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有決一死戰之心,見李瑄向他衝來,不甘示弱地率領親衛千騎迎來……
大軍遠征,窮途末路,在這最關鍵的時刻,阿杜爆發最大的勇氣。
本來已經沒有機會!
但李瑄的出現,再次給了大食騎兵機會。
只要殺死,或者逮捕李瑄,他們就能反敗爲勝。
曾經,呼羅珊總督帶領他們起義的時候,阿杜一直追隨左右。
衆所周知,是呼羅珊總督打響推倒倭馬亞王朝的第一槍。
阿杜先後在內沙布爾、尼哈萬德、伊斯法罕等地擊敗哈里發麥爾旺二世軍隊,立下赫赫戰功。
在攻佔庫法,消滅白衣大食的軍隊時,阿杜也首當其衝。
呼羅珊總督毫無疑問是黑衣大食第一開國功臣,齊雅德·伊本·薩里是呼羅珊總督麾下第一大將。
阿杜沒有齊雅德·伊本·薩里的統帥才能,他是呼羅珊總督麾下最能打的勇士。
在戰場上縱橫衝突,這一刻完全體現。
他用長矛突刺,將一名名唐軍騎士挑下馬。
哪怕是堅固的明光甲,也被其摧毀。
阿杜的勇猛,使他麾下的親衛和將士皆奮死作戰。
雖然鎧甲遠遠不如大唐,但他們以命搏命的打法,給與唐軍一定損傷。
然戰爭不是靠滿腔熱血,披鐵甲近戰,就是有巨大優勢。
往往數名大食騎兵死亡,才能換一名唐軍落馬。
皚皚白雪覆蓋大地,一片銀裝素裹。馬蹄聲如悶雷般響起,更多的騎兵疾馳而來,濺起雪花紛飛。
大唐騎士身披明光甲,眼神銳利,在這冰天雪地中,同樣散發着無畏的氣勢。
每一個士兵眼中的有渴望。
渴望戰勝,渴望建功!
在鐵與血的交鋒中,只有他們大唐精銳配得勝利。
長槍如林,鐵甲如雲,馬匹穿梭在一起,戰場覆蓋更大。
唐軍騎兵們衝入敵陣,雪花與血花交織,喊殺聲在雪地中迴盪。
凜凜寒風吹過,士兵無覺,眼中只有殺死眼前敵軍的信念。
唐軍猛將也非常多,車光倩、渾瑊,在李瑄周圍各率親衛衝鋒,很快就殺散周圍。
在魯炅和車神塞的率領下,大唐的輕騎在雪中發揮精湛的騎射技藝,牽制住數千大食騎兵,並牢牢佔據上風。
在追逐過程中,不斷有大食騎兵落馬。
這支曾經與吐蕃鏖戰的輕騎,皆善於騎射。
他們沒有裝備長兵器,弓矢是他們最主要的武器。
這支大名鼎鼎的呼羅珊騎兵,在人困馬乏下,更不是對手。
從安拉之劍,到呼羅珊總督,他們一代一代,未真正見識過大唐的戰術。
不論大食將領如何調整,依舊是被動。
以至於後方尉遲勝率領的安西諸國騎兵,也能分割包圍,去欺負掉隊的大食騎兵。
這一切,都不是很重要。
因爲真正的博弈,正在上演。
李瑄馬槊絕世,所過無當。
若非等待親衛們的步伐,李瑄早就衝到大食騎兵主將阿杜面前。
阿杜周身雖然死亡不少,但他儘量保留力氣,雙手緊握長矛,用如鷹隼一樣的目光盯着李瑄。
他準備給予李瑄致命一擊。
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刀槍碰撞的聲音,越來越激烈。
戰鼓聲,號角聲,彷彿一曲戰歌到達最高潮。
“鐺!”
李瑄隨意一撥馬槊,一名披着鎖子甲的大食騎兵彎刀飛空。
“噗嗤!”
笨重的馬槊在李瑄手中如靈蛇,一槊貫穿其胸甲。
他刺入敵軍身體後,又能迅速抽出。
迎接下一個敵人!
就在此時,數十騎向李瑄一涌而來。
這是阿杜授意,他們都是最精銳的騎士,意圖讓李瑄的親衛手忙腳亂。
“褐眼賊,拿命來!”
