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房遺愛真的很老實,鄭麗琬也怕牽動他的傷口,強忍着沒做什麼。但是第二天,婉柔的眼神還是那麼的不屑,彷彿房遺愛二人做了啥羞人事似的,鄭麗琬也不是很在意,自顧自的挽着房遺愛的臂彎。
娜魯早早的跑來串門子了,當看到嫵媚的鄭麗琬後,她好奇地歪起了腦袋。
“娜魯,這纔是你的正牌師孃!”婉柔戳戳娜魯的肩頭,臉色古怪的說了一句,娜魯伸伸舌頭,她可沒想到這正牌師孃來的這麼快。
“夫君,你可以嘛,都能教學生了!”鄭麗琬咯咯笑了起來,房遺愛哪不知道這女人心想啥呢,挖苦人都表現得如此文雅。
“娜魯,你父親怎麼放你出來了?”房遺愛挺佩服娜魯的,衡忠剛上位,又把王族逮了個乾乾淨淨的,他就不怕有什麼邪惡分子對娜魯下手麼?
“先生,是阿爹讓我來請你的!”娜魯雖然在向房遺愛說話,可眼睛一直在盯着婉柔和鄭麗琬看,真是兩個漂亮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們是如何相處的。
房遺愛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毛,看來這衡忠還挺心急的,拍拍鄭麗琬的手,他笑着說道,“麗琬,跟爲夫一起去吧,也瞧瞧這月氏王宮的景色!”
娜魯相當的無語,如今深秋了,王宮裡的花兒謝了,樹葉掉了,還有個什麼風景啊。鄭麗琬點頭嗯了聲,她也在猜測着衡忠找房遺愛的目的。現在王宮裡的事情已經穩下來了,那麼接下來就該談如何保住自己的事情了吧。月氏是個小國。要是沒出現房遺愛這個意外的話,吐火羅人都能輕易滅了月氏國。
看似月氏國的政變是小事,但對周圍的影響卻是巨大的,以前猜查保持中立,誰也不幫,但新上位的衡忠就不一定了。所以突厥人和吐蕃人一定會想辦法將月氏國爭取到手的,只要有了月氏國這個立足點,那麼東面的龜茲國也是嘴中的肥肉了。更重要的是接着月氏的高地優勢,還可以對吐谷渾的唐軍進行直接的威脅。
各方都想爭取到月氏國,但是卻有一個默認的規則,那就是不能動武,因爲一旦發生三國大混戰的話,到時候誰也得不到好處。
高昌王宮裡的侍衛也換了,顯然衡忠還是非常小心的。穿過白玉宮,就看到衡忠已經站在那裡等着了,房遺愛攜着鄭麗琬的手彎腰對衡忠行了一禮。
“房遺愛,見過國王陛下!”房遺愛躬身後,鄭麗琬也笑着行了一禮。事實上,房遺愛可以不這麼做。但是他卻知道必要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衡忠剛做了國王,心裡正美着呢,若這時候給他心裡添點堵,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衡忠心裡相當的高興。伸出手擁抱了一下房遺愛,“房將軍。你這是在挖苦我衡忠麼?來,快裡邊請!”
進了客房裡,幾人圍着一張桌子分開坐下,房遺愛首先說了些恭維的話,所謂小國寡民,都有種變態的自尊心。就像後世的韓國,逮住什麼要什麼,到最後連孔老夫子都弄他家裡去了。
“房將軍,現在都已經安穩下來了,不知你承諾的援兵?”
“呵呵,國王殿下放心,不出五日,三千人馬便會到達,到時他們會駐紮在孔雀河,絕不會干擾月氏半分的。”
房遺愛雖然表面上說的很真誠,可暗地裡早想好怎麼辦了,只要駐兵孔雀河,以後就可以監視月氏國了。做爲剛吃過虧的人,房遺愛可不敢完全信任衡忠,保不齊這傢伙是個大唐版的薩達姆呢。
“嗯,如此,就謝過房將軍了!”
“國王殿下,不知你這國書可準備好了?”房遺愛也不是傻子,到現在爲止這衡忠光提援兵的事情,向大唐稱臣的國書卻是提也不提。
衡忠摸着鬍鬚打了個哈哈,“不急,不急,房將軍,你也知道,像這種事得與我國貴族商議一番才行,如今衡忠剛住進王宮,怎麼也得籌劃一番才行!”
面上和善,房遺愛心裡卻充滿了冷笑,當真是想法不少啊,擺明了是不想認賬嘛,什麼要籌劃一番,直接幾十個刀斧手站宮裡,房遺愛就不信那些貴族敢說個不字。
離開王宮後,房遺愛和鄭麗琬就回了小獨院,令房遺愛驚喜的是婉柔居然還沒有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月經不調了,竟然反常的包起了餃子。
“包餃子?”房遺愛可記得第一次讓婉柔包餃子的情景呢,當初求了她半天,她才勉強答應下來。
“嗯,你們吃不吃,要吃,揪過來幫忙!”
鄭麗琬可沒那個本事,她連個菜都不會炒,哪會包餃子啊,拍拍手,鄭麗琬就進了屋。至於房遺愛,只能歉意的笑了笑,進屋找鄭麗琬叨叨去了。
“夫君,看來今天咱們是離不開月氏了,依妾身看,你找的這個好朋友好像並不好伺候啊!”
“呵呵,爲夫明白,麗琬,你覺得衡忠會怎麼做?”
“當然是多找幾家叫價了,如果只有大唐的人,衡忠哪能去的最大的利益呢?”
