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各種姿勢躺着。
這些都是被吐蕃稱爲猛將的人。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彪炳的戰功,英雄的事蹟,爲吐蕃人所知,爲吐蕃人所崇拜。
他們本可以統帥軍隊,一方馳騁。
卻淪於小卒一般,喋血沙場之上。
周圍的吐蕃羽林鐵騎已經魂飛魄散,想要驅馬離開戰場。
連尚多熱爾的親衛都戰戰兢兢,明知道回去必死,也不敢上前爲他們將軍報仇。
之前他們被赤水跳蕩精騎阻攔,無法脫離截堵,眼睜睜地看着尚多熱爾被殺。
不僅僅是這些吐蕃鐵甲,那些吐蕃羽林衛的輕騎,因十八猛將陣亡,鐵甲被衝散,氣勢和兇悍都一瀉千里。
這些精挑細選的禁軍,竟然被白蘭羌的騎兵反過來追殺!
他們試圖逃到更遠的地方,與已方的兵馬匯合。
“咚咚咚……”
唐軍的戰鼓聲,變得更加激烈。
這是勝利的鼓聲!
雖然吐蕃只是潰散了一部,還未戰敗。
吐蕃真正的主力是由名將恩蘭達扎路恭,那囊尚傑斯秀亭統帥的騎兵。
他們還不知道其他戰場的情況。
觀戰臺上。
尺帶珠丹滿目期盼!
沒廬窮桑倭兒芒望眼欲穿。
“勇士們,殺蕃賊,報仇!”
白蘭羌大將宕劍舉刀,指揮騎兵追擊吐蕃羽林輕騎。
之前被吐蕃禁軍爆殺,讓白蘭羌上下很沒面子。
同時,宕劍和昶青也見證李瑄的實力,如天神一般。
吐蕃那些猛將,被摧拉枯朽般殺死。
這一幕,留在宕劍、昶青、以及白蘭羌的將士的心中,永遠也無法磨滅。
他們對李瑄心悅誠服,今後會在族中立下雕像,引爲傳說。
白蘭羌士兵憋屈好久,在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人人奮勇,不斷地將敵人從馬上刺下來。
李瑄的熱身賽剛打完,他沒有停下,率領親衛和赤水跳蕩,追擊吐蕃羽林軍。
“嘭!”
追上一名身披鐵甲的吐蕃羽林百夫長後,李瑄一錘子打在他的後背。
一聲悶響,此百夫長從馬上飛出數丈遠,在半空中就沒有氣息。
這正是琛巴勒的長柄鐵錘。
李瑄的鐵槍彎了,把他鐵錘撿起來,湊合使用。
比鐵槍還重的鐵錘,被李瑄舞得虎虎生風。
他如奪命閻羅一樣,吐蕃士兵望而披靡。
有的吐蕃甲士看到李瑄追來,甚至兵器都擡不起來。
他們的想法是讓馬跑快點,而非拼死一戰。
拼命必死,逃跑還有一線生機。
這時,羅興將李瑄的汗血寶馬引過來,李瑄陣中易騎,跨上汗血寶馬,速度再快一截。
北風呼嘯,戰場因萬馬奔騰而塵土飛揚。
風塵也阻攔不住李瑄的腳步。
他順風擊之,越戰越勇,挺身陷陣,於塵中不斷錘殺吐蕃鐵甲,騎入萬軍之中,如蹈無人之地。
已經幾乎看不見吐蕃鐵甲的身形,李瑄將鐵錘扔掉。
讓羅興將橫刀扔過來……
汗血寶馬不攜重兵器,奔跑得更快,輕捷如飛。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瑄舞動鋒利的橫刀,左劈右砍,大開大合,一個個腦袋從他馬側滾落,將騎砍之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旌旗在身後獵獵飄揚,殘肢斷臂,人馬盡血。
親衛配合李瑄圍擊,將吐蕃羽林禁軍趕到其他陣形中,錯亂其陣。
同時,李瑄吩咐士兵想方設法收縮吐蕃退路,儘可能多的截留吐蕃騎兵。
他覺得吐蕃會撤回大營中!
“報……尚多熱爾、巴勒等十八名將軍,皆被李瑄殺死……”
羽林軍的傳令兵將此消息先告知在一旁指揮的恩蘭達扎路恭。
“什麼?”
恩蘭達扎路恭得知此消息後,胸口一悶,身體一軟,差點從馬上跌下來。
這怎麼可能呢?
這麼短時間,尚多熱爾和琛巴勒等將就被殺死了?
尚多熱爾可是吐蕃最勇猛的人,不論是力量,還是戰鬥技巧,在吐蕃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恩蘭達扎路恭擡起頭,他似乎已經看到羽林禁軍在慌不擇路地逃跑。
還有唐軍主帥的旗幟,也出現在恩蘭達扎路恭的視野之中。
“快說說怎麼回事!”
