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一臉古怪,摸了摸鼻子道:“真讓你說中了,我還就是羅士信。”
“哈!”劉辰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你要是羅士信,我還是當今官家了呢!”冷笑着,突然鐵青着臉喝道:“上,將這個賤民雙手給我砍下來……在給我打他十幾二十個耳刮子。我倒要看看,羅士信是怎麼被扇耳刮子的。”
他這個命令一下,劉保猶豫了片刻,想到那大熊的重量,明智的頓住不動。
擋在劉辰前面的十餘名兵士卻很聽話的一起出手。
羅士信哈哈一笑,一手抓過一杆刺來的長槍,將他整個人都高舉了起來,丟在了人羣裡,巴掌一甩,將一個拿刀的打倒在了地上,飛起一腳,又一個想要從側面偷襲的兵卒倒飛出去了足足五丈遠。
三拳兩腳,不過眨眼的功夫,動手的十餘人便哀嚎的倒在了地上,左右打滾起不得身。
劉辰嚇得鑽進人羣裡,指揮着千人衝殺上去。
羅士信笑着聳了聳肩道:“你說我說的是真話,爲什麼他就是不信呢?”
平陽眯眼輕笑道:“這種小人,只有將他打倒在地上,他們纔會懂得相信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
“瞭解!”羅士信從地上撿了一根長矛,隨手摺斷了槍尖,翻身上了馬。
平陽接着笑道:“需要我幫忙嘛?”
羅士信道:“看着就好!”
平陽頷首道:“好!”
兩人一問一答,全然不將面前的千餘人看在眼底。
那份氣度從容。讓擅於察言觀色的劉辰心底也涌現出不好的預感,想到先前舉手投足打倒十餘人的輕鬆如意,沉吟道:“難道他真的是羅士信?”
但事已至此。他也別無選擇,不管對面是什麼人,都讓他有足夠的理由將他除去,不然等待他的只有一條死路。
“區區賤民,竟敢冒充我大唐第一勇士行騙,不用顧忌,給我殺了他!”
所這話的時候又忍不住的往後退了退。幾乎到了最末尾的位子。
羅士信面對着衝上來的兵卒,斷頭長矛平舉,一拉繮繩。重夾馬腹,在馬匹的嘶鳴聲中,面對逼上前來的近千駑馬騎兵衝了過去,起手一矛將衝在最前頭的兵卒扎飛了出去。儘管矛無槍頭。但在他神力的加持下。依舊有着讓人難以匹敵的威力。這還是羅士信有意控制了力道,不然他勁力聚在一處就算槍無槍頭,一樣能夠將對方刺一個透心涼。緊接着他催動跨下壯碩的河曲戰馬,橫衝直撞了過去。
羅士信此行並沒有騎他的愛駒赤驃,只是隨意選了匹代步的尋常坐騎。在李靖軍營,從李靖的軍中要了兩匹河曲軍馬代步而行。河曲軍馬是大漢朝漢武帝爲了對抗當時的匈奴,從異域大宛國那裡引進優良馬種在河曲一代培育出來的優良戰馬。
從那時起,河曲馬場便是中原主要輸送戰馬的寶地。唐朝向來重視騎兵,大規模的發展河曲馬場。馬場馴養出來的河曲戰馬在機動上或許比不了突厥戰馬,但是爆發力與塊頭卻要更勝一籌。硬拼起來連突厥戰馬都不遜色的河曲馬,對上江南駑馬所造成的威脅可想而知了。
在羅士信超羣馬術的控制下,壯碩的河曲戰馬就如推土機一樣,直接對面那矮小的江南馬撞了個滾地葫蘆,就這樣硬生生排開一條前進的道路,向對面的陣形腹地挺進。
破開道路的同時,長棍左右擺盪,將周圍的兵卒一個個都打下了馬去。
“老子大唐羅士信,只拿劉辰,餘者不問,逼得老子興起,一個也別想活命。”
他大吼一聲,突然重下辣手,長棍盤旋而起,攻擊範圍之內的二十餘人竟在眨眼之間讓他打飛出去,接連砸倒周邊的兵卒,百餘人讓他這奮起一擊,打的亂作一團。
那些駑馬騎兵聽羅士信高呼名號的時候,步子明顯放慢,呼喝聲也變得遲疑不定。
羅士信,大唐最年輕的大將軍,青少年崇拜嚮往的目標,大唐王朝威名赫赫的第一猛將。
籠罩在他身上的光環實在太多太多,在大唐境內除非是躲在深山老林之中,不然再如何的孤陋寡聞也聽過羅士信的名號。
儘管他們不確認面前這個高瘦的男子是不是羅士信,但僅聽他自呼便以令他們產生心虛之念,再見他神威大展,眨眼間大破百人防線,將百人攪得亂作一團。本能將他視爲了羅士信,更加心虛,動作也更加的遲疑。
趁此機會,羅士信一口氣突進了十丈餘。
正在這時,身側狂風驟起,一股強力勁風奔羅士信後腦而來!
