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含竹還真不知道房遺愛爲何要領她去見客,聽鐵靺說,那可是個將軍呢,她令狐含竹一個外人,哪能跑前院去招待客人,按照道理,這可是後院夫人們的事情吧!
這一路上令狐含竹胡思八想的,腦子裡亂亂的,走到走廊的時候,由於沒注意腳下,一下拌在了磚頭上。幸虧房遺愛走在前頭,伸手扶住了她,否則令狐含竹這張臉蛋磕在石磚上非破相不可。
落在房遺愛臂彎裡,令狐含竹就有種不願意起來的感覺,那種強烈的男子氣息她已經夢過多少次了,此時天色暗淡,走廊裡又沒有燈光,房遺愛也看不清令狐含竹的臉色。如果能看得清的話,房遺愛一定會捨不得放手的,因爲這時的令狐含竹實在是太誘人了,她那豐潤的臉龐,都快滴出水來了。
“令狐姑娘,放鬆些,一會兒到了前邊什麼都不用怕,盡力配合我就行了!”房遺愛也覺察到了令狐含竹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還以爲令狐含竹是因爲害怕前院的耿慶呢。
見房遺愛沒發覺什麼,令狐含竹略有些失望的“嗯”了聲,有時候,令狐含竹也挺恨自己的,爲什麼這麼膽小,這麼懦弱呢,既然喜歡,就喊出來不就行了麼?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可卻很難克服自己的缺陷,也許這就是人無完人的原因吧。
來到前院客廳,剛邁腳走進去。耿慶就趕緊起身迎了上來,他拱拱手無比恭敬的說道。“夜裡打擾大都督,還望大都督莫要計較。”
“無妨,耿將軍請坐吧!”房遺愛一臉的笑意,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看桌上有壺茶,而茶杯裡卻空空如也,房遺愛便朝令狐含竹說道,“丫頭,趕緊給耿將軍滿上茶。這大晚上的,可別虧待了耿將軍。”
好在房遺愛提前說過了,這時令狐含竹也反應了過來,她點點頭微笑道,“是,婢子這就去!”
耿慶也沒在意,大都督領着個侍女。也沒什麼奇怪的嘛。落座之後,耿慶便拱手道出了來意,“大都督,末將此來,是爲了城門的事情。今日酉時不到,城門就設了崗哨。嚴查過往人員,還許進不許出,這到底是何緣由?”
“哦,這事啊,這命令卻是是我下的。因爲事情緊急,也沒來得及通知大將軍。是這樣的。今日我府中侍女遭人追殺,房某料定肯定是亂黨所爲,便下了這許進不許出的命令!”
有亂黨?耿慶恨不得一口唾沫吐房遺愛臉上,怎麼這個房遺愛啥話都敢說,如果真有亂黨,他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都督府裡吃飯喝茶,擺明了是另有所圖嘛。既然覺得有陰謀,耿慶就不能讓城門繼續封鎖下去,“大都督,末將問句話,不知你府上何人遭到了追殺?”
“諾,就是她了,丫頭,把今日的事情跟耿將軍說說,你也莫怕,這裡是都督府,沒人能傷你分毫的!”
房遺愛話說的不錯,可一雙眼睛卻在盯着耿慶看,耿慶又不是傻子。見房遺愛這古怪的眼神,耿慶真想轉身走人,早知道房遺愛這麼無恥,就不來都督府裡受這窩囊氣了。
有房遺愛在,令狐含竹心裡一點懼意都沒有,因爲她知道無論她今夜惹什麼亂子,這個男人都會替她解決的。那感覺真的很奇怪,令狐含竹從沒有這麼自信過,就算那最愛她的父親都沒給過她這種感覺。
望着耿慶複雜的目光,令狐含竹一字一句的將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期間還不免強調了下自己是都督府的侍女。
令狐含竹的身份早晚是要被戳穿的,可是房遺愛也不怕,只要能撐上兩天就夠了,等滅了暗水,城門一開,耿慶還能怎麼着?
耿慶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癡糊塗蛋,跟房遺愛玩花花腸子,這不是找虐麼,得了,看來今晚上是討不了好去了。不過臨走了,耿慶也不想便宜了房遺愛,他站起身蹙着眉頭笑道,“大將軍那可還着急遼山鎮防務呢,還請大都督能早日放開城門,如果誤了軍務,恐怕咱們誰都擔待不起啊。”
房遺愛心裡冷冷的笑了笑,這個耿慶真不愧是牙尖嘴利的狗腿子,什麼話都敢說,還耽誤軍務,此時遼山鎮都被夷爲平地了,還組織個屁軍務,至於去遼山衛,那更可笑了,遼山衛用得着李艾操心思麼?具房遺愛所知,遼山衛可是直屬兵部的,並不在右營序列,所以嚴格上來說,李艾管不着遼山衛。遼山衛將軍寧國成也是右武衛出身,武德年間可是李靖手底下一員悍將,對李艾也是不太感冒,這種情況下,李艾說要出城組織軍務,不是騙小孩子麼。
耿慶也不怕撒謊,房遺愛不也是在撒謊麼,還侍女遭追殺,怎麼以前不知道房遺愛有這麼個可人的侍女的,該不是哪裡冒出來的相好的吧。
房遺愛心中明瞭,可嘴上還是笑道,“耿將軍,莫要擔心,城門很快會放開的,這樣吧,明日房某在春香樓宴請大將軍,到時自會親自和大將軍言明,如此耿將軍該不會有什麼擔心了吧?”
