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時間裡天牢被劫,房遺愛、趙衝還有鄭麗琬失蹤,這件事給京城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尤其是李世民,一時間李世民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了。其實李世民最怕的就是這件事是房俊自己主使的,出天牢的方法有許多,唯獨劫牢是最爲不可取的也是最讓人不放心的。
李世民遲遲沒有下達搜捕令,他必須完全判斷房遺愛的情況之後才能下這個命令。其實沒有等待太久,半天時間對於別人來說眨眼便過,可對於李世民來說卻如是此的漫長。
不知何時谷康年彎着腰走進了甘露殿,進殿後谷康年便將原先拿走的摺子遞給了李世民,口中還慢慢的說道,“陛下,小人已經查過了,摺子乃是別人臨摹的,至於調換摺子的人,就需要陛下做主了!”谷康年沒有繼續說,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
李世民知道谷康年的行事風格,若不是十拿九穩,他絕不會回來覆命的,拿着那張薄薄的紙,李世民的手輕輕地顫抖了起來,看完那紙上的名字,李世民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好啊,朕待他不薄,他竟然做出這等事!”
“陛下,人心是很難捉摸的,有的人喜歡權力,有的人喜歡金錢,還有的人喜歡美女,所以出現什麼事也不稀奇!”
李世民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也該做決斷了。他嘆了口氣,朝谷康年揮了揮手。“老谷,你下去吧,查查房俊被抓到哪裡去了,如果找到了,盡一切辦法救他出來。”
谷康年離開了甘露殿,而李世民也有些疲累的坐在了椅子裡,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這段時間太累了。房俊的事情已經夠讓他煩的了,還有那些不成器的兒子們。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過些日子就是祭天的大日子了,可他到現在還沒坐什麼準備呢。
一身黑袍的鄭麗琬就像個西域來的異族女子,她頭髮有點亂,臉上也不知抹了什麼東西,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從天牢出來後。鄭麗琬就來到了南城,這處破院子是屬於洪幫的,不過外人也很少有人知道這裡是洪幫的據點。
等待是最爲痛苦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鄭麗琬真的想親自跑一趟,可她知道還不是她露面的時候,快到午時了。莫新華匆匆忙忙的進了院子,同時他手裡還拿着一把古樸的唐刀。莫新華不明白鄭麗琬爲何要讓他去取武姑娘的唐刀,這唐刀已經非常老舊了,而且他已經看過刀鞘和刀身了,好像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將唐刀遞給鄭麗琬。莫新華垮着臉說道,“夫人。唐刀取來了,只是,這刀好像沒什麼不同之處啊!”
“是嘛?”鄭麗琬拔出唐刀仔細看了看,看着明亮的刀身,鄭麗琬心中就嘆了口氣,真是爲難武曌了,守着一把唐刀過了這麼久,手指劃過刀背,鄭麗琬輕聲的笑道,“阿華,你觀察的還不夠仔細,你不覺得這刀身太耀眼了麼?”
“太耀眼?”莫新華還是沒搞懂,武二姑娘天天都要擦拭刀身,這唐刀明亮點也很正常啊。
鄭麗琬沒有再解釋什麼,她點燃一根蠟燭,將刀背在燭火上烤了烤,也怪了,經過燭火烘烤後,刀身上竟然出現了一行細小的字。等字跡完全顯露出來之後,鄭麗琬將刀遞給了莫新華,“阿華,領人照着刀上的地址去找,記住了,一定要把找到的東西帶回來,那東西能救所有人的命。”
莫新華記下刀上的地址後轉身出了院子,莫新華知道那個地方,利人市白石橋,前些年沒有離京的時候,他也是經常去利人市的,而那白石橋就在利人市南端。
白石橋到底藏着什麼,沒有人知道,也許只有失蹤了的武二娘子能知曉了。這次去白石橋莫新華沒用別人,顯然那東西對所有人都非常重要,所以他猶豫之下還是選擇的單獨前來,一個人不會太扎眼的。
利人市是非常熱鬧的,如果說西市興道里是最高雅的地方,那利人市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來到白石橋下,莫新華沿着河邊走了一圈,仔細搜索了一遍,果然讓他找到了一處異常之處,只見水面正上方少了一塊磚。莫新華一陣頭疼,真不知道武二娘子是怎麼把東西藏那裡去的,他莫新華又不會壁虎游龍功,想爬到橋身正下方那簡直是癡心妄想。思索了一會兒,莫新華做了一艘小船,然後又找了根大木棍子,將船停到正下方,莫新華將棍子頂到橋頂部,又將下邊固定在了河底。好在河是由石塊堆砌的,否則他莫新華還真得另外想辦法才行。莫新華就像個猴子一樣順着木棍子爬了上去,將手伸進那沒磚的縫隙裡摸了摸,還真讓他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油包。將油包取出後,莫新華瞧着左右沒人留意後撒腿就跑了。
等了近兩個時辰,鄭麗琬纔等到想要的東西,隨手翻了翻手裡的小冊子,鄭麗琬就抿嘴笑了起來,長孫衝啊長孫衝,恐怕這傢伙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敗在哪裡吧!
長孫府上,長孫衝在屋裡走來走去的,臉上還是一臉的焦慮之色,其實長孫衝倒不是擔心別的,就是擔心武曌的安危而已。至於誰擄走了武曌,長孫衝心中有數,只是不能說罷了。
長孫納蘭明白的,大哥一定知道什麼的,可是她卻不會問,就算問了又如何?搞不懂父親是怎麼回事,明明知道大哥在玩火,爲什麼不制止他呢?長孫納蘭對朝堂上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在她眼裡,長孫家已經夠好了,榮譽和財富都有了,還要爭什麼呢?