羅士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長棍迴轉,勁力灌於棍身,與身後攻來之人的兵器撞做一處。
偷襲之人正是劉保。
劉保見羅士信表現出來的神勇,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自知不是敵手,遠遠的避開了正面,在他破入人羣的時候,悄悄的躲在後背偷襲,臉上猙獰之色,一覽無遺。
誰知羅士信後背就如長了眼睛一樣,手中長棍準確的出現在了他的進攻路線上。
木質的矛杆與鐵槍撞在了一處,原本應該鐵槍大佔便宜,但是劉保卻覺得那細小的木杆裡蘊含着山崩地裂般的威力,直接震得他虎口大裂,鐵槍脫手而出,緊接着忽然覺得小腹劇痛,自己已經如騰雲駕霧一般飛起!
他這才發現肚子上正插着一根木棍:自己已經讓羅士信一棍刺穿了內臟,隨手甩了出去!
羅士信餘光見偷襲自己的人是那個用豬哥眼光瞪着平陽,還被劉辰稱爲保弟的人之後,毫不猶豫的下了辣手。
他一招擊殺劉保,卻絲毫不停,在第一時間抽出了腰間的橫刀,繼續往前衝去。
他這橫刀一拔,周邊的兵卒竟然嚇得不敢進入他的攻擊範圍了:一根木棍就打的他們這樣,換了真刀來殺,他們小命還有?
擋在他前面的駑馬騎兵見他殺來,無也不魂飛魄散,紛紛讓開。
劉辰看得目瞪口呆,見羅士信殺神一般衝到,只嚇得手腳冰冷,撥馬便逃,哪裡顧及得了弟弟被殺一事。
羅士信在後面緊緊追趕。
其他人見老大都調頭逃走,登時四散潰逃。
劉辰回頭眺望,卻見羅士信越逼越近,駭然大叫:“我是齊王殿下的人,你殺了我,齊王殿下,饒不得你。”
羅士信冷笑着,他已經有足夠的理由藉口展開殺戒,到了這時在服軟搬出李元吉來,那就太晚了。
還有十步之距,羅士信手中的刀已經揚起。
便在這時,一枝利箭劃破長空,從劉辰的後心射入,直通前胸……
羅士信苦笑一下,以明白平陽的意思。
劉辰跌落在了馬下,驚懼的瞪圓了眼睛,茫然的看着遠處那個持拿弓箭,英姿颯爽的女子,張了張嘴,肺血上涌,不斷的衝出來。
“都說了,我惹不起,她你更惹不起!”羅士信搖頭而嘆,一臉的感慨。
劉辰咳出了一大口血水道:“她,她是誰?”
“平陽!”羅士信看了他一眼,輕吐了兩個字。
劉辰瞳孔收縮,慘淡的大笑了起來,“果然……還是沒有躲過去,她殺了我三個兄弟的時候我就知道,地獄裡四大惡犬少了一個頭,怎麼行……”他目光漸漸渙散,橫屍當場。
平陽信步來到近前,冷哼道:“這種狗仗人勢的人,死不足惜。”
羅士信坦然笑道:“不錯,在我看來除去一惡,等於日行百善。劉辰這種惡徒,確實死有餘辜。不過方城之事,應該怎麼處理?太守死了,不會引發恐慌吧?”
平陽無奈的皺眉道:“只有表露身份了,讓府衙最有威望的人暫代太守一職,修書給父皇讓他及時任命一個可靠的人接管太守之位。”
羅士信頷首道:“這確實是最好的法子。”
劉辰帶來的駑馬騎士讓羅士信衝殺的逃散開來,但並沒有一口氣逃離此地,而是在遠遠地眺望着,不知如何是好。
羅士信見此環顧一圈,那些目光與他觸及的兵卒,盡皆不自覺的後退幾步,衍生了不安全的可怖感覺。
“我是羅士信……”
此時此刻,已經無一人懷疑他說的話。
“然後這位是我大唐赫赫有名的平陽公主……”聽到羅士信介紹平陽,兵卒們想起劉辰調戲平陽的話,一個個都脊背發涼,心驚膽戰。
“你們也不要拍,劉辰已被誅服,公主心胸開闊,也不爲難你們。將兩人的屍體以及受傷的人送往方城,等候最終處置。”
羅士信的話讓所有兵卒都鬆了口氣,再三拜謝之下,依照吩咐打算將劉辰、劉保的屍體已經讓羅士信打倒打傷的傷員帶回了方城。
羅士信、平陽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久待,帶上那頭笨重的大熊,同往方城趕去。
兩人都是殺伐果敢之輩,對於劉辰的死,也不放在心上,很快就拋在了腦後,一路上談笑風生。
回到了方城,平陽去處理劉辰後世,通過了解了當地的情況,安排了德高望重的縣尉當任太守。
兩人此時尚不知,在無心之中,他們壞了李建成、李元吉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