聽着房遺愛的話,耿慶一對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在春香樓裡設宴,虧得房遺愛想得出來,堂堂大都督卻在青樓裡設宴款待大將軍,這話要是傳出去了,滿大唐朝都得笑翻天。
房遺愛懶得管李艾去不去,反正能噁心下李艾就行了,孃的,大晚上不安好心,他房某人就是關下城門,他也要來發表下意見,簡直沒把他房某人放眼裡啊。
耿慶想要直接拒絕,可他又不是李艾本人,也不能明着說啊,只好拱手道,“大都督好意,耿某回去問問大將軍!”
“來啊,送耿將軍!”房遺愛一喊,鐵靺和天刀就跳了進來,兩個猛男直接把耿慶夾在了正中間,把個耿慶夾得生疼生疼的。如此還不罷休,鐵靺還趁機會使勁兒捏了捏耿慶的胳膊,“耿將軍,請吧!”
耿慶額頭上冷汗都出來啊,可是他也不敢叫聲疼,這要是叫出聲來,不是更丟人麼。可惡的房遺愛,有這麼噁心人的麼,還有這倆狗腿子,怎麼這麼大勁兒,把人擠的生疼生疼的。
等着耿慶離開了,房遺愛才收起笑容,面色不善的冷哼了聲。令狐含竹也看出點東西來了,重新替房遺愛倒了杯熱茶之後,她輕聲問道,“二公子,那耿將軍好像跟你不對路呢。”
“對路才見鬼了呢,令狐姑娘,這官場上的事情黑着呢,一個個都是笑裡藏刀的,相比較起來,你們這些經商的可就輕鬆多了。”
“話不能這麼說,各有各的好法吧,二公子不知道,如今大唐朝羨慕公子你的人可不少呢!”
“羨慕我?”房遺愛端起茶杯小小的啄了一口,伸手示意令狐含竹坐下後,他呵呵笑道,“令狐姑娘,這些日子要勞你在府裡住下了,等過了後天,你就可以正常做生意了。”
“二公子說笑了,你要是不把黑山賊滅了,就是給含竹兩個膽子,含竹也不敢出去呢!”
聽了令狐含竹的話,房遺愛笑着點了點頭,還真沒錯,要是不把黑山賊剿滅了,令狐含竹也不敢做生意的。令狐家可不是宋家,宋玉出個門身後都跟着幾十個保鏢,那架勢比黑山賊還彪悍,令狐含竹身邊頂多倆僕役,簡直就是黑山賊嘴裡的肥肉啊。
想起宋玉,房遺愛臉上就多了些邪笑,明天還真得去趟春香樓才行,一方面瞧瞧李艾敢不敢來,一方面也看看宋玉活的滋潤不。
令狐含竹不知道房遺愛在想什麼,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希望這兩天別出什麼變故。雖說對官場的事情懂得少,可令狐含竹也看得出封閉城門的事情不簡單,因爲到現在爲止,都督府並沒有派人去搜尋殺手。
幽州西門,一人一馬飛馳而來,那馬是好馬,可馬上卻騎着一個頭戴花布的粗布農婦。花布女子可不知道此時城門許進不許出,她縱馬進了城後,再想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出不去了。
如果硬闖的話,自然闖得出去,可是她卻不想這麼做,真鬧將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不是要戒嚴麼,那就去找他,看他到時候能說出什麼花言巧語來。花布女子對都督府瞭解的很,對那個男人更是瞭解的很,如果出了事情,他一定會走大門,只有偷偷摸摸的時候,他纔會走後門。
房遺愛果然光明正大的從都督府正門走了出來,南門正對廣闊的燕都街,鄰着的就是不遠處的刺史府。房遺愛拿着個扇子扇呀扇的,還真有點唐伯虎的味道。路上行人不少,房遺愛也想學着唐伯虎叫聲美女,可就怕碰到一羣如花。爲了自己的幸福,他還是斷了當街放聲的衝動。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過了多少年,都是這副德性!”花布女子暗暗啐了一口,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罵,總之一看到房遺愛,她心中就有股子怒氣。
房遺愛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此時他正想着一會兒怎麼跟宋玉磨嘴皮子呢,宋玉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