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訓目光看向河北方向,神色有點不屬。李唐皇室三大將之一的李神通,僅次於李藥師的徐世績也曾敗於竇建德之手。只要有心人一想李、徐二人的成就,你就會發現竇建德確實是隋末亂世中的一代人雄。
“大汗,吐谷渾使者求見!”
被拉回思緒,李承訓收回目光,淡然一笑。李一負責守衛帥帳,時刻保護李承訓的安全。此刻接到吐谷渾人派遣的使者,交代一聲之後朝着帥帳正門口,稟報道。李一雖然與李承訓的關係不同尋常,但是他清楚自己的地位以及自己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帳中少年所給。
故此爲李承訓宿營的永遠都是李一,對於別人他不放心。聽到李一的聲音,李承訓眉頭輕挑,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道:“讓他進來吧!李一,你去通知呼延將軍等人前來帥帳,本汗有事相商!”
“是,大汗!”
李一轉身離去,將保護李承訓的重任交給了身後燕雲十八騎兄弟。來到吐谷渾使者處,李一交代幾聲便是讓其前來,逐轉身朝着軍中其餘的帳篷走去。
“吐谷渾圖尼瑪見過乞活可汗!”來人一副精明強幹的模樣,卻姿態極低,禮數週全。李承訓看着如此不凡的圖尼瑪直接略過了,此人奇葩的名字的詫異,而直接盯着圖尼瑪微微一笑道:“使者不必多禮!起來吧!”
目光閃爍了一下,李承訓對着圖尼瑪看了一會。開口問道:“本汗與你家王子相見恨晚,所以在本汗這裡你不必拘束。”嘴角詭異一笑而過:“不知慕容王子派你前來,有何貴幹?”
“額?”
李承訓的快言快語讓圖尼瑪直接就是一愣。突然發現面對這個年少的乞活可汗,根本就無法用常理來推測。自己來的時候打了一肚子草稿,找了一個精通中原話的人將自己想說的話加工,修色了一下。
卻不料,還沒有見到天日就直接胎死腹中了。這一刻圖尼瑪真的是有一種尼瑪的感覺,這直接太氣人了。好在,圖尼瑪也不是簡單的角色。養氣功夫卻也有獨到之處,愣是忍着沒有爆發。
“呼!”
連續幾個深呼吸過後,圖尼瑪纔算徹底壓下來心中的怒氣勃發。擡起頭看着一臉笑意的李承訓恭敬的道:“啓稟乞活可汗。下官此次前來是爲了通知可汗一聲,我軍將會在一刻鐘之後撤離西海,河源郡,還請可汗派人接受!”
“嗯。如此甚好。本汗知道了!”李承訓點頭沉吟道。隨即看着圖尼瑪笑着說道:“使者還有什麼事嗎?若是沒有就請回吧,本汗就不多留了!”
這個時候當然還有事了,圖尼瑪心裡暗罵一聲。解決完了你的事就開始了趕人的可恥行徑,圖尼瑪在心裡誹謗了一陣,問候了一番李承訓的祖輩婦女之後,臉色帶着獻媚道:“那個,回可汗的話,我家王子有言說。還請可汗儘快出兵相助!”
“嗯,本汗業已知曉。下去吧!”李承訓像揮蒼蠅一般揮走了圖尼瑪,低頭沉思了起來。自己在這怉罕郡待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李藥師也已經滅掉了西秦薛仁呆,生生將李軌阻擋在河西而無力東下,兼併河東之地。
特別是李軌這傢伙居然在關鍵時刻骨頭軟了,皇帝也不當了,居然向着李淵稱臣,降帝號爲王號,生生的將滅國之災化解了無餘。李軌已經認輸,朝着李淵低了頭,接下來李淵爲了彰顯他博大精深的胸懷必定會與李軌止戈息武,重修舊好。
如此一來,李承訓就沒有了待在河西之地的必要。李承訓心下猜測,李淵的聖旨也就會在最近這幾日裡到達。故此他必須要在李淵使者到來之前,趕到折城。如此則必須儘快的將手中軍務,以及與慕容順的交易,以及乞活軍的未來等等一切相關的事情解決好。
“大汗找臣等,不知何事?”開口的當然是裴老爺子了,在李承訓麾下也只有他纔有資格和威望來做牽頭之事。李承訓聽到裴矩等人的到來,微微一笑道:“老師你們先進來吧!本汗有事交代!”
“是!”