恩蘭達扎路恭深吸一口氣,向傳令兵門道。
“就是……李瑄一下一個,把將軍全部殺死,和殺小卒一樣沒什麼區別……只有尚多熱爾將軍抵擋住李瑄一招,戰馬都被李瑄壓得癱瘓了,鐵矛也彎了,落馬後的尚多熱爾被李瑄一槊刺死……”
傳令兵目睹戰鬥的過程,彙報的時候臉上寫滿畏懼。
在這段時間的刻意宣揚下,以尚多熱爾爲首的十八猛將,已經成吐蕃的一個標誌,成爲許多吐蕃士兵戰勝李瑄的信心。
如果讓將士們知道十八猛將被李瑄秋風掃落葉般手刃,那吐蕃士兵以後面對李瑄,將再無信念!
本來尺帶珠丹“造神”十八猛將,是爲增加全軍的勇氣和信心,現在卻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快將此消息彙報給贊普和大論炯桑!”
恩蘭達扎路恭立刻向傳令兵說道。
他心中如翻江倒海,難以平靜。
在此情況下,撤退保存實力,似乎是他們唯一的路。
恩蘭達扎路恭也被李瑄震住,去年在長安的時候,他見過李瑄。
李瑄沒有尚多熱爾和琛巴勒高大,他曾懷疑過李瑄的勇力。
現在醒悟,他還是太低估李瑄了。
李瑄的勇猛,已經超出恩蘭達扎路恭的想象範疇!
就在這時,恩蘭達扎路恭最怕的事情發生,李光弼帶着河東騎兵殺入戰場。
數千精騎在李光弼的帶領下在前,輕騎在兩側,直衝吐蕃騎兵的主力腰部。
本來哥舒翰、荔非元禮、荔非守瑜等人,與恩蘭達扎路恭、那囊尚傑斯秀亭的兵馬僵持住。
現有河東騎兵的加入,戰場優勢被確定下來。
且許多吐蕃騎兵隊伍被衝散,不得不向唐軍營寨的方向跑。
李光弼不僅富有謀略,而且武藝高強,加上他正值壯年,吐蕃在失去猛將的情況下,沒有人是李光弼一合之敵。
李光弼不僅穿插中心,還派一隊騎兵,去截擊吐蕃騎兵的後路。
他知道李瑄的計劃,儘可能的殲擊吐蕃騎兵。
與此同時,吐蕃的左翼,被程圭率領的朔方騎兵迂迴而來。
他們配合李朱師的輕騎,短短時間,就讓吐蕃的左翼潰敗。
在左翼潰敗的情況下,程圭和李朱師也有與李光弼一樣的想法,截斷吐蕃入大非川營寨的後路。
“我的十八猛將啊!”
“尚多熱爾!”
當尺帶珠丹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劇痛,仰天咆哮一聲。
這道消息如果傳到全軍,本就有劣勢的吐蕃騎兵,士氣會蕩然無存。
寄予厚望的尚多熱爾等猛將被李瑄殺死,使尺帶珠丹在一瞬間失去對獲勝的希望,滿腦子都是保存實力的念想。
“撤兵!撤兵!撤兵!”
尺帶珠丹拍着欄杆,大喊三聲撤退。
他隱隱已經看到從風塵中殺過來河東軍、朔方軍。
必須撤軍,再想對策。
沒廬窮桑倭兒芒全程一語不發,他聽到這話,知道大軍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他強支撐着,使疾病的身軀沒有倒下。
他在想吐蕃該怎麼樣退回雪域高原的呢!
一次次的失利,竟讓強硬派的沒廬窮桑倭兒芒萌生退意,可惜是在他行將就木的時候……
“嗚……嗚……”
吐蕃退兵的號角接連不斷地在戰場上響起。
聲音低沉,斷斷續續,無比悲涼。
此時,大量吐蕃騎兵與唐軍交織在一起,撤退必然會死傷慘重。
但不撤退的話,死得更慘!
看到吐蕃騎兵撤退後,唐軍列在吐蕃前線重甲步兵動了。
這裡由高秀巖和李廣琛率領。
他們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雖然他們前方、左側、右側,都有吐蕃步兵,但唐軍渾然不懼,
唐軍本是一個整體的陣形,開始變陣。
以五千重甲步兵向左側移動,以五千重甲步兵向右側移動,主力向後移動,
且陣形分散開,留有巨大空間,爲強弩兵發揮。
唐軍的投石兵、牀弩兵,也都放棄這些器械,攜帶長矛,隨着唐軍的弩兵運動。
唐軍的前後左右,依舊有全是鐵甲、大盾,陣形不亂。
末結桑東則布看到唐軍往後退,擺脫他們的圍堵,就知道這些步兵要阻攔己方騎兵撤退之路。
關鍵是,唐軍兩萬五千重甲、鐵甲排開,長槍向外,一定能將歸路擋住。
“衝上去,不要讓唐軍將隊伍擴充開!”
