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夜是安靜的,這裡沒有汽車的轟鳴,也沒有鬧市的喧囂,只有靜靜夜。
突厥汗帳之中,頡利可汗大口的咬着羊肉,一邊指着左賢王:“那羅藝就是一個廢物,五萬大軍被一個人嚇住。樑師都那老東西,不是也是廢物吧!”
“大汗!漢人本就是廢物,只有我大突厥纔有真正的勇士!”
站出來的是達幹葉都使!
(達幹:突厥的一種軍職,算是高級將領的一種。)
左賢王這時開口說道:“義成公主去讓楊家小兒出兵,突襲雲州。”
“誰去!”頡利可汗大喊了一聲。左賢王的話他明白,楊政道先不說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了也頂不住大唐的反撲,但佔據雲州卻是戰略上極有用之地。
右賢王將手中的羊腿放下,將配刀拍在桌上:“我來!”
“右賢王聽好了,如果楊家小兒得手,咱們就占城。唐軍反撲的兇,咱們就走。如果他們沒有反撲,那麼你就領兵攻易州。咱不要城,搶夠了就轉道再攻代州。然後在朔州城以南一百里紮營。”
頡利可汗開始佈置任務。
“阿祿葉護!”頡利可汗又點了一人:“你帶兵二萬,去朔州城。”
兩人起身伸手扶胸施了一禮,頡利可汗又說道:“樑老兒不可靠,那是漢人中的狐狸。楊小兒軟弱,那是漢人中的羊。如果雲州拿不下來,就轉道朔州,朔州掌握在我們大突厥手中,我們才進可攻,退可守!”
“那樑王呢?”右賢王阿吏那泥孰問了一句。
“那隻狐狸如果願意當狗,就要當一隻大突厥的好狗。否則,狐狸沒有狐狸皮讓本汗高興。此戰大唐,要告訴世人,只有臣服我們大突厥纔可以好好的活着!”
頡利可汗說完,大帳內齊聲歡呼。
與次同時,李元興也在聽着彙報,來自秦瓊的帝國安全司送來的情報。
樑師都就在白天見過了突厥的使者,而且還安排了下面的將軍,準備倉庫,似乎是突厥會送些東西給樑師都。
“突厥那邊,沒有情報傳回來了嗎?”李元興一隻手按着額頭問道。
“只有一份有用的情報,突厥準備出兵!”秦瓊回答了一句。
李元興這時站了起來走到地圖旁,李靖正在地圖上比劃着:“不用情報某也猜得到,只要突厥出後,第一擊必然是這裡。”李靖的手指指的地方,正是懷遠。
而這個位置,正是尉遲恭與段志玄中間的位置。相比起距離靈州更近一些。
“派軍士,如果突厥真的出動。如全勝,段將軍與尉遲將軍原地修整,李績出兵豐州。如突厥沒有出動,那麼繼續等。如果不能勝,就守城,命令李績出兵包抄,務必將這一支敵軍拿下。”李元興沒有稱呼黑炭哥,而是非常正式的稱呼着名字。
對於李元興的提議,李靖看着地圖說道:“不如直接命令李績包抄,猛虎搏兔,亦用全力。這一次如果突厥打定心思要對我大唐大舉進攻,那麼這先鋒應該是二萬騎上下。打野戰,突厥騎兵的戰力不可小視。兩位將軍合力,勝是肯定能夠勝的,但死傷一定不少,殺二萬人,死傷一但過萬,我軍以後的行動就會受制!”
李靖提出的非常中肯的方案。
李元興卻伸的向着地圖上懷遠旁邊的位置一指:“藥師兄忘記這裡了嗎?”
李靖仔細的看着地圖,看着看着,李靖笑了:“段志玄放在靈州,五郎高明!”
賀蘭山,此時已經是八月,按現代的時間就是九月中下旬了,北方天干氣燥,秋日已經來臨。賀蘭山上的紅葉此時卻是極美之時。
李元興相信,很快賀蘭山上的紅葉會更紅。
沒有任何比鮮血更紅了。
鮮血自然是最紅的,但任何也不希望是自己的鮮血染紅了那楓葉。
樑師都面前放着一張紙。紙上就寫了一句話。
安樂伯爵,大唐秦王!
只給一個安樂伯爵嗎?樑師都將這張紙已經看了數百遍了,似乎象從這張紙上看出大唐秦王真正的用心。
火燭噼啪作響着,在安靜的夜中讓樑師都極爲的不安。
“兄長!”樑師都堂弟樑洛仁站了起來:“必須下決心了,一邊惡狼,一邊猛虎。我們大梁還能支撐多久!”
