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天后辦公之地,禁止閒人入內!”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橫在了小李隆空的面前。
小李隆空擡頭望去,只見一名二十多歲的年青將軍擋住了去路,不是別人,正是賀蘭敏之的弟弟,牽牛衛中郎將賀蘭武之,當即就是一皺眉,“讓開!”
“笑話!”賀蘭武之不由的發出了幾聲冷笑,眼中差異一閃而過,隨即有些戲虐的繼續說道:“你以爲你是誰啊!告訴本將軍理由,或許本將軍高興,會讓你過去也不一定?”
“滾開,我要見我奶奶,關你屁事,狗奴才,你以爲你是誰呀!”小李隆空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傢伙是在公報私仇,是故意不讓自己過去的。心下不由的大爲着急,眼晴一瞪就罵了回去,只是他人很小,顯的有些威勢不足罷了。
“小雜種,人不大,脾氣還不小!”賀蘭武之根本就不將小李隆空放在眼裡。
“小雜種罵誰!”
“小雜種罵你!”武蘭武之的話一出口,就知道壞了,上當了。“你敢罵我……”
“對,就是罵你這個小雜種又怎麼了?”小李隆空不止是毫不畏懼,反而哈哈的笑了起來,越笑越開心。不止是李隆空,就是賀蘭武之身後的一衆牽牛衛也是一幅想笑卻又不敢笑的樣子,看其樣子,忍的很辛苦。
“你……”賀蘭武之的臉瞬間被氣的紅了起來,揚起巴掌就要打去……
“何人在外喧譁,都給哀家進來!”就在此時,卻突然響起了武則天的聲音,很顯然,武則天聽到他們的吵鬧聲了,只不過忙於國事並沒有走出來罷了。
“是,天后陛下!”兩人齊聲應喝道。隨後並肩走了鳳棲閣。
“便宜你了,臭小子~”一邊走,賀蘭武之一邊恨恨的小聲說道。不過並未得到小李隆空的回答。
“臣,賀蘭武之見過天后陛下!”“孫兒李隆空見過皇奶奶!”
賀蘭武之與小李隆人兩人一起參拜武則天。
“起來吧!”武則天頭都沒有擡一下,雙眼依舊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奏摺上,“說吧,何事在外喧譁啊?”
“迴天後陛下,是因爲無名殿下辱罵臣!所以,所以……”賀蘭武之小心的人眼觀看了武則天一眼,見武則天並無不愉的神色,這才放心的說道。
“孫兒啊!你跟奶奶說,你是如何罵賀蘭將軍的!又爲何要罵賀蘭將軍的。”武則天的口氣依然很平淡,而臉卻依然沒有從那成堆的奏摺上移開。
雖然武則天看上去並沒有生氣,但小李隆空卻絲毫不敢大意,天知道自己的這個奶奶可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如果自己腦海中的那個傢伙記憶不出錯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是親手殺了她的兒子,自己的父親,更何況是自己。不自覺的聲音都有了一絲顫抖,“回,回皇奶奶。孫兒前來面見皇奶奶,可是將軍卻不讓孫兒過來。於是,於是孫兒就說,我來看我奶奶,關,關你什麼事啊?”
眼見武則天還是毫無反應,只是平靜的察看着奏摺,一滴滴冷汗漸漸的從額頭上滲了出來,甚至連來時的初衷都差點給忘掉。武則天必境是武則天,如果你不在她身邊,是永遠也無法體會出她帶給人的壓力有多大。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氣場吧!
直到小李隆空差不多快到極限之時,武則天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好,好!”
不過小李隆空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有點神經質的奶奶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奏摺。直到武則天繼續說道,“果然不愧是哀家的孫兒!”之時,小李隆空纔算是緩過神來,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位天下最厲害的奶奶並沒有生氣。
“對了,武之,你先出去吧!”武則天頭也不擡,衝着賀蘭武之擺了擺手,然後問道:“說吧!找奶奶有什麼事?”