李瑄的大舅子裴瓔率親衛持槊先發,隨着年紀增長,裴瓔越來越有勇力。
長槊突刺,無不落馬。
其他親衛也分騎阻攔。
剩下的幾名被李瑄輕鬆挑落。
“喝!”
在李瑄殺死一名大食騎兵後,只見一名大食將領不講武德,用隨身的標槍在十步外向李瑄投擲。
“鐺!”
李瑄反應迅速,用槊刃一下就將標槍打掉。
火雲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憤怒,它一聲嘶吼,在李瑄的駕馭下,飛馬前衝。
“噗嗤!”
李瑄隨手一槊,就將那老六刺了個透心涼。
“去死!”
又一名大食將領瞅準時機,從側面一瞬刺出,直襲李瑄的脖頸。
李瑄不慌不忙,側身躲避。
然後一下抓住矛刃下方,將其長矛牢牢握住。
那大食將領明顯面有驚恐,任他憋紅臉,也未從李瑄手中奪回長矛。
李瑄的左手猛然一用力,此長矛就從大食將領手中脫手而出。
由於他握得太緊,手中一層皮都被磨掉。
“噗嗤!”
李瑄反手一槊,就刺破大食將領的脖頸。
“呼!”
“將軍小心……”
李瑄將長矛擲向十步外的阿杜。
阿杜不是等閒之輩,不等麾下提醒,用長矛擊打飛來的長矛。
“咔嚓!”
兩根長矛,一起斷裂。
阿杜的身軀一個趔趄,向後仰。
他握着半截矛杆的手,滿是嫣紅。
他的虎口和手掌,無法經受這種力量被震裂。
阿杜瞪大眼睛,一切所見,都不如親身經歷。
他拼盡全力擋住李瑄投擲的長矛,沒想到是這種結局。
“將軍快走……”
親衛知情況危急,想讓阿杜調馬快逃。
“如此怎逃?總督會爲我報仇雪恨!”
阿杜並沒有心甘情願地認輸。
他身爲騎兵主將,誓師死戰,一旦逃跑,士氣四散,必敗無疑。
特別是情勢對他們不利的情況下。
現在,唯有死戰!
他一直認爲信奉主的戰士,死後泥土會有芳香。
只是凡人之軀,無法看到,聞到。
他的靈魂,會在那一刻昇華。
“鏘!”
阿杜扔掉半截矛杆,抽出馬側的彎刀。
帶血的手,高舉圓月彎刀,猛衝向李瑄。
他做好準備,躲避李瑄的直刺。
只有避開那一刺,他才能砍向李瑄的脖頸。
哪怕李瑄有脖護,他也要試一試。
阿杜的親衛眼含熱淚,他們都是跟隨阿杜的老部下,願意與阿杜一起赴死。
他們刻意奔至最前,糾纏主李瑄的親衛。
“殺!”
李瑄的狀態很足,他見阿杜直持彎刀而來,也做好準備。
臨近距離的時候,阿杜面容猙獰起來,彎刀握得更緊。
“噗嗤!”
兩丈距離,李瑄突然出槊,快若閃電。
阿杜只聽破空聲,眼前白光一閃,他想躲避揮刀的時候,胸前一痛。
內甲與外甲,都被李瑄洞穿,槊刃出現在阿杜的背後。
“嘭!”
李瑄面色淡然,斬敵大將,像是殺死一個小兵一樣微不足道。
抽出馬槊以後,阿杜從馬上跌落。
他身下的積雪,很快就被鮮血染紅。
阿杜面部貼着地下,彌留之際,他輕輕嗅了嗅,恍惚之間,他聞到他一輩子未聞到過的異香。
這是主在召喚他離去。
他安詳地閉上眼睛,因爲他認爲呼羅珊總督會完成最後的勝利。
“將軍……”
阿杜死,親衛大悲。
他們不顧一切地亂衝,想要殺死李瑄,爲阿杜報仇。
可註定如飛蛾撲火一般。
李瑄將馬槊掛在身旁,提起鐵槍。
“咔嚓!”
