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頂塔樓上,吹得是微涼的東南風,不知道怎麼回事,腹中一股燥熱在升騰,房遺愛覺得這很反常,因爲他今晚上可沒怎麼喝酒,怎麼會腹中如火燒呢?陰玉鳳沒來,房遺愛卻決定不再等下去了,他這心裡慌亂的很,今晚的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那個無比囂張的長孫衝,還有一言不發的李泰,他們好像商量好了一樣。
水紋殿裡,陰玉鳳慵懶的側躺在榻上,而屋裡還跪着兩個顫巍巍的宮女,“小丸子怎麼去的,你們知道該怎麼說吧。”
“回德妃,婢子們不知道,小丸子肯定是自己落在水中淹死的!”一個宮女大着膽子說了句,她真的很怕,這位德妃娘娘看上去柔弱,可是殺人的時候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哼,胡說八道,人怎麼會自己落在水中淹死?”陰玉鳳寒着臉頗有些生氣的哼了哼,這下,那兩個侍女趕緊將頭貼在了地面上,“德妃,婢子們知道了,小丸子肯定是和其他小太監起了爭執,不慎之下掉進了池塘中,加上小丸子不識水性,於是便被淹死了。”
“嗯,這還差不多,你們起來吧!”得了陰玉鳳的允許,兩個宮女才戰戰兢兢的起了身,陰玉鳳眯着眼,好像在想着什麼事情一樣,過了一會兒,她慢悠悠的問道,“小丸子端來的酒可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已經讓慕兒姑娘喝掉了,而且婢子已經告訴慕兒姑娘,說駙馬爺要在頂塔樓見見她!”
聽着宮女的話,陰玉鳳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她知道那酒裡肯定是下了藥的,可是她還是轉手送給了蕭慕兒,也許這樣會害了蕭慕兒,但至少不會害了她陰玉鳳,而且她也想瞧瞧,面對李泰和李治的聯手打壓,房遺愛能不能躲過這一關。
頂塔樓上的風不小,很快房遺愛就有點受不了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有個人比他還難過呢,襄城尾隨而來是想看看房遺愛要做什麼,結果這人就那麼愣愣的站在樓上想,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襄城沒有露面,她對着要見面的人和好奇,什麼人值得房遺愛大晚上的來頂塔樓呢?就在襄城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房遺愛等待的人才姍姍來遲。
看到那人的面貌,襄城驚訝的死死地捂住了嘴,因爲如果不這樣的話,她一定會叫出聲的,怎麼會是蕭慕兒?襄城心中有着太多擔憂了,此時蕭慕兒和李治的事情還糾纏不清呢,要是再和房遺愛傳出什麼瘋言瘋語,李治會怎麼想呢?也許最終李治和蕭慕兒不可能成,但是至少現在蕭慕兒不能和別的男人苟且,因爲這事關皇家顏面,而且,李治那孩子還是那麼的在乎臉面。
“俊哥....”蕭慕兒的聲音有些發顫,這不是她願意的,自從一離開御花園,她的身子就如同被火烤着一般,本以爲到頂塔樓吹一吹風會好些的,可是一看到房遺愛的身影,那種火熱的感覺卻更加強烈了。直到此時,蕭慕兒才斷定身子裡迸發出的是什麼,那是一種慾望,一種渴望男人的情慾,在這一剎那間,蕭慕兒突然有了跑切一些束縛的衝動。她的腦海裡出現的全都是房遺愛的身影,她彷彿看到了那被撕裂的衣服,一片又一片飛落頂塔樓,覆蓋了整個太極宮。
房遺愛的身子猛地打了個顫,他很確定,自己中招了,這是春藥,是比與陽丹還要厲害的藥。房遺愛不知道是怎麼中的招,因爲自始至終他和紈絝們喝的是同樣的酒,吃的是同樣的菜,而期間又沒有另外喝過東西。一切都太詭異了,就像眼前的蕭慕兒。
此時的蕭慕兒,還哪有半點的聖潔,她的酥胸不斷的起伏,那一對美目也漸漸多了一抹猩紅。來的不該是陰玉鳳麼,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他就可以好好地發泄一番了,可爲什麼是蕭慕兒,搞不懂,可是房遺愛現在卻沒心思去想陰玉鳳的事情了。
蕭慕兒早忘了爲什麼要來頂塔樓,更不用談和房遺愛談些什麼了,她的手劃過衣領,那白皙的酥胸就露了出來。一向文雅的蕭慕兒就像一頭野獸,她猛地抱住了房遺愛,溫潤的小嘴也胡亂的親着。當蕭慕兒的身子靠過來,房遺愛一直堅持的防線終於崩塌了,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所想的只有眼前的蕭慕兒了。
撕拉一聲,蕭慕兒的薄紗分成了兩半兒,可是蕭慕兒卻沒責怪房遺愛的粗魯,她緊緊地貼着房遺愛,由於沒什麼經驗,那隻手也只是胡亂的摸着。頂塔樓之上,就在這美好的月光下,太極宮裡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
襄城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爲什麼會這樣,房俊怎麼可以和慕兒行這種事,他難道忘了長樂還有那幾個懷有身孕的女人了麼,更何況這裡是皇宮,而蕭慕兒又和當今晉王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頂塔樓上的兩個人都瘋了,蕭慕兒不斷地索取着,而房遺愛也像一頭野獸一樣馳騁着,那一抹嫣紅緩緩地留在木板上,透過鬆軟的縫隙,緩緩地低了下去。蕭慕兒是不堪征伐的,更何況還是第一次,可是明明已經快不行了,但是她還是不要命的摟着房遺愛的脖子。
襄城的眼淚慢慢的落了下來,不能這樣的,他們都瘋了,再要下去會死人的。襄城沒有再躲下去,見還沒什麼人來,她就像趁着別人沒注意趕緊把蕭慕兒和房遺愛整走,跑到樓頂,襄城用力的拽着房遺愛的胳膊,“房俊,快起來,再不走就真的要丟命了!”