小李隆空知道,這是在對自己說話,心下歡喜,開口說道:“回皇奶奶的話……”
還未說完,就見武則天一把掌拍在了桌子上,臉上顯露出了怒容。將小李隆空想說的話,生生的又給嚇了回去。擡頭望去,只見——
武則天全神貫注的翻閱文卷之後,終於擡起了頭來,兩眼閃閃放光,似乎隱藏着無窮的怒意,又似乎是看到了疑難之處,正在心中仔細琢磨一樣。小李隆空好幾次碰到她的眼光,心中都不自禁的微微發抖。武則天必竟是武則天,算來該有六十歲了,卻還沒有半點龍鍾老態,尤其那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好像可以看穿人的肺腑。
過了一會,只見武則天終於說道:“好,好的很啊!居然有如此判案的!當真是好啊!”說是好,只是她那眼中的冷芒騙不了人。
眼見武則天震怒,小李隆空沒敢說話,但是有人卻敢說話,只見武則天旁邊的一個老太監走上前來,道:“天后陛下,您日夜爲國事操勞,現在天已經不早了,你也該好好保重啊。”
“王公公啊,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老百姓信賴我,我怎能負他們的期望。我少睡一些不打緊,這件案子可是關係着兩條人命啊。你看看,這都是什麼官員。是不是哀家殺的人還是太少了!”武則天幾乎舊咬着牙說出來的。說着又將手中的文案交給了老太監。
老太監翻看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道:“卑職糊塗,請天后陛下明示,這好像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吧!”武則天道:“這是什麼案子?”老太監捧着卷宗讀道:“淫尼宜清,不守清規,有傷風化案……”武則天道:“你簡單說說案情。”
“是!”老慶監答一句,道,“這件案子是王千戶告無色庵的尼姑宜清勾引他的兒子王強,通姦成孕,請求發落案。”武則天道:“縣官又是如何判決?”老太監道:“着官媒將胎打落,然後將宜清逐出沙門,打五十鞭。罰爲官奴。”武則天道:“對王千戶的兒子呢?”
“判令由他的父親嚴加管教。”
武則天冷哼一聲,問道:“你再看看王千戶家住在什麼地方?”縣官道:“住在西門。”武則天道:“那個尼姑呢?”縣官道:“住在城東的無色庵。”武則天道:“兩地距離多遠?”縣官道:“大約有十多裡。”
武則天閉上了眼晴繼續道:“你好好想一想同,既然相距十多裡,一個年青的尼姑,敢上門去勾引王千戶的兒子嗎?他是真的將哀家給傻子耍了!”
武則天輕輕的拍了一下案子,眼中閃過了一絲智慧的光芒,道:“照我看來,即算王千戶的兒子不是迫奸,最少也是他到無色庵去勾引宜清的,哀家的這些官員們當真是夠聰明的呀,居然顛倒過來,說是宜清勾引他!再說,縱然父母有罪,腹中的胎兒有什麼罪,爲什麼又要判令將她的胎兒打落?這等草菅人命的人,又如何能爲民父母?”
武則天略一思考,抓起筆來,親自寫了起來,邊寫邊讀道:“王千戶縱子爲非,革職侖辦。王強迫奸女尼,鞭一百,監三年。宜清着令還俗,任何人不得傷害她腹中胎兒。”
“王公公啊!你交大理寺去從速去辦吧!我們能等!但是那腹中的孩兒等不了!”說罷,又將手中的文案扔給了王公公。
隨後武則天又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自古以來,男人們就習慣把罪孽加在女人頭上,革掉一個縣官容易,革掉這個習慣可就難了!”
別人聽不清楚,但就站在武則天身邊的小李隆空卻聽的一清二楚,不由的全身爲之一顫,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在心中竟然隱隱的生出了佩服之感,好大的氣魄啊!不愧是厲害上頂頂有名的則天大帝。同時又在心中暗自計較,如果奶奶不是自己的殺父仇人該有多好啊!
“天后娘娘,還有一件事,老奴差點忘了,巴州一老農來京告狀,恰好被老奴給遇到了,現在已經在外面候着了,你看,要不要讓他進來!”王公公剛剛轉過身去,卻又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情。
這讓小李隆空心中有些鬱悶,自己來找皇奶奶武則天可是關係到太平公主的事情。可看這情形,自己的奶奶已經將全放的心思都放在了治理國家上了。估計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了吧!得,還得再等下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李隆空在心中鬱悶的同時,也多了幾分佩服,或許由奶奶當皇帝真的比自己那幾位不成氣的叔叔要好的多吧!至少她是真心的想爲百姓做事的皇帝。
當然,如果奶奶以後的私生活能檢點一點的話,那就完美,只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自己算哪根蔥,又怎麼會影響到自己的奶奶呀!
時間就在李隆空的胡思亂想中度過,看着忙碌的武則天,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對皇奶奶武則天是愛戴還是憎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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