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洪釋確實奇怪,說話的是個女人,天黑也看不清楚,只好走到近前。他雖然只是一個旅帥,怛金吾衛是皇城守衛,大多是勳貴子弟,闞洪釋的家世算不上高級,父親只是一般的官員,他也只是一個旅帥。
但總算是有點見識,懷德坊李家可以說名動長安,不知道的還真不多。特別是李飛鳳的大名,更是有李彥第二之稱。惹下很多麻煩的李彥很注意和家中女孩的關係,和飛鳳、彩蝶保持的關係最好,也一直把兩個人當姐姐看。
兩個人沒有再提以前的姓氏,而是一起隨着李彥姓李了,所以飛鳳成爲李飛鳳,彩蝶也就算是李彩蝶。但知道大名只是相對於長安有名望和有地位的人,更多的是商家業戶,並不是軍隊。闞洪釋知道懷德坊李家,但並不知道李飛鳳,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對李家不怎麼在意,但公王府卻不能不重視。大唐平康坊的公王府也不是一個,不知道這個公王府是家。他問道:“這位娘子去哪家公王府?不知道宵禁的時候嗎?”
人的脾氣都是隨着地位上升而變化的,飛鳳素來就以脾氣不好出名,做事也有一些急躁,這些年商海打拼已好多了,但傲氣也增加不少。
再說,她算是軍旅出身,以前不是什麼將領,但跟隨公王,算是親信,?一般的小軍官哪在眼裡?今天因李彥的事,本來火冒三丈,可面前這個不開事的聽到自己是懷德坊李家,去平康公王府,竟然問是哪家公王府。心頭有火說道:“你豬啊?李家家王什麼人你不知道?當然是平陽公王府。”
飛鳳這麼一說,闞洪釋一下想起來,懷德坊李家家王是年僅幾歲的李彥,而他是平陽公王府的司馬,剛剛被封爲遊騎將軍,司農寺卿,隨後辭官。
這些事早成爲長安的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闞洪釋也知道一些。不過被飛鳳罵成豬,當時就火了:“大膽,我不管什麼人,宵禁是皇上聖旨,任何人也不行。你深夜縱馬,違反禁令,來人,抓起來。”
這一下,飛鳳沒氣死,以爲報上名號,說是去平陽公王府,就算是金吾衛大將軍,周維勇也得給面子。何況宵禁是針對百姓,對官員和有權勢的人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竟然碰上這麼一個不通情理的。
飛鳳哪知道是自己太狂了,張嘴罵人,才讓有理的闞洪釋翻臉想抓起她來。當時大怒:“你是什麼人?抓我?耽誤事情,你有幾個腦袋?”
闞洪釋畢竟官太小了,?一個八品旅帥而已,被飛鳳的氣勢一下震住。但他也算是傲氣的人,當時大怒:“我管不着,由大將軍決定,下馬。”
飛鳳出來當然不會帶武器,否則她能殺了這個軍官,竟然連名字和官職都不說,還要抓自己。但她着急,沒心情在這鬥氣,?一打馬,從這些士兵的身邊衝了過去。
夜巡的士乓全是步兵,哪能追上戰馬,何況飛鳳騎術也很好,戰馬向平康坊衝去。身後的闞洪釋大喊道:“追,向大將軍報告。”
這些士兵拔腿就追,同時一個人向金吾衛衙門去報告。今夜值班的是金吾衛右將軍郭孝豐,當他接到報告,有人夜間違反禁令,縱馬長安,不聽攔阻逃跑的時候,也是大怒。
哪個敢不把金吾衛放到眼裡,不知道這裡哪怕是一個勳衛也是官員嗎?又是衛戌皇城的,互即帶領人馬向平康坊這裡追。
等他們追上來的時候,飛鳳的馬已到了李秀寧的門前。夜晚時間早已休息,大門前代表公王身份的雙戟映照着門前的燈籠,兩個庶衛按着單刀在執勤。
突然,前方傳來馬蹄聲,兩個人一驚,互即把刀抽出來。很快就發現一匹馬衝向門前,連忙大喊:“站住。”
飛鳳馬衝到近前說道:“通報公王,李飛鳳求見。”
兩個門衛一愣,宵禁中飛馬前來,求見公王一定是大事。公王是軍隊將領,有好幾百女兵,來的人又是騎馬女子。本來深夜不想通報,但怕耽誤大事,他們承擔不起,連忙進去通報。
留下的這個人猛然想起了飛鳳是誰,吃驚的說道:“你是李飛風?”
看來確實有個認識自己的,李飛鳳下馬說道:“你認識我?”
一個門衛哪有資格認識她,連忙施禮說道:“見過小娘子,小的只是聽說過。”
兩個人說話,怛裡面很長時間沒有消息。當然了,這是公王府,外面門衛哪能進入後宅?
要一級一級通報到裡面。如果白天,當然很快,但夜間卻不行,這點飛鳳知道,所以也沒催促就這一點時間,反應也不算匣的右將軍郭孝豐帶着好幾百騎兵從後面追了上來。
前面是騎馬帶路的闞洪釋,也怨他有私心和憤恨,並沒有上報是公王府。大意的郭孝豐也沒問,只是讓闞洪釋帶路,追向平康坊,平康坊大了,也不只是李秀寧一家。
深夜之中,幾百騎的馬蹄聲震動長安,不知道還以爲有兵變,造反的呢。弄得接到消息都嚇一跳,平康坊可是高官和貴族雲集的地方。每家都想打聽出什麼事?特別是一些朝中近臣,更是想弄明白怎麼回事。
郭孝豐可不是莽撞的人,當他看到代表公王身份的雙戟,再看到牌匾上平陽公王府的時候,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什麼人報告的,爲什麼是公王府?”