房遺愛坐在椅子上不斷地揉起了太陽穴,當真是煩人啊,如果吐蕃人和突厥人也來插一腿的話,這月氏國可就要亂套了,到時候大唐還能不能去的月氏的駐兵權就難以預料了。當初真該把月氏國的老爺兵全都葬送在吐火羅,這樣衡忠就沒膽子玩花花腸子了。
和鄭麗琬嘮叨了一會兒,房遺愛就跑出去幫着婉柔包餃子了,對於婉柔,房遺愛是又怕又愛,這女人溫柔中還透着股邪性,看似柔弱。卻又剛強無比。房遺愛自詡爲閱女無數,可也看不透婉柔的心。
“不走了?”婉柔好像有些失望似的。擀麪杖也扔在面板上。
房遺愛捏着餃子,嘿嘿笑道,“你就這麼感興趣?是不是捨不得了?”
婉柔羞怒交加,拿起一張麪皮丟在了房遺愛臉上,“臭德行,趕緊包餃子,本姑娘可養不起你兩口子!”
“呸!”房遺愛放下餃子,將臉上那塊麪皮揭了下來。“神仙姐姐,暴力影響你的美,知道麼?”
婉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混蛋怎麼有這麼多話?
“房俊,你不是一直憋得慌的麼,怎麼昨晚上那麼安靜?難不成不行了?”
聽着婉柔的話,房遺愛臉有點黑了。堂堂大男人,頭可斷血可流,怎麼能讓個女人說不行?瞪瞪眼,房遺愛把手放麪粉裡抹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呼在了婉柔臉蛋上,一時間婉柔愣住了。舔舔嘴角的麪粉,她拿起一瓢面衝房遺愛灑了過來,於是乎,廚房裡一片白霧,罵聲不絕於耳。等着兩人停下後,全都看着對方哈哈大笑了起來。
鄭麗琬正坐屋裡想着該怎麼幫房遺愛呢。就聽到廚房裡穿了一陣噼裡啪啦的動靜,她好奇之下,忍不住起身去瞧了瞧。
“婉柔,你們這是要幹嘛,包個餃子,用得着這麼多面粉麼?”
“去,你個吃白食的,比跟着摻合!”房遺愛使勁瞪着鄭麗琬,這個女人是來看笑話的吧,瞧她那張臉,都快堆起摺子了。
鄭麗琬嬌媚的白了眼自家夫君,扭扭屁股笑呵呵的走了,晚上房遺愛三人吃了一頓餃子,本來午時就能吃上的,由於倆人一陣鬧騰,直接拖慢了餃子下鍋的速度。
月氏王宮裡,衡忠笑眯眯的端着一隻夜光杯,白色佳釀落在杯裡,閃着一絲碧綠色的琥珀之光。
衡忠心裡,是想倒向大唐的,畢竟大唐有着燦爛的文明和無比的財富,但是衡忠想要更大的利益,沒人會傻到輕易放棄自己手中的籌碼。如今大唐想要月氏,突厥人和吐蕃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現在要做的就是拖下去,拖到突厥和吐蕃派人來,只要將這潭水攪混了,他衡忠就可以趁機掉一掉魚了。
一連三天,衡忠都沒有什麼動靜,當然,房遺愛也不會輕舉妄動。
自從鄭麗琬來到月氏後,麻子等人也跟着混進了月氏國,此時麻子頂着個大帽子,像個小偷樣,鬼鬼祟祟的敲着小獨院的門。
婉柔拉開門,麻子笑着拱拱手後,趕緊閃了進來。進了屋,麻子先朝着鄭麗琬抱了抱拳,“夫人,少將軍,有動靜了,今個晚上,小的看到幾個吐蕃蠻子進了城。”
“來得好快,看來這吐蕃人挺上心的啊,麻子,你讓人瞅着點,估計突厥人也該來了,要是光吐蕃人來了,這戲也唱不下去了!”房遺愛暗罵一聲衡忠,這老東西還真是不地道,估計他房某人出兵的時候,他就派人去吐蕃了,否則吐蕃人怎麼會來的如此之快。
吐蕃人到了後,突厥人也隨後趕到了月氏國,這下三個大國算是全集中在了月氏,衡忠彷彿打了勝仗般開心的喝着酒,那房遺愛總是說月氏是肥羊,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當肥羊的一天吧?
一個小客棧裡,韋若贊摘掉了頭上的大帽子,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幾年過去了,韋若贊也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清淡的老樣子。房間裡還坐着一個年輕人,這就是松贊干布的親族扎馬仁次,做爲沒廬氏的少族長,扎馬仁次是很驕傲的,雖然上次丟了白玉城,可這並不影響扎馬仁次的地位。
這次松贊干布之所以讓扎馬仁次來,也存着讓他藉機撈回功勞的意思,雖然月氏國小的可憐,但要能爭取下來,那也是個不小的功勞啊。
沒廬氏需要一個英雄,這也是王族悉補野氏想要看到的。
與扎馬仁次所想不同,韋若贊卻不希望扎馬仁次擁有更多的權力,相反他倒是看重噶爾木,只可惜噶爾家族總是不受待見的。
噶爾木從來不會把命運寄託在他人身上的,這次來到月氏,他就不能讓扎馬仁次成功,同時還得給自己爭取到足夠多的利益。努氏已經在朝堂上倒下了,噶爾家族也已經危在旦夕了,爲了自保,噶爾木必須做些什麼才行。
“夫君,你就這麼有信心吐蕃人會找到你?”鄭麗琬很奇怪房遺愛的心思,吐蕃人和突厥人已經來到月氏了,他卻是一點都不着急,彷彿這事情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似的。
“呵呵,麗琬,相信爲夫吧,相信那人不是傻子的,只要他還想保住自己的命,就一定會來找我!”
房遺愛在等着噶爾木,幾年前留噶爾木一條命,如今也該取得點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