魚貫而入,幾人眼見李承訓神色凝重,也是明白此間事絕對非同小可。要不然一向玩世不恭的李承訓也不會,露出如此表情。
“大汗,出了什麼事?”裴矩老爺子一眼就發現了李承訓眉間的神色不屬,於是出聲將一切的問題撤回最初。看了一眼裴矩,而後目光從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臉頰劃過:“大家都是自己人,本汗也就不隱瞞了!”於是李承訓就像在敘述故事一般,將自己與慕容順的交易說了出來。
“分裂吐谷渾,削弱吐谷渾的國力?”裴矩與杜如晦同時驚呼出聲,在他們不可思議的神色中李承訓點了點頭道:“本汗有這個打算,而且據本汗觀察這個慕容順志大才疏,而且其在吐谷渾地位不穩。由其作爲吐谷渾之主,比起他的父親來說對於我們乞活軍,威脅要小得多。”
李承訓話音剛落,裴矩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李承訓的話。關於慕容順當初爲質,跟隨楊廣顛肺流離就有裴老頭的功勞。對於這件事情,裴矩自然瞭解的比誰都清楚,曾經和吐谷渾打算交道的裴矩自然深知伏允的難纏。
“以吐谷渾一半之國土,換的五萬乞活軍出,換的一個至尊之位!好大的手筆和魄力啊!”杜如晦心頭震驚微微消散,便是出口暗示道。
李承訓與裴矩對視一眼,朝着對方點了點頭。裴矩笑了笑解釋道:“隋帝當年三徵吐谷渾,打下河源、 鄯善、 且末、西海四郡。”這個時候裴矩傲然一笑,神色肅然:“隋帝當年爲了將四郡之地徹底歸於大隋,便令有罪之漢人前來開墾。如今四郡之內的百姓大多是漢人,根本就不服從慕容順的命令,故此慕容順纔會如此大手筆!”
“不過削弱吐谷渾國力的事情當然要做,不論是四郡之地還是扶植慕容順上位,都是乞活軍的當務之急!”裴矩最後總結道。李承訓聞言大點其頭,因爲裴老爺子所說與他不謀而合。
“大汗,蒙辰求見!”
李一與蒙辰是老熟人了,自然而然的將有些事情告訴了蒙辰。但是關於對蒙辰的稱呼卻讓他犯了難,最後無奈之下只得以名相稱。
“快,讓他進來!”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李承訓正要打算將軍務拜託於裴矩之手,然後帶着袁天罡和杜如晦前往折城呢,蒙辰就及時趕到。
“蒙辰,見過乞活可汗!”經過李一的提點,蒙辰自然對於有些東西有了足夠的瞭解。對着蒙辰點了點頭道:“起來吧,本汗這裡不需多禮!蒙將軍路上辛苦了!”
“爲大汗辦事,不辛苦!”
蒙辰七竅玲瓏,很會來事,不着痕跡一個馬屁就隱晦的拍上了。李承訓看着蒙辰,有看了一眼呼延莛,隨後指着呼延莛與蒙辰道:“這位是乞活軍中第一勇將,乃是原突厥第一勇士呼延莛,這位乃是蒙恬將軍的後人蒙辰將軍,兩位相互認識一下。”
“你好!”
“你好!”
兩個人手緊緊相握,開始了較量。李承訓嘴角掀起一抹笑容,並沒有阻攔。因爲他知道這場比試,十分的有必要。作爲乞活軍以後得將帥,他們必須要相互服氣,相互協作。
這一切都從此時開始,蒙辰聽到李承訓的解釋頓時明白了。李承訓這是打算讓他與這個所謂的突厥第一勇士共事,作爲當年的華夏第一武將蒙恬的後人,蒙辰自有其的高傲。而呼延莛就更加簡單了,除了突厥人以強者爲尊的觀念以外,蒙恬後人這四個字就足以讓呼延莛熱血沸騰。
關於這位北卻匈奴七百餘里,使士不敢彎弓而抱怨,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的蒙恬依然是崇拜不已,可以說呼延莛就是聽着他的故事長大的。此刻聽到眼前這個男子居然是蒙恬後人之時,呼延莛不由得激動了。
有着那般英雄的先祖,想必後人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呼延莛突然送開手對着蒙辰認真的道:“蒙兄弟,在下呼延莛乃是突厥人。從是聽着蒙恬將軍的故事長大,在下希望蒙兄弟能夠與我一戰,瞭解在下的心願。”
呼延莛的突兀的要求,讓場中衆人一個不解。看着呼延莛認真嚴肅的神色,大家都清楚這個傢伙沒有開玩笑,他是認真的。蒙辰聽到呼延莛對於蒙恬先祖的推崇也是心下高興,喜歡有人誇獎自家人乃是人之常情。
蒙辰擡起頭看了李承訓一眼,發現李承訓沒有反對之後,便對着呼延莛一笑道:“先祖是先祖,蒙辰是蒙辰,蒙辰武藝不及先祖十分之三。”就在呼延莛以爲蒙辰會拒絕他,而臉上露出焦急之色的時候:“不過呼延將軍要與在下切磋一番,還是可以的。有時間,我們可以盡情一戰!”
“好了,都進來!”李承訓心裡一笑,目光幽深的看着兩人道:“蒙將軍風塵僕僕趕來,想必累壞了吧!今晚本汗爲你接風洗塵。明日午時,兩位一戰,本汗親自做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