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鷹迴歸。
它拖着上官婉兒迎着朝陽,洞穿霞霧,振翅飛翔而來。
伴隨它在頭頂上盤旋三週,逐漸減速,下降,落足刺藤城牆,掀起一陣霞霧翻涌亂舞風中。
王浪軍迎着逼人的勁風,泰然自若的目視着處在金鷹背上的上官婉兒,一副雀躍而擔憂的俏臉,有些不解。
這丫頭不正常啊!
擱在以往,這丫頭那就是一個尖牙利嘴的角色。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隱忍不發了?
再說她這副模樣,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反而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就奇了怪了?
難道福臨山基地出事了?
以至於她沒處理好而擔憂自己責怪她?
王浪軍盯着她的俏臉,心有所思,但不得其解。
而上官婉兒在衆目睽睽之下,從金鷹背上滑到公子控制刺藤變刺藤地板的城牆上,小跑到公子身邊,蹙眉說道:“公子,我們有麻煩了……”
“哦,瞧你這左顧右盼的樣子,是擔心隔牆有耳麼?”
王浪軍瞥見她審視城牆內的薛仁貴與衆多勞作的俘虜兵,再轉向牆外的魏徵等人,流露出一副難言之隱的模樣,越發迷惑不解的說道。
能出什麼事,讓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如此謹慎小心?
這簡直就是破天荒的事情。
擱在這丫頭身上,太違和了。
這丫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是咋的了?
上官婉兒感觸到公子疑惑的情緒,壓低聲音說道:“公子,您對待敵人的態度不會變吧?”
“咦,你這丫頭今是怎麼了?
問個問題都這麼奇怪,莫不是中邪了?”
王浪軍來氣了,伸手撫摸她的額頭,卻被她伸手打開了,不高興的說道。
這丫頭還長脾氣了?
不給公子面子,想翻天啊?
上官婉兒被公子微怒的面容與眼神逼得低下頭去,渾身不自在的扭捏着身子說道:“公子別鬧,這麼多人呢……”
“好好說話,究竟誰鬧了?”
王浪軍頓時把嗓門提高了三度,情緒上來了。
嘿,這丫頭竟敢倒打一耙?
她想幹什麼?
而上官婉兒意識到公子真的怒了,微微咬咬牙,輕啓貝齒說道:“公子,您聽了千萬別生氣啊!”
“說,你再不說,就永遠別說了。”
王浪軍冷哼一聲,說着話轉向城牆外面的魏徵,見他們還沒走,有些不高興了。
咋的了,還等着本公主管飯麼?
魏徵眼見他敵視的目光,拱手行禮說道:“王浪軍,還請告知皇上的近況……”
“閉嘴,你這老東西有話好好說,別耍心眼。”
這都什麼人啊,王浪軍很是煩躁,厭煩而鄙夷的呵斥,想套話還嫩點。
魏徵一愣,老臉一紅,尷尬的打着哈哈說道:“口誤,口誤,你別見怪。
只是我擔心皇上遇害,於天下百姓有害無利。
故而一時衝動,說漏嘴了。
不過我真的想知道皇上有沒有危險?”
“嗯,原來是這樣啊。
我還以爲你這老東西的腦瓜子秀逗了,不幹人事,說人話了?
原來是失心瘋,傻叉了說傻話……”
王浪軍煞有其事的說道。
再經他居高臨下,壓迫式的定論了魏徵的症狀,雷死不償命。
當即把魏徵給說傻眼了。
咋回事?
前兩句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咋到了最後一句,完全不對味呢?