末結桑東則佈下令讓步兵攻擊,此時此刻,他必須這麼做,一定要讓騎兵有機會回到大非川。
這個時候,騎兵纔是決定性的力量。
“停!防禦!”
“強弩,準備……”
李廣琛見吐蕃步兵三面主動攻擊,立刻下令唐軍停止行進。
此時,唐軍的陣形,已經不是完全的防禦陣形。
但吐蕃就算十萬大軍圍攻,一時半會也難以衝破。
更何況,吐蕃沒有那麼多時間。
“咻咻咻……”
吐蕃士兵在軍令下,咬牙衝上前。
唐軍的上萬架強弩,從縫隙中探出,先後發射。
弩箭如雨點一樣密集,破空之音令吐蕃士兵頭皮發麻。
總有盾牌未擋住,被強弩穿身。
片刻後,吐蕃的長矛兵,與最前排的唐軍重甲大槍兵,戰在一起。
雙方槍矛對攻,金鐵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片刻間,血液流滿土地。
和吐蕃不同,唐軍的強弩不斷地從隊伍與隊伍的縫隙中發射。
強弩手輪換,擘張弩不斷上弦,一個接着一個,箭矢不停。
這麼近的距離,哪怕吐蕃士兵披的是鐵扎甲,也會被輕易洞穿。
是以,在如此步兵對攻之中,吐蕃死傷慘重。
但他們必須將唐軍步兵拖在這裡,爲騎兵爭取回大非川的時間。
而唐軍步兵隊伍中,有一支特殊的步兵,張興率領的一千陌刀兵。
“讓開!讓我們陌刀軍衝破他們。”
張興在步兵大軍的最左側,那裡有五千以上的吐蕃步兵正在衝陣。
隊與隊伍之間,有一丈多寬的縫隙。
吐蕃士兵要是從這些縫隙衝擊,就算不被強弩射死,也會被兩側的長槍捅幾個洞。
張興吩咐強弩手讓開,他將陌刀軍分爲數隊,從這些縫隙中衝出,主動出擊。
陌刀軍俱披特製的魚鱗重甲,着內甲。
陌刀兵身高六尺以上,他們佩戴護面,只露出銳利的眼睛。
還有那寒光閃爍的陌刀,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這樣的隊伍不僅僅對騎兵有大殺傷力,對步兵更有威懾力。
像一座小鐵塔一樣的張興,披三重甲,持大號陌刀,從一個縫隙中衝出。
“咔嚓!”
“噗嗤!”
幾支長矛刺來,被張興揮刀砍斷,他欺身而上,一刀之下,輒殺數人。
凡是衝鋒在前的陌刀士兵,都是的雙重甲,不怕吐蕃士兵的破甲矛。
就算把雙重甲全刺破,還有內甲。
猛一衝殺,就將左側的吐蕃步兵殺得七零八落。
當然,陌刀軍的目標不是他們,而是吐蕃的騎兵,張興準備攔截一部分吐蕃騎兵。
“擋住,不要怕!他們也是人,用矛挑他們的薄弱處!”
末結桑東則布看到這番情景,心中大急。
他立刻從主力步兵中抽調五千步兵,試圖阻擋陌刀軍。
陌刀軍剛衝出來的時候,有點散亂。
但陌刀軍在李瑄的指導之下,已經完全成熟,他們一邊揮砍,一邊聚攏,不一會就成一個整體,大步踏進。
吐蕃步兵本就因撤退的號角而軍心不穩,現看到這樣的血腥,更是畏葸不前。
陌刀軍最怕輕騎遊射、甲騎具裝和強弩齊射。
可惜,吐蕃現在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連那些來新的五千吐蕃步兵,都不敢阻攔陌刀軍前進,只能象徵性地去阻擋後方的唐軍步兵的前進。
不到兩刻鐘時間,張興率陌刀軍成功突圍,他們向北方而去,形成一個個刀陣。
而逃回來的吐蕃騎兵,要面對抉擇。
回大非川軍營的路,一部分被唐軍重甲步兵佔據;一部分被陌刀兵堵截;還有一部分有穿插來的河朔騎兵虎視眈眈。
當然,數十里原野,唐軍不可能全部堵完。
但吐蕃騎兵要多繞數裡,還要進行突圍。
此時,後方的唐騎窮追不捨,眼看就要殺過來,如果繞路的時候,很可能被追上殺死。
許多吐蕃騎兵沒見識過陌刀軍的厲害,開始衝向陌刀軍。
之前陌刀軍在洪濟橋,砍殺的是吐蕃的步兵。
吐蕃還不知道,陌刀的出現,就是爲剋制騎兵。
“噗嗤!”