魏王府裡。李泰臉上終於多了點笑容,房遺愛失蹤。對他來說是件非常不錯的事情了,當然,他知道是誰抓走了房遺愛,但是他不會對別人說,相反還要想方設法保住這個秘密,因爲他李泰能不能登上那個位子就要靠那些人幫忙呢。
樑國公府上,房玄齡不斷地轉着手裡的茶杯,臉上也是一副不耐之色。盧氏已經在他耳邊嘮叨老長時間了。盧氏憂心不已,房玄齡卻不是那麼擔心,因爲他早就得到鄭麗琬的回報了,如今所有的事情都盡在掌握了,他還怕什麼呢?現在害怕的該是陛下才是,他能想到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嗎?
京城暗流涌動,誰也猜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天空隨時都有可能下一場暴雨,不光下暴雨,還有可能伴着強烈的電閃雷鳴。
房遺愛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自從一出紫巷衚衕他們就被人戴上了黑頭罩,直到被丟進牢房之後頭罩才被取下來。讓房遺愛無語的是趙衝竟然被關到了隔壁房間裡,難道這些人就這麼怕他和趙衝麼?不過好在武曌沒被關別的地方去。這也算是值得安慰的吧。
瞅瞅腳在活動下手,房遺愛那個鬱悶啊,這幫人真是太小心了,幫主手就算了,連腳也綁的如此嚴實。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他房某人非常具有威懾力。武曌瞪着一雙美目不斷地剜着房遺愛,見房遺愛閉着嘴不說話。武曌就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姐夫,你笑什麼笑,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還笑的出口!”
“媚娘,你這麼說就不講道理了,剛剛見面的時候你咋還笑呢,那時候你還讓別人那劍頂着呢!”
“哼,那能一樣麼?”如果手能活動,她真想跑過去撓死這個臭姐夫,當時如此鎮定還不是做給鄭麗琬看的。
房遺愛臉皮子足夠厚,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慶幸這一點,屁股用力房遺愛艱難地往武曌那挪了挪,靠近二娘子的身子後,房遺愛啥話沒說,身子一歪,大嘴巴就在武曌臉蛋上啄了啄。饒是武曌見慣世面,也被房遺愛這一招整的有點慌了,她少有的臉紅了下,“你....你這人真是壞死了.....”
“瞧你說的,姐夫要是不壞,怎麼追小姨子啊?”聽着房遺愛的話,武曌暗罵了聲不知羞,“真是的,都當爹的人了,還如此不知羞!”
被武曌一嗆,房遺愛還真有點沉默了,他現在都有三個孩子了,可就見過長樂的孩子,玲瓏的孩子還沒來得及見一面就被趙衝弄到了皇宮,至於他和紅衣的孩子,那更讓人無語。雖然孩子是鄭麗琬鼓搗走的,可房遺愛也不怪鄭麗琬,畢竟鄭美人也是出於一場好心。
見房遺愛神色有點失落,武曌拱拱肩膀小聲道,“姐夫,你不會真生氣了吧,怎麼不說話了?”
“呵呵,本公子哪有那麼小氣!”看着武曌的雙眼,房遺愛突然非常認真地說道,“媚娘,等這事了了,跟我回家吧!”
聽了房遺愛的話,武曌便咯咯笑了起來,皺了皺可愛的鼻子,她有些調侃的打趣道,“姐夫,你說媚娘要是不跟你回去,還能去哪裡?當然,若是姐夫不要媚孃的話,媚娘就只能去感業寺了!”
“呸,說啥呢,你能去感業寺?那羣尼姑要是敢收你,本公子就抄了那座破寺廟!”
房遺愛非常反感感業寺,至於原因嗎,那就有點奇葩了。感業寺好像專門收美女,當年張絢麗就差點在感業寺裡落髮,還有歷史上的武媚娘,在李世民死後好像也是在感業寺渡過的,要不是李治腦瓜子進水,說不定武娘子就要一輩子伺候佛祖了。
房遺愛眼珠子不斷地轉悠着,武曌也是知道他的人,心中一思索,就知道這姐夫又胡思八想了。
魏王府上,長孫衝繃着臉坐在椅子裡,而李泰的臉色也顯得不是那麼的好看。李泰有點看不懂長孫衝,不就是一個武媚娘麼,漂亮女人多得是,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衝哥,你這又是何苦,不就一個武曌麼,大不了本王再替你挑幾個如何?”
“能一樣麼?殿下,武曌不是別的女人能比的,你知道麼,我長孫衝不缺女人,可是想要打擊房遺愛,非武曌莫屬!”
李泰暗歎了口氣,看來長孫衝還是忘不記長樂的事情啊,當年房遺愛給他的屈辱太大了,可是這又怪得了誰呢?本來不是什麼大事的,可長孫衝卻硬生生的將長樂推了出去,現在後悔了,也已經晚了,人家長樂和房遺愛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衝哥,你該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是本王能做主的,我們幾家當初有約定的,誰也不能破了規矩!”
“規矩?殿下,你覺得你破的規矩還少麼?總之,我要武曌活着,這一點你能做到的!”長孫衝起身朝屋外走去,他相信李泰會答應的,因爲李泰輸不起,他長孫衝想要女人,而李泰想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