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臣的話一出來,小漢尼拔心中就微微安定下來。
雖然,雖然還是不能確定唐帝國的新武器是否就是信中說的這樣,但好歹有了一個共同意見,這多少總比抓瞎強點。
而等到馬庫斯一開口,小漢尼拔就瞬間大喜過望了。
雖說還是沒人知道羅馬這次能不能應付唐軍這個大麻煩,但是總得而言,好歹算是有了一點思路。能搞清楚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就起碼是個思路!
不好走的路總好過沒路可走,小漢尼拔接着便問道,“你們都是羅馬的精英,我在此作爲羅馬的皇帝,爲你們兩人再額外追加一個軍團長的職位。但是,既然這個火槍的問題,我們能夠揣測,那麼該怎麼辦,還希望兩位都能建言獻策!”
小漢尼拔這樣一說,馬庫斯和王玄臣兩人都猛然深吸一口氣,雙雙感到一陣悚然。
連小漢尼拔這種一代雄主都吐出這種語氣,看來這羅馬確實前途不妙了。不過眼下總算有了份情報,兩人想了想,當中王玄臣首先道,“這個火槍我看很有可能,便的確是以火炮發生長槍了,陛下或許有所不知,神州的長槍體量巨大。”
“這個我明白,歐洲最大的標槍也沒有那麼大的。你的意思是?”
“如果唐軍真的用火炮來發射長槍,我看就是一次十幾支的發射,到時候只怕威力不小。”
王玄臣大概想象了一下,這火炮發射一次彈丸是手臂粗,有的是大腿粗,而大腿等於十幾支長槍粗細,當然就能發射十幾支長槍了。
雖然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理性的想想情況也只能是那樣了——也就是信裡說的那樣。
而王玄臣說完,一旁的馬庫斯也就點頭了,說道,“陛下,既然是用火炮發射長槍,這些長槍應該是能像弓弩發射的箭矢一樣飛行,如果落到我們士兵的身上,一定是瞬間重傷。”
馬庫斯不愧是羅馬精英,一轉眼的功夫已經想出了辦法,“這種手法雖然強大,但因爲火炮本身的侷限,同時長槍是否真的能用火炮發射,也是存疑,唐帝國未必就完全解決了這其中的難題。總之,根據我看來,唐帝國的新武器。
在性能和可靠性上應該還沒有穩定下來。換句話說,首先,他們應該還是無法大量將火炮轉移到歐洲,羅馬的安危暫時還不用擔心,這一點陛下可以先放心。”
小漢尼拔一聽這番話,瞬間就不由得老懷大慰——羅馬運氣這麼背,鬼混了幾百年都沒完蛋,如今好不容易自己重整了羅馬內部局勢,結果偏偏就遇上了唐帝國這樣的強敵,但好在自己起碼看人的眼光不錯,你看這新徵召的年輕人,多給力,多靠譜!
但是,下一步還沒說完,小漢尼拔含笑輕輕撫掌,但卻沒有打斷,點點頭示意馬庫斯繼續講,而接着年輕的大臣便繼續道,“唐軍如果能運來足夠多的火炮,或者足夠大的火炮,那麼對於羅馬來說就很難處理了,我們的城牆難以抵擋大量火炮的啃食。對方既然不得不用發射長槍這樣的辦法,那就說明對方也只有少量的火炮,而且既然是新的物品,那麼使用起來也應當相當侷限,換句話說,對於羅馬,加固城牆,就是對抗唐帝國的辦法!”
“城牆?”
小漢尼拔揣摩起馬庫斯的話來,長槍分量沉重,如果像羽箭和標槍一樣飛行,那麼對於羅馬軍團的打擊可能是毀滅性的。不過,羅馬現在本來就是防守狀態!
換句話說,羅馬的軍隊也不需要出去跟唐帝國軍隊戰鬥,也就防守而已——既然是防禦疆土,那麼這事想來也沒那麼麻煩。,
正如馬庫斯方纔所說,羅馬只需要加固城牆即可!
想了想,小漢尼拔斟酌了一番,接着興奮的說道,“長槍可以像弓箭一樣飛行很可怕,不過也有特殊的防禦手法,我看我們不但可以加固城牆,同時還可以在城堡裡準備好帆布,雙層的帆布可以有效攔截這些可怕的武器!”
用打溼的布來防禦弓箭,這也算是神州歷史上常常出現的守城辦法了,而,
儘管沒有記載羅馬是否也有這樣的手段,不過眼下小漢尼拔對神州軍隊的傳統作戰方法也瞭解的不少,一轉眼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小漢尼拔這麼一說。
原本王玄臣和馬庫斯都覺得有些緊張,確切的說是不安,因爲這情報,說到底其實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裡邊的猜測是不是靠譜,大家只是覺得裡邊的猜想分析可以取信,畢竟自己沒有親自驗證過什麼。
但是,小漢尼拔這一補充,衆人莫名懸在空中不得安寧的心態就頓時有一種落地的感覺,一瞬間就覺得這事妥當多了。這番決定了計策思路,衆人一拍即合,當即也就研究合計起來下一步的行動細節。
隨着新兵器被千里迢迢送出神州,越過帕米爾高原和東歐的凍土,又翻越了阿爾卑斯山北部的寒冷冰原,最終送到了大唐禁軍的前出基地中,羅馬人也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劃起防禦事務,無論大唐還是羅馬,不僅前線的兵將都開始摩拳擦掌整軍備戰,國境之內的君臣集團也逐漸開始失眠了。
蠶食的大戰略,現在對於大唐來說,已經不再是隱藏機要的戰略秘密,而是已經處於半公開的狀態,這本身在大唐的君臣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漸漸也越發變得讓人焦慮起來。
當然,最主要的焦慮,還是戰事本身的問題.
正所謂“上古競於道德,中世逐於智謀,當今爭於氣力”,這句話曾經是神州的文人用來感嘆戰國亂世的到來的,說的是從周朝統一世界到後來分崩離析的整個過程。如今這整個天下倒是沒有什麼大帝國曾經統一過所有地方,不過眼下這情況,的確可稱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