五十斤的鐵槍,一揮之下,數矛皆斷。
大食騎兵就像沙包一樣被打飛。
此時李瑄化身戰爭機器,霸王都不足道,凡是近身李瑄的大食騎兵,磕着就死,擦着就傷,無一合之敵。
遠處的大食騎兵膽寒,望風披靡。
李瑄單馬直突,最終親衛都跟不上。
火雲馬最知李瑄,躍馬於雪天戰場上,一路橫掃,血花飛濺。
鐵槍馳騁,如雷霆乍驚,槍出如龍,一路手刃百騎後,所到之處大食紛紛潰退,盡顯勇猛無敵之姿。
李瑄衝到大食大纛前,將護旗的騎兵全部刺死,將大食的大纛斬斷。
阿杜死後,本來大食騎兵還未大亂。
而大纛倒地,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大食騎兵再無戰心。
他們有的想脫離戰場,四處逃竄。
有的乾脆下馬跪地投降。
安西地界,無糧食的他們,在大唐的封鎖下,插翅難逃。
任何信仰被擊垮,都會如雪崩一樣。
“李帥天威……”
“天將軍……”
伴隨着戰場上漢、胡人騎兵的各種吶喊聲,大食騎兵大部分被斬殺,或投降。
只有一小部分逃跑,車神塞和魯炅率輕騎追擊,一定能追上他們。
相比於經略軍的習以爲常,安西諸國騎兵更加震動。
他們參加此次戰鬥,終於明白李瑄爲什麼會被稱爲“天將軍”。
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當者辟易,如入無人之境。
斬將拔旗,如探囊取物一樣。
安西諸國的士兵畏服天將軍,他們會將此事蹟傳回國中,不敢有異心。
“于闐王,爾等留下看守俘虜。”
李瑄向尉遲勝吩咐道。他要去北方,看看那裡的情況如何。
哪怕如今地位非凡,不適合衝鋒陷陣。
但上天賦予他神力,就要發揮出來,除了減少軍中將士傷亡以外,還可以讓西域三十六國知道他一騎當千的勇力,清楚背叛他的代價。
這樣他們在關鍵時刻,應該可以做出選擇。
“遵命!”
尉遲勝立刻拱手領命。
見識到李瑄的謀劃和神勇,他對李瑄比對高仙芝還敬重。
高仙芝雖善待士卒,賞罰分明,但爲人頗被詬病。
在李瑄身上,尉遲勝看到的是深不可測。
尉遲勝可記得,李瑄當過大唐的首席宰相,他是少有研究過李瑄變法的西域國王。
他認爲李瑄年紀輕輕,已是傳奇,出將入相,都不足以形容李瑄的偉岸。
……
雪原之上,同樣經歷着一場追逐。
步兵對抗騎兵的劣勢,凸顯地淋漓盡致。
封常清利用步兵的機動,硬生生風箏大食步兵十來裡。
輕騎不斷在周邊騎射。
齊雅德·伊本·薩里不敢亂,因爲陣型一亂,失去防禦力,大唐的甲騎具裝可以輕易將他們沖垮。
遠征軍至此,大食聯軍敗局已定。
齊雅德·伊本·薩里還在堅持,追尋渺茫的機會。
他想過遠征可能受挫,但沒想到會付出這麼大代價。
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是糧食輜重,還是缺乏勇氣與堅決?
齊雅德·伊本·薩里不知哪裡出錯了!
他想着與阿杜匯合,依靠騎兵的策應,與大唐一戰之力。
但他永遠也等不到了。
到下午的時候,零零星星的大食騎兵試圖逃回大食步兵陣中。
起初,封常清下令追殺這些大食騎兵。
一個時辰後,封常清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食騎兵已被李帥擊潰,在這附近遊蕩的,都是漏網之魚。
於是,封常清故意放數十騎與大食步兵匯合。
他想用這個消息,打擊大食步兵的士氣。
遠征軍,必然是騎兵與步兵配合。
就像大漢徵匈奴,大唐伐突厥一樣,要圍繞一批騎兵。
大唐都是騎兵,大食沒有騎兵,將不會有一點勝算。
“什麼?李瑄殺了阿杜將軍,推倒了騎兵主旗,我軍騎兵潰敗……”
齊雅德·伊本·薩里聽到“突圍”進來的騎兵彙報,失聲說道,差點癱軟在地。
他寄予厚望的騎兵不存在,宣告着東擴的夢想破滅。
“是的,將軍!唐軍俱披鐵甲,我們很難殺死唐軍。他們的主帥太厲害了,只要近身都會被打飛……”
大食騎兵向齊雅德·伊本·薩里詳細講述潰敗的過程。
阿杜將軍死戰,奉獻生命,依然很快就潰敗。
齊雅德·伊本·薩里目光呆滯地看向遠方,已經沒有騎兵,迴歸本陣。
現在軍中,加上他的親衛,總共不足五百騎。
在這種戰鬥中,五百騎根本沒有多大用處。
唐軍的戰術定力可怕,他們知道自己的優勢,並充分利用。
孤立無援的大食步兵,會逐漸耗死在這原野上。
“下令全軍,原路返回!”