襄城的哭訴卻沒有起到任何效果,房遺愛是轉過了頭,可是襄城卻嚇壞了,因爲此時房遺愛雙眼通紅,他堅毅的臉上也露着一絲邪勁兒。房遺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當他有意識的時候,就看到旁邊躺着兩個女人,蕭慕兒死死地躺在那裡,而襄城則裹着破碎的衣服不斷地抽泣着。
不用想,房遺愛也知道自己做什麼了,可是此時還能說什麼?他很想去安慰下襄城,可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了,眼角掃過西宮,卻看到了一片火光,隨之而來的則是一片噪雜的腳步聲。
羽林衛來了,房遺愛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怪不得鄭麗琬讓他一有不對就逃出京城,可是他還是反應有點遲鈍了。房遺愛在等待着,他要爲自己所犯下的錯負責,蕭慕兒也好,襄城也好,這一切,不該由她們擔着的。
當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遺愛一直沒什麼動作,這時一直在抽泣的襄城卻爬到房遺愛身邊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胳膊,她含着淚水,小聲道,“房俊,快走,再不走,就真的要陷在這裡了!”襄城自小從宮裡長大,她知道這是一個陰謀,一個謀劃已久的陰謀。當宮裡的人相互傾砸起來,他們講沒半點仁慈之心,所要做的就是將對方置之於死地,宮裡的人不怕冤,怕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正因爲如此,所以襄城希望房遺愛跑,只有先逃出去保住命,纔有爲自己辯白的機會,留在這裡的話,那十條命也要葬送在羽林衛手中。
“襄城姐姐,我.....我對不起你們!”房遺愛異常愧疚的低下了頭,他嘴上是對襄城和蕭慕兒說的,可是心裡更多的卻是對不起長樂。
“走....房俊,你快走啊,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襄城忍着心痛狠狠地推了房遺愛一把,這時房遺愛才站起身,他將自己的衣服蓋在蕭慕兒的嬌軀上,用力的望了一眼,便朝樓頂北邊走去。
房遺愛不敢走樓梯,此時下邊小路上估計早被羽林衛封死了,想要衝破羽林衛的封鎖,那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就算他房某人勇武不凡,那也不成,人力再強,也鬥不過上千的弩箭。
將腰裡的繩索套在柱子上,房遺愛深深地望了襄城一眼,人便順着主子滑了下去。當房遺愛消失在樓下後,襄城忍着下身的疼痛艱難地解開了套在柱子上的繩索。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能拖延多長時間是多長時間吧,但願房俊能逃走,否則這京城的天就要變了。
襄城平常不愛摻合那些朝廷的事情,可是這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房俊牽涉的人太多了,只要把房俊釘上滔天大罪,那第一個受到牽連的便是當今的太子李承乾,其次便是房府、秦府和范陽盧氏一族。如果真要起一場殺戮,那這場殺戮將血流成河。
羽林衛很快就衝上了頂塔樓,可是他們看到的只有昏迷不醒的蕭慕兒和神色頹然的襄城。襄城沒有起身的意思,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與蕭慕兒相比,她算是好的了,之前房遺愛真的就是一頭野獸,一頭毫不憐惜人的野獸,所幸蕭慕兒只是昏死了過去。
“末將桓慶參見襄城殿下,不知,你們這是....”桓慶的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看着地板上的血漬,再瞧瞧蕭慕兒和襄城的樣子,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襄城沒有立刻回答,她抱起蕭慕兒的頷首,有些嘲弄的譏笑道,“出了什麼事,你會不知道麼?”
聽襄城的話語,桓慶臉色就有點難看了,他也沒有解釋,拱拱手吩咐道,“來呀,送襄城殿下和慕兒姑娘下去休息!”
桓慶的話剛剛落下,樓梯上就走上來幾個慌里慌張的人,而這些人裡邊恰恰有李治,當李治看到蕭慕兒的樣子後,他整個人就像被刀狠狠地紮了一下一般。良久之後,李治的牙縫裡就擠出了三個字,“房....遺.....愛”。
如果換做平時,李治一定會喊一聲俊哥,就算他和房遺愛關係再不好的,因爲有長樂在呢,他必須尊重這個姐夫才行,而且房遺愛也不是省油的燈。可是今天呢,房遺愛卻佔有了未來的晉王妃,也許不是,可是至少在李治看來,蕭慕兒就是屬於他的。
襄城無聲地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會這樣的,李治年紀是不大,可他的心卻不比那些兄長稚嫩多少,宮裡的孩子,又有哪個是傻的。有些時候,皇家的臉面真的比命還要重要。
“桓慶,給我追,總之,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抓不到房遺愛,你們都給本王去河裡喂王八吧!”
“喏!”桓慶應了一聲,再沒管襄城和蕭慕兒,此時襄城和蕭慕兒已經不重要了,因爲自始至終這兩個女人都只是件工具罷了。李治臉色複雜的望着襄城,他發現襄城真的好沉着,她不該慌亂麼?
“稚奴,聽姐姐說,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樣的,俊哥也是被害的.....”襄城的話沒能再說下去,只見李治伸手冷笑道,“襄城姐姐,稚奴不想聽這些,我只信我看到的一切。”
李治轉身走了,只留下襄城抱着昏迷不醒的蕭慕兒落寞的坐在頂塔樓裡,這一刻,襄城才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在這個諾大的太極宮裡,她就像一片樹葉,在那裡存在着,卻永遠影響不到那顆參天大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