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羅方面還不知道周留城已經被我軍攻佔的消息,這從金勝曼送來的傳報中就可以看出來,他們還準備與唐軍一道對周留城發動攻擊。
李業詡也爲自己手下的特戰隊員自傲,這些嚴格訓練出來的隊員手段真不錯,不只將百濟的斥候都消滅了,連新羅方面派來的斥候也一併解決了,使得新羅王行到周留城外三十里,都不知道這座城已經被我軍攻佔了,這幾名來傳報的新羅信使,還是被特戰隊員帶來的。
周留城位置,熊津江流向已經與下游段不一樣了,熊津江的入海口一段,河水是從東往西流的,而周留城以上的熊津江,河流是從南往北流的,差不多即在周留城位置轉了個大彎,從南往北流的熊津江折向西,最終注入黃海。
新羅軍隊是從熊津江的東面而來,因原周留城的百濟守軍爲了防備唐軍的攻擊,將架設在熊津江上的浮橋也拆了,李業詡在率部抵達後,立即命令重新架設浮橋,派重兵保護剛剛架設好的浮橋,並嚴令不得讓新羅軍隊過河來,他將親自帶兵過河迎接前來會合的新羅王金勝曼一行。
唐軍水師的百多艘戰船排布在周留城外的熊津江上,氣勢頗爲壯觀,已經上岸的劉仁軌,也跟隨李業詡一道過江迎接新羅王。
李業詡在使人通傳新羅王,並令其到江邊與我方會合後,即領着三千軍士,還有隨行的兩個近衛師主將,水師主將,在浮橋頭整齊地排列,等待將抵達的新羅王及屬下大臣。
數千軍士整齊的列隊,還有身後那些戰船襯托的場景,李業詡想着氣勢上一定能給予新羅人以壓力,特別是這位新上位的新羅王。
今日李業詡是一身明光鎧的裝束,只是沒有戴盔帽,他很是不喜歡這個戴在頭上老重的東西,但這東西在戰時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護人的腦袋不被敵人的箭矢射中,不得不戴,今日這般場面,卻是用不上場。
只不過沒有戴盔帽的李業詡,因面孔沒有被遮擋,更加的英氣逼人。
“大帥,爲何我們要如此陣勢迎接新羅人?”看到李業詡擺出如此大的捧場,接替牛進達任第五近衛師將軍的蘇海政不解地問道。
雖然說來者是新羅王親領的軍隊,但在唐軍將士眼裡,什麼百濟王、新羅王,都不過是大唐蕃屬國的王,並沒有那麼尊貴,平時全都要聽從大唐皇帝的詔命,如今戰時,也是要聽從李業詡這位大總管的令,按皇帝詔告天下的出征詔命中,新羅王只不過是一道的行軍總管,與他們這些以近衛師將軍任命的行軍總管身份上都是差不多,李業詡親自出迎對方的女王,而且還是剛剛上位的一個小女孩,不是太給對方面子了嗎?
“如此做,自有本帥的道理!”對蘇海政這般看似不妥當的問話,李業詡也沒太在意,笑笑說道。
一旁同樣騎在馬上的劉仁軌,卻似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看着李業詡的眼神有些敬佩。
李業詡再舉起望遠鏡,已經看到遠處有一條高大的黑線正往這邊過來,稍一會,行在前排的人和馬都清晰可見,只是這些新羅人全都是鎧甲的裝束,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
新羅軍隊繼續前行,在肉眼可見的範圍內,約一千步的距離,在一片煙塵中,卻停下了腳步。
有幾騎飛馳而來,是李業詡派去傳令的使者,這幾騎奔到李業詡面前,敬禮後大聲報告道:“大帥,新羅人已經離此不到三裡,其大軍已經停駐,新羅王及其屬下的大臣,正往這邊過來!”