齊雅德·伊本·薩里閉眼又睜眼後,下達命令道。
他們最近的道路,就是沿着千泉古道,原路返回。
騎兵全軍覆沒後,再往南從蔥嶺突圍,沒有任何意義,還會繞許多遠路。
唐軍一直不主動進攻他們,如果到達千泉古道,有呼羅珊總督的接應,或許還有機會。
無非是中途一些士卒被唐軍輕騎射死。
齊雅德·伊本·薩里知道歸途難以實現,他是在逼唐軍主動進攻他們。
大食步兵在齊雅德·伊本·薩里的命令下掉頭,保持着隨時防守的陣型。
李瑄在黃昏的時候與封常清匯合。
封常清能忍住不攻擊,李瑄十分讚賞。
他讓輕騎騷擾,其他騎兵輪換休息。
同時,傳令南部營壘,已經睡醒的陌刀軍、重甲步兵、弩兵,騎馬回來。
哪怕是夜晚,角鼓聲不斷,大食步兵已經知道精銳的呼羅珊騎兵戰敗,大喪士氣,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日,齊雅德·伊本·薩里再行軍的時候,他們發現數以千計的鐵甲士兵,弓箭手、強弩手,攔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陌刀軍和重甲步兵,通過騎馬的方式,先佔一步。
一共三千重甲步兵,三千強弩手,四千弓箭手。
河隴陌刀和安西陌刀加起來也有三千。
大食兵馬想回去,必須衝破這一道鋼鐵防線。
“勇士們,衝!總督一定在不遠處接應我們!”
齊雅德·伊本·薩里沒得選擇,只有硬衝。
糧食用一天少一天。
再等下去,他們不需要唐軍動手,就會餓死在荒野上。
“殺啊……”
一些大食勇士紅着眼睛向前衝鋒。
有的出於求生的渴望,有點出於對主的敬畏。
也有懦弱的大食步兵。
齊雅德·伊本·薩里處死十幾名懦弱的士兵,宣稱他們背叛了主,即便死也不能安生。
這使得大食步兵勉強同仇敵愾,進行最後一戰。
“咻咻咻……”
唐軍的弓弩是無情的,箭矢如雨點一樣從天而降。
一波又一波的大食士兵中箭倒地。
他們弓箭還擊,由於射程原因,效果卻十分微弱。
唐軍的強弩比大食的弓箭遠太多。
當突進唐軍的時候,哪怕唐軍步兵陣線薄弱,但凌厲兇悍。
陌刀只有三排。
控制十餘里地,組成一條散兵線。
對付沒有披鐵甲的步兵,就如砍瓜切菜一樣。
特別是李嗣業、張興這樣的陌刀將,手持巨刃,一揮之下,輒殺數人。
不一會兒,陣前屍山血海。
看起來比巨盾大槍好衝的陌刀軍,就一條散兵線,卻如同天塹。
而大唐可不單單有步兵。
所有的騎兵都在動。
萬馬在四面八方奔馳,以尋找破綻突入。
甲騎具裝已經重新披上馬甲,在兩裡外等待。
“如此進攻,大食陣型遲早會亂。準備進攻!”
李瑄向麾下將領下達命令。
突破唐軍步兵不利,李瑄已經看到破綻,這破綻將會越來越大。
只要大唐的騎兵能將大食步兵撕裂,分成數個部分,就能輕而易舉地擊潰。
“遵命!”