吐蕃騎兵密集衝來,張興瞄準其一,舉刀揮砍,如流如注,人馬俱碎。
“嘭!”
縱然有許多陌刀兵被撞倒,但這些戰馬的衝擊力沒有甲騎具裝大,而陌刀軍的特製盔甲裡有許多減緩衝擊力的皮毛。
身體素質高的,還能重新再站起來。
就算站不起來,也不至於死亡。
陌刀軍只要延緩一下衝擊速度,數百張陌刀就會一起落下,人和馬的鮮血一起奔涌。
如果吐蕃的騎士披着鐵甲,陌刀軍就斬馬,然後用陌刀尖刺吐蕃甲士的面部。
當陣前積累一堆人馬屍體後,後方的吐蕃騎兵不得不停下。
陌刀軍也開始他們最擅長戰術。組成刀陣,如牆而進。
所過之處,人馬嘶吼,殘肢斷臂,血染荒原……
大非川營寨內的吐蕃士兵看到這種情況,目瞪口呆。
他們可以想象吐蕃騎兵們的絕望。
甚至他們不敢出營如救。
不僅是陌刀軍留一部分戒守後方,而且步兵任務旨在掩護騎兵撤入大非川。
一旦露出缺口,被唐軍突入大非川,那吐蕃就要徹底失敗了。
“這是什麼步兵?”
尺帶珠丹在觀戰臺上,看到一羣鐵甲的步兵,竟然頂着騎兵向前衝,還把騎兵殺得調馬四散,臉色鐵青地詢問左右。
“啓稟贊普,這是唐軍的陌刀兵,之前在洪濟橋,他們阻擋我數萬步兵的進攻。他們手段殘忍,一刀落下,非死即殘。”
吐蕃葉如的如本向尺帶珠丹回稟。
他見證那一次戰鬥。
只是沒想到陌刀不僅僅是步兵的剋星,對付騎兵的時候更爲犀利。
見到這種慘狀,許多吐蕃貴族、諸部王覺得以後騎兵將無用武之力。
他們心裡害怕,纔會產生這種念想。
實際上還是有辦法對付陌刀軍的。
“唐軍準備太充分,李瑄比薛仁貴厲害多了,我軍應捨棄青海,退入雪域高原!”
經此一戰,尺帶珠丹灰心喪氣。
他的心中充滿悔恨!
意氣風發地出雪域高原,以爲能複製開元二十九年的勝利。
雖還未一敗塗地,但失盡猛將後,看不到獲勝的希望。
之前突襲寧寇軍升起的曙光又已落下,現不僅僅是黑暗,還有無盡的冰寒與風雪。
“贊普,我們一定會勝利……”
旁邊沒廬窮桑倭兒芒拖着病軀向尺帶珠丹說道。
現危急時刻,身爲贊普的尺帶珠丹意志不能被打倒。
“勝利回去即可!我們需要十年時間,休養生息。”
尺帶珠丹看向西面的大非嶺。
他們需要時間,讓少年和孩童成長起來,再與大唐鬥勝負。
他又發現一個殘酷的問題,大非嶺上有七萬多士兵,本是與大非川吐蕃大營呈掎角之勢,抱着勝利的念想。
現在卻被架在那裡。
唐軍只要不傻,就一定不會讓這七萬多兵馬安然撤回大非川,與吐蕃主力匯合。
以李瑄的爲人,接下來肯定是更兇猛的壓迫。
“希望勇士們都能回來……”
尺帶珠丹閉目祈求。
周圍的人皆嘆,騎兵想要全部撤回來難如登天。
……
戰場上,陌刀軍和河朔騎兵圍追堵截,共有近三萬的吐蕃騎兵被堵住。
吐蕃步兵和大臣們眼睜睜地看着。
因爲此時唐軍數萬騎兵立在吐蕃軍營前方數裡外。
足足圍攏數重。
車神塞將吐蕃的甲騎具裝覆滅後,親率唐軍甲騎具裝衝擊末結桑東則布指揮的步兵。
末結桑東則布見此情況,只能讓步兵退回軍營。
是以,唐軍的鐵甲步兵、弩兵解脫。
高秀巖和李廣琛帶領重甲步兵,將吐蕃騎兵的歸路再次堵住數重。
此時,三萬騎兵已插翅難飛。
恩蘭達扎路恭和那囊尚傑斯秀亭在陣前指揮,使他們能快速退回營壘。
但此刻他們目眥欲裂。
附屬諸部倒是跑得快,而被圍堵的,都是他們吐蕃的武士。
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獅虎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