“傳告新羅王,本帥已經在此等候了!”李業詡回了禮,令傳令兵去覆命。
指揮過河這三千士卒的上官懷仁,已經如臨大敵般令將士們做好準備,防備新羅軍隊萬一的突襲。
看着上官懷仁的佈置,李業詡也微微地露出滿意的笑容,舉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繼續看着。
李業詡的望遠鏡裡,看到有幾百騎從新羅軍隊陣中飛跑過來,一會人馬即變得很大,李業詡身邊的一些護衛也驅馬出列,迎了過去,以迎戰的方式從左右包抄過去,這部新羅人卻沒有做出反擊的應對,反而停下了腳步,與迎上去的護衛人員進行了簡單的對話,隨後,護衛人員伴着這幾百騎往李業詡身邊而來。
行在最前面的是一騎身着鎧甲,身子稍顯纖弱的年輕人,其座下是一匹通體白色的戰馬,這名年輕人身後依次行來幾騎似領軍將領模樣的人,只是都不敢越過前面這騎,慢慢地跟在身後。
李業詡已經明白,前面這騎應該就是新上位的新羅王金勝曼了,只是面孔與身子都隱在鎧甲下,頭上戴的還是那種連鼻子嘴巴差不多都遮掉的半封閉的盔帽,這個女王面貌和身材都看不清楚。出征在外大半年了,都沒見過什麼女人,李業詡很希望看到的是一位美女,也有些八卦心理,想看看這位新上位的新羅女王是否如後世韓劇裡面那些女主角一樣長得討人喜愛,現在見了卻看不清楚這女子長得如何,讓李業詡有些稍稍的遺憾。
這人行到十幾步開外,李業詡還是看不清這人的容貌,只是看到這人有一張白淨的臉,一雙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
這女子看上去還挺有味兒的,雖然有盔帽遮着看不太清容貌,但相信不會難看,從那靈動的大眼睛就可以看出來這是個標緻人兒,身材也不矮。
爲了表示禮節,李業詡也驅馬上前,迎出列去。
那人在李業詡馬前約一個馬身的距離站定,抱拳施禮道:“屬下新羅王、嵎夷道行軍總管金勝曼,參見大唐軍隊李大總管!”聲音很是清脆,還是一口很流利的漢話,聽着讓人覺得挺舒服。
如此自報家門,李業詡安能不知,也忙回了一禮:“本帥是熊津道行軍大總管李翼,新羅王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李業詡一個領軍主帥的身份,自覺稱呼對方只有用“新羅王”,沒有其他更好的叫法了。
“大總管率軍從大唐來助我新羅抗百濟高麗,更是辛苦,本王隨軍帶了一些物資和禮物,物資還請大帥派人去我軍中交接,一點薄禮一會使人送到大帥營中,只是新羅國內拿不出像樣的禮物,還請大總管見諒!”金勝曼也繼續客套着。
“多謝新羅王的誠意,”李業詡拱手錶示謝意,新羅方面提供了一些物資,那是再好不過了,至於什麼禮物倒並不放在心上,當下再換了種口氣說道:“百濟境內戰事已經進行了一些時日,泗沘城雖然被攻破,然百濟境內還有不少地方未歸降,軍情不容緩,我們馬上要準備接下來的戰事,還請新羅王隨本帥進周留城,一道商議軍務!”說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時金勝曼身後的一騎上來,對李業詡施了一禮,口氣卻有些不友善地說道:“唐軍大帥,我王剛到此,征程勞累,需要休息,兩軍的事務,還是稍後在城外商量爲好!”
“哦!新羅王也是此意嗎?”對這名新羅屬臣所說的,李業詡並沒意外,只是淡淡地瞪了眼這名沒有自報家門的新羅屬臣,再轉眼看着金勝曼。
“上大等,不得對大唐軍隊的大總管無禮!”金勝曼迴轉頭,對這名新羅屬臣喝道,再轉回頭,對李業詡微微地一笑道,“即尊大總管令,本王隨大總管一道,進周留城商議事務!”
“大王,這…”這名新羅屬臣有些着急地道。
話只說了半句,卻被金勝曼打斷了話語:“上大等,你去令諸軍在熊津江邊紮營,本王即與大總管進城商議事務!”
“是,大王!”這名屬臣只得應命,“臣令大王的護衛一道跟隨大王您進城!”
“不必了,有大總管軍隊的保護,本王很是放心!”金勝曼否決了這名屬臣的建議,“你在此負責諸軍的安置,你們幾人跟我進城!”金勝曼對身後的那些屬臣們說道,再回頭對李業詡施了一禮,“大總管,請吧!”