這是定性的羞辱,豈有此理……
只是還不等他回過味來,站在他身邊的尉遲恭爆了粗口:“握草,王浪軍你真不是東西。
不僅罵人不帶髒字,而且不顧皇上的死活。
當衆羞辱朝廷宰相。
這種言行舉止,從哪裡體現出你自己給自己定性的仁義……”
“老匹夫,你閉嘴,這裡輪不到你來詆譭公子。
公子之意,說的是你們鼠目寸光,不理解真相,還賴在這裡嚼舌根,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不待公子答話,上官婉兒雙手叉腰,撐得一身迷彩服完美的襯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英姿颯爽的訓人。
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說的尉遲恭面紅脖子粗的,瞠目結舌,搭不上話了。
而魏徵差點被她的話給噎死,丟人丟大發了。
這是自欺欺人。
當然,其實是他的關心則亂所致。
再加上他想套王浪軍的話,便於下步計劃順利展開。
沒曾想鑽了死衚衕,被一個小丫頭噎死了。
哪怕是這小丫頭不知內情,但說的沒錯。
畢竟王浪軍的家人與皇上一行人被黑衣隊包圍了,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人家王浪軍能不知道嗎?
而既然知道,家人有危險,王浪軍豈能坐視不理?
即使王浪軍坐視不理,也會派遣金銀雙鷹去守護家人。
確保家人的安全,無視其餘人的死活。
或是王浪軍一直監視着整個戰場,只是沒露面而已。
這個可能性很高。
要知道,再王泰一家人第一次遇刺的時候,銀鷹俯衝下來襲殺刺客,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而銀鷹隨後護送王泰一家人入長安。
兼及給王浪軍傳遞消息,根本不稀奇。
因此,王浪軍得知戰場上的情報,自是聽得不他從中套話的言論,從而動怒羞辱人了。
百密一疏,他自欺欺人的自欺欺辱了一回。
不過他魏徵練就一副滾刀肉,心思一動說道:“本相受教了。
沒想到王浪軍另有新歡,且是個才女,可喜可賀!”
“啐,老不休的瞎說什麼……”
“你這老東西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套話套上癮了是不?”
上官婉兒羞怒的呵斥,不及王浪軍一句斷吼,抽人的心都有了。
這話也能亂說麼?
不知道這世道,女子守婦道,當面說不得這種話麼?
要不然讓這丫頭以後怎麼嫁人?
再說了,李二不是賣女兒,賜婚了麼?
這老東西再來一個錯點鴛鴦譜,豈不是給李二臉上抹黑,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有些深奧……
魏徵似乎有所收穫,打着哈哈說道:“哈哈,口誤,告辭……”
“哦,你這就走了啊?
要不你對我治下的無量宮軍民,管制的俘虜兵,興建作坊來一個評價?”
想走沒門,王浪軍怒了,沒話找話的責難。
魏徵一愣傻眼了,意識到這是王浪軍的陷阱,搖頭說道:“不敢,本相不敢妄下定論。
再說了,本相也看不見俘虜兵興建作坊的景象,不敢亂說一通。
就此別過……”
“別介啊,我跟你們說啊,興建作坊有三。
第一,紡織廠,棉衣廠,羽絨服廠,結合種植棉花與飼養雞鴨綿羊一條龍開發。
第二,大棚種植,與種子研發中心,四季開花結果一條龍服務。
第三,沼氣池帶來的燃能,肥料,以及開發爲蒸汽發電,太陽能發電等等一系列的開發。
這一切都將全面發展。
力爭在這個冬季排上用場。
讓每一個軍民享受冬日滑雪不寒冷,吃新鮮品,喝佳釀等等過神仙日子。
但無量宮被你們破壞了,嚴重危機到十幾萬軍民的生命。
因此,你懂的?”
王浪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說的魏徵,尉遲恭越聽越心馳神往,但聽到最後想死的心都有了,在這等着呢?
我說呢,他王浪軍能有這麼好心,告知秘密研發成果?
這是炫富,敲詐勒索,羞辱人……
太氣人,欺負人了!
“你休想,分明是你扣壓朝廷大軍,圖謀不軌……”
“尉遲敬德,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們就回不去了……”
“嘿嘿,你們先把賠償款項捋清了,再走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