副將李尚連忙說道:“是巡邏施帥闞洪釋,卑職問問。”
他向闞洪釋詢問的時候,李秀寧被叫醒,連在着柴紹也一同起來,這幾天心情最好的是柴紹,他在延州心情一直不好,其實它是喜歡李秀寧的,畢竟多年夫妻,還有孩子已不小了。
但作爲男人卻無法忍受妻子出軌。李秀寧和李彥的關係雖然沒有證據,但兩個人太近,也說不清楚。其實這麼長時間,柴紹一直不相信。秀寧不是沒有理智的人,李彥太小了.怎麼看也不可能。
如果是李彥二十幾歲,兩個人年齡相差不大,不排除李彥有拜倒在李秀寧裙下,求富貴的可能。但李秀寧二十多歲,李彥可以說還沒成年。再說,李彥展現的能力,太子、秦王都在拉攏,想得到高官厚祿並不困難,沒有必要那麼做。
再有一點,李秀寧並沒有和自己提出和離。根據自己打聽到的消息,李彥從不去公王府,也就是李秀寧去李家,還都是公開的白天去,有時還會帶着兒子,並沒在李家過過夜。
同時,李彥家裡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成羣,當傳出來李彥訂婚女子竟然是前朝帝女,如意公王楊吉兒,柴紹更加不相信兩個人有什麼。
可是,那些傳言也讓他受不了,男人的尊嚴和麪子讓他不想低頭。內心探處也相信無風不起浪,也許兩個人做的隱秘,畢竟自己一直是外任,很少在京城。,";";";";";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李秀寧對柴紹放的很寬,並不像其他幾個駙馬那樣,被看得死死的,就連自己和侍女有孩子,李秀寧也不聞不問,讓柴紹判斷和李彥定是有關係,這是兩不干涉的原則。反正身爲駙馬,管不了也不能離婚,只能眼不見心不煩,躲出去不聞不問。
棱霜不錯,也很通情達理,讓柴紹心情還不錯。有了孩子,柴紹更加死心,不再想平陽。
可棱霜身體確越來越糟,生完孩子後更是不行,終於在前段時間死了。她連一個名份都沒有,讓紫紹很是傷心,也很怨恨這個駙馬的身份。他幾乎想和李秀寧談談,放他一馬,兩人離婚吧,她願意跟誰跟誰,柴紹管不着。
就是凌霜身體好的時候,柴紹擔心兒子哲威,才把他接到延州。怛李秀寧不幹,想孩子又要了回去。柴紹也提辦法,知道李秀寧對兒子好就行。
可是處理完喪事的柴紹正心灰意冷的時候,接到李秀寧的信,讓他回長安有事商量。柴紹認爲一定是李秀寧想和自己攤牌,那他是求之不得,所以一絲也沒有猶豫,立即通過兵部告假,返回長安。但結果是他沒有猜到的。
回到公王府,柴紹很奇怪,李秀寧並提沒什麼臉子,沒有對柴紹身邊的柴令武有什麼憤怒,而是平靜的對哲威說道:“去照顧你弟弟,有個哥哥樣。”
柴哲威倒是很高興,自己也有一個弟弟了,跟着乳孃後面去看弟弟。看到柴紹站在那裡,李秀寧勉強的笑笑:“嗣昌,別弄那麼嚴肅,這是家裡,我們是夫妻,不是君臣,還是坐下說吧。”
柴紹一愣,臉上帶着一絲嘲諷說道:“君臣是改不了的,夫妻還是嗎?”
他的話有些想轍怒李秀寧,儘快了結這個關係,也就安心了。但李秀寧卻沒有發怒,淡淡的說道:“君臣能不能改,還是不是夫妻,那要看你怎麼決定。”
柴紹奇怪的說道:“我怎麼決定?我有權決定嗎?”
李秀寧說道:“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時間也過去這麼長時間,哲威已十歲,我今天找你回來,就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談清楚。這是開誠市公的相談,我會說心裡話,也希望你能說出實話。然後是不是君臣,是不是夫妻,由你來決定。”
李秀寧沒有動怒,也沒有激動,而是很嚴肅的說這些話,讓柴紹心裡一動。看來夫妻真的做到頭了,也無非就是說心裡話,告訴自己,她喜歡李彥,和自己離婚。最後還得自己提出來,把責任自自己承擔,所以才說決定權在自己。他有些反感的說道:“沒問題,我會說實話,也是真心話。”
李秀寧點點頭說道:“那就坐下吧,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的。”
這回柴紹沒有再拒絕,而是坐在了李秀寧對面。李秀寧說道:“嗣目,我十五歲嫁給你,十八歲有了哲威,今年我二十七歲,我們生活了十二年時間,哲威十歲了。雖然我們聚少離多,但也風風雨雨走過了十幾年,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愛過我嗎?”
柴紹心裡微微顫抖一下,愛過,當時秀寧年輕貌美,又是武將,颯爽英姿,柴紹怎麼會不愛她?李家出身顯貴,又是皇親,李秀寧不但有習武人的那份豪爽,也有大家閨秀的教養,兩個人感情還是相當不錯的。
可是,自己和丫鬟有了關係,李秀寧負氣離家出走。撇下孩子,在李彥家住了一個月。從那以後,兩個人越走越遠。他猶豫很長時間說道:“愛過。”
李秀寧臉上有一絲緩和,說道:“現在呢?”
這一下,柴紹又糾結了,他到底愛不愛呢,他真的說不清楚?夫妻時間長了,有感情是真的,但很難說清楚,是愛還是不愛。他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我也捨不得你。你說吧,我不會耽誤你的,你提出來,我都會聽,也會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