“如此甚好,新羅王,請!”李業詡也回以一個笑容,再以手勢示意道。只是不知道這上大等是什麼東西,沒見情報人員的回報。
這名被稱這上大等的新羅屬臣沒法,只得迴轉身,往回跑去。
李業詡一馬當先,行在最前面,往熊津江上的浮橋而去,金勝曼跟在後面,其他新羅屬臣及大唐將領在最後面,一道往周留城而去。
原周留城守將所住的將軍府,被李業詡拿來當作自己的行軍部,接待金勝曼也在這個周留城最大的建築內。
一行人過了熊津江後,直奔建在山頭上的周留城。
周留城的各位要害地方,都是唐軍將士守衛着,熊津道行軍部指揮所外,更是重兵把守,李業詡驅馬,在守衛軍士大聲敬禮下,行至行軍部的院子內。
進了院內後,李業詡以一個非常漂亮的姿勢率先下馬,站在一邊看着金勝曼。
金勝曼也跟在李業詡後面跳下馬,姿勢也不錯,站定,李業詡卻是一驚,這個女子身高還真的不差,竟然和自己都差不太多,目視估計都在一米七十還要多一些,頭上戴着有一個尖的盔帽,也讓人看上去覺得更高。
這般身高的女子還真的不多見,李業詡府中幾個妻妾如鄭燕、曼蘇、顏如冰身材都不很矮,但肯定不如眼前這女子高。李業詡的臉色還是不變如初,走上前一步,作了個請的手勢,“新羅王,裡面請!”
“大總管,請!”金勝曼學男兒般還了一禮,也不客氣,即舉步往前走去,兩名貼身的似侍衛一般的女子跟在金勝曼後面,李業詡也以主人身份,伴在身側。
進了廳堂內,李業詡和金勝曼分別在主位坐下,其他新羅屬臣及李業詡的屬將分列左右,兩名身着鎧甲的女侍還是站在金勝曼後面。
看到李業詡今日沒戴頭盔,落座後的金勝曼也摘去盔帽,放在桌上,並很自然地把一頭盤着的頭髮解了下來,順手理了一下,結成辮子的長髮差不多垂到腰際,身後那兩名女侍也幫着整理了一下。
李業詡很有興致地看着這個年輕的女王在衆人面前做這些動作,眼睛也往除去盔帽的金勝曼臉上看去,除去帽盔後金勝曼露出的本來面目,讓李業詡看着吃了一驚。眼前這個十八歲的新羅女王,卻是一個極標緻的美人兒,蔥管樣挺直的鼻子,靈動的大眼睛,稍尖的下巴,十分精緻的五官,襯以濃密的眉毛,還有秀白的膚色,自然流露的調遣氣質,再加上因一身鎧甲裝束而顯得十分英氣,分外吸引人的目光,雖然李業詡覺得金勝曼臉上有故意裝出來的老成,但如此反而讓這女子更多了一份吸引人的地方。
金勝曼身子緊裹在鎧甲裡面,讓人看不清具體身材如何,但李業詡能認定,這是一個絕色美人兒。
李業詡心內感嘆道,這容貌似乎與後世什麼韓劇的廣告海報裡看到的某個女子有些相似,挺討人喜歡的那種,雖然李業詡知道後世棒子拍的電影電視內充目的是美人兒都是人造的,現實中不一定有這麼漂亮的人兒,只是想不到一千多年前的這個時代,新羅境內竟真的有如此標緻的美人兒,棒子國原來還真的有本色的美人兒。
已經大半年沒見到女人,更不要說如此出色的美人兒,李業詡心內也有一些波瀾,但也很快平靜下來,眼神還是控制的很好,以那本能的淡淡眼神看着,倒是把金勝曼看得有些不自然起來,李業詡也忙轉過臉,看着場下自己的屬將,還有新羅的屬臣。
李業詡也看到自己屬下的諸將中,有幾人被這女子的容貌所吸引,眼睛都朝着金勝曼看,只是被李業詡眼睛一瞪,都趕緊轉過臉去,臉上還有一些促狹的味道,而那些新羅屬臣臉上卻有些不自然。
李業詡清清喉,準備開口說正題…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