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麒麟面色一冷:“宗主,這太坤防守嚴密,二郎去了哪裡?”
宗主尷尬道:“你家二郎是否與刺史藍趙石相識?藍趙石把她帶走了,如果我不答應藍趙石的要求,他說他就要派兵圍剿這裡。我雖然不怕他,但是在這裡經營多年,不想就這麼輕易離開。”
“而且我看那藍趙石對二郎不錯,不像是要爲難她,因此起我才答應了那藍趙石,將人交給了他。”
沙麒麟立刻起身:“宗主,我們兄弟情深,藍趙石覬覦我家二郎已久。我要先去將二郎接回家,這裡的事情容後再說。”
宗主也沒想到好好的將人關在這裡,會出現這種烏龍事件,這件事情並不能全怪太坤,現在就算是解釋,這祁大郎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還不如讓他自己去找回二郎,當面將事情問清楚的好。
因此宗主大度的說:“你儘管去就是,需要幫助就來這裡說一聲。”
沙麒麟拱手一揖,隨即離開。
原來沙麒麟離開了之後,常小溪就留在了太坤的宅院之中。這裡表面上就是一所富商的宅邸,院中亭臺樓閣俱全。因爲宗主對祁大郎所圖甚多,因此並沒有將常小溪作爲囚犯來對待,而是允許她自由行動。
常小溪並不敢走遠,只在自己門口的一點地方散散步。發現這院中十分安靜,除了她並沒有別人,這才放心一些。丫鬟只有送飯菜熱水的時候纔會過來。
這一天她坐在亭子裡喝茶,遠遠的有說話的聲音傳來,雖然聽不真切,卻不是往常送飯的那幾個丫鬟,而是兩名男子過來了。
常小溪不願意節外生枝,連茶杯也顧不上拿走,就起身回房間去了。
過了片刻,果然有兩名男子來到了這裡,其中一個戴着面具,另外一個則是宗主。宗主對那戴面具的男子很客氣,指着涼亭對他說:“咱們去那邊坐下細談如何?”
那戴面具的男子聲音有些沙啞,微微躬身答道:“甚好,就去那裡吧!”
兩人來到亭中坐定,這纔看見石桌上還有殘茶。
宗主一笑:“是我疏忽了,這院中除了你之外,還有一位小友居住,想來這是他拉下的東西。”
戴面具的男子忙道:“那就請他過來同坐如何?”
宗主搖頭道:“此人年紀還小,也不是我太坤中人,只是暫居於此。”
那戴面具的男子這才作罷,只是在自己的座位旁邊,看到了一方小小手帕。他鬼使神差的將手帕拿起來細看,一股子芬芳馥郁撲鼻而來。
男子心頭巨震,忙問宗主:“宗主所說的小友可否是一個美貌少女?”
宗主哈哈一笑:“英雄難過美人關,怎麼,就連你這樣的人,也對男女之事不能忘情嗎?可惜了,住在這院中之人,並不是女子,而是一個俊美少年!”
男子疑惑之極,忍不住將那帕子放在鼻端仔細聞了聞,過了很久,他纔將那塊帕子放進了自己的懷中。
宗主隔着面具,看不清楚那男子的表情,見他不再提起這件事,也不追問,兩人這纔開始談論正事。
常小溪回房之後,見沒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只當這件事情過去了。到了傍晚,丫鬟送過來飯菜,又拿來了一大桶熱水,幫她倒在了浴桶之中。
常小溪想起了白天的那件事,忙問道:“這園子裡還住了別人嗎?白天我在亭中聽到了有人過來。”
那丫鬟笑道:“這個園子與老爺的客廳相通,他有時候會帶着客人過來走一走,這邊本來只住了您一位,可是今天下午老爺的一個朋友也搬過來暫住。不過他住在水榭的那一邊,離您這裡還遠的很。”
常小溪點點頭,暗自想今夜一定要鎖好門窗。
飯後,那丫鬟收拾了餐具離開。
常小溪果然栓好了門窗,又將房間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脫衣沐浴。
就在她清洗身體的時候,突然自身後傳來了一聲響動,將常小溪下了一跳,忙回頭去看。這個浴桶很大,裡面有凸出的木棱,可以坐在上面洗浴。常小溪身量嬌小,坐下之後,僅僅會露出肩頭。
這一回頭,將常小溪的三魂七魄嚇掉了一半。在她的身後赫然站着一個戴面具的男人。這人雙手抱臂,正在看常小溪呢!
常小溪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把浴巾遮在了胸前,忙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那男人掏了掏耳朵,雖然戴着面具,還是能察覺他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我是怎麼進來的?自然是走大門進來。至於我是誰,現在不能告訴你。”那男人惡劣的回答。
常小溪縮在浴桶之中,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異動,只能結結巴巴的威脅道:“你快出去,否則我就要喊人過來了!”
那男人卻不害怕,點點頭道:“你喊吧!看看到時候,你要如何解釋祁二郎是女兒身。”
常小溪自然是不敢喊的,她與沙麒麟僞裝身份潛入通江,是爲了打入太坤內部,拿到武才人的解藥。
現在沙麒麟執行太坤的任務去了東南邊軍,本來就十分危險,如果因爲她的緣故,讓沙麒麟暴露了身份,那真的是百死莫贖。
常小溪壓低聲音問道:“你想幹什麼?”
那個男子慢慢走上前來,在常小溪的浴桶之前彎下了腰,他口中的熱氣都呼在了常小溪的臉上,讓她毛骨悚然。
片刻之後,這男人才擡起了頭,嘆道:“果然是你,我怎麼都忘不了你這副身子,還有這銷魂的味道。”
聽他這麼說,常小溪驚愕之餘想起了一人,就是曾經劫持過她的姜寧。她平素雖然拋頭露面爲人看診,後來又出入朝堂,但是頗爲潔身自好,就是與沙麒麟訂婚之後,也少有肌膚之親。
這男人知道她體有異香,又說出了忘不了這種話,就說明他之前與自己親近過。樓千重曾經強迫過常小溪,但是因爲沙麒麟及時趕過來阻止了他,所以他根本沒來得及做什麼。
只有姜寧,綁架了常小溪之後,矇住了她的雙眼,然後上下其手,算是與她親近過。
浴桶裡的水已經開始變冷,常小溪卻一動都不敢動,想到面前之人可能是姜寧,這令她不能不怕。
這時,那男人已經把手伸向了常小溪的臉頰,輕輕摩挲着那幼滑的肌膚,喃喃道:“這莫非就是緣分?我遠遁到此,你也來了,是爲了要與我再續前緣嗎?”言語之中已有了些許魔障之意。
常小溪的雙手都擋在了胸前,只能偏過頭去躲避此人,一邊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想必你是認錯了人吧?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何來緣分這一說?”
那戴面具的男子聞聽此言,激動了起來,他一把抓住了常小溪的肩膀:“你怎麼會沒有見過我?你我不但見過,而且你還勾走了我的魂魄!如果不是爲了你,我怎麼會鋌而走險,背叛陛下?”
常小溪已經肯定了對方就是姜寧,她一邊緊張的思索該如何脫身,一邊敷衍道:“莫非你是姜寧將軍?只是你爲何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