諸將領命備戰。
齊雅德·伊本·薩里此時心急如焚。
隨着衝陣的步兵越來越多,四面八方的防守陣型根本無法穩住。
前方唐軍弓弩加步兵雖只有一萬多,卻如銅牆鐵壁一般。
“拿我劍來!”
齊雅德·伊本·薩里絕不會投降,他騎上戰馬,手持大劍,準備與唐軍玉石俱焚。
“衝鋒!”
“嗚嗚……”
李瑄見大食步兵又有一部分被調去攻堅,四周已非常薄弱,遂下令進攻。
沉悶地號角聲響徹戰場。
唐騎鐵甲碰撞,整齊劃一。
甲騎具裝挾着長槍,開始慢步奔行。
李瑄率領主力精騎,在親衛的跟隨下衝陣。
但李瑄前方還有二百騎。
他們穿皮甲,攜帶一種特殊的強弩到達大食步兵陣型前的一百二十步外下馬。
他們手中的弩,正是公輸青子大半年來製造的第一批強弩。
李瑄命名爲神臂弩!
在隴右的幾年前,公輸青子已經摸透神臂弩,一來到安西,就能帶領工匠批量製造。
“咻咻咻……”
神臂弩很難用雙臂張開,即便是力士,也需用腳踩着上弩箭。
弩箭上好後,他們排成陣型,一起向大食步兵的圓盾方陣射去。
“咔嚓……”
“噗嗤!噗嗤……”
一輪下來,許多盾牌破碎,一大片大食步兵被射倒。
他們沒想到這種強弩這麼厲害,在百步外竟然能射穿圓盾,盔甲。
一輪以後,大食步兵出現大破綻。
唐軍神臂弩手立刻撤退,爲自家騎兵讓路。
“咻咻咻……”
精騎在李瑄的率領下紛紛彎弓搭箭,又是一輪騎射。
使大食步兵的陣型,徹底露出缺口。
騎兵如風,李瑄率親衛持鐵槍躍入。
左右挑擊,橫衝直撞,使大食步兵的缺口更大。
大食步兵見已有唐軍精騎衝入陣中,更加慌亂,四面八方,盡是漏洞。
“轟隆隆……”
甲騎具裝所過最爲兇殘,缺口被撞開後,他們不需要出手,許多大食步兵被踐踏在馬蹄之下。
到最後,大食步兵沒有勇氣與甲騎具裝交戰,一退再退。
使甲騎具裝很快將戰場分割成兩半。
“將軍,請率領騎兵突圍離開!”
麾下將領勸說齊雅德·伊本·薩里。
“十萬大軍東進,耗費無計,今一敗塗地,不敢再見總督之面!讓我死在這裡吧!你們儘量逃跑。我祝福你們!”
齊雅德·伊本·薩里見大勢已去,心懷死志。
他向呼羅珊總督說過,如果未拿下安西,提頭來見。
現在該兌現諾言了。
他能跟着呼羅珊總督起義,代表他不是怕死的人。
如此大敗,只有戰死沙場,才能維護他僅有的尊嚴。
“唉!將軍保重!”
麾下文武官吏心灰意冷,他們還想找尋機會逃離。
唐軍破陣的速度太快,讓他們難以反應。
大食步兵意志全無,不斷潰敗。
嘗試逃跑的人,哪怕僥倖突破,也會被外圍的葛邏祿騎兵殺死、抓獲。
一直戰到中午,李瑄派遣渾瑊和車光倩衝擊大食步兵的大纛。
齊雅德·伊本·薩里勝在統帥,武力不強。
渾瑊衝來的時候,齊雅德·伊本·薩里沒有投降,持大劍決然迎上。
“噗嗤!”
渾瑊雖少,勇於能在西域排前五,他連斬親衛,揚矛直刺,將齊雅德·伊本·薩里刺死。
年僅十七,完成斬將的壯舉!
與此同時,車光倩殺死諸多親衛,奪取大食遠征軍的主旗,立下奪旗之功。
李瑄在遠方欣慰地看着這一幕。
這也預示着戰鬥進入尾聲。
想死的大食步兵已經死了!
活着的大食步兵在主旗幟落幕後,丟下兵器,跪地投降。
一場浩浩蕩蕩的遠征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