順我們大突厥。”一位吐屯拍着李常的肩膀大聲的說着。
吐屯是突厥的地方官一種,在戰時,也是主管小部隊與後勤的軍官。這位吐屯已經接到了出兵命令,拿出二十顆來自西亞的上等紅寶石給了李常:“告訴我們長安的情況,這些寶石用來換你的絲綢。”
李常不是新人。
作爲天策內衛多年,他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
“這點寶石,還不夠我絲綢的錢幣呢!”李常對價格表示了不滿。
“許你一個縣!”
“空頭許諾,沒有實實在在的東西好!”李常依然不滿。
一塊足足有兩斤重的黃金放在李常的面前:“告訴我們,長安城現在如何?”
“亂,就一個字亂。”李常一邊用牙咬着那大塊的黃金,一邊說道:“到處都在殺人,原太子那幫人被殺了個乾淨。我出來的時候聽說,太子全家除了幾個女人之外,全部被殺。路上,好幾個州的官員也被抄家。”
這個消息極好,吐屯記下來就準備離開。
李常這時說道:“如果這樣的黃金再來上幾塊,我還有一個消息很不錯!”
“先說消息!”
“先給黃金!”李常商人的嘴臉讓這位突厥的官員生氣,可消息他卻知道,想了想之後:“你等着!”
在李常等待的時候,安排自己一個手下離開了,第一手信息先送出去。
沒過多久,一位身份明顯高貴的人出現在了李常的面前,那位吐屯介紹道:“這位是左賢王,你的消息快說。”
“就四個字,四塊黃金!”李常的手一直在摸那一塊黃金。
貪婪的唐人,和那趙言德都是下賤的貨色,帶着鄙視的目光,四塊足足兩斤重的黃金被扔在李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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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