樑師都眯着眼睛敲了敲桌子,意思是自己知道了,但沒有任何的回答。
大將李正寶這時也說道:“大唐秦王這已經是戰書了。我們必須作出迴應,他的大軍兩天內就可以開始攻城。與突厥爲謀雖然讓我們這些年受益不少,但突厥未必能夠保下我們,當我們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突厥能如何,大唐能如何?”
樑師都又敲了敲桌子,示意自己聽到了。
衆將開始七嘴八舌的說着,樑師都安靜的聽着,卻是一言不發。
“兄長,你不下決心,難道讓這裡所有人陪你去死呀!”樑洛仁突然大吼一聲,這讓許多人臉色大變,而樑師都卻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繼續敲了敲了桌子,示意樑洛仁自己已經聽到了,自然會考慮的。
“哼!”樑洛仁氣呼呼的衝了出去。
當下就有幾個武將向樑師都行禮,然後也追了出去。
這裡本來就叫朔方,是當年大漢朝的時候建的城,樑家是這裡的豪門大族,在此盤踞已經有着極長的歷史。經歷過戰亂,也向突厥稱過臣。
更是在這些年來多次鼓動突厥南下劫掠,從中受益極大。
樑家,可不是他樑師都的一言堂。
樑師都不得不考慮家族,不得不考慮大唐會如何看侍自己,降了能保住一代人,但未必將來一切都平定了,大唐不會對樑家下手。
最讓樑師都怕的是現在大唐勳貴當中卻是有着許多仇人。
“都下去吧!”樑師都揮了揮手。
在所有人離開之後,樑師都搖了搖桌上的銅鈴,一個文士打扮的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有何良策?”樑師都問道。
那位文士笑着搖了搖頭:“樑公心中已經有計策,何必多此一問!”
樑師都站了起來,緩緩的轉身。
突然,樑師都伸手抽出配刀,一刀刺入了那文士的胸口。
“你!好狠!”文士瞪圓了眼睛,努力的想伸出手去拍樑師都。而樑師都依然是眯着眼睛,不緊不慢的說道:“有許多事情,一個人知道最安全。”
“你想詐……”文士已經沒有機會說下去了,在樑師都將手中長刀抽出來的時候,他氣絕身亡。
樑師都將刀隨手扔在地上:“來人!”
幾個軍士進來,看到死人都是一愣。此人在樑國第一軍師,這些年幾乎所有的戰略計劃都是出自他的手筆。每一次都讓樑國收益巨大。爲什麼?
無論爲什麼,軍士們不敢去問,甚至不敢去想。
他們的任務是處理這屍體。
這時,又有幾個剛剛走開不遠的部下進來。
“將他住的地方燒了,不許從裡面搬出任何東西,一枚銅錢也不行。”樑師都開口吩咐着,然後提起刀將那文士的腦袋割了下來後說道:“連夜派人出城,就說我願降。任由秦王殿下處置,只求放過我大梁百姓與諸位將軍!”
幾個部下愣了一下,然後一齊說道:“樑公高義!”
五十里,快馬一個時辰足夠。
在李元興準備睡覺的時候,一個禮盒送入城內。
秦瓊與李靖已經先一步趕到了議事廳,同時趕來的還有幾位行軍參議!
那顆人頭就擺在案上。
李元興已經有些犯困了,可一眼看到那血淋淋的人頭,還有那瞪圓了的眼睛。別說是睡意飛了,就是魂都飛了一半。
大半夜被一個死人頭盯着,這比現代的恐怖片還可怕,
在對戰羅藝的時候,李元興已經殺了兩個人,讓他連續兩個晚上都沒有睡安穩。好不容易昨夜睡得不錯,今天又是一顆人頭,還是瞪圓了眼睛,死不瞑目的那種。
“殿下,此人是樑師都手下第一軍師。”
“什麼意思?”李元興背過身去,不再看那人頭,反而將視線望向門外。
盧承慶向前一步,站在李元興背後:“殿下,樑師都怕是要真降。武德年間,突厥十數次劫掠大唐。都是由此人設計,無論是路線,還是時間。樑師都殺此人,這是在向大唐請罪,也是對突厥的一種決裂!”
“真降嗎?”李元興反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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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加三小時了,
距離上架,只有這點時間了。
原本想寫個上架感言,都不知道寫什